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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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了一点点粥。
吹凉。
捧着碗进卧室。
秦琴睡着了。
向阳站在床头半晌，把粥小心翼翼放上床头柜，小心翼翼地低头，小心翼翼地用手背贴着自己的嘴唇，将掌心贴在秦琴额头上。
挺奇怪的一个姿势。
但因为有手掌的阻隔，向阳心里的愧疚感减退了一些，一时间竟觉得十分满足，抬起身时禁不住笑容满面。
秦琴意识迷糊地睁开眼，向阳收了笑，仍然睁着发亮的眼睛，侧身坐在床沿，将秦琴扶起来，垫上靠垫。
秦琴无力地飘了她一眼，“做什么这么高兴。”
向阳抿唇板脸道：“有吗。”
秦琴抬起手，虚虚地指了指向阳的眼睛，没好气拆穿她。
向阳于是低头笑，把粥递给秦琴，坐等秦琴小口喝完，送水服药，尔后拆了靠垫重新躺下。
等少女收拾齐整回来时，秦琴再次睡了过去，因为感冒呼吸有点沉，带点杂音，躺下时，能感觉到身旁如同一个小火炉在散发着热量。
向阳再次探手过去触摸秦琴的额头，烫手，一时半会儿，体温还没降下来。
少女蹑手蹑脚下床，取了降温贴，站在门外撕开包装袋和胶膜，在手上掂量了温度，回了房间贴在秦琴额头。
秦琴迷迷糊糊地被冻得一哆嗦，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按住降温贴的边角，想摘掉它，又舍不得这冰凉劲儿，迷糊地僵持在那里。
她以往也不怎么发烧，偶尔生病也没用过这个，这又不知道是向阳什么时候储存在药箱里的玩意儿，太凉了。
向阳的手也没拿走，一直贴在降温贴上，在门口时降温贴的问题还算合适，此时确实是奔着越来越冷一路不回头，它里面含有薄荷油的成分，混了冰片，握得久了，手指都冰透了。
发烧的人睡不沉，秦琴就鉴于睡着和没睡着之间，被退热贴冻得晕乎乎地小声说了一句：“冷。”
她不说还好，说出口后，向阳立刻坐起来，摘了退热贴，双手合十握在掌心，把手掌手指都降够了温，伸出左手贴住秦琴的额头。
秦琴没有睡着。
哪怕睡着了，感受到额头间清凉的皮肤接触，也醒了，她闭了闭双眼，再睁开，微微扭头看向少女。
她想跟向阳说不用这样。
话到嘴边，看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黑暗里，向阳靠坐在床上，侧着半边身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
秦琴眼睛睁得再开一些，将少女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委屈又暖的，闭上了眼睛。
向阳此时此刻对她的好，有多少是因为家人，有多少是因为爱她，她分不清。
爱她之于向阳，是否还有区别，有多少区别，她分不清。
家人之间，是否真的还需要再定义一层关系，她这两年，一直想不明白。
家人之所以是家人，因为他们的牵绊牢固而熨帖，他们的感情某种程度上更甚于恋人。恋人会争执、会争风吃醋、会计较、会分手尔后老死不相往来，而家人往往更包容、更理解、更自在。
恋人的he终点，不就是家人吗。
既然如此，她与少女，她们以往的感情已经牢不可破，如果有一天掺杂了情爱，真的会是一件好事吗。
会否，反而因此，导致分开？
这些自相矛盾的论调，秦琴最近没有一天可以彻底地抛诸脑后。人可以有冲动，但是一段感情不是冲动。她不能，也永远不会拿她和向阳来冲动。
更何况，还有向阳。
她的人生，她可以看到未来。
向阳怎么办。
今生今世都绑在她身边？
这孩子现在越来越暖心，也越来越成熟，总有一天……
秦琴昏沉地不愿再想下去，她闭了闭眼，将身体往向阳方向侧了侧，在向阳指掌间的清凉下沉沉入睡。
‘总有一天……’
‘有一天，会有别人，会有很多人，发现你的好，想要与你一直在一起。’
‘那些人或普通、或美好、或成熟稳重、或俏皮可爱，不论外壳长相，她们会赋予你一颗真心。’
‘向阳啊，你一直都是一个赤诚的人，与我的冷清不同，你对每一分温暖都分外珍惜爱护，别人对你的好，你感同身受，百倍于人。’
‘就如同你这些年对我。’
‘缘分这种事，不过是眼缘与机缘的巧合碰撞。他们会发生，且会不断发生，只要你愿意接收信号。’
‘而你与我，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啊。’
‘会不会有一天，或许你需要的，不再是年少时的一时意乱情迷，而是一个支持你往前走的家人。’
‘我知道如果、或许这样的论调不对，但我不敢，我不敢，我不敢……’
‘你不是可以随意决定的其他人，你是向阳，你是唯一的向阳。’
‘那时，我该怎么办，现在，我该怎么做，究竟如何做，才能做好……’
梦里，有一个陌生的身影牵起向阳的手，两人愈走愈远。
拉长的背影身后，有一颗迷茫又酸软、无措又彷徨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