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棺材后[盗墓]》茶千两

58、将军墓（二）

　　巴尔坦见四顾再无他人，低声神神秘秘地说：“我可以带你们去太阳沟。”

　　程九与安宾对视一眼，打量他片刻，抬眼问：“你要多少？”

　　目光在两人身上睃巡，巴尔坦斟酌着抬起手，五指张开。

　　程九扫了一眼，挑眉，“五万？”

　　“啊？”巴尔坦一怔，手掌微颤，颇没底气地说：“五、五万，你要是觉得要得多，还可以再商量。”

　　“就五万好了，把手机给我。”程九接过巴尔坦的手机，毫不犹豫转了二万到他某宝里：“先转你两万，后面的三万当尾款，等我们从太阳沟回来之后再结。”

　　“好说好说，”巴尔坦捧着手机，看着余额里的五位数激动得连声答应：“我这就去准备。”

　　“记得多准备两把枪！”望着巴尔坦离去的背影，程九提高嗓音嘱咐。

　　“程姐，他原本要的只有五千吧？你给五万是不多了点？”安宾浓眉皱紧，微微心疼。

　　“你也听到招待所老板的话了，太阳沟那么凶险，就五千怎么够他拿命来换？何况，他是为了治病救人，”程九向巴尔坦身影消失的方向抬抬下巴：“既然他缺钱，那就多给他点，让他真心诚意地给我们带路。他是村里的猎户，野外生存经验肯定少不了，没准儿能帮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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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古老小村还没从晨曦中醒来。程九和安宾穿着冲锋衣，背上满满的装备和食物再次来到古井边。巴尔坦早已牵着三匹马，腰跨三把猎.枪等在那，见他们一到，就把马和枪分别递给他们。

　　三人胯马骑行，飞奔出村。
　　刚离开村子时还有人踩出的草原小路可走，不知不觉随着离村子渐行渐远，马蹄踏着一茬茬刚从地下钻出的嫩草，已不见可辨识的路。巴尔坦驾马当先，程九和安宾则紧随其后。

　　此处虽地处西北，但由于祁漫塔格山和昆仑山的对峙阻挡，从海洋来的水汽一路畅通无阻，反倒让本应干燥炎热寸草不生的地方生长得水草丰茂，堪比江南。

　　又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程九掏出风水罗盘，对照方向。
　　安宾打马来她身侧：“怎么样？我们走的对吗？”

　　“坐巽向乾，没错。”程九合上罗盘。

　　“你们放心吧，”巴尔坦勒马减速，回头意气飞扬地对他们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以前打猎的时候无意中进去过，记忆深刻错不了。”

　　安宾讶异地打量他：“那你怎么没事？不是说大多数进去的都回不来吗？”

　　“可能老天爷不收我呗，”巴尔坦耸耸肩，“不过，”他面色肃了肃，说：“你们可别不信老板的话，那地方邪性的很。以前村里还有个和我一起打过猎的扎衣克大叔，去年年初出门打猎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当时村里人都以为他去城里亲戚那住去了。
　　直到下半年来了一伙考察队进太阳沟，你们猜怎么着？”

　　巴尔坦卖了个关子。程九不语只淡淡地斜眼瞧他。而安宾则听得入神：“不会扎衣克大叔误进太阳沟了吧？”

　　“考察队用担架抬回来一具尸体，”巴尔坦拍着马儿的后臀，许是他骑的那匹是领头马，程九和安宾的马儿也跟着加快速度：“那具尸体被发现时就只剩个人形了，全身焦黑皮肉成碳，也就一副骨架还辨认得出是个人。更奇怪的是，它还举着把枪，考察队查看过，枪不紧完好无损，子弹也就在弹匣里一颗不少。”

　　“啊？！”安宾倒抽一口气，也拍马跟上他：“那他是怎么死的？”

　　巴尔坦抿唇摇了摇头。

　　“他要是知道，早就跟着考察队走了。”程九驾马跟在他们身后打趣说。

　　“就在前面了。”巴尔坦手握马鞭指向前路巍峨的高山。

　　程九手搭眉骨和安宾齐齐眺望，大片草木繁盛的平原边缘处，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拔地而起，那山中间从顶至下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像是被斧头狠狠劈开，又像是无形的手将它硬生生撕裂。

　　“那就是招待所老板说的地狱门，穿过中间那条峡谷就到太阳沟了，里面是一大片草原长得比这还茂盛，”巴尔坦回忆说：“我听当年的考察队讲过，从卫星上俯瞰，山脉围起来的样子像一颗眼睛，而太阳沟的那片草原就是眼瞳。”

　　峡谷两侧山壁陡峭近乎垂直，程九蹙起秀眉，隐隐不安：“如果在我们穿过峡谷的时候被从上面掉下来的东西砸到，那可必死无疑。”

　　“这位姐姐你想的一点没错，不知道魔怔还是怎么的，每年都有鹿啊，羚羊，狗熊啊之类动物，好端端的偏要从山顶跳下去摔死。峡谷底下堆积的全是兽骨，一会儿你们到那的时候就知道了。”
　　巴尔坦瞄了一眼已逐渐西落的太阳，“现在开春，草原狼群饿了整整一冬，只要一入夜就瞪着狼眼四处觅食，是一年来最凶猛的时候。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争取在日落前进入峡谷。”
　　说完，他又甩了一鞭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撒开腿奔跑起来。
　　程九和安宾不由得面色一沉，加速跟上。

　　夕阳还没完全落下山去，就听耳畔传来呼啸的风，风中混着若有若无的嚎叫声。远处草丛里，时不时地，呼呼啦啦飞出成群的鸟儿。紧接着，那块草丛便矮下去一截。似有野兽借着昏暗的天色和茂密的草丛伺机潜伏。

　　“我们被狼群发现了，快！”猎人的直觉远比普通人敏锐，巴尔坦挥舞长鞭率先冲进峡谷。

　　来到峡谷近前，光线彻底黯淡。一股阴冷的风猛地迎面袭来，程九紧紧扯着缰绳，抱紧马鬃，俯身伏在马背上才不至于被狂风和颠簸摔下马。

　　一尖锐的口哨声像一把锐利的剑，冲破狂风和冰冷，狂奔的马儿像是听到号令，急急停下脚步。
　　程九吁了口气，抬眸，巴尔坦和安宾也已经在前方不远处停下。她仰头，天空在两侧高耸的山崖间只剩一条灰蓝的缝隙。

　　“不再向前走了吗？”见巴尔坦和安宾下马，程九也跳下来。脚踩在已风化的枯骨上，险些扭到脚踝。
　　她放眼望去，果然如巴尔坦所说，满地堆积着兽骨，有些时间久了已经风化，有些可能几天前才摔下来，尸体刚刚腐烂。空气中都弥漫着湿冷的腐臭味，令人作呕。

　　巴尔坦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头顶传来一连串悲鸣，一阵一阵叫声似在峡谷中反复环绕。程九本能仰望，山崖缝隙间一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胀大，越来越近。
　　一股强烈的压迫和恐惧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快躲崖壁底下！”
　　慌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程九回神，立刻闪身冲到崖底蹲下。

　　轰——
　　眨眼间，就在程九刚刚站立的位置血肉飞溅，整个动物摔碎得一块一块的，血连筋、筋连肉，已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在崖底惊得呆愣好半天。

　　巴尔坦率先缓过神来，口中喃喃：“马，我的马……”

　　马？
　　程九记得她跑过来时还牵着来着，她怔怔地抬起抓空的手，目光又一寸寸移向峡谷中央的血肉模糊处，地上似乎还残留着蹄类动物的鬃毛。从天而降的动物刚好砸下来，要是她没及时躲开，恐怕也死得面目全非。

　　巴尔坦蹲在地上，双手抱头，颓丧不已。
　　见他这样，程九不忍愧疚，轻抚巴尔坦的脊背，温声说：“抱歉，我没顾好你的马。如果能平安回去，我一定还你一匹。”

　　“其实，人没事就好。只是木瓜跟着我也有好些年了，有感情的，”巴尔坦深吸几口气，揉了把脸：“以前都是听说，我还第一次亲眼、亲身经历这种事。”

　　“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们不能久留啊，还是快点走吧。”安宾用手电照向峡谷深处，急切催促。

　　“不行，里面更凶险，”巴尔坦站起身，已重新振作：“我之前就有考虑过，呆在峡谷里其实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啊？”安宾困惑：“再有什么东西掉下来怎么办？像个定时炸弹似的。”

　　“狼群不敢进峡谷，距离太阳沟又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只要小心些贴山崖下面躲着就不会被砸，”程九摩挲着下巴分析：“这么看来，果然还是峡谷里最安全。”

　　于是，众人贴着崖壁在山崖底下搭起帐篷。三人抽签轮流守夜。好在夜晚只远远地传来些狼嚎和夜猫子的叫声，并没有再从天而降些什么东西，一夜过得勉强安稳。

　　天还未亮，众人就已起身收拾行囊再次出发。安宾和巴尔坦牵马，与程九一同步行。
　　整个峡谷静谧无声，只有风吹过耳畔。越接近太阳沟就越寂静，连程九三人都忍不住放轻脚步。

　　安宾拉着马，快步凑到程九身边，小声问：“程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连鸟叫声都没有。”程九皱了皱眉，环顾四周，残肢碎骨满地，一片死寂：“除了我们，没有任何活物。”

　　“你们也发现了？”巴尔坦驻足，回头问他们。

　　话音刚落，他牵着的马儿猛然倒地，浑身抽搐口吐鲜血。众人一惊，立即围上前。
　　“黄瓜！”巴尔坦正要蹲下为它检查，马儿剧烈抽搐，身上倏地冒起黑烟。

　　程九手疾眼快，拉着巴尔坦的衣服用力向后一拽。
　　再看向马儿，已只剩一副焦黑的骨架。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预计12月1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