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几许》手残脑残胸残

4、第 4 章

　　顾父瞬间瞪大了眼睛，手也紧紧攥住，随即恢复如初，顾宁儿知道，她猜对了。“顾宁儿，为父一直以为你小，不懂事。看来，是为父小看你了，你可知道，此事事关全家性命，一旦走漏…”

　　顾宁儿打断他，“我知道，我不会露出半点消息的。父亲，如果太子失败，就是抄家灭族之祸，祖母年迈，弟弟还那么小，父亲不如找个借口，我们回凤阳老家去吧。以我们的家底，在老家也能呼奴唤婢，何必冒此风险。”

　　顾父一把推开她，“你懂什么，太子是不会失败的。再说，凤阳穷乡僻壤的，回去干什么？你知道，太子答应了为父什么？”

　　顾宁儿摇头。

　　顾大山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话的说：“太子答应为父，事成之后让我做京城指挥使，你知道京城指挥使是什么官吗？就是让你在这长安城里可以横着走的官。所以我的好女儿，从今以后，你哪都不许去，如果消息走漏出去，别说你是我的女儿，就是朗儿，我也不能留他。”

　　顾宁儿哭道：“父亲！我一直以为，你的忠心耿耿是因为太子殿下对你的知遇之恩，没想到，您原来是个追逐权力的人。”

　　“哼，没有权利，就是万贯家财又有什么用？宁儿，你在长安长大，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险恶，哪怕是见个小小的县令，也要卑躬屈膝。呵，区区县令，他也配？” 顾大山双手负在身后，“别说了，我劝你消停点，想想你祖母和弟弟，别做多余的事。”

　　***

　　这是顾宁儿被关在家里的第五个月，顾父威胁她如果踏出家门一步，就把福儿送到山西挖矿去，福儿跪在她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朝夕相伴了五年，她也不能不管她吧！

　　“姑娘，吃果子啦！”福儿端了个盒子推门进来。

　　顾宁儿趴在床上，摇了摇头，“不吃，没心情。”

　　福儿推着她，“好姑娘，你吃了果子心情就好啦！”

　　“那是你，就知道吃。” 在没有WiFi的古代，被关在家里半年，她无聊的都快长虱子了。家里这巴掌大的地方，地板都被她磨平了一层，没疯就算好的了，哪还有心情吃果子。

　　“福儿？要不我带你跑路吧！”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顾宁儿爬起来，与其等着大祸临头，不如游遍祖国大好山水。“快去，把我那匣子拿过来。”

　　福儿摸了摸她的头，“姑娘，你是闷在家里这么久憋疯了吗？”

　　顾宁儿拍开她的手，自己去把匣子抱出来。她那匣子放着她的全部身家，包括当年太子妃赏她的宝石。顾宁儿刚穿越的时候眼皮子浅，一听说是宝石便死抱住不放，她娘一来要就装疯卖傻，最后成功留在手里。

　　太子妃娘家也是豪族，张皇后管着除东宫以外宫里的全部事务，而太子妃却负责东宫和宗室命妇，地位超然，所以太子妃赏的东西就没有次的。

　　这匣子两个手掌大，用料是黄花梨，雕工精致，光匣子应该就值个上百两银子。匣子里面宝石种类繁多，主要以红蓝宝石、珍珠玛瑙、水晶翡翠为主，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珊瑚和玉石珠子。

　　她娘经常不在家，所以是祖母管家，祖母节约惯了，导致顾宁儿也没什么零花钱。她这两年出去交际，用的都是这些宝石换的钱，贵重的红宝石她舍不得卖，只把一些便宜的都卖了。至于首饰，金的银的都没有，她娘给她准备的首饰都是珠花、绢花、发带之类，根本不值钱

　　唉，钱到用时方恨少。

　　“姑娘，你不会真的要离家出走吧，奴婢可先说好了，我哪也不去。姑娘你不知道，外面的日子过得可苦了，哪有家里吃得好睡得好，反正我是打死都不会出这长安城的。”福儿就想不通了，不就是不能出门吗？姑娘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懒得和你解释，说出来怕吓死你。”要是让福儿知道将来可能会被抄家，她怕是晚饭都吃不好了。

　　福儿看她都开始打包衣服了，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姑娘，你再这样我可要告诉老太太了。”

　　顾宁儿揪着她的耳朵，“死丫头，你也不看看我为了谁才不出门的，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可我要让你逃跑了，老爷一样会杀了我的。”福儿抱住她的腰，说什么她也不能放姑娘走。

　　“所以我不是带着你一起走吗？”

　　“我才不要出去，外面连饭都吃不饱。”吃不饱饭对她来说伤害太大了。

　　叩叩，“姑娘？”

　　“哎呦，你快放手，寿儿姐姐来了。”她快喘不上气了，“我又不是现在就走，你松开，我快被你勒死了。”

　　“真的？”

　　“真的，真的。”所以快松开吧，“寿儿姐姐进来吧。”

　　寿儿进门就看到房里一团乱，一旁的福儿还哭丧着脸，随问：“这是怎么了？”

　　“哈哈…福儿非要和我玩闹，不陪她，还闹脾气。”福儿想要辩解，顾宁儿在旁边给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福儿连连点头，“对，我们在…躲猫猫，对，躲猫猫。”

　　寿儿也无意追根问底，便道，“太太回来了，叫姑娘你去说话。”

　　“可知是什么事？”顾宁儿好奇，什么事不能饭后说，要现在叫她去？

　　寿儿摇头，“太太回来就吩咐奴婢叫你，没说什么事。”

　　既然如此，顾宁儿便理了理衣衫行至顾母处。顾母从小服侍太子妃，身上多少也带点上位者的气息，她敢和顾父顶嘴，可不敢和顾母叫板。“母亲，我来了。”

　　顾母坐在榻上收拾着从宫里带回来的东西，春兰是东宫的掌事姑姑，作为太子妃的传话人，春兰也常常行走在后廷，身为有地位的宫女，打赏和孝敬是少不了的。

　　这后巷和东宫一墙之隔，直通东宫的凤凰门守卫也是东宫之人，春兰每次回来都会带着宫里的赏赐。她们家之所以活得那么滋润，是因为春兰，就像红楼梦里的丫鬟们，个个身家几百金一样。

　　顾母示意她坐到一边，告诉她急着叫她来的原因。“安乐郡主年后要去内宫与公主们一同上学，你去与她做伴读。”

　　顾宁儿以为她听错了，安乐郡主要伴读有的是王公大臣的女儿，为什么让一个侍女的女儿做伴读？再说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去了也是闹笑话，而且安乐郡主刁蛮任性，前任就是因她而死，难道还要她再死一次吗？她一个宫女的女儿，去了也是宫女的待遇，她才不去呢！

　　“母亲，我能不能不去？我不喜欢安乐郡主，再说，她干嘛非要我去伺候她，小时候是，现在又来，她就非我不可了吗？还是太子妃看中我什么了？”

　　等等，五年前还可以说找个人陪安乐郡主玩耍，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她又没有特殊功能，怎么老是招太子妃惦记呢？除非…… ，“娘，是不是你和太子妃提的我？五年前也是？”

　　顾母放下手中的东西，“是，能伺候郡主也是你的荣幸，安乐郡主是娘娘的掌中宝，你将来就是公主伴读，说出去别人也高看你一眼，以后谈婚论嫁也是抬高身份，这多少人都抢不来的机会，要不是你娘我对太子妃忠心耿耿，这样的好事轮得到你吗？”

　　“我在家好好的姑娘不当，干嘛去做伺候人的事，娘你在宫里低声下气，看人脸色，怎么还要女儿去受苦。”

　　她娘一脸能伺候太子妃是多荣幸的事，你这丫头怎么不知好歹？你赢了~“可女儿自知平淡无奇，哪怕将来嫁个商人子也都无所谓，又何必走在刀尖上呢！”

　　顾母喝道：“你父说的果然没错，你真是缺少管教，商人子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你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行了，你不必再说，过几天我找人来教你规矩，给我好好学，别到宫里犯了事丢我的人。”

　　顾宁儿摔门而去，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有点佩服春兰了。

　　太子妃进宫多年只生了一女，她也只有一女，太子妃多年不孕，她也不孕。落水事件不久，太子妃时隔六年，再度有孕，生下了长孙殿下，春兰紧接着也生下一子。在长孙殿下的乳母因□□之争，一时无可信之人的时候，不顾自己刚出了月子，便入宫照顾长孙殿下，而后成了太子妃的心腹，要知道太子妃的陪嫁可不止春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