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糜稽与小哑》狐狸粉

3、第 ２ 天

　　糜稽视角：

　　她终于起了~~~~（此处为怒气滔天的颤音）这只从门口捡来的不明生物已经霸占了糜稽大爷的ku-ku毛毯１９个小时，还把米露的抱枕踢到一边，挤着修姬的胸部压着莉莉丝的脸，明明睡醒了，清醒了，竟然不断的醒了——睡——又醒了——再睡——再醒——再睡——重复Ｎ遍！

　　糜稽看着她，看着她睁开眼睛坐起，看向自己。恍惚地微笑了一会儿，然后摸到眼镜戴上，眉梢眼角的笑意变得清晰了。
　　糜稽不太适应这种微笑，一点不标准，不是服务性礼貌式的，也谈不上多温暖，没有内含什么深意，更会不可怕。柔柔软软，自自然然地一个微笑。
　　糜稽吓了一跳。

　　没错，吓了一跳。糜稽呆了一刹，转过头，几乎想跳开，为强烈的惊讶，和那么明显让他舒服的气场。
　　好得太明显，往往是有阴谋。

　　念什么样的都有，让人舒适沉迷的也多的是，只有想不到没有碰不到。
　　竟然还是就这么把她带进来，只在脖子上装了炸弹，对操作系念能力者都不算是个麻烦。

　　可是还是把她领回来了………我怎么把她领回来了！！!
　　这要是后悔了都没法扔！直接带出去太危险，家里可能会发现；给三毛的话柯特会知道，果然还是化尸了冲进下水道最好吗？可是污水处理都是自家在做，想化的了无痕迹也不容易……嗯，不用了无痕迹，只要没人知道就好，反正程序是我做的，哈哈哈，大爷我真是天才！
　　等糜稽再回过神来，那只早就开始吃了。

　　唔，那是大爷我最不喜欢的口味！
　　糜稽看着她吃完，又试探地拿起另一袋不喜欢的番茄口味递过去。对方接过，开封，老实地匀速继续进食。
　　糜稽顿觉欣慰，好像家里养了只不挑食的宠物，有什么剩饭剩菜都可以扔过去，然后不管投喂什么都会被吃掉，附赠感激眼神。
　　虽然三毛也有这个功能……咳。
　　糜稽看着她吃，吃得不快但是有滋有味，让他直想抓一包尝尝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吃。不过这时候这么做好像有点不对。

　　糜稽第三次神游回来，看见眼前生物正慢慢眨眨眼，以手作杯抬头“喝水”。
　　水啊，那就是要杯子呗，糜稽垂眼扫视一下。桌上就有，但都是用过的，其他的好像……是在那个橱子里吧，伸手一指。
　　然后就看见那个女人到壁橱前打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那女人也不介意，弯腰，在手办和杂物中一一掀开翻找顺带整理。整理范围一路扩大，等到终于停下时已经整理了有十二米，时间过了一小时三十二分，自己也从略微的不好意思（只有一点点！），略微尴尬，到黑线无语。

　　而这个女人，没事儿一样，表情跟去开柜门时一般无二。揶揄啊埋怨啊不满啊疲劳啊通通没有。
　　想起她之前那一小时三十二分的翻捡那样的全神贯注；对几百种现存语言都毫无反应；一晚上也破解不了的奇怪手机；甚至对收缴随身物品和脖子上装炸弹项圈都默许——其实她是外星人吧？
　　所以，虽然她拿的是大爷我的杯子（里面还有前天的果汁），无所谓，给她用了！

　　知道她要洗杯子，所以准备好手指，等她一动作就直接指向卫生间。

　　疑似外星人刷完杯子回来又找不到水喝，他从桌子下抽出瓶水给她。
　　她手里拿着花了一个多小时找出的杯子看着这瓶水轻轻扬起眉。
　　糜稽忍不住笑。是，他明白，直接拿着瓶子喝多好，何必还要杯子，她干嘛找找刷刷两个小时？但是看这个女人一直波澜不惊的脸露出这种表情让他心里暗爽，而且他这么做是另有目的的——当然，糜稽是不会认为这和自己忘了这回事有关系的。
　　她不满啦，她无语啦，她不是没情绪吗？现在虽然总体还是平和，脸还是宁静，氛围已经不同了。

　　像游泳池一般，
　　表面平静，
　　里面却在换水。
　　净化，
　　慢而温和，
　　或是激烈尖锐。
　　你永远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
　　因为她是如此平静。

　　忽然想起这首诗了（一个小众诗人描写女人善变的诗，不知道为什么基裘特别喜欢，小时候硬是让背过）。以前觉得一无是处的句子，现在有点明白了。
　　能感到仿佛水流过一般轻微惬意，来得不猛烈，去得也不突兀。
　　水流和微风停止，眼前的女人还是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但是她的左边嘴角上翘了一点。
　　糜稽觉得那些水流和那阵风还是留下了什么。
　　女人眼中好像有一丝光闪过，她把杯子放在左手食指中指间夹着，拧开瓶子把水倒进杯子里喝。

　　糜稽觉得她的手指很有意思。也粗也短，手掌大不是动画里女孩子软软细细的小手，不过是指尖细，竟让人有种很纤长的错觉。
　　喝完水，手的主人就坐下，把手放在腿上，有潇洒却矜持的优雅和一种欲说还休的动人表情。停在那里，放松而不着力。
　　糜稽盯着那只手很久，看着它从静止到突然动一下，到僵硬住，骨节发白指尖却不向下抠抓，掌指交界的骨节突起，尖锐有力。

　　我应该猜到哪怕是未开封的零食都是有毒的，还是揍敌客家的自来水都有毒？那冲厕所可费大发了。或者糜稽喝的液体的残留物毒性太大没刷净？搞不好那压根就不是喝的。不管为什么，总之，我的肚子很疼，像是小时候的那种肚子疼。
　　有很长一段时期，不知道为什么，肚子总是疼。疼得我抱着肚子满床打滚，趴在床边卡住腹部，想活受不了，想死舍不得。也查不出原因，后来慢慢就好了。不是胃疼不是岔气不是阑尾炎结石什么的，很纯粹的肚子疼。疼的感觉已经忘了，我是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当时的表现却记得很清楚。
　　这么一发散，就想到了爸爸妈妈，思路开阔，记忆温暖，也就不那么难受了。过一会儿觉得肚中冲突想上厕所。莫非只是水土不服？
　　抬头看，糜稽盯着我呢，正襟危坐，很严肃似的。
　　大概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一暖。我的抗药性挺强，估计抗毒性也不差吧。好像是在担心呢，二少爷糜稽，这情我承了。
　　不用问他厕所在哪了，直接冲去。

　　糜稽视角：

　　糜稽看着她的手并没有痉挛甚至有放松趋势，刚想夸一句：还不赖嘛，就发现人站起来走了，去厕所。
　　糜稽又想了想，可不，之前有听见她肚子的声响来着，是身体自动把毒素排出了。
　　不错的身体啊，是外星人比人类先进的地方？家里的水糜稽喝多了也会肚子痛，这个女人刚刚摄入了好几滴呢，对没受过训练的人真是不容易。
　　倒是确定了点事，爷爷准许进家门的瓶装水每月就60升，自己喝都不够，偶尔需要特殊用水做实验还得跟他申请还不一定成功。如果哪天水断了，她被自家水毒死，岂不白养了。养不活就不要养，这是揍敌客家的信条。
　　糜稽又想起大哥伊尔迷了，还有那只难看的狗，家里也只有老哥会坚持护着，但是为什么不多关注作为弟弟的自己一点呢？直到现在糜稽也偶尔会吃狗的醋。又不禁想起当年放任自己出逃游玩后伊尔迷付出的惨烈代价，咬了咬牙。
　　那只叫……小白？
　　虽然那狗一点都不白。
　　这个女人似乎是哑巴，就叫小哑好了。
　　ｄａｍｕｃｈａｎ，念起来也顺口。

　　这厕所上得挺痛快，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
　　我冲了水，托着下巴坐在马桶上，在气味缭绕中又展开我的思绪。
　　我怎么会想到门口那吐着舌头庞大似垃圾箱的毛绒绒的东西实际上是装卫生纸的呢？至少在冲进厕所之前没想到，结果面临相当尴尬的问题——上完厕所没有纸。我还不好意思叫糜稽，因为：１，现在气味不好。 ２，语言不通而且我不想说话。 ３，我就是不想。

　　还在同别扭以及羞耻心作斗争，一阵呕意突然打断了我，我就坐在那里同自己想上吐下泻的感觉奋斗，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直到糜稽眯着眼睛沉着脸敲开门递给我纸时，才突然发现原来已经没有味道了。抬头找找，低头看看，听不见什么抽气的声音也不看见揍敌客家排风扇。真高科技。
　　糜稽出去了，我看着手里的纸偷笑。其实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的，但是哪有等糜稽送好呢？

　　糜稽视角：

　　那一只不知道自己被起了一个小狗的名字，这一只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哑还不出来。
　　糜稽等着，想看着那个女人出来。出来做什么？不知道，但是就是想看她出来。也许想夸夸她们种族身体抗毒性好，或者是多给她下点毒试试？
　　不过天上掉下个外星人，是不是让她当女佣比较好？女仆装？萝莉服？给她换上自己的珍藏？不不不不，不给……

　　这女人怎么还不出来？糜稽幻想了一圈回来，幻想了两圈回来，等得坐不住，电脑都没意思了，小哑还没出来。
　　莫非是外星人的瞬移能力发动了？糜稽竖起耳朵听听。又觉得不好，听一个女人上厕所！不想听，可是声音还是一点不差的进耳朵里。
　　没有动，均匀而正常的呼吸和心跳声，还有臭气感应的排风扇专用的柚子润滑油味，风扇已经停了……
　　啊，她是上厕所没带纸！果然外星人也是要卫生纸的吗？

　　糜稽走到厕所门口站住。
　　她怎么会看不出这是放卫生纸的呢？
　　糜稽盯着眼前睡眼惺忪、衣衫不整、1：1.5，跟他自己一样高的小女孩手办很久，伸手给她整整衣领，从那里抽出不少纸。

　　……好吧，他承认，不能指望一个女人明白这其中的趣味，哪怕这是个外星人。
　　兀自伤感了一下，纠结了一会儿，糜稽决定弄点纸进去。
　　毕竟她在里面他就没法去厕所，让人霸占了自家厕所可不是好事。
　　糜稽拿着纸在门前站着，然后回头走了一圈两圈三圈。
　　……
　　……
　　＠＃￥……％……×＆（×）（）
　　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以下省略糜稽重复的纠结思路若干）
　　最后糜稽面无表情（自认为）地敲开门，递了纸。

　　……糜稽的脸上，好像有点红？

　　从厕所出来之后那点儿隐约的红色已经消失无踪，又均匀得像是白馒头的糜稽一脸惨不忍睹地看着我，让我不禁也有点要脸红。
　　好在糜稽没看多久，而是马上用圆滚滚的手指指了指他自己说“miluki”，想了想又加了句“housito”。然后指向我：“damuchan”。
　　第一句我知道，是糜稽的名字，第二句有点像英语host的发音，估计是主人的意思，这个……好吧只有这点儿甚至都不算恶趣味。最后一句似乎是给我取的名字。
　　达姆酱，听起来像是花生酱的牌子，也不错，既然我不想说名字，人家给我一个就笑着接受吧。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刚开始几次被叫“达姆酱”或者“乔达姆”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一丝抗拒的不舒服。

　　也许出问题的不是名字，而是叫名字人的语气吧。

　　糜稽指着用巨大的管线串联起来的几台大电脑中的小小的一块问了几个问题。我确认一下走近看，才发现夹在几个庞然大物之间的是我娇小的苹果手机。

　　糜稽的电脑屏幕上快速地闪着一行行的字，有点像是电脑扫描时候过文件的样子，不过没有我的照片，音乐或者任何游戏软件的名字出现。这是在传资料吗？但是传的这些我都不认识？
　　我又仔细看了看屏幕（虽然什么也看不懂）和我的手机，发现好像不是在传输数据。解锁屏幕只显示一个绿电池，感情糜稽这是一直替我充电啊？还已经充满了。
　　我搞不清状况，想回头看看糜稽什么表情。
　　这时候糜稽又说话了，语速加快，声音愈发不耐烦，似乎还有点挫败。

　　我突然明白了。

　　糜稽好像是想把我手机的资料传出来，但是没成功，原因也许很简单——他用的是Ｍａｃ吗？是windows系统吗？有iTunes吗？
　　这都不是，在系统上糜稽就会遇到不可调和的矛盾。
　　更关键的是——这个世界计算机用的是什么语言？是二进制吗？还是０１吗，用什么写代码？
　　就算把数据都复制进计算机了，这计算机图片格式支持jpg，pnf吗？音乐格式支持mp3，wav吗？都不支持拷进去了有什么用？
　　恐怕从机器语言到人类语言两个世界都没有重样……
　　所以我的手机和这个世界的电脑互相不认识就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机器的逻辑都是固定的，有迹可循，真要从头开始研究计算机语言构成，用这边的计算机逻辑解析那个计算机逻辑，应该还是能获取信息吧。
　　顺便还能拿到大热的ios系统，没准儿以后糜稽投资开发手机还能大赚一笔，我记得漫画里猎人们的手机还没进化到智能机——考虑到富坚画的时候也没见过智能机。

　　只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的计算机水平还是高二计算机统考的“这里哪些是硬件，哪些是软件，A，B，C，D”那种。
　　我转身对糜稽摇摇头，耸肩。

　　糜稽的白丸子脸咵哒一下就沉下来了。垂着眼,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又想想，觉得糜稽可能只是差一个提示，计算机语言不同这事一般人大概都想不到。
　　糜稽面色又冷又臭地盯着电脑，屏幕的闪动映在他细长的眼睛里竟然意外鲜明。
　　我转了一圈，在一个桌子上找到了笔和纸，凑到他附近，在纸的最上方一边写一个1一边写一个0，下面画双实线。
　　数字1的下面写正号+，往下一行打√，再往下一行画物理上表示线路连通的闭合电路。数字0的下面写负号-，往下一行打×，再往下画一个打开的开关。
　　剩下的空位写：
　　0+0=0；0+1=1；1+0=1；1+1=10
　　0×0=0；0×1=0；1×0=0；1×1=1

　　反正这个语言就是0和1没错了，虽然我对计算机语言、原理、代码几乎一窍不通，连ios操作系统都不太会用。
　　但是我的世界，0和1就是机器的语言。

　　从我凑过来开始，糜稽一直盯着我手里的纸，我指指手机，递给他纸，他右手接过把纸抖直了看。
　　我等了一会儿，糜稽一直看纸，没有用“你当我是弱智？”眼光瞅我，估计是看出了点什么。

　　过一会儿糜稽开始摆弄电脑了，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敲，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猎人世界的计算机语言是不是恰好与我的世界一样，但是看到糜稽没有把那张纸扔到地上去还是觉得高兴。
　　我不记得怎么把十进制转化成二进制了，要不转化几个数字他肯定马上就懂了……

　　肚子还是疼，头也有点晕，我坐到展柜上，马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