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谋杀案[ABO]》夜月昼星

92、夜莺的歌声44

　　今天本应和昨天一样。我在同样的时间去看王瑛，他还没有醒。
　　昨天我发现，他的头发前面长到了碍眼的程度。但是今天再看，已经修剪短了。我问了那个娃娃脸的护士，她说是她减掉的。
　　有什么问题吗？护士问我。
　　没有。我其实只是做出了没有的口型。
　　护士已经习惯了我的冷漠，略带埋怨的看了我一眼，便去忙其它事情了。
　　我做了什么让她生气的事吗？排除刚醒来想要离开医院的那次。
　　睡着的王瑛看起来很小，简直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说起来，我一次也没见过他家的人来看他。我问了冯队长是怎么回事，冯队长说王瑛的紧急联络人一栏是空白。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他也不知道他的家人在哪。
　　莫非他跟我一样是孤儿，可是他什么也没说过。是我在一直小看他，关键时刻却让他来救我。我真是太差劲了。

　　再过几分钟我也该走了。抓住犯人才能让人放心，但我却收到了老大的联络。
　　什么情况？
　　戴科长在医院里被刺伤了？我只能先把犯人带回警局。为什么这些令人痛苦的事总是发生在我们身边？明明我们都那么努力的活下去！
　　我必须要保护身边的人才行！

　　“人都在里面了？”
　　段淑良从医院直接赶到警局，至于某人需要的抑制剂，还是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嗯。周烨在一号审讯室，但是现在周医生也在里面。我让他不要进去，他说只是说几句话。我们正式审讯时，他绝不打断。他知道规矩。”
　　许玉成已经将两人的资料整理好，只等段淑良回来。
　　“好。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在二号审讯室。他的名字叫宋原。27岁，无业。和父母住在一起，靠蚕食父母的养老金度日。他是司雅雯的粉丝。我刚才简单的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什么也不说，一定要等你回来。”
　　段淑良不会忘记他那一双略带神经质的眼睛。
　　他对我是怀有恨意的，虽然我并不记得做过让人痛恨到要杀了我的事。
　　“先晾他一会儿。我们先去见周医生。”

　　大学一毕业，周医生就来到重力区警局。但他从没进过审讯室！
　　很简单啊！他的法医室咖啡机、微波炉、小型洗衣机、折叠床应有尽有，连其他人的办公室都很少去。除非有些人太过分，明明着急破案，却不去法医室领报告。他只好亲自送一次，当然绝大多数时间还是让手下的实习生去，虽然他手下的实习生挺过一年的都很少……
　　他还从来没有坐在审讯室里面，还是在单向玻璃的后面！
　　“哥……”
　　由于杨济同的描述，段淑良一直以为周烨长得很丑。透过玻璃来看，倒是有些夸大其词了。皮肤白嫩白嫩的，眼睛本来就小还喜欢眯眯着，上身穿了一件印着现在最流行的电子偶像大头照的T恤。看来他也不只是司雅雯的粉丝。
　　“闭嘴！你知道你惹了多大麻烦！”
　　周医生说话的时候口水横飞。幸亏他平时不这样，要不然段淑良是会怀疑他从尸体上采集样本的准确性。
　　周医生说着，还朝起手上的文件夹，冲他头上脸上一顿拍。
　　“哥你别打了！你看我脸已经被打肿了！”
　　“打你打的少！都是爸妈把你惯的！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

　　这是从家里一直打到现在，周医生战斗力真强。不愧是能够撑起整个法医室的男人。段淑良在心里发出感叹。
　　“小许，里面这是打了多长时间？”
　　“不知道，我刚才把他们送进去时，两人也是推推搡搡。不过周烨也只敢拿胳膊格挡一下，他不敢还手。”
　　看里面的架势，周医生还要训斥一会儿。段淑良打算等五分钟再进去。

　　“哥！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啊。我自己赚钱追星碍着别人什么了？”
　　周烨胳膊上的肉已经被打得青紫一片，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反驳了两句，没想到触到了周医生的逆鳞。周医生更生气了。
　　“你自己赚钱！你知不知道你在live house分发的是什么！”
　　“不就是一点抑制剂嘛，我都是通过正规渠道买的。”
　　“正规渠道？你一个Omega，怎么可能通过正规渠道获得Alpha和Beta的抑制剂！不同类型的抑制剂混合到一起是要死人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听到此言的段淑良大惊，他一直以为如果my dear现场有人散发违禁品，会是像一两金的信息素提取液。但是听周医生所言，他们贩卖的却是抑制剂的混合品。抑制剂的获取不像信息素提取液那么难，只要有医生的处方或者身份ID都可以购买，有些人还会替自己的伴侣朋友购买。抑制剂本来起到抑制信息素散发的作用，并且让人在闻到他人信息素时，感到恶心不快。可是服用过量的抑制剂会引起人兴奋、头脑异常清醒。如果多种抑制剂混合会进一步让人精神亢奋。

　　“我并没有把不同类型的抑制剂混合到一起！哥！你要相信我。我就想赚点小钱，顺便搭讪几个小姑娘，违法的事跟我都没关系！”
　　“你还敢狡辩！你等着回家和爸妈交代吧。”
　　“我才不回去！我走时就说跟他们断绝关系了！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家出走，你要是把他们两个叫来，我宁愿认罪。”
　　“你不是说跟你没关系吗？那你认什么罪？！！”
　　周医生挥动文件夹的手简直失控了，劈头盖脸的打向周烨。
　　周烨不敢再坐在周医生旁边，闪到了审讯室的一边，再往边上躲，就到了摄像头的死角了。
　　“我不管！要是让我回家，我宁愿蹲监狱。”周烨摆动着自己不够灵活的身体，尽量躲开周医生的攻击。
　　“我打死你！”

　　“周医生！周医生！我知道你是爱弟心切！但他现在是重要的嫌疑人。身为警务人员，你不能对他使用暴力。”
　　这下连段淑良也看不过去了，虽说文件夹不可能真的把人打坏。但是这满头满脸的乌青，要是被人看到从审讯室里的人是这幅模样，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是他哥哥！”
　　被段淑良挡住去路的周医生，还是在用眼神攻击周烨。
　　“就因为是哥哥，才要避嫌不是吗？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他的。我也有弟弟，能明白你的感受。”
　　提起他的弟弟，就想起自己的弟弟。本来想抽空回去看看小元的情况。可是又被案件绊住脚。段淑良很惭愧。为了工作，总是忽略了弟弟。
　　今天晚上一定要回去，小元比别人更需要我。
　　“周医生你放心，我一定会认真的对待周烨。你应该相信你弟弟。这也是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必须要做到的。”
　　“小段……我弟弟交给你了。我先回法医室了。等你们审讯完了，让小许去叫我。”
　　就算再没有常识，周医生也知道亲人要避嫌。周医生何时有低眉顺眼的时候。这也让段淑良开了眼。
　　周医生在审讯开始之前，退出了房间。不管心里再怎么担心，也不能表现出来。这是他作为一名警察的责任。

　　现在一号审讯室里只有段淑良、许玉成、周烨三个人了。段淑良和许玉成了解Arthur的事要比了解周烨的事多多了。段淑良问了姓名、性别、家庭住址等几个例行问题，就开始切入正题。
　　“你在论坛里的名字叫Arthur，对吧？”
　　“是……”周烨有点怕生，不敢和段淑良直接眼神交流。他畏畏缩缩的坐在椅子上。审讯室的椅子极不舒服，他想移动一下，却发现椅子是固定在地面上的，动也动不了，他只能尴尬的往左边——许玉成的方向靠了靠。
　　“你和宣新秋时怎么认识的。”许玉成问道。
　　“在音乐节上认识的。”听到宣新秋的名字，周烨还愣了几秒。要把宣新秋和球球对应起来，对于基本只在网路上交流的人还是要反应一下的。
　　“说具体点！”段淑良烦躁的踢了一下桌子，想要加快审讯的速度。
　　“我看她和我举了一样的灯牌。知道她也是WANT的粉丝。我跑到她身边，给了她一个印有WANT照片的小扇子。扇子的背面有我店铺的二维码。我跟她说，扫上面的二维码能够获得最新的WANT演出信息，店里购买演出票还能打折。”
　　“事后是你主动联系的她，还是她主动联系的你。”许玉成继续问道。
　　“没什么联系不联系的，总能在音乐节上碰到。慢慢就熟悉了。”
　　周烨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狡黠，鼻翼微微抽动，笑的没有声音，却能看见一口白到罕见的牙齿。段淑良这才意识到杨济同说的猥琐是指什么。他笑的样子太像个奸商了，走在街上可能会引起巡警的注意，检查他的ID。
　　“所以你就利用她卖高价票和抑制剂混合物！你已经违反了《未分化人群保护条例》！”
　　“我刚开始不知道她那么小！而且我也没有利用她卖东西！组建反黑站，我只是想帮助球球！”
　　帮助球球？还真敢说。利用这些涉世未深的孩子帮你赚钱，你却一直躲在幕后，被家里人发现才赶来自首。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如果他不是周医生的弟弟，段淑良大概会把这些话说出口。但是想到因为自己的主观臆断，差点害死球球，段淑良的喉咙就像被塞住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利用宣新秋赚钱。她可是因为你贩卖高价票的事自杀了。”许玉成看段淑良抿着嘴不说话，便继续掌控审讯的节奏。
　　“我有证据！每一笔账我都做了记录。我带了账本。这些人跟球球没有关系。”周烨指了指刚才周医生用来打他的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