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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清明 ...

  •   不愧是南方闻名的长街流芳……入眼的景色便让人一时不舍一开。这街上还流传着一句话,说的是一位雅客。
      “清明佳节渡流芳,离歌微凉见桃夭……”至于是什么意思,流传的版本太多,一时也说不明白。至于那位雅客,具体指何人,也无从知晓。
      街上弥漫着多种吃食杂在一起的味道,徐晓泊顿时觉得,只吃云吞好像太单调了点,这流芳街难得来一次,不好好逛逛着实可惜。
      环顾四周,看见一栋扇子楼,外观布置的十分雅致 ,左右两边的石柱上并排挂着八面扇子。图案也十分新颖,徐晓泊快步走上前去。
      店外坐着三名正在给客人画扇子的文人雅士,抬手沾起少许笔墨,手指左右摆动,一起一落十分熟练。几乎是片刻间,那扇子上就呈现出一副水墨小画来,看着十分清雅。徐晓泊乐了,把云吞一事给抛之脑后,抬脚便进了那栋扇子楼。
      映入眼帘的是正前方的一块匾,上面写着‘上扇若水’。有意思……徐晓泊轻声呢喃道。转身看向二楼,更是觉得这店主真是位奇人啊,两侧楼梯的木雕装饰上,蹲着两只通体雪白的孔雀。尾部十分修长,一直垂落到一楼的两处盆景上。台阶上还有一些乐师,弹奏古筝的、拨弄琵琶的、最吸睛的当属那位站在木匾之上吹奏玉萧的。
      扇子楼溟州也有几处,但布置的如此特别的,还真得未曾发现,徐晓泊顿时觉得这趟路赶得值了!
      遇到这种店面,不买些东西似乎不太合适……徐晓泊取了一面木质扇骨的白面扇子,走到门前想让那雅士画些东西上去。
      走到跟前却顿住了,画些什么好呢?徐晓泊犯起难来……
      思虑再三,徐晓泊说“画棵树吧!”那雅士抬眸问他要何树?徐晓泊说让那人觉得什么树好就画什么树罢……
      那人闭目想了片刻便有了结果,抬手去沾那墨水。

      画罢,那人把扇子递给徐晓泊,对他说墨水还未干,先且不要合上。小心翼翼的接过扇子,供奉神像般的端着。
      徐晓泊垂眼去看……啊,是一片桃树林。刚想询问为何是桃树?一个人扯了扯他的衣服。
      “你的扇子真好看!”转身去看,是一位坐在大人肩上的孩童。穿着一身蓝色绸缎的外衣,戴着一顶虎皮小毡帽,应该是当地哪户人家的公子被仆人领出来逛逛的……
      那仆人笑了笑说道:“公子这折扇何处买的?着实好看的紧。”徐晓泊转身指了指身后的扇子楼。那小公子掂掂仆人的耳朵,嚷嚷着:“我也要这花!”那仆人连道好好好。

      步伐快了些,不一会儿便到了那雀楼之下。徐晓泊张望了一圈,发现了那买云吞的铺子,将手中墨迹已干的扇子挥手一合。双腿轻快的迎了上去。
      “哟,公子来了……要吃些什么?”,。凳子还未坐稳,一名店小二打扮的人就凑了过来,随手给他倒了杯茶,露着一副灿烂的笑脸,点头哈腰的。哎……难怪都说这边的人会办事,个个都是人精,嘴巴麻溜的让你没脾气。徐晓泊心里暗笑,让那店小二报报菜名。
      “那可就多啦……甭管你想吃什么地方的菜,我这的厨子都能给你做,包您满意!”呵,这伺候人的功夫真不是吹的。
      徐晓泊本来想和这人聊聊的,毕竟说话很有意思,但腹中传来阵阵低鸣,他便也没那心情了。连忙叫了一海碗的云吞和两碟小菜。
      夜晚的凉风中夹杂着丝丝草木气息,让人心情十分愉悦,同时精神也放松了不少,看向窗外街景,徐晓泊不禁低语道:“啊呀……在这住着也是一种情调。”

      “真看不出来,你虽清瘦,胃口却不错……”徐晓泊正低头吃着云吞,以为那店小二又来了,可刚想抬头回应,却感觉哪里不对劲儿,这人说话的腔调怎么变了?
      抬头去看,不知何时自己对面的座位上已然坐了一个人。关键是,这人是谁?何时来的?徐晓泊一脸的疑惑。这里的人都是这般的不怕生?和谁都聊得来?顿时觉得自己对流芳街的人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人穿着一身藕粉色长衫,领口和袖口处绣着朵朵桃花。虽娇艳却不俗气,看这周身的气派,想必是位养尊处优的主。唯一不足就是他戴着一顶长纱竹笠,刚好遮住了面部。
      难不成皮相生得不好?徐晓泊一面想着,一边思索该如何回答。
      “呃……这是今日的第一餐,所以多了些。”徐晓泊顿了一下又开始吃起云吞来,这东西要趁热吃,凉了便没那滋味儿了。

      那人低笑两声,拿起桌上的茶盏,倒了两杯茶,伸手放了一杯在徐晓泊旁边。
      “可是来这流芳街游玩的?”那人泯了泯手中的茶问道。
      “不…不是,是随兄长来此地拜访友人。”徐晓泊见此人也只是想聊聊的语气,便没啥顾忌的一边吃一边回答起来。
      “那你真赶巧了,明日是这流芳街一年一度的灯会,好不热闹。”那人看了看对面的酒庄又道:“这酒庄明日也要设个酒宴款待游人,你若喜酒……可不能错过。”
      徐晓泊干笑道:“还是罢了吧,我自小就未尝过一星半点,家中兄长又看的紧,这酒量啊……估计连这街上的姑娘都不如。”
      “无妨……这就并不醉人,喝的人也只是品那酒香。”那人又倒了杯茶。
      “呵……这倒奇了,竟还有不醉人的酒?这酒是何物酿的?”

      “桃花……”那人起身,看样子准备离去了。
      可这短短两个字却让徐晓泊脑中一阵停顿,思虑片刻后正欲问那人要去往何处?却惊讶的发现对面的座位上,竟空无一人……
      连忙唤来那店小二问可见到方才坐在他对面与自己交谈的人?可那店小二却说没注意。
      徐晓泊垂下手,深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难道自己真的沾染上了邪祟?所以才会不时的遇到这等怪异之事。可他真的没法相信啊……难道自己方才,是在与空气对话?当真可笑。
      这是自他那日经过烟城的那处坟地之后就开始了,徐晓破心中有些发怵,可这事又不能轻易说出口,随即又想到,即使是说出去了,又有何人会信?说不定还会被人当做疯子吧……

      回到楼里,经过徐韵华房前停了一下。推门一看,已经洗漱完毕歇下了,此时正倚在床沿上看账本。
      徐晓泊径直走进去,将自己买的那些小玩意儿放到桌子上,缓缓地走向床前。呆立了片刻后就开始伸手解衣服。
      “越发胡闹,回自己房里去!”徐韵华眉头一皱,伸手抓住他解腰带的手。
      徐晓泊叹了口气,挣开他的手就解开了腰带,双手一扬就把那外袍扔在了地上。几乎是用甩的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抬脚便上了榻。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徐韵华一脸的惊讶,又不禁扶额道:“你这又是来的哪一出?年纪当真是个摆设不成?”
      徐晓泊没理他,掀开被子的一角猫腰就钻了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躺定不动了……
      徐韵华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一旁衣架上的外衫正欲起身,却被徐晓泊一把拉住。
      “大哥,我打小就是和你一起睡的……现下算起来也有好几年没和你睡同一张榻上了。”徐晓泊语气平淡,却让他感到一丝凉意。
      “这等反常,究竟所谓何事?”徐韵华放下衣服。
      “大哥,我还是想问你,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吗?”徐晓泊表情严肃,一副不罢休的模样。
      徐韵华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问他为何又问起这事来?
      徐晓泊翻了个身,挤到他旁边来。
      “无事了……只是觉得心里时不时地害怕起来……大哥你就当可怜弟弟我吧,留我睡一晚。”徐晓泊将头埋进被子里,嘟囔了半天,到最后还是没说清楚。
      徐韵华有些犯难,他并非想着徐晓泊此刻孩童般的举动,而是觉得……那件事,等这次清明节过后,要好好调查一番了。

      次日早,徐晓泊醒来时徐韵华已经不在了,摸了摸被窝还有些余温,想是也没走太久……
      “你今日随我去三王爷那儿。”饭桌上徐韵华开口道。
      “做什么?”徐晓泊眼神迷离的喝了口粥。
      “若叶说想见见你,你小时候也是见过他的,只是那时你还太小,如今怕是不记得了……”放下了筷子,徐韵华喝了杯清茶漱口。
      “那他如今为何要见我?”徐晓泊不解。
      “你小时候有一次在他身上小解……把他气得不行,说是好奇你现在是何模样了。”
      “还是个王爷呢!就这点度量?”徐晓泊努了努嘴。
      “当年若叶被封了储君,你小解的是圣上赐予他的金丝蟒袍,你说他生不生气?”徐韵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徐晓泊一时语塞,心中默念自己当年可真是厉害,撒野撒到了储君头上,这可真是可以拿来在人前卖弄一番了。

      可等到上车时,徐韵华被冲出楼的黄月一把拉住了。黄月一脸的犹豫,扭捏了半天还是说了出口。
      “你难道忘了我上次同你说了什么吗?”黄月擦了一把额前的汗丝。
      “若叶并非那等人……”徐韵华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你别怪我没提醒你……道长我啊……为你那胞弟算了一卦,他命中不宜见皇室之人。”黄月双手合十,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徐韵华犹豫了一阵才说:“现下,若叶虽为皇室血脉……可已经不再进宫议政了”
      “皇家人始终都是皇家人,这其中的门道我不说,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知晓?”黄月斜着眼看他。
      “如今是他音家人的天下……若叶也无夺权之心。”徐韵华有些犹豫。
      “你别忘了,你说的这位王爷……他的生母亦是夏宫娘娘!”黄月举起手中酒壶喝了一口。

      徐韵华一顿,不禁开始猜测黄月是何身份。这皇家的一些内幕,虽封闭森严,却还是有史官记载的,且皆保存于朱雀楼。
      这黄月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起先只是以为这人虽年轻,但看起来却是有些手段的,再加上当时他那样说,以为他会对徐晓泊有益,便将他留在自家楼里。
      可这黄月……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至少身份不会简单。不然这朱雀楼里的东西他怎么像是看了数遍一样?如此一想,便觉得实在蹊跷。
      正当他准备问黄月是出自哪座道观时,徐晓泊突然唤起他来。
      “大哥,究竟去不去了?”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徐韵华对黄月交代了几句,转身便上了马车,进车里前,黄月再次向他喊道:“能不提就不提,道长我可事先交代了啊!”
      徐韵华皱了皱眉,当做回应。
      若叶他……应该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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