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城》玄家少堂

26、第26章青梅不竹马5

　　正在往嘴里扔葡萄的花御差点噎到，剧烈咳了两声才把葡萄整个咽下去，刚咽下去就急急道，“爷画大饼？哼，你大可在云端中心打听打听，爷一言九鼎，言而有信可是出了名的。”

　　“先生怎么了？”

　　“爷在吃葡萄，你个臭丫头说话没分寸，惊着爷了。”

　　“那真对不起，先生。”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齐一菲心里却笑得开怀，心里却道还是个喜欢吃葡萄的先生。在上个世界里，皇夫殿下的宫里就常年备着葡萄，幸好，即使是反季，宫里也不断有南方小国的时令水果。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齐一菲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和花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据说这是先人们非常流行的一句俗语，先生可听过？”

　　“嗯，听过，不过现在的葡萄都不吐皮了，也不知道需要吐皮的葡萄是不是也这么好吃。”

　　齐一菲想象着说这句话时花御是什么样子，但实在想象不出来，只怪花御那副皮相实在太违和了，明明是俊美无双的高岭之花，内里却是个让人哄着让着的吃货傲娇。

　　齐一菲倚在宿舍阳台上，听着对面的楼层里男生们哈哈大笑的声音，一时有些无语。这群熊孩子还以为脱离了父母的掌控便是他们自由的天下了，殊不知真正的煎熬才刚刚到来。

　　齐一菲所在的高一四班在主教学楼的一楼，每层有六个班级，Z形走势，往上数两层，在同样的位置便是姜恒的班级所在了。

　　主楼前面是一道木质长廊，连通着主教学楼前面的教师办公室。长廊上爬满了蔷薇，齐一菲喜欢坐在上面的长凳上，看书背单词，和班里的一对双胞胎姐妹花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和邻班的体育委员聊侦探小说的凶手是谁。

　　齐一菲长得好，又是个学霸，对谁都是咪咪笑，所以在学校里很受欢迎。齐一菲每天过得充实又快乐，好像自己真成了一个高中生。所以当过了半个学期迎来期中考的时候，逐渐放松的齐一菲突然惊觉，她竟然有半个学期未见姜恒了！

　　“先生，气运者怎么样了？”

　　良久，花御幽幽道，“乐不思蜀的某人终于想到爷和气运者了……”

　　齐一菲……

　　齐一菲理亏，只能陪着不是笑道，“没忘呢，先生，现在不是高中吗，是气运者好好学习的关键时候，我也不能老打扰他不是？咱们两个也可以趁现在小小休息一下嘛。”

　　花御不领情，“哼，爷看你是看上五班那个小白脸了，不对，不是小白脸，是小黑脸，懒得搭理爷和气运者了。”

　　齐一菲心想，先生的关注点果然一如既往的奇怪。

　　“咳，没有的事。”齐一菲轻咳一声，否认道，“我只是觉得他挺像我那个初中同桌李蒙的，原来有他在，每天搞怪说笑挺好玩的。”

　　“哼，那个黑蛋当兵去了还在牵扯你精力，菲菲，你是要一心一意执行任务的人，怎么能这么博爱呢？”

　　齐一菲终于忍不住扶住额头，齐家在云端是大家族，齐一菲从小也是被捧着长大的人，加上她性子本就淡薄，若不是长时间修炼移花接木术让她多了好些人气，这会肯定就不理会花御了。

　　“先生如果觉得我在浪费时间，何不把时间直接拉快到高考？”

　　毕竟是当过女皇的人，齐一菲脸一板，女王气势散开来。

　　花御更不是能受委屈的人，见齐一菲气息变了，大声道，“齐一菲！做错事的是你，你竟敢冲着爷大呼小叫？”

　　“我……”齐一菲气势散了一半，嘴硬道，“我不是给先生解释了吗？是先生不依不饶。”

　　“你那是狡辩！不是问气运者吗？爷告诉你，爷的好侄子就坐在三楼边上，每次你和五班那个小黑脸嬉皮笑脸哈哈笑，他就发一天呆，还听什么课？还考什么大学？”

　　“什么！”齐一菲一惊，剩下的另一半气势也没了。眼看就要期中考试了，如果这半个学期姜恒是这种状态的话，真的是个晴天霹雳了。

　　“先生怎么不早说？”

　　“你又怪爷？爷又不是执行官。”

　　花御说完便赌气隐了，任凭齐一菲怎么喊都不吱声，愣是把齐一菲逼得没了脾气，只能乖乖考完试等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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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暮秋了，昨夜又下了一场雨。有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虽然是淅淅沥沥的，但下了一夜，竟是把楼前长廊上蔷薇的残花枯叶全打下来了。齐一菲站在长廊下，抬头望天，天高云白，蔷薇的枝干把眼下这片天空分割的纵横交错，满目斑驳。

　　“阿嚏！”齐一菲结结实实打了哈欠，齐一菲裹了裹外套，揉了揉眼睛，这个哈欠倒是把她的困意打散了些，毕竟昨夜失眠到凌晨才睡着。

　　“唐燃，这么冷怎么不进教室呢？”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圆脸小姑娘走过来拍了拍齐一菲问。

　　齐一菲回头一看，小姑娘身后还藏了一个人，强打起精神笑道，“啊，原来是小蝶啊！我犯困在外边醒醒神。”

　　“臭唐燃，又错了，我才是小蝶，她是小舞。”小姑娘身后刷的冒出一个人来，和刚才的小姑娘一样的衣服，一样的马尾辫，一样的小圆脸。

　　齐一菲心累地笑笑，她要是分不出谁是谁还做什么执行官呢，不过是生活太无趣，逗着两个小姑娘作乐子罢了。

　　“啊，又认错了，下次继续认好不好，两个漂亮的妹妹乖乖上早读去吧，今天出期中成绩哦。”

　　本来还不想走的程小蝶程小舞，一听成绩，双双垮了肩膀，哦了一声。

　　“那唐燃你不困了快进来，别冻感冒了。”妹妹程小舞挥挥手，拉着姐姐走了。

　　“你明明分得出来，为什么每次都假装认错？”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齐一菲一惊，扭头一看，高高大大的身影，齐一菲得仰着头看对方，笑道“是仲远啊，你怎么知道我分不分得出来？或许我是真的分不清呢。”

　　仲远冷冷瞥了她一眼，不理会齐一菲口里的玩弄，而是把一本厚厚的书夹在胳膊底下，眼睛却往上看去，抄着一成不变的古板声音道，“你和姜恒是作为县里的状元和解元进来的，全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在盯着你们呢，看你们是真有实力还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这次期中考试，很重要。”

　　“所以呢？”

　　“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我也知道你很聪明，也许你这次考得很好，但我担心的，是姜恒。”

　　齐一菲心里咯噔一声，但关于气运者，她不愿多和无关的人说，因此只是挑着眉梢凑近仲远开玩笑，“你……不会暗恋姜恒吧？”

　　有那么一刻，仲远义正言辞的脸变了形。他深吸了口气，瞪了齐一菲一眼，把左胳膊底下的书往上托了托，道，“姜……哼，真是眼瞎了。”

　　说罢大步绕过了齐一菲往教室走去，走了几步，仲远又停下道，“有一次，教室里很乱，我在发数学卷子，让你帮忙递给程小蝶，你连看都不没看就绕过程小舞，把卷子塞到了离你更远的程小蝶手里。所以，你在骗她们。”

　　齐一菲微笑的嘴角下拉了几分，一时半会忘了花御还在生她的气，“先生，这个仲远还真是有趣。刚才，他是想说姜恒看上我，是他眼瞎了，对吧？”

　　花御冷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也是一个星期一来，花御对她说得唯一的话。

　　齐一菲似有所感地抬起头，一眼便看到穿着白色校服的姜恒，正用那双黑洞似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唇抿得紧紧的。

　　齐一菲眼睛闪了闪，躲开了。那双黑洞般的眼睛里，复杂的让人难以读懂。

　　成绩出来后，学校里议论最大的，自然是一入学便出名的齐一菲和姜恒。齐一菲保持了全校第一的成绩，而姜恒却堪堪停在了年级第十的位置。

　　齐一菲捂着后腮难受，这两天她总着急上火，后槽牙一阵一阵的疼。她不能替姜恒考试，更不可能逼着他学习，所以整天烦躁地看着白花花的卷子，却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写。

　　一次考试，说明不了什么，老师和学生也都理解，但对姜恒不利的流言还是悄无声息地在校园里蔓延开来。当齐一菲知道时，后槽牙更疼了。

　　齐一菲和仲远虽然是一个村里来的，但两人完全没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仲远也够委屈的，从一年级开始到大学，一直活在唐燃的阴影之下，仲远虽然也不差，但唐燃却是十里八村的别人家的孩子。两人就算在一个班，除了探讨问题，很少私下谈别的。所以，当仲远把一张小纸条扔给她时，齐一菲是懵的，毕竟她对初中用纸条砸了他脑袋那次，可是记忆犹新。

　　“今天第三节晚自习时我在主楼天台等你。”

　　落款姜恒。

　　齐一菲琢磨了一下，她还没想好怎么找姜恒，姜恒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晚上风很大，齐一菲在校服外边裹了件红色外套，随手拿了一本习题书就出了教室门。楼道里安装了声控灯，此时大家都在教室里安静地刷题，齐一菲一路拾阶而上，随着哒哒声，一层层楼道的灯明明灭灭。

　　齐一菲看了眼天上的微微浮动的云和模模糊糊的月亮，低低道，“先生，在吗？”

　　“干嘛？”

　　“没什么，就想问先生在不在。问先生个问题好不好？”

　　“什么问题？”

　　“云遮月，路边阴，红衣厉，肩上沉，午夜深处独行人。夜行的几大禁忌，先生数数，我犯了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