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城》玄家少堂

27、第27章青梅不竹马6

　　“啊，齐一菲，你想气死爷吗？”

　　果然，脑海里传来花御高了一个分贝的声音。齐一菲耸耸肩，笑，“开个玩笑嘛，想逗先生开心些的，不要再生气啦。我保证以后一定认认真真执行任务。”

　　“哼，有你这样逗人的吗？”

　　“不是不怕么，都是假的。”齐一菲已经走到了顶楼，在一扇铁门前站定，一手抵在门上，一手放在了一侧的把手上，微微侧头，“不过说实话，先生，真的有鬼世界吗？小世界的种种，都是我们创造的呢。所以，别怕。”

　　“爷……爷才不怕，想当年，爷和傅源那家伙，单枪匹马去了四海八荒，什么没见过。”

　　齐一菲莞尔，没再说话，不过心里却记住了傅源和四海八荒。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门开了，姜恒还是白天那身打扮，宽大的白色校服在秋风里，猎猎地响。姜恒倚坐在天台正中的台阶上，一条腿蜷着，一条腿伸得老长。听到声响，他转过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身影。

　　“你来了。”

　　许是等得时间有点长，姜恒的声音里带了些鼻音，没了变声期的粗嘎，乍一听有几分大男孩的味道，成熟里有些稚气，幼稚里有几分性感。

　　“不是说第三节晚自习吗？我可是准时来的，不过看上去，你好像来了有一会了。”

　　齐一菲拿下夹在胳膊下的书本，展开铺在台阶上，坐在姜恒旁边。

　　“嗯，看不下去，就提前上来了一会，吹吹冷风，脑子也清醒些。”姜恒把伸着的另一条腿也收回来，整个身子转向齐一菲，指了指齐一菲的外套道，“本来还想问你冷不冷，看来你准备的比我充分。”

　　齐一菲没接话，用胳膊撑着下巴，直截了当地问，“有事？”

　　“期中考试的事……”

　　“一次小考试而已，今后还会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考试，没有永远的第一，所以，那些流言，你别在意。你一定不要灰心，一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

　　“呵，谁说我要考最好的大学？”

　　齐一菲……

　　“那些流言，我没放在心上。我在意的，是另一个流言，亦或者，不是流言。”

　　姜恒又拿着他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当他看着某人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他的眼里只有你的错觉。齐一菲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视线，“什么？”

　　“期中考试我和五班的季荃是一前一后的位置，考完后，有人起哄，问他能考过状元媳妇吗？”姜恒眼底的颜色仿佛深了几许，“季荃没有否认。”

　　“所以，唐燃，你和季荃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也没承认不是吗？我们只是朋友。不过，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和我没关系。”姜恒叹息着站起身，走出几步趴在天台的栏杆上，看着夜空出神。

　　“可是，唐燃……”

　　过了片刻，姜恒转身道，“唐燃，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

　　“我说我们打个赌。”姜恒走近齐一菲，一脚撑住台阶，弯下身子道，“从现在开始，只要有一次我成绩比你低，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不管，但如果你一次都考不过我，就……就谁都不许早恋。”

　　“我要赌赢了，有什么好处？”

　　“你大学的费用，我来出。”

　　齐一菲一愣，这是第一次，姜恒如此直面他手里的大笔金钱，那是保险公司赔偿的一笔钱。她还以为他会一辈子不用，毕竟姜北辰每月都会给他生活费。

　　“我要赌输了呢？只要不早恋就可以吗？”

　　“是。”

　　齐一菲莫名的心软，这个少年内敛的让人心疼。不过，人设不能崩。

　　“你已经有两次没有考过我了，谁给你的自信和我打这个赌？”

　　“除了这两次，从我们认识以来，你还没有考的比我高过。”姜恒直起身子，一手插兜，一手抚了抚头发，藏在头发后的是他发烫的耳尖。“所以，你这是同意了？”

　　“同意是同意，不过，我可是要考南华的人，想赢我，你可要下一番功夫了。”

　　姜恒点头，“我不会输的。”

　　花御大笑一声，“菲菲，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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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天台一别，齐一菲不得不像上了发条一样学习，高中生活紧张，几乎每天都有考试。虽然说考差容易，但是她不能太差了，因为她就像姜恒的晴雨表，姜恒似乎也就一个目标，只要考过齐一菲就是了。所以整个高中，为了保证姜恒的成绩，齐一菲苦不堪言。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在经历一次状元的成绩骤降，解元的成绩紧跟着下降的心脏狂跳之后，一个个都开始欣慰起来，因为淮扬一中的成绩排行榜上，永远都是姜恒第一，唐燃第二。

　　终于熬到高考志愿获得录取，花御一句“姜恒被南华的航空实验班录取了”才让齐一菲才长舒了一口气。

　　夏风撩人的小杨山上，齐一菲坐在一颗松树下，抓着一把松子逗弄黑松鼠，三只松鼠半包围着齐一菲，齐一菲扔一个，松鼠就接一个，小爪子伶俐也锐利。

　　齐一菲笑着道，“咦，他们果然不怕人呢。”

　　花御躺在一边，闻言道，“嗯，一年前本来想上山捉一只给你做围巾来着，但爷看它们小巧可爱，倒不如逗弄着当个宠物好。”

　　齐一菲眼光流转，“这话，怎么这么熟？好像，李蒙也说过用黑松鼠的尾巴给我做围巾。”

　　花御不愿意了，用膝盖顶了顶齐一菲的胳膊道，“你还惦记着那个黑蛋呢？爷告诉你，你命里就和那种色儿的人没缘分。你看，李蒙黑，李蒙当兵去了吧，季荃黑，季荃出国了吧，赵闽黑，赵闽转校了吧？”

　　赵闽是唐燃高二那年的猛烈追求者。

　　齐一菲嫌弃地拍拍袖子，没说话。

　　花御抛起一个松壳，又接住，继续说，“姜恒的大学也考完了，剩下的就是让他进入航空公司迎娶白富美了。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这样从源头上杜绝姜恒再出叉子。”

　　“先生。”齐一菲哭笑不得，“唐燃还有父母呢，要让他们知道辛苦栽培的宝贝女儿被姜北辰这样的老光棍骗到手，不得死活反对。”

　　花御蹭的坐起来，瞪着齐一菲叫，“哎，菲菲，你这话怎么说的，爷哪点配不上你？要不是为了任务，爷还用这样委屈自己？”

　　齐一菲伸出食指摇了摇，道，“不是先生配不上我，是姜北辰配不上唐燃……”

　　“而且，姜恒到现在不知道我改了志愿，我没考南华，而是上了南充大学，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我还在发愁怎么解释呢。”

　　花御不在意的重新躺回去，“就说爷也在南充，多好的理由，但是某人不愿意，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喽。”

　　齐一菲无奈的一笑。

　　“坏了!”花御突然坐起来，扔掉手里的松壳，道，“姜恒怎么这时候上山来了。”

　　齐一菲不紧不慢把手里的松子撒出去，松鼠们随着漫天飞落的松子四下追出去。

　　齐一菲拍拍手，修长的手指往西边一指，道，“先生，快从西边的小道上走吧，绕道另一个村子，再下山回去。”

　　“你不跟着爷一起走吗？”

　　“不了，我在这里等等他。”

　　花御皱着眉头，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些微的不舒服，“你知道他要来？”

　　“嗯。”齐一菲晃晃手里的手机，道，“先生忘了我现在是有这个的人了？姜恒刚刚发了短信要来找我。所以，我就告诉他喽。”

　　花御恍然大悟，瞥了一眼齐一菲手里那个精致小巧的红色手机，哼哼道，“那种落后的东西，也就你当个宝，那爷先走了。”

　　齐一菲不在意地摆摆手，躺在了花御刚才躺着的位置，抬眼望着天空，夏季里的天不像秋天的那样蓝，倒是有几分苍绿的感觉。打开五指，阳光从树缝里漏到指缝，又从指缝漏到眼睛里，惬意舒适。想到在成为执行官之前的日子，齐一菲嘴角微扬，等完成这个任务，她也该回去看看了。但是想到宗家老祖宗的生辰宴，齐一菲扬起的嘴角抿紧了些。

　　随着一阵规律的擦擦声由远及近，停在自己身边，齐一菲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姜恒那双大长腿，再往上，便是那双黑洞般的眼睛了。

　　“这么快就到了。坐下吧，这里很凉快。”

　　姜恒嗯了一声，坐到齐一菲身边，看着远处松树尖上跳动的松鼠，道，“是来看它们的吗？”

　　“嗯，李蒙跟我说过很多次，说小杨山的黑松鼠，尾巴油亮油亮的，巴掌大的身子灵活的很，像风一样，从这个树梢刮到另一树梢。他最大的爱好便是坐在这小杨山上，追着这些黑尾巴跑一身的汗，跑累了，就躺在山顶上听这松涛阵阵。呵，没想到吧，语文从来不及格的李小蒙，文艺起来还真是有趣。”

　　“嗯，听说他当兵走那天，他爸从山东头追到了山西头，才把人逮住送走。男子汉一样的人哭着喊着要松鼠们听话，他有空就回来看他们。可是这几年过去，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姜恒把玩着花御刚刚扔下的松壳，倚在了松树粗大的躯干上，整个身体放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