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谋杀案[ABO]》夜月昼星

71、夜莺的歌声23

　　要下雨了，空气变得凝滞了，全是湿乎乎的味道。呼吸变得更困难了。温度不高，身上却觉得热。
　　一名体态丰盈的中年男子不停的用方巾擦着自己的额头，他大概是被这空气里的热度传染了。他脖子上戴着全是棕色玉珠串成的项链，伸手擦到脖子的时候，必须两只手协作，才能完成擦干汗的动作。即使不停的擦，汗水还是不停的渗透出来。
　　但他的表情却很陶醉，眼睛简直冒出金光。
　　他抓住一个小玻璃瓶，放在鼻子下面轻轻拧开口，闻了闻，闭上眼睛，更加沉醉其中了。
　　“好香啊！”
　　“这是最新的‘一两金’样本，茉莉味道。”
　　中年男子站在一名蓝眼睛的男子旁边。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衬的皮肤毫无血色。如果不是两只蔚蓝的眼睛还在转动，简直像个人偶。
　　离他们两个几米远的地方，还站着几个穿着花衬衫的青年男子，一看便知是中年男子的下属。他们也闻到了瓶子里的信息素味道，脖子伸的老长，就是不敢往前走。
　　“还是要属你们‘LANBO’，其它地方卖的那叫什么？根本是垃圾。他们是从畜生身上提取的吗？”
　　“别人的生意我们不知道，但我们提供的一定是最好的货。”
　　纤细的手指从中年男子手中拿过药瓶。冰凉的触感在男子的手中蔓延，他简直要窒息了。如果他不是LANBO的代理，这手还可以摸一摸。可他却不敢把心里的感觉表现出来，真让LANBO的人知道，自己的手保得住吗？
　　悠然的坐在他旁边的正是LANBO的代理梅洛斯。
　　他细细的嗅着小玻璃瓶，“这是最好的东西，引人疯狂是理所当然。”
　　“下一批货是什么时候？梅洛斯先生。”中年男子弓着身，毕恭毕敬的问道。
　　“很快，我已经发现了最好的猎物。他一定可以让所有人释放自己的天性。”
　　梅洛斯想到他们两人的相遇，不由得喜上眉俏。
　　他已经不记得我了。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遍！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我们可以放下所有的束缚。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相遇了。
　　“我找到了我的缪斯。他是被神明选中的人，有了他。无论什么我都能做到。”
　　“看来梅洛斯是遇见了个大美人！恭喜梅洛斯先生！不过这货……”
　　中年男子实在是想象不到能让梅洛斯这种人动心的人长成什么样。不过听别人说，他认真回答别人问题的时候基本没有，还是趁机提出货的需求要紧。
　　“放心，我一定会遵守我们的约定，能够让你开心的东西就在我们面前，我不能要求你克制自己。让所有人都作为真正的自己，这才是LANBO。”
　　中年男人其实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可是梅洛斯是LANBO与他接头的代理，他不敢得罪他，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些让他高兴的话。
　　“先生说的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发货的时间是不是太晚了，我们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拿到货了。再没有，库存就要见底了。”
　　“嘘！小点声……听见了吗？”
　　将手掌放在耳边的梅洛斯闭上眼睛，静静的聆听。其他人不敢说话，怕打扰他的动作。
　　“已经下雨了。野兽也出来了。你想要的东西会由野兽带来。”

　　“你确定他们不会再来，从你回来已经来了五拨人。全都是为了一两金的购货渠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握？不要到了最后没法收场。”
　　送走中年男子一行人，一个戴着礼帽的男子从办公室后面的屏风里走出来。屏风上画着几个挂满琳琅珠翠的妇人。男子在白衬衫外穿了一件浅色纹路的淡黄色马甲，和屏风的颜色融在一起。刚才梅洛斯说话的过程中，他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偷看。
　　“什么收场？没有货还要我剖腹谢罪不成？我又不能产生一两金。”
　　梅洛斯听了不以为意，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抽出一瓶酒和一个玻璃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把红酒放在办公桌里，又不是没给你配酒柜。”
　　男子抢过酒杯，呷了一口，皱起眉头。
　　“我真是怀疑你的味觉是不是有问题。难喝死了！”
　　“我觉得挺好的，又甜又香。”
　　梅洛斯拿起男子放在桌上的酒杯，继续喝杯里的残酒。
　　“谁送你的酒告诉我。下次我把他拉进黑名单，不给他供货了。”
　　男子拿下黑色礼帽，朝着衣帽架扔了过去，正好挂在上面。他做出一副运动员投篮进球的欢呼动作。这时才能看清男子的样貌，一头咋眼的金黄色毛寸，确实应该戴帽子遮掉。三白眼，尖下巴，看起来有点凶凶的。
　　“我是在我家楼下便利店买的哈哈哈哈。这次你可是鞭长莫及了。”
　　“啊？便利店的酒你都喝，上次去你家冰箱里还有便利店的饭团……你到底有多喜欢便利店啊！”
　　“你这种小少爷是不会懂的~便利店的好处~”
　　和男子说话的梅洛斯恢复了正常的青年模样，他也会大声的笑。只是能给予他这种安宁的人很少。
　　“说正经的！老头子对你很不满，轻易被警察抓到，还被抓到两次。里面有人说你出卖了LANBO，要处置你。”
　　男子敛起笑容，挨着梅洛斯靠在办公桌上，观察梅洛斯的反应。
　　“你怎么看，也觉得我是叛徒？”
　　“怎么可能，明明是老头子把你卖了。”
　　“是啊，我被当成弃子，还说是我的错。你老爹真是像你一样脑子不够用。”
　　“是我像我老爹好不好！”
　　“反正都一样，脑子不够用。”
　　“我是关心你！你倒是说起我来没完了。”
　　男子暴躁的踢了一脚梅洛斯倚靠的办公椅。梅洛斯顺着椅子滑了好远。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作为LANBO的成员生存下去，如果老头子真要处置我。那我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放心吧，我会替你给老头子求情的。但是有一人出问题了。”
　　“顾星昭？”
　　“怎么处置他？”男子征求梅洛斯的意见，理论上他是梅洛斯的上级，但他什么事都会征求梅洛斯的意见。
　　“拍死吧。”梅洛斯转着办公椅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喜欢转着办公椅到处走，当然仅限于办公室室内。
　　“你真无情。亏他还救了你。”
　　“咦？他不是为了抓住公孙朗吗？难道我自己的好运气也要算在他的头上吗？”
　　“好的。我马上去办。你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吗？老头子让你不要乱跑，有事情就交给我。”
　　梅洛斯从书桌的最下层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男子。
　　“帮我寄件东西。”
　　“给谁？”男子没有问是什么，这是他们两个的约定，只有这样才能成为朋友。
　　“一个没名气的周刊记者，陈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