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城》玄家少堂

8、第八章女王陛下万万岁8

　　花御听了，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暗骂齐一菲是头猪，今日可是沈氏一族的忌日，眼睛就知道盯着美男看，不好好研究bug，没看到慕容越一身白衣吗，连发带都是白的。虽然他也是在看到慕容越的穿戴时才想起来这件事。选在今天去看什么证据，那不是火上浇油？谁知道慕容越会做什么？

　　看着齐一菲迫不及待地拉着慕容越就走，花御赌气没告诉齐一菲这个消息。看着两人相牵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分外刺眼，就像昨天他看到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时格外不舒服一样。

　　齐一菲明明是他选中的，他们是一体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伙伴，应该像合体英雄那样，强强联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荡平一切bug。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齐一菲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助手，用得着时招招手，用不着时扔一边，想想真是不爽呢。

　　再说齐一菲这边，和慕容越还有小玄子，微服出宫去了吏部尚书江域的家里。虽然齐一菲心里隐约觉得有点问题，花御虽然傲娇了些，但毕竟是曾经穿梭三千世界无败绩的超级系统。他刚才啰嗦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她可不信他是水晶虾饺吃多了撑得。

　　在看完所有的证据后，慕容越一句话没说。齐一菲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不禁有些后悔没带花御出来。齐一菲面上老神在在地站着，但一直在偷偷注意着慕容越的动静。

　　“陛下打算怎么办？”沉默良久，慕容越突然问道。

　　“朕，朕也没想到，这中间，这中间竟是这么令人难以置信。”齐一菲虽然摸不准慕容越的想法，但还是按照自己的剧本演了下去，“朕当年虽然小，但还是听说过，沈相和夫人是相敬如宾，艳羡他人的。所以当时，沈相纳妾时，听说碎了京城小姐一地的芳心呢。”

　　“也许，沈相和他夫人也没有外人眼中那样相敬如宾呢。”齐一菲发现，慕容越现在和她相处时，原来那个温文尔雅的面具越来越少戴了，但是不笑的慕容越，又让齐一菲有点儿发憷。

　　“你，相信这个证据是真的？”

　　齐一菲问得小心翼翼，慕容越却答得斩钉截铁，“我信。”不是慕容越信，也不是臣侍信，是我信。

　　“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但这证据足以证明沈相当年是被冤枉的了。”齐一菲轻咳一声道。

　　“自己人给自己人挖坑，沈相当年不一定一点都没察觉。他的痴情还真是……呵。”慕容越冷笑着，一向温和的面孔有些狰狞，握着证据的双手紧紧握着。

　　“什么意思？你是说……是沈相故意的？”齐一菲再镇静也被惊到了，若这是真的，小世界里的人，脑回路也太奇特了。

　　“故意谈不上，可能这代价也是他未想到的吧。陛下还没说，您打算怎么办？”

　　“具体章程，朕还未想过，但沈家的清白朕定会想办法还他们的。”

　　“陛下是说真的？”慕容羽定定地看着坚定的齐一菲，好像自从两人认识以来，齐一菲对他的所有承诺都在一一实现。但这承诺，到底是基于对他的喜欢，还是……愧疚？

　　她是否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今天见到江域时，江域细小的表情变化他看在眼里，陛下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到这证据。再加上，那个被调换了香料的……香囊。虽然香味和零陵香极其相似，但那香囊里的香，是他亲手制的，再没有人比他清楚它的味道了。昨日为她更衣时，他便发现了。如果，陛下在怀疑他，那她大可以把他抓起来审问，但如今这样，意欲何为呢？

　　“君无戏言。”齐一菲背着手，不着痕迹地躲过了慕容越的视线，慕容越看得她心慌慌。

　　“如今沈家人都死光了，这案子翻或不翻，已没有太大意义。陛下又何必执着？昨日，陛下对臣侍说得话，臣侍明白，如今这案子，翻了也不过是给先帝附上一个污点。难不成还真要皇族以命换命，赔罪不成？其实陛下本没有必要向臣侍解释这些的，但是您既然只带了臣侍来，那么无论陛下的决定是什么，臣侍都会支持陛下的。”慕容越已经恢复了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只是他的笑容里多了些齐一菲看不懂的东西。

　　“朕，还未想好。朕也没有预料到，沈氏的案子竟是这么离谱的原因。哎，沈家要是还有后人幸存就好了。”齐一菲总觉得慕容越话里有话，但又说不上来，只能硬着头皮道，“先回宫吧，朕要好好想想。”

　　沈家要是还有后人幸存就好了。沈家要是还有后人幸存就好了。慕容越瞳孔微缩，原本的三分怀疑已是七分确定。陛下她，原来竟是什么都知道吗？慕容越低着头，齐一菲没有发现他的失态，慕容越告诉自己别慌，稳下心神，“好，那江大人这里？”

　　“先让他守好这些证据，至于消息，还是先封锁吧。”

　　……

　　江域的府邸离着皇宫并不是太远，乘轿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一前一后两个轿子，齐一菲刚一脱离了慕容越的视线，便接着联系花御，“先生，你有什么发现没有？从今天早上朕告诉慕容越带他出宫看证据到现在，朕总觉得他怪怪的。”

　　“恩，爷也觉得是这样。你们昨天不是你侬我侬的很开心吗？你们吃饭时，爷懒得看，小睡了一会。再睁眼，你俩都躺一张床上去了。”

　　齐一菲自动忽略花御的某些不当用词，琢磨不透，继续感叹，“朕刚才故意说了一句沈家后人，他一点表示没有，隐藏得够深的。不愧是将来做丞相的气运者。”

　　“哎，看来爷高估你了，这么打草惊蛇的话都敢说。你也别多想了，也可能是因为今天是沈相一家的忌日的原因吧？”

　　“今天是沈相一家的忌日？先生怎么不早说？”

　　“色令智昏，爷早上暗示过了，你还巴巴地牵着人出宫，那就怪不得爷了。”

　　齐一菲……

　　齐一菲坐在车里摸着下巴，估算着如果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她被暗算的可能性，丝毫没觉察到，几个平民装扮的人悄无声息的退走了。

　　聚福宫里，点墨看到回宫后就一言不发的慕容越有些担心，跳动的烛光模糊了慕容越过分俊逸的面庞。他也是沈家的家生子，主子赐名沈墨，和代替沈越而死的沈书一样，都是沈越的书童。当年沈家大势已去，仆人们逃得逃，散得散，死得死。沈相来不及安排太多人，只留了一只沈家暗卫给沈越。

　　“越儿，记住，不要报仇，带着这十个人有多远走多远，他们都是沈家的死士，会替父亲照顾好你的，若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你姨丈姬澄澈。好好长大，只要你还在，我沈家就不灭。记住了吗？越儿？”

　　“沈墨，照顾好少爷。你们快走吧，御林军马上到了。”

　　点墨虽小，却是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沈相说得话犹在耳边，他们一行人并没有离开京城，少爷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是在郊外租了个庄子常住了下来。年年岁岁，八年过去，他的阿娘说过，少爷越来越像少年沈相了，腹有诗书，温文儒雅。只除了要执意报仇，他们的少爷长成了沈相所希望的样子。

　　“少爷，你怎么了？华叔他们来消息说，你取消了今日的安排。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是皇夫特意嘱咐我们，办完正事尽早回来。”慕容越有些疲惫，苏洛的话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但是，如果是女帝怀疑他，那么她身边就不会离了暗卫。其实，原本他也没打算怎么着女帝，只不过今日是沈氏的忌日，他想去祭拜一下罢了。

　　“少爷，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自从进到这皇宫，我这心提起来就没放下过。老爷的话，肯定不会错的，我们进宫来，老爷要是还活着，一定很生气。”

　　看着从小就活泼开朗整天叽叽喳喳的点墨，如今跟着他也不得不成熟稳重起来，慕容越叹气，“点墨，对不起。把你拉到这惯会捧高踩低的皇宫里，以你的性子受了不少委屈吧。”

　　“委屈倒没受，少爷您也说这里捧高踩低，如今，你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啊，他们啊，巴结我还来不及呢。只除了……除了扶凤宫的那群人，像他们的主子一样，眼睛长在头顶上。真不知道，传说中的第一公子竟是这样的。”

　　“呵，点默，这话我们两人说说也就罢了，我知道你有分寸，不过在这宫里还是小心为上。”慕容越轻笑，他知道点墨在逗他开心，所以也就没有太过责怪他，“虽然我也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扶凤宫那位，还真是和传闻不一样呢。或许，他是在乎陛下吧，既是在乎，又怎看得惯他人插足。以后，见了绕开就是了。”

　　“是。不过点墨听说，陛下还是三公主时，皇夫就经常往皇宫跑，好不容易考上状元，还没等他尚公主，陛下就登基称了帝。陛下登基那天，皇夫大醉公主的长乐宫，后来，竟是撇了状元之身入主后宫了。不过到底是不是这样，就不知道了。”

　　慕容越想起今天早上那一幕，又想起自己的父亲，敛了笑意。其实他已经记不住父亲那个花楼小妾的名字了，模模糊糊的印象中好像即使进了府也还是用着花名。他和苏洛，小妾和他的母亲，还真是讽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