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谋杀案[ABO]》夜月昼星

67、夜莺的歌声19

　　最美丽的芳草和树木因为花开得绚烂多姿而枯萎衰亡。而人类也是一样；许多人香消玉殒，是因为他们太美了。
　　by井原西鹤

　　我在学校出了问题。
　　我已经忘了有毛依依这个人的存在，毕竟学业已经很忙了，复习功课之余还要维护站子，就连课间时间也用来回复站内的信息。父母看我如此疲惫，以为是学校的课业加重了，叮嘱我注意休息，给了我更多压岁钱。
　　诅咒从天而降。周一早上是校长向全校同学训话的时间，说的千篇一律，大家听的哈欠连连。我低着头发信息。
　　这时学校的喇叭里传来了“嗞啦嗞啦”的电流音。学校的扩音系统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不以为意的继续干自己的事。
　　接着一段有些诡异的旋律透过喇叭替代了校长的声音。校长的嘴一张一阖，过了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对着教导主任发了一顿脾气，然后怒气匆匆的冲到讲台背后。我们当时只是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好笑。看到平时不可一世的校长如此出丑，很多学生都录了下来。教导主任一把拔掉台上的电源插头，又手舞足蹈的冲我们喊叫，由于电源被拔掉，我们犹如看了一场哑剧，有些人甚至笑出了声。
　　当天晚上，小雅的工作室发了小雅的新歌。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发新歌？这是新型的促销方式吗？我还是欣喜若狂的听了。
　　前奏响起时，我惊呆了。这是白天我在学校里听到的那段旋律。一定是我记错了，可能只是风格相似。我的心里有些忐忑，总预感有事情要发生。
　　歌词讲述的是，一个少女喜欢上一个男孩，少女有一个缺点，心是姜饼做成的，太温柔的对待她，心就会碎掉。所以她总去追求暴虐的男性，一直到她与男孩相遇……这首歌没有说明女孩的结局，毕竟受到歌词字数的限制，能表达的意思有限。但我还是把歌词当作宝贝，毕竟这是小艾死后，小雅的第一个作品。
　　我打开站子，想和朋友们分享新歌的感想。但是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网路上传说这首歌的曲子是小艾的遗作。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艾一直给小雅的歌作词，有一两首还没发布的作品在她那里不是很正常吗？为了好友最后的作品能发布，努力演唱的小雅很帅气呢，这是多么美好的友情。
　　我继续看帖子，几张截图映入我的眼帘，这是我们学校！我快速滑动滚轮继续往下看。“白日惊魂诅咒之曲竟在学校提前现世”。标题下还有视频，是我们早上在学校里的学生录的，确实是小雅的新歌！我并没有听错……
　　这只能说明曲子被人提前泄漏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学校里播放。为什么要冠以诅咒之名呢？网路上的黑子又活跃了，说是小雅的炒作行为。这算什么炒作？在学校里谁会注意到？要炒作也该在有影响力的地方搞这种恶作剧。何况小雅根本不屑于这么做。
　　可是流言蜚语并没有减少，到了后来竟然有人说小雅是朔月教团的教徒，想对社会控诉。这根本就是空穴来风，小雅只专注自己的音乐，怎么有时间参与那种无聊的东西。
　　究竟是谁在学校放出那段音乐？我又一次注意到毛依依。现在的她比以前低调不少，进入高三，很多同学的成绩有了比较大的波动，我的语文和外语成绩比较好，又突击刷了好多数学和物理题，成绩没有退步。毛依依成绩一直在下滑，数学老师对她的不满已经写在脸上了。
　　傅老师又来上课了，他没有解释休长假的原因。我其实很想问，但不知怎么张口。回来第一天，他给我们进行了小测。他看起来精神不错，我也自动忽略了之前的那些传言。但傅老师的婚戒确实不见了。
　　毛依依在课上课下都有所收敛，但我还是讨厌她。她又怂恿母亲组织家委会成员去学校闹事。对诅咒音乐的事情不依不饶。这次连校方也恼火了，难道要因为某个人的恶作剧去和唱片公司投诉吗？对方大概会表面上道歉，心里说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吧。
　　说不定是有些坏学生故意在学校里传播不健康的音乐。家委会最后做出退让，让学校处理散布音乐的人，这时我才清楚他们的目的。
　　毛依依想除掉我。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小雅还没有发布的音乐。但我可以确定，就是她。就像她夺走了我的大王。我实在想不到谁还会对我有这种恨意。我不能被打倒，我还没有夺走小雅。
　　在学校里，我喜欢小雅并不是秘密。上课时还好，一到了音乐社团，我就会不停的讲小雅的事。小雅就是我的神明。
　　家委会可能是针对我提出的要求，可他们没有证据。也只能干着急。我照例白天在学校里学习，晚上回家维护反黑站。小雅的正式出道时间已经定了，阴阳历2019年12月25日，去年的圣诞节。
　　我以为事情会慢慢过去，家委会会偃旗息鼓。但是我忘了，还有其他方式可以让人消失。当我发现别人在回避我的眼光，就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在学校内部的bbs里，有人称我为信息素魔女。说我利用自己无色无味的信息素吸食别人的精力，自己能够通过这种行为，焕发光彩。小雅的歌声是我的道具……
　　整个故事散发着地摊上的猎奇向三流小说的故事味。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好。我懒得理这种传言。但是班主任却找上了我。班主任教我们语文，我很喜欢听她的课。她是一位娇娇小小的女性，平时说话声音只有蚊子大，上课时却像换了一个人。她支支吾吾的问我对现在的流言有什么想法？还问我是不是很累，如果难过可以随时去保健室。对不起，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即使再被排挤，我也不会逃避。
　　我的生活还是一样，可是毛依依真的想致我于死地。不久，网络上就有了我的照片和详细信息，不仅有我的□□，微信。连真实姓名，手机，学校名字，家庭地址就被曝光，最后还附上了两张我的照片，一张是我穿着校服坐在教室里，一张是我在音乐节穿着短裙喊叫，手上还拿着给小雅应援的灯牌。
　　我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了，放学路上，也有人拿着手机对我乱拍。父母抱怨家里的骚扰电话变多了。店里也总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出没。马上就要升学考试了，我却因为这些事被搅的一团糟。
　　这时A君又出事了，很多人指责他卖高价票，导致小雅名誉受损。我那时候才知道，A君利用小雅赚钱的事。A君身为反黑站的核心成员，他做出这种事，很多人迁怒反黑站，认为反黑站应该解散。
　　我的事也被联系到一起，认为我们都是在利用小雅。这时的我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我觉得愧对小雅。只是我的生活受影响还好，还要给小雅带来麻烦。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小雅了。
　　我第一次产生了好去死的想法。有什么好奇怪？这种想法无论是谁都产生过一两次吧。小雅就是我的一切，一想到要被她厌恶，我就痛苦的想要死掉。
　　如果我死掉，就可以证明我并不是为了利用小雅赚钱，或者别的什么的。我的想法很幼稚，不用你特别提醒我。但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与其让别人继续抹黑我，不如让我自己来证明我的清白。
　　我在小雅表演的现场自杀了，事后我为这件事后悔了。当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我才想到，直到最后，我也给小雅带来了麻烦。
　　你没事吧？医生说你吞食了过量的安眠药，很辛苦吧。
　　我对这种沙哑的、慵懒的声音太熟悉了！是小雅！她怎么会在这儿？我说不出话……我脑子里都是破碎的语句……看到她的一瞬间，理智就离我远去了。她真好看，眼睛大的……就好像随时都会从眼眶中掉出来一样，任何形容美好的词语都与她不相称，总觉得她是不应存在于世的美好事物。
　　我记得你，每次你都来听我的歌。不如给我讲讲你的烦恼。别看我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我其实还蛮喜欢听人讲话的。
　　小雅像我的朋友一样，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她用双手抱着双腿，在椅子上缩成一小团，像只慵懒的猫。整个病房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不知道从哪滋生出的勇气，把自己的事情一股脑的倾诉给她。大王的死、对毛依依的怀疑、父母的忽视、数学老师的冷暴力、对傅老师的好感……小雅静静地听着，偶尔发表些无关痛痒的意见。
　　这家伙真过分……傅老师是个好老师，让我想起我的生物老师，但我的生物成绩真的是愧对老师……
　　我继续抱怨，最后讲到反黑站和A君，我有点不敢看小雅的脸，却又忍不住偷窥她。小雅倒是满不在乎的继续往下听。
　　A君的事你不是不知情吗？小雅掏出一个指甲锉，将小拇指指甲磨的更平了。
　　我发誓我不知道。
　　好不容易有了当面澄清的机会，我可不会放过。
　　那不就行了，他又不是你男人。只是普通朋友，还要搞连坐不成。
　　小雅轻易的原谅了我。如果我这次真的死了，在天堂都会后悔死的。
　　下回可不要再做自杀这种傻事了，少一个次次都站在前排举灯牌的人，我会很困扰。
　　小雅掐了一把我脸上的肉……小雅手上的皮肤真好……
　　这是我的新歌DEMO，放在桌子上了，你休息好了记得听，下次见面要给我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