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跟随你心 ...
-
“裟椤小姐很厉害呢，不愧是寿海大夫的女儿啊。”眼前的妇人一脸感激地看着我，是我替她的儿子装上了双腿。
我教那位少年该如何使用假肢，她还在一边念叨着：“裟椤小姐和寿海大夫都是大善人哪，我原本还以为会和传闻里的一样呢。”
我抬头看过去，歪着脑袋问道：“当地居然有我们的传闻吗，夫人？”
“是啊。”妇人点了点头，告诉我，“听说原本寿海大夫在斯波殿下那里当过差呢。”
在领主手下当差？养父原先是武士？
我知道这位妇人畏惧并且厌恶武士，因为她的儿子的双腿就是因为被武士们试刀而砍断的。
我无法理解，获得一把新刀，为了试一试新刀的锋利程度，居然要拿人来砍？这特么有毛病吧？？啊？？？
因此我对武士的印象不是很好，这个词在我心里边打下了严重的负面标签。
“菩萨会保佑你们的。”最后离开的时候，妇人和少年一齐给我鞠了个躬。看起来她还是个信女。
回忆涌上心头，而我正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人类的话……没有尝试杀过。
不过，如果必须要挥刀，我不会有任何犹豫。
将大拇指抵在镡（xín，通俗来讲就是刀柄上的挡手）上，我从百鬼丸身后走了出来。
如果我杀人的话，会有什么影响呢？
【杀戮这种事，有两个部分的影响，一个是主观影响，对杀戮者自身心性的要求，也就是你的心理承受程度如何，是否会造成心理阴影等危害——不过就裟椤你而言，似乎对你影响不大；另一个是客观影响，以你能够理解的解释来说，就是会让你自身沾染上「因果」，这个是伴随灵魂的影响。】
听着系统的解释，我脑海中响起曾经养父的教导。
“裟椤，生命都是很宝贵的，无论是动物的生命，还是人类的生命，都不可以藐视。就像你珍视自己的生命一样，也要尊重他人的生命。”
“那妖魔呢？”
“那就是「善」与「恶」的判断了。”
“唔…如果可以轻易区分善恶就好了，父亲。”
“哈哈，裟椤啊，这个世界上呢，没有那么多绝对的事情——无论在哪里都是，善恶对错，并不明了。”
“是啊，好麻烦的感觉。”
“孩子的世界比较单纯，非黑即白，你现在还小，但是等你长大以后，就会发现这样的判断其实很困难。”
“父亲，为了吃饱肚子，所以我们捕杀猎物，我并不会觉得这是不正确的。但是，人类就一定要放过，妖魔就必须被斩除吗？如果以后面临这样的抉择，我该怎么做呢？”
“跟随你自己的心走吧，我相信裟椤的判断。”
“为什么您会觉得我的选择就是正确的呢？”
“我没有说你的选择就会是正确的啊，裟椤。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心中的愿望没有对错之分，你会做出的选择也是一样。裟椤是个好孩子，一定会做出你所不后悔的选择的。”
我真的有着健全的人格吗，统哥？
【你有的。】
我很喜欢「拔刀术」，因为它让一切事实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没有留有给百鬼丸发挥的余地，迅速放倒了那5个大汉。
【你看，你在那个瞬间，凭借自己的「心」作出了选择。】
刀反射着森然的白光，鲜红的血顺着刀尖滴落，融入进黝黑的泥土里。
我夺取了那5人的呼吸与心跳。
意料之中，和砍妖魔的感想并无二致。我的心脏还是那般正常地跳动，呼吸的频率也没有丝毫变化。
统哥，我杀人了。
【嗯。】
父亲会伤心吗？我杀人了。
【……】
【会。】
可是我并不后悔啊。
对了统哥，「因果」对我有什么影响啊？
【你身负功德，影响不大。】
我不太理解，但是不知为何，我发自内心地对系统有一种信任的感觉。
统哥虽然很多时候都语焉不详，但是似乎并没有做出对我有害的事情。不过是隐瞒而已，我能够接受，毕竟我是个没有起床气的人。
系统：【……】这并没有关联吧？？
我拿走了这5个人身上值钱的东西，没有碰其他的尸体。
我蹲在躺下的人旁边，忽然在想，如果我没有这身武艺、如果我是独自一人，结果将会是如何呢？
只有强大的人有选择的权利，弱者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只能任人宰割。没有成为待宰的羔羊是我的幸运。
身边的百鬼丸和我自己的能力都是我的保障，是我最大的安全感。
百鬼丸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行动，“看”我干净利落地把刀举起再挥下。我回头望过去，望进他无神的眼睛里，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从始至终都没有动弹。
再不作他想，我转回头将脑中的思考抛到九霄云外站了起来。
我朝他伸出手：“走吧，百鬼丸。”
百鬼丸走过来，把手搭在我的手上。
我领着百鬼丸穿过那片平原，他出手斩了一直追着我们不放的一个我看着只有一双草鞋的妖怪，然后我们来到一条通往人类村庄的山间小路上。
“去前面的村庄看看吧。”我对百鬼丸说，实际是在自言自语。
这不是我们经过的第一个村庄，希望不要像第一个村庄那样破败不堪罕无人迹吧。
百鬼丸自动跟着我走。因为不能说话，所以他很安静，一路上在旁人看来我们两个沉默走过会很没存在感——也或许在这世间并没有人会特意分出其他余力去关注陌生的他人。
百鬼丸似乎发现了什么，往着一个方向目的明确地走过去，我在地图上看到一个红点。
无人通过的木桥上，桥底的浅滩有一伙儿大汉正在围攻一个小孩子。
百鬼丸站在桥的栏杆之上，“看着”底下河流中从远处漂过来的一堆垃圾。我站在岸边，没有靠近。
桥底的大汉隔空喊话，以为百鬼丸要去插手他们的事。他说被打的小孩“多罗罗”是个小偷，他们好心收留小孩却反而被偷了东西。鼻青脸肿的小孩子并没有为自己辩驳。
然而很快他们都发现，其实百鬼丸并没有关注他们。
漂过来的垃圾突然生命附体一跃而起，扭动着诡异又恶心的“身体”张牙舞爪的朝那伙人扑过去。
大人们腿脚快哭爹喊娘地逃跑了，而那个叫做多罗罗的小孩似乎被吓傻了，愣在了原地。
.
.
.
.
◆进入选择区域◆
面对这样的情况，要如何行动？
【选项A：救。】
【选项B：不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 跟随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