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几许》手残脑残胸残

3、第 3 章

　　诗会那天，顾宁儿一身粉白罗裙，梳着双螺髻，用红豆大小的珍珠串成的链子系着，耳上一对粉珍珠耳坠，手持一柄桃花团扇。她提着裙摆问福儿，“怎么样，你姑娘我今天美吗？”

　　福儿绕着她转了一圈，“嗯，一般，还没有寿儿姐姐好看。”

　　顾宁儿气的要挥扇子打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看仔细了，我这发带，这衣服，你看这蝴蝶绣的多好，还有这纱。”

　　福儿一针见血道：“姑娘你人就这样，穿的好看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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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气，长得一般是她的错吗？

　　不，都怪她爹，她爹一张国字脸，一副络腮胡配一身腱子肉，简直绝了。导致她娘一个古典美人都救不了她。

　　其实顾宁儿长相还是清秀的，五官不算出彩，但肤色还算白皙，不是有句话叫：一白遮三丑吗？可惜在这遍地美人的京城，她还是垫底的。

　　顾宁儿又照了照镜子，10岁的小女孩胸部还没开始发育。福儿说的对，穿的好看有什么用？还是个孩子呢！是比不得寿儿的初见玲珑。

　　到平康坊时，便见李直骑在马上，“快上车，我听说梅侍郎家的公子已经出门了，我们也快点。”

　　顾宁儿登上车，这辆马车是李直的专座，原本矮座上的红锦团丝垫子，又加了个牙白的垫子，一旁的小几上还放着一壶茶水和两盘精致的小点心，这应该是特意为她准备的。顾宁儿挑开帘子，看着骑马走在旁边的贴心少年郎。

　　一袭青色长袍，衬的如玉少年更加美好。当初顾宁儿挑中他，也是看中他小小年纪就生性乐观，为人豁达。顾宁儿想，如果她们家能度过此次大劫，她一定不抱有目的，与他们真心相交。

　　被人看了半天，饶是李直皮厚，也忍不住面红耳赤，冲她故作凶狠的说：“看什么看，被小爷的美色迷倒了吗？”

　　顾宁儿大方承认，“是呀，那小爷给姑娘我笑一个。”

　　“你……”没占到便宜反被调戏了，家教良好的少年想了半天才挤出三字。“不要脸。”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便又重重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顾宁儿被骂也不生气，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轻笑：“可爱！”想太阳。

　　直到下车，李直还是臭着一张脸。耿文忠问，“他怎么了？”

　　顾宁儿答：“每月那几天。”

　　永安渠靠近西市一带，秦楼楚馆，河船画舫如星罗棋布。诗会的主办方把场地设在河边的一栋水阁之上，他们没抢到好位子，只好上了一条画舫的一楼。这二楼属于雅座，视野好，打开窗子就能看到水阁上的动静，他们也无所谓，趴在栏杆上看也是一样的。

　　过了片刻，一老者走到台上，向着四周拱手。“老夫乃是留白轩的主事，今日承蒙诸位才子赏脸，来参加本次的诗文大会。既是比赛，那自然是少不了彩头，本次大会拔得头筹者，将获得我们东家私人珍藏的太白先生手稿一幅。”

　　“什么？？李太白的手稿？真的假的？”

　　另一个声音道，“这次留白轩可是大出血了。”

　　老者不理会那些质疑声，继续道：“那么我宣布，本次大会正式开始。”

　　顾宁儿也想见见那手稿，李白的真迹在后世都快灭绝了，她如果得到手稿，一定好好珍藏，让后世的童鞋们也能欣赏到李白的风采，还有王羲之的。

　　诗文会对肚子里有墨水的人来说，是极为精彩的，但是顾宁儿听起来却头痛不已。用现代的话来讲，古文就是1千字的内容，浓缩到100字，论文就是把100字的内容，扯到1千字。文言文的魅力，她理解不了，不过她本来就不是为了诗会来的，她是来看人的。

　　顾宁儿用手肘拐了下李直，“哎，左边楼上第三个雅间身穿月白袍子，手拿乌木扇子的人是谁呀？”长得真好看。

　　“哼。”

　　好吧，当我没问。

　　旁边的耿文忠替她解惑：“那就是咱们京城第一才子，齐尚书家的齐大公子，京城第一才女何四姑娘和阳平郡主就是为他来的。”

　　果然，帅哥到了哪里都受欢迎，还是有钱有才还长得帅的。

　　中途，顾宁儿扯了下耿文忠的衣服，表示要离开下，耿文忠回了她句，“今日人多，莫要乱走，好了就尽快回来。”

　　解决完生理需求后，她没听耿文忠的话，拉着福儿在附近闲逛。经过一个画舫的时候，顾宁儿见到一个眼熟的人，那人一闪而过，她还是认出他来了。几个月前，他来过她家，这次悄悄来一个青楼的画舫，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顾宁儿对福儿说：“你留在这，我跟过去看看。”

　　福儿拽住她，“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她是要去偷窥的，带着福儿不方便，再说这丫头咋咋呼呼的，别听到什么劲爆消息就吓得尖叫，或是踩到树枝什么的，这是在河上，哪个猫敢来这里救她。 “好福儿，你在上面给我放风，如果有人过来，你还能给我报信呢。”

　　福儿一脸纠结，“那……”

　　顾宁儿趁机挣脱她，“乖福儿，我去去就回啊！”

　　“姑娘……”福儿跺脚。

　　好在今天人多，顾宁儿小心地摸到画舫上，来到一间关着窗子的房间侧耳倾听。一个声音极其妩媚的女人道，“你吩咐我的事，我已经做了，但那老东西生性多疑，我也不敢用的太多。”

　　另一个粗狂的声音道：“你做的很好，慢慢来，要不是皇后和珩王紧紧相逼，殿下也不会出此下策。等把西北的兵权拿到手，就直接送他上西天。”

　　那女人道：“那就好，我家的事……”

　　“你放心，事成之后，殿下第一件事就是为你于家平反。”顾宁儿听到这里就不打算再听了，免得小命不保。原路返回，等和福儿会和之后，才舒了口气。

　　顾宁儿分析刚刚得到的消息，那个女人说的肯定不是珩王，而是个有兵权的将军。

　　老皇帝的原配姓何，何氏女嫁给当年还是太子的老皇帝做了太子妃。可惜此女命不太好，生下当今太子后便去了，等老皇帝登基之后，国不能一日无后，便封了何氏之子为太子，又娶了张家女为皇后，珩王便是张皇后之子。

　　何家和张家具是大族，张家不甘心大位落到何家手里，何家认为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两家为此明争暗斗多年，看来太子是要铤而走险了。

　　啧，麻烦了。要她说，太子直接杀了珩王就好，哪来那么多破事。

　　***

　　叩叩，
　　“崔妈妈，我回来了！”

　　“哎呦，我的姑娘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刚刚回来了，知道你又出去发了好大的火，你可要当心点，莫和老爷顶嘴。”崔妈妈三十多岁。她男人早早的去了，留下一个女儿，女儿前些年嫁给了西城一户人家，崔妈妈不愿给女儿添加负担，便出来做帮工，老太太觉得她们同病相怜，对崔妈妈很是关照，崔妈妈便把父母常年在宫里的顾宁儿姐弟，当做自己儿女般疼爱。

　　顾宁儿挽着崔妈妈的胳膊，“好好好，我不和他顶嘴就是了，妈妈您快看我给您带什么了？”

　　崔妈妈不用看就知道什么，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买了吗？他小孩子家家，哪里要吃这么精贵的东西。”
　　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手太松了点儿。

　　顾宁儿笑道，“那个粉签的妈妈明日家去带给环儿姐姐的孩子，那红签子的留着妈妈自己吃。”

　　“怎么这许多？不成，还是留着给朗哥儿吃吧！”崔妈妈一脸心疼，这么多糕点抵得上她一个月月钱了，她那外孙给个大肉包子就行，可没命吃这么好的东西。

　　顾宁儿从后面推着她的肩膀，“妈妈，您和福儿去吃点心吧，福儿忍了一路了，也怪辛苦的。”

　　“哎。”福儿欢喜地拉着崔妈妈，“妈妈，咱们走吧。” “你这丫头，我不是交代过你让姑娘别乱花钱的吗？”

　　顾宁儿一进屋，便见她爹板着脸坐在主位上，此刻微黑的皮肤都快变成黝黑了。

　　“父亲。”顾宁儿战战兢兢的行礼，她爹从来没打过她，这会气成这样，不会动手吧？她这小身板可扛不住她爹的一身腱子肉。

　　顾父指着她，“你还知道回来？你一个女孩子，天天在外面逛到饭点才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人。我早告诉过你，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当你的姑娘，别到处打听些有的没的。”

　　“您既然知道我认识什么人，那女儿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找人打听了，父亲，您告诉我。”顾宁儿走到顾大山跟前，跪在他脚下，轻声问。“太子殿下，是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