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几许》手残脑残胸残

2、第 2 章

　　绣线颜色相近，挑起来极为枯燥，加上昨晚话本看到了半夜，顾宁儿只想倒在榻上，好睡个回笼觉。

　　徐氏看不惯她懒懒散散的样子，“你看看你，哪有半点姑娘家的样子！人家的姑娘整天不是穿针捻线，就是织布纺纱，你倒好，除了吃成天就想着出去玩，就你这将来还怎么嫁的出去？”

　　她上辈子做的销售，刚穿来的时候，为了不让人发现换了芯子，努力学习了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古人。现在的顾宁儿，不说绣个帕子，就是打络子，做鞋子她也是信手拈来。

　　上辈子看尽了脸色，就是为了能过上好日子，一场车祸，什么都没了。这辈子父母虽然是奴才，可那是全国最高级的奴才，等将来太子登基，他们家水涨船高，她就是整天在家躺着也什么。

　　至于太子能不能顺利登基？

　　老太太受了大半辈子的苦，好不容易过上呼奴唤婢的生活，这种事，还是别告诉她老人家了。

　　“我的好祖母~，我爹是太子贴身侍卫，我娘是太子妃的掌事大姑姑，等将来——三品以下的小郎还不是随我挑选？这缝缝补补都是穷人家的姑娘们才做，我将来可是要去做夫人的，哪用得着学那些。”

　　徐氏，“………”

　　说的好有道理。

　　“福儿，寿儿。”顾宁儿翻起身，祖母年纪大了，不好和她顶嘴，可她也烦祖母唠叨，为了不气着她老人家，她还是出去吧！

　　“哎，小姐您叫奴婢有什么吩咐？”福儿是她的丫鬟，和她同龄，长着一张苹果脸，圆圆的眼睛还有圆圆的身材，顾母看她长得福气，便取名福儿，伺候老太太的就叫寿儿。

　　顾宁儿穿上鞋子，对福儿道：“听说福源楼新出的点心味道不错，咱们去买来给祖母尝尝。” 又对寿儿道：“你来替祖母挑线，等我回来给你们带鸡蛋糕吃。”

　　徐氏听了并不受用，“你哪是孝敬我？分明是自己想出去玩，还要打着我的幌子。”

　　顾宁儿当做没听见：“那祖母，孙女就先告退啦！”

　　***

　　“姑娘，你能不能走快点。”福儿在前面催促道。

　　顾宁儿伸了个懒腰，点了点福儿的脑门，“人家的丫鬟都是让姑娘走在前面，你呢？比你姑娘还急。”

　　“嘿嘿！”福儿摸摸脑袋，“姑娘，我们今天去哪儿玩？那戏楼天天就唱那些，我都听腻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老太太还说我除了吃就会玩，你看看你这脸圆的，再吃就像张大饼了。”
　　福儿撇嘴，从前她可不是这样的，还不是跟了姑娘后学的。

　　“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呢？”两人一起长大，顾宁儿不用看，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福儿大呼，“姑娘你可冤枉我了，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连你出去和小郎们玩耍我都没告诉老太太，不然让老太太知道，非打你板子。”

　　这后罩巷紧挨东宫，住的都是些太子属官，或太子妃的陪嫁，等闲没人敢来这撒野。属官们依附太子而活，算是把身家性命都绑在太子这条大船上，家里有女儿的人家，恨不得把女儿培养成花楼里的清官，将来好混个国丈国舅。

　　所以这巷子里女儿家不少，顾宁儿却一个手帕交都没。没办法，就只好出去找小少年们玩耍了，顺便给自己物色下对象，免得她爹把她盲婚哑嫁了。

　　“本姑娘知道你的忠心，你不是喜欢福源楼的点心吗？等下尽管挑，姑娘我请客。”
　　“谢谢姑娘，那您可别反悔啊！”她家姑娘小气的很，福源楼的点心花样繁多，价钱也贵，福儿最喜欢那的布丁和鸡蛋糕，这次她说什么也要多吃点。

　　“废什么话，还不快走？”

　　她小气也是没有办法，自打知道她家是东宫的下人，爹娘还是贴身秘书的时候，就在思考一个问题。受现代狗血剧的荼毒，凡是太子，就没几个能安稳当上皇帝的，她上辈子累死累活，这辈子好不容易混个富二代，还没好好享受呢，她可不想再死一次。

　　再说，太子如果不能顺利继位，死都算好的结局，怕就怕抄家流放，或者罚到贱籍，那可是要充到教司坊做官/妓或是军营里当军/妓的。

　　想想就可怕。

　　她爹娘如果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脑残粉，为太子夫妇肝脑涂地的那种。可她还是个孩子，如果顾宁儿跑去和她爹说：太子将来可能即不了位，我们会被抄家，她爹非把她打死不可。

　　爹娘靠不住，顾宁儿只好亲自出马。

　　古代的大家公子消遣的地方主要有青楼、酒楼、茶楼、戏楼、赌坊和文玩街，青楼和赌坊她不方便去，其他地方她算是熟客。既然是熟客，那肯定是花了不少钱。太子妃当年赏她的宝石，被她花去了大半，一直都不敢让她娘知道。

　　还没踏进梨园，迎客的小二们便招呼道：“哎呦，顾姑娘来啦~，李三公子刚刚也来了，他还向小的打听您呢！”

　　“哦？那可真是巧了。”巧个鬼，李三公子常年混迹在这里，顾宁儿为了结识这些公子哥，没少下功夫。

　　这李三公子名叫李直，在家中行三，上头还有一嫡一庶两个哥哥，他爹是光禄寺少卿，祖父为地方按察使，据小道消息称，李老大人任满回京后会升迁刑部侍郎。李直非嫡非长，家产轮不到他继承，便不像两位兄长一个赛一个的用功。一月有大半月都在外面晃荡，这梨园便是他来的最多的地方。

　　“六六顺呀，八匹马，七个巧 …… 嗐，我这手今天是怎么了？再来，我就不信了。”来到常坐的雅间，便看到李直撸着袖子，踩在凳子上与人划拳。

　　“李小三儿。”顾宁儿怕她再不出声，李直就要输的只剩裤子了。

　　小少年听到招呼顺势跳下凳子，冲她招手，“嗨，顾小宁，你上次不是让我带你去见世面嘛，机会来了，你要是再来晚点，我和文忠就不带你了。”

　　与他划拳的那位叫耿文忠，他的父亲是兵部郎中，相比唇红齿白的李直，耿文忠就显得成熟稳重许多。

　　顾宁儿向两人作揖，“累的李兄与文忠兄等候多时，是小妹的错。”

　　正直少年耿文忠推了下李直，“你逗她作甚，还不快告诉她。”

　　“留白轩联合几家商铺，下月要在永安渠举办诗文会，到那天，咱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才子们，都会来参加，我听我家里的姐妹们说，到时何四姑娘和阳平郡主也会来。”

　　说完了正事就该聊八卦了，李直外表如玉少年，内心却住着一个八婆。“听说，珩王前天在百花阁一掷千金，只为芙蓉姑娘一笑。我觉得那芙蓉姑娘就是声音好听了些，其他真一般，还不如天香馆的冷香姑娘有姿色。”

　　顾宁儿觉得见识过神奇的化妆术，整容术，ps术的她最有发言权，“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以珩王的地位，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只怕家里的美人都塞不下了。听说珩王府就没有老婆子，伺候的下人具是花容月貌，那冷香姑娘有王府里的美人好看吗？王爷见惯了美人，自然要换换口味，芙蓉姑娘莺声燕语，似水如歌，男人听了哪还走得动路。”

　　“你说的有理。”李直点头，又一脸遗憾，“唉，可惜不能一睹芙蓉姑娘芳容啊！”

　　顾宁儿一听，瞬间来了精神，“我早就想知道青楼是个什么样子，两位大哥什么时候带小妹去开开眼啊？”

　　穿越文必去的青楼，她早就想去逛逛了。

　　一旁的耿文忠呵斥道，“好了啊，越说越离谱！”又对顾宁儿道：“你也是，青楼是你一个姑娘家该去的地方吗？”

　　忘了旁边还有个正直少年，“好了嘛，不去就不去噻！”

　　“我看时辰不早了，你不是要去福源楼吗？早点去吧。”

　　“行，那诗会见吧。”

　　李直想着顾宁儿家没车，便道，“诗会那天，我在平康坊等你，你跟我一起去。”

　　“多谢！”

　　***
　　回去的路上，耿文忠对李直道：“你下次注意点，在个姑娘家面前说话也不收着点。”

　　“她姑娘家说的话比我一个爷们都糙，怪我没收着点？”

　　耿文忠无奈，“你们都收着点好了吧。” “哦！”

　　而顾宁儿却和福儿一路拌嘴回去的。

　　“姑娘你也太小气了，说好的随我选呢？”

　　“我说的是随你选一样，没让你每样都选。”顾宁儿气死了，这死丫头，恨不得把人家点心全搬回去。

　　福儿同她争辩，“那你也不能那样啊，多丢人。”

　　“我不丢人？” 顾宁儿怒吼，“都是你这死丫头，害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我今年都不想来东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