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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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磊睡得迷迷糊糊的起来上厕所，连不知谁说了一句‘哎胖子！厕所有人’也没听见。
潘奕正站在厕所里沉思，情急之下也忘了锁门。
宿舍里没睡着的、被吵醒的人这会儿也都不睡了，等着看笑话。
徐磊也不看路，半闭着眼睛摸索着推开厕所门就褪裤子，一睁眼猛地看见站在厕所里的潘奕吓得连退了两三步撞在了洗手台上。
“遛鸟呢你！”徐磊被吓得不轻，一下子给吓醒了。
“......”潘奕一手抓着裤腰，一手正伸在裤子里......无言以对。
宿舍里沉默了一瞬间。
接着“轰”一声，爆发出了一阵狂笑。锤床板的、砸床头的、笑得在狭窄的单人床上不受控制地滚来滚去的，“叮叮哐哐”的声音不绝于耳。
潘奕觉得自己这十六七年来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树立起来的高大威猛、帅气睿智的形象在这一瞬间毁于一旦。
险些连裤子都忘了往上提。
果然是没有最丢脸只有更丢脸。
潘奕在心中又一次告诫自己要跟慕夕瑶划清界限。
慕夕瑶躺在床上听着宿舍里的动静，闭着眼睛的面庞慢慢勾起一个不明显的笑容。
“干什么呢你！潘帅！”徐磊提上裤子，打开水龙头洗手。仍然心有余悸。
“上厕所还能干什么，尿尿！”潘奕故作镇定道。
“......可你也没尿啊？”徐磊满脸的不能置信。眼光在潘奕的手跟下身之间梭巡了几圈。
“我酝酿酝酿不行啊？！”潘奕有点气急败坏。
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行啊你......”徐磊还没说完就被潘奕打断了。
“你他妈没完了是吧！”潘奕抬起头冲着徐磊凶神恶煞道。
“行行行.....您接着酝酿，接着酝酿。”徐磊从一只充满了好奇心的猫转眼变成了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摆摆手出去了。
厕所门在他身后“咔哒”一声锁上了。
宿舍里又是一阵捶头顿足。
潘奕拿冷水洗了一把脸，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
虽然宿舍里大多数的人都会偷偷抽烟，但大家还是默契地把厕所当成了“吸烟处”。
谁也不想睡在烟雾缭绕的环境里。再说，还有像慕夕瑶这样不抽烟的人。
靠着厕所的窗户抽完那支烟，潘奕终于在再三酝酿之后完成了他此次来厕所的终极目的。
又刷了一遍牙，他才心情复杂地出了厕所。
宿舍里的鼾声又开始了此起彼伏。
看来这个小插曲已经被大家忘记了。潘奕想着徐磊那副心宽体胖的模样，悄悄松了一口气。
轻手轻脚地爬上自己的床------他可不想再一次沐浴在大家庄严而充满探究的目光下。
旁边那小子还雷打不动地在床上挺尸，跟自己下去的时候一模一样。潘奕默默地朝着那个方向瞪了几眼，恨恨地转过了身。
双手合在胸前，我看不见他，我不生气，我看不见他，我不生气......
宿舍里重归平静。
月光投射在窗棱上，在地上勾勒出一片一片斑驳的影子，像一个顽皮的小孩，趴在窗上窥探屋内的光景。
一副副安静地卧在床上的躯体，或胖或瘦，或高或矮，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似春日里一株株随时准备在一场春雨之后破土而出的劲草，充满着蓬勃的生命力。
万籁俱静。呼吸声清晰可闻。
慕夕瑶一只手支在床上，轻巧地转了个身。
宿舍里的上下床早已历史悠久，不知经历了多少届高中生的更迭，不明颜色的油漆间或剥落，无论多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更遑论在这寂静的夜里。
平时要是想干点什么都得躲进厕所里，否则等你干完了从被窝里一露头就会被形形色色的眼光包围，人尽皆知。
所以如果你在厕所里呆得时间稍微长一点，大家也就默认了你在干嘛。
只是像潘奕这样忘了关门的不多见。
慕夕瑶当然知道潘奕其实什么也没干，他那是气得。
他甚至听见了潘奕因为气愤而明显加重了的呼吸声。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拜自己所赐。
他本来以为潘奕根本没注意到他回头，所以看到潘奕竟然老老实实在宿舍里呆着的时候他很是诧异了一下。后来看潘奕探头探脑时不时装作不在意地瞅他一眼他就闻弦歌而知雅意了。
不过情绪这个东西有时候来得快如闪电，有时候又去得不留一点痕迹。
看着潘奕在旁边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慕夕瑶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内心反而闪过一阵阵快意。
你爱谁谁，我爱咋地咋地！
不过这会儿看潘奕闹出了笑话，他心里倒也平静了许多。
“潘奕。”慕夕瑶知道他没睡着，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潘奕没说话，后脑勺上的几根头发倔强地竖着，像它的主人一样坚硬挺拔，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它的愤怒。
慕夕瑶也没再叫他。
盯了潘奕的后脑勺一会儿，忽然想试试他的头发到底是硬是软，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潘奕像被屁崩了似的一下子转了过来，目露凶光。
慕夕瑶的手还被他压在枕头上，有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潘奕抬了抬头，示意慕夕瑶把手拿出来。
“男人的头是可以随便摸的么！”潘奕压低了声音冲他嚷。
“......不能随便摸吗？”慕夕瑶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犹豫。
他对这类问题没有研究，一无所知，难道还有什么说法？
不过手指上的触感似乎还留在上面。潘奕的头发不像他原本想象的那样粗糙坚硬，虽然看起来竖得直直的，可摸起来又软又细。
慕夕瑶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
看着一瞬间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的慕夕瑶，潘奕暗暗叹了一口气，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不过，这小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他的头除了他妈跟他妹妹就没人摸过了。潘奕心情有点复杂。
转过来又一想，慕夕瑶既然先跟自己说了话，按照他那个别扭的性格也就代表已经示了弱，自己就给他个台阶下吧。
“慕夕瑶，”潘奕放缓语气，“明天体育课教你踢足球啊。”
慕夕瑶看着潘奕眼中星星点点的光，“教我就不必了，我对运动不怎么感兴趣，给你捧捧场还是可以的。”
我看你他妈除了对睡觉感兴趣之外别的你都不感兴趣。
潘奕恨恨地想。
第二天下午第一节就是体育课。
天气依然炎热，知了在树上做着最后的挣扎，似乎想挽留住这一去不复返的夏天，声音听上去比盛夏的时候弱了不少。
慕夕瑶突然想起一句话“夏虫不可以语冰”。
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失落。
体育课暂时没什么任务，跑完两圈之后就自由活动了。
同学们上课之前大都买了冰水还有饮料什么的，这会儿就找个树荫乘着凉喝着。
潘奕和马航还有几个慕夕瑶不熟悉的男生借了足球在足球场上热着身。篮球场上也有几个人，慕夕瑶也没认真看。认真看除了他宿舍的那几个其他的恐怕他也就是觉得面熟，跟名字对不上。
潘奕他们热了一会儿身估计是要正式开踢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慕夕瑶因为答应了潘奕要去捧场便顶着大太阳往足球场边走了走。
正式开踢也不知道怎么踢，那几个人明显不够数。慕夕瑶虽然对足球一窍不通，踢足球需要几个人他还是知道的。
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儿，似乎是决定了什么散开了。
只见马航站在一侧球门的门线上左右移动着，潘奕拿了球在距球门大约十多米的位置上站定，把球放在脚下的草地上，然后往后退了几步，抬头往马航那个方向看了看，接着低下头迅速起跑，一脚把球高高踢了出去。
在潘奕把球踢起的瞬间，马航也跳了起来，方向倒是对了，只是他跳起的高度不够，球擦着他的指尖飞进了球门。
潘奕似乎挺高兴，在场上奔跑了几步。
马航则有些不服气，冲潘奕喊道：“再来！”
潘奕接过马航踢回来的球，重新放在刚才放球的地上，往后退了几步来回抬着腿跃跃欲试。
马航吹了一声口哨，大概是两个人之间的暗号。潘奕听到口哨声之后看也没看紧跑了几步就把球踢了出去。
这次球直接踢到了马航的腿上，马航摔了一下，球从他脚下滚进了门里。
马航心有不甘，坐在地上捶了两下地。站起身来让潘奕接着来。
接下来几次潘奕仍然是进球的时候多，不进球的时候少。后来他俩又交换了位置，潘奕守门，马航踢，这次马航倒是表现不错，进球和不进球的时候基本各半。
看来俩人的球技比起来，潘奕明显更胜一筹。
真是没有天理了！
怎么会有人什么都好样样都行，这还给别人活路么！
慕夕瑶正自顾自意难平，潘奕马航俩人搭着肩就过来了。
这会儿慕夕瑶身边已经站了不少人，女生居多，估计是看潘奕他们踢得不错就过来了。
俩人虽然没有长时间地奔跑，不过在这秋老虎的余威下也没好过多少。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俩人的上衣几乎都湿透了贴在身上。估计如果没有女生在场他俩早就把衣服扒下来拧拧水了。
潘奕一边走还一边在说‘你怎么比以前还虚了，一个球就把你干倒了？’马航好像也对这件事有点不能理解，走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怔怔的。
潘奕走到慕夕瑶跟前一把夺过他的水仰起头就往嘴里灌，也不管那是慕夕瑶已经喝过了的。
慕夕瑶拿水的手还保持着放在胸前的姿势。
算了，反正晒了这么长时间水早就被晒得温热了。
半瓶水一眨眼就都进了潘奕的肚子。他似乎还没解渴，还拿着空瓶子对着嘴控了两下，像行走在沙漠中的人一样连最后一滴水也不放过。
马航本来还像过来分一杯羹，一看这情况也放弃了。
慕夕瑶抱歉地冲马航一笑。
光想着过来捧场，连水也忘了给人带一瓶，这是捧的哪门子的场啊。
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来。
“给你！”
是一个声音清亮的女生。
“没喝过的。”女生继续说。
一只手指细长白皙的手拿着一瓶冰水出现在了潘奕的眼前。瓶身上还结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是空气中的水蒸气遇冷凝结而成的。
慕夕瑶回忆着刚才手掌中温热的触感，也不知道人家怎么给水保温的。
潘奕似乎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雪白的牙齿看起来格外耀眼。
马航看着这一幕脸上有点阴晴不定。
慕夕瑶回过身对女生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