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谋杀案[ABO]》夜月昼星

68、夜莺的歌声20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要干什么？”
　　“你总不会无缘无故到刑侦科支援吧。真当我是傻子？”段淑良有几分讽刺的笑道。
　　“我确实是居心不良，甚至有点想偷香窃玉。”
　　段淑良想起那段莫名其妙的告白，脸上有点发烧。
　　搞什么？现在小许和王瑛孩子医院，我竟然在想这么奇怪的事情。
　　“没和你开玩笑，我的下属还在医院里躺着。我一定要亲手抓住梅洛斯。”
　　这样认真的段淑良是戴景天喜欢的，可也是他惧怕的。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损坏。
　　“你要来支援我？”
　　“就像你说的，我们应该合作。你来调查司雅雯的案子，是因为怀疑她的粉丝里有人牵扯到信息素提取液的贩卖。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向你隐瞒任何事，你也把LANBO的所有事告诉我。”
　　段淑良的神情认真，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戴景天的信任，就好像他真的信任他一样。他是如此让人着迷，即使说着迷惑人的话，也流露出真情。任何能感知到情感的人都会被他迷惑。戴景天的心跳满了两拍。
　　“如果经过调查，救走梅洛斯的人不是LANBO的人怎么办？”
　　戴景天的推断不是没有依据。如果梅洛斯对LANBO还有价值，那么一开始就不会选他作为诱饵，现在信息素谋杀案已经过了一段时间，LANBO终于想起他的弃子了？
　　“可能他根本不是弃子，而是LANBO派他来警局的。”
　　对于LANBO，段淑良的了解还是停留在都是传说一般的流言上。在这件事上他想征求戴景天的意见。
　　“我已经和关押梅洛斯的临时监狱的典狱长聊过了，他是特殊人物，在监狱里禁止和任何人接触，上次公孙朗伪造文件把他带出去，所以相关人都受到了处罚。从那以后，典狱长更小心了，连送饭都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完成。他想和谁接触？”
　　让段淑良相信梅洛斯做的一切事都是有目的的，实在太难了。梅洛斯给人的感觉，蹲监狱就好像在度假。他从来没有显示出哪怕一分钟的慌乱或者神伤。
　　“看那家伙总让我想起人偶，真想扒开他的心看看是否真的是鲜红的、跳动的。”
　　段淑良讲心中所想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他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他有足够的理由厌恶梅洛斯。他已经失去了浩渺和公孙朗。不想再失去王瑛和小许了。
　　小许刚刚进组几个月，自己很久才记住他的名字。也怪他太不起眼了，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穿着警服的雀斑小警察上。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们是警察。如果产生了以牙还牙的想法，就和一般的暴力分子没有区别了。”
　　说这些话，戴景天其实是心虚的。他从来没有失去过战友，所以说感同身受是扯淡。他只是不想看段淑良心中的怨恨继续增长。
　　“你放心好了，即使是我一个人抓住他。我也不会朝他后脑开木仓，然后伪装成是他反抗我正当防卫的假象。”
　　两人又切换成了打混式的聊天模式，由于小许和王瑛的伤，段淑良情绪低落。他守在病房门外十几个小时，到了后半夜，温度锐减。他不自觉的打起了冷颤。戴景天从楼下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杯热乎乎的玉米浓汤。一杯递给段淑良，一杯留给自己。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段淑良竟然主动提出合作。
　　“我们不如以劫走梅洛斯的不是LANBO的人为前提来思考，这样能够解决很多问题。”
　　戴景天不在自讨没趣，和段淑良继续讨论案件。
　　“那会是谁？朔月教团的人？他们绑架过他一次，保不准再绑架第二次。你教团里的线人有联络吗？”
　　“我也只是怀疑。没有依据。”
　　说起戴景天教团里的线人，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还是没有联系。这些话当然不能和段淑良讲，即使讲了，也是无用。朔月教团整个铁板一块，想要发现里面的问题，不潜入是不可能的。从上次两人到乾沪山里的情况来看，不说是密不透风，也可差不到哪里去。
　　“不管是不是，现在最了解梅洛斯的一定是LANBO的人。我听王瑛说，还有一个人可以联系上LANBO的人。我们不妨试试。”
　　“你是说顾星昭。”
　　在段淑良被公孙朗劫持期间，多亏了顾星昭联系LANBO的人，才让他们顺藤摸瓜找到公孙朗的藏身地。事后风化科一直在监听顾星昭的手机，但从那以后，顾星昭再也没有接到陌生人的电话。刚开始他们还对他的每一个电话的来源进行确定，然而在几个月乏味的监听以后，还是毫无收获。
　　现在，风化科的日常工作是否能派上用场，要看段淑良准备如何利用。
　　“顾星昭这个人在业界名头很大，做到他这个级别的律师，竟然要亲自联系对方确定梅洛斯的情况。如果不是对方的来头太大，问题就出在梅洛斯身上。”
　　“你记不得记得梅洛斯在审讯室里说过的话。”
　　即使不去特意回忆，段淑良也不可能忘，当时的他把梅洛斯当成杀死浩渺的凶手。他牢牢记住了梅洛斯说的每句话。
　　“哪一句？给予人梦想的那句？”
　　“对，一个人如果不是单纯的求财，就很难对付。尤其是像梅洛斯这种人，他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了。对他来说，我们才奇怪。”
　　“所以呢？”段淑良摸不透戴景天说这话的意思，“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你不会连这些都预料到了吧。”
　　“他会做他认为对的事，无论是什么。”
　　“你这话等于没说，我如果知道他想做什么，还会在这里坐以待毙！还会让他把我的下属送进ICU？”
　　“不如我们换个角度，他现在能坐什么？理论上讲，梅洛斯除了从剧场逃跑的事，是证据确凿。信息素提取液的贩卖只有他的招认，我们没有任何物证。即使到了开庭的那天，他也未必会被判刑。他完全可以一口咬死自己是被信息素杀手劫持，也是一名受害者。他为什么要让人劫走他？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如果他跑了，我们就有了逮捕他的理由，现在带走他的人故意伤害警员，即使他没有罪也要被通缉。”
　　“不是吧。你们查了这么久，连一条指向他的物证都没有？”
　　虽然不同部门之间的案件交集较少，但段淑良还是相信戴景天的办案能力。从信息素谋杀案结案到现在也三个月了，连一条直接物证都没有，LANBO的缜密超乎段淑良的想象。
　　“没有。你记不记得方蔷生前打的最后一通电话里提到的小葵？那不是个人名，而是一个自发的大学社区，里面有不同大学的联谊信息、考试交流、闲置贩卖、租房信息、打工信息等等。”
　　“方蔷的打工信息也是在小葵上看到的？所以她说‘是小葵告诉我的’。”
　　方蔷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警局的，如果她能再耐心一点，冷静一点，按照段淑良的要求躲在暗处，是否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可是段淑良还是觉得难过。明明拼命的想要阻止，却还是让她被杀了。
　　“小葵是向日葵社区在女大学生中的简称。”
　　和段淑良一样，戴景天开始也以为小葵是人名，但是在侦查途中，逐渐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小葵从来都不是人。
　　“大学生介绍的工作种类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LANBO有严密的组织性，大学生的社区却没什么忠诚度。”
　　“说起来也是巧合，之前我们抓捕的信息素污染案里的一个嫌疑人供认自己大学时参与信息素提取液的流通，让我们从侧面了解到LANBO。之后张鸿风来联系我，说是有人让他参与信息素提取液的竞标。”
　　“你那位线人真的是让我叹为观止，不知道是说他幸运还是不幸好。他现在还好吗？”
　　上次见面张鸿风让段淑良有点哭笑不得。无论怎么看，张鸿风都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信息素谋杀案，还被公孙朗当作LANBO的买家而绑架。衰到极点的运气加上毫无生存技能。戴景天怎么会选择这家伙当线人？
　　“活着呢。”
　　“你这概括也太言简意赅了。跟我说说你从哪找到这么个活宝？那天我失去意识以后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我也没有刻意让他成为我的线人。我帮他解决了一点小麻烦。作为回报他偶尔会提供给我一些消息。我也很吃惊，他能成为LANBO的买家。据说是梅洛斯主动找上了他。现在看来，当时的梅洛斯也是有预谋的。是我大意了，我也觉得他成为LANBO的买家太过勉强了。但这是我唯一能探听到LANBO内幕的机会，即使是毒，我也要试一试。”
　　小朗真恶劣，把张鸿风像垃圾一样装进袋子里，幸好他不得不搬动重物。否则连段淑良也不知道剧场里还有一个人。
　　“那家伙在剧场里呆了多久，我刚被抓进去的十几个小时根本没感觉到还有一个人。”
　　那天段淑良和戴景天赶到他家时，他已经被抓走了。
　　“据他自己讲，只比你早了几个小时，公孙朗以为能从他嘴里得到和LANBO交易的Omega名单，至少也能获得和他交易的人的信息——也就是梅洛斯。但是出乎意料，张鸿风什么也不知道。再加上公孙朗第一次追捕张鸿风时犯下的错误，他有些恼羞成怒。张鸿风受了不少折磨。”
　　“小朗折磨人可是一把好手……我看了卷宗，完全没有张鸿风的记录，连我们已经归档的他卷入交易火拼的记录也消失了，是你做的吗？”
　　“我征求了他的意见。虽然有帮助别人的想法，但他还是想做个普通人。上次案子他帮了我的大忙，唯一的要求是回归普通的生活。”
　　“你那位线人种种意义上都出乎我的意料。”
　　“我也没想到梅洛斯竟然会选中他，可能他身上有我还没发现的过人之处。”
　　“如果梅洛斯再联系他……”
　　“除了我，他没有别人可以依赖。”
　　自信发言！你是有多自恋！段淑良压抑住心里的吐槽。现在需要和这家伙合作，先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