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谋杀案[ABO]》夜月昼星

63、夜莺的歌声15

　　“淑良！好巧啊！”
　　正当段淑良想出见宣新秋时，戴景天走了进来。
　　“嗯，真的很巧。”
　　“我本来想去刘文阳那里把你接回来。不过我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戴景天风尘仆仆的走进来，从饮水机旁拿了个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之后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你的工作处理完了？”段淑良话中有话的问道。
　　“至少目前没有其他工作。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看戴景天的神情，没有从见到刘文阳这件事上唤起两人在live house里见过的记忆。
　　“戴科长很闲啊，你们风化科没有案子查吗？用我帮你抓几个违反《事项》的人吗？”
　　你不记得刘文阳了，人家可记得你。
　　“我都说了，叫我Simon。我现在被抽调到刑侦科来帮你们了。”
　　“哈？我才从来没听说过科长被抽调到平行部门的下属小队来帮忙？”
　　段淑良无不讽刺的说道。他才不会相信戴景天的鬼话。从以前的经验来看，这家伙满嘴跑火车。虽然最后都变成了真的……但是！现在还是要跟他保持距离。直觉告诉段淑良，戴景天有事瞒着自己。
　　“是我自己主动申请的，吴局长让我派两个人来帮忙。风化科有几个放长线的案子是固定的人跟，离不开。只有我放到哪里都行。而且我也是因为案件的关系，需要段队长帮助。”
　　“我查凶杀，你抓变态。哪里来的协作，你该不会告诉我怀疑小雅和信息素泄露的案子有关吧？”
　　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小雅和其他案件的关系，但也证明不了无关。作为公众人物，司雅雯就像个活靶子。任何人都可能憎恨她。这些人可能跟她没有丝毫关系，只是一直看着她，仰慕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感情变了质，变成一种腐坏的东西，从中流出黑色的粘稠的污染一切的……
　　“不是小雅，是宣新秋。”
　　“一个自杀女高中生？她甚至都没分化！她做了什么？”
　　段淑良对宣新秋的印象，完全定格在“司雅雯脑残粉球球”上，她能跟风化案件扯上什么关系？明明是个还没分化的小丫头。难道是为了赚钱？
　　“事关我们案件的核心情况，还牵扯到未分化人群，我不能告诉你。”
　　“那不是很好嘛，我也不想告诉你，我们两不相关，你最好离我远点。”
　　刚才还说要协助我们破案，现在又说“不能告诉你”。谁稀罕啊？这家伙真当刑侦科的警察是吃素的？
　　“这案子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案子相关的事情，我劝你不要过于深究。”
　　“戴科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并没有和你关系好到可以互相提醒，称兄道弟。我们责任不同，还是保持应有的距离吧。”
　　段淑良说完就想拂袖走人，戴景天连忙拦住他的出路。
　　“怎么说了两句话又生气了。我承认这次是我不对。这样吧。只要不是案件的核心内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让段队长满意。”
　　这还差不多！段淑良心里有点高兴，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只能继续绷着脸，对戴景天说道：“那就麻烦你去开车吧。我们现在就去问宣新秋情况，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也直接问。”

　　宣新秋只有十七岁，她的脸上还飘着稚气，柔软的棕色头发散落在枕巾上。大大的眼睛一直在向上看，她用空洞的眼神对着白色的墙壁，偶尔眨一下眼睛证明自己还活着。
　　段淑良和戴景天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段淑良见过宣新秋学校的制服照，还有论坛里发布的偷拍照。但那些都是鲜活的球球，而出现在段淑良面前的，却像是个被拔掉生命维持装置的老人，随时晕死过去都不会奇怪。
　　“球球的状态很不好。淑良你要注意一下，不要用言语来刺激他。”
　　刘默对段淑良千叮咛万嘱咐，看出是对他很不放心了。
　　“我知道了老刘。她身体上还有问题吗？”
　　“一切体征都正常，但是她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好吧，我尽量拿出我珍藏了几十年的耐心。”

　　“你就是宣新秋吗？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想问你。”
　　“……”
　　宣新秋还是维持着仰躺着的姿势，连看都没有看进来的两人。
　　“很疼吧。自杀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不是吗？”
　　刚才不是说要拿出耐心吗？看来淑良只是想稳住刘医生。戴景天在旁边不说话，只是静静观察段淑良下一步的举动。
　　宣新秋的眼球转了转，看向段淑良站着的位置。她想张开嘴说话，可是因为几十个小时的昏迷，她的声音简直哑到听不清。
　　“是神在考验我。看我会不会退缩。”
　　“你的神该不会是小雅吗？”
　　段淑良说话的时候，还配上一声呲笑。本来是非常漂亮的笑容，现在看来，却包含了嘲讽、不屑、揶揄。
　　他真可怕！戴景天忽然在心里产生了这种想法。他是真的打心里瞧不起宣新秋，并且没有打算掩饰这种情感。
　　“闭嘴，不许你叫她的名字！咳咳咳咳！”
　　这句话用尽了宣新秋所有的力气，以至于后半句引起了她剧烈的干咳。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被角，指节甚至发了白。左手还在输液，一小股血液瞬间反向流进输液管，随后又被药品推进血管。
　　“你看看你，脸色苍白，瘦削可怜。真是丑死了。这样的你到了地府小雅也不会看你吧。”
　　不知死活的伤人话语不停的从段淑良的嘴里冒出来，他好像失控了。
　　“喂！这么说就太过分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戴景天出言阻止。伤害案件的相关人员并不会提高破案效率。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小雅会怎么看我！”
　　她真的被激怒了，竟然拔掉了输液管，强行坐了起来。
　　“根据我的了解，你的小雅喜欢温柔阳光的类型，想你这种哥特萝莉完全不是她的菜。”
　　“闭嘴！闭嘴！闭嘴！”
　　“我也不想说，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跟你这种丝毫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浪费时间，但是职责所在，我也只能忍一忍。放心，我问完就走。你是怎么认识的小雅。”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明明和我一样，只是第一次经历人生，却张口闭口全是大道理。不通过贬低别人，就无法生存。”
　　宣新秋说话的时候，微微发抖。可能是体力支撑不住了，也可能是太愤怒了。
　　“呵呵。还挺能说，从你被救下来过了多长时间？”
　　“……”
　　“很久，久到可以死无数次。你有无数自杀的机会，你为什么没死？因为你不想死了。死是冰冷的，孤独的，并且伴随着无尽的疼痛。和你幻想中的那种美完全不是一种东西。你打退堂鼓了。还是活下去比较好。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自杀未遂的小雅脑残粉不仅仅是脑残还是个该死的私生饭，你认为论坛上那些替你祈福的人还会继续帮你吗？他们会生吞了你，为你曾经做过的一切。”
　　“你胡说！我不是私生饭！我是为了守护小雅。只要能守护她，我什么都可以做。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你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你骚扰小雅的事实，任何真心喜欢小雅的人都不会原谅你。”
　　“你想怎么样？”
　　“告诉我，小雅最后一天到底去了哪？”
　　“知道这些，你就会放过我吗？”
　　“不，是我请你放过小雅。放过一个被人伤害的灵魂，不要再榨取她的剩余价值了。”
　　“我没有伤害小雅！我没有！”
　　“快告诉我！最后一天！她到底去了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雅在live house里消失了，再出现就已经死了。我还有礼物没有送给她，我还有话没有告诉她。”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被子蒙住脸，大声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