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谋杀案[ABO]》夜月昼星

19、信息素谋杀案19

　　段淑良从储物间里出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了。他想休息，也许睡下了，就会发现自己身处梦境。梦里的浩渺背对着自己，后脑流出潺潺鲜血，地下全都是，还不够，顺着衣服，段淑良的全身都染上颜色。手上也是……
　　他惊醒了。没有宁静。即使逃避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段淑良从一堆未拆封的警服衬衫里爬起。对不起了浩渺，让你一个人死了。
　　段淑良打开门的时候，公孙朗正将一把抑制剂扔进嘴里。一个男人靠在门旁边，正在闭目养神。段淑良有片刻愣神，这是谁？男子意识到有人看自己，睁开眼睛。
　　段淑良这才想起，这是风化科的科长戴景天。明明已经见过很多次……可能是因为刚刚醒，也可能是因为浩渺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
　　“我想不出来浩渺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如果是我，还能理解。”段淑良说道。他也同意戴景天的想法。凶手如果想通过攻击警察的方式示威，那受袭击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浩渺。
　　“这不是你的错。有错误的只有凶手。何况，也不能就此确定是信息素杀手做的。”戴景天想说的，能够温暖人心的话，根本对段淑良没用。
　　“确实不能断言是信息素杀手，受害者不是Omega，信息素也没有经过提取。问你个问题？”段淑良幽幽的看着戴景天，好像要说出深情的话语。
　　“你问。”戴景天也猜不到他现在要问什么，应该是关于浩渺的死。
　　“为什么没有人贩卖Alpha的信息素提取液？”段淑良其实一直想问这个问题，这跟案件没有关系，只是他自己的一个小疑问。以前他对风化科的人敬而远之，便从来没有机会问出口。
　　“这世上Alpha太多了，多到要颁布法令来限制的程度。如果有人做这种生意，大概连裤子都要赔光了。”戴景天也不知道现在跟段淑良开玩笑合不合适，但是语言会根据自己的意思，组合成句，便顺其自然吧。
　　“哦。”段淑良不置可否。奇怪，明明心里痛苦的快要窒息，脑子里却充斥着没有用的信息。
　　“我要抓住他。”段淑良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帮你。”戴景天说道。
　　“你倒是一点也不怕惹上麻烦。”
　　“害怕麻烦的话，我应该换份工作。”

　　公孙朗少见的没有吐槽段淑良的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你们先聊，我药吃完了，去拿点药。”
　　段淑良皱皱眉，“你刚才不是刚吃过吗？”
　　“是吗？哎呀。我忘了。”
　　段淑良想起浩渺和公孙朗两个人一起到刑侦科报道的场景，现在只有公孙朗一个了，如果自己更关注他们一点的话，浩渺会不会还在……
　　“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案子重要，也不急于这一时。”
　　公孙朗咧咧嘴角，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竟然被段淑良安慰了。
　　现在讨论谁是最惨的人已经无关紧要，杀害浩渺的人还在逍遥法外。
　　“谢谢老大。我就是有点困，歇一会儿就行，如果老大你把储物间让给我就更好了。”公孙朗想要像以前一样开玩笑，然而拦住自己的浩渺已经不在了。
　　段淑良不再堵在储物室门口，“嗯，你去睡吧。”
　　难得两个人没有吵架。
　　公孙朗也不客气，闪身决定进入储物间，刚将一只脚踏进，忽然想到今天追踪张鸿风的事情，便对段淑良说：“我今天差点抓住张鸿风，想不到他跑的那么快。”
　　公孙朗又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戴景天，“戴科长，看来你对张鸿风已死的推断是错误的。”
　　戴景天却舒展了眉毛，像是沉下了心，“没死最好。他是重要的目击证人，他一定看到了什么。你跟他表明身份了吗？”
　　“哪里来的及，他看见我就开始跑，标准的嫌疑人反应。我追了他几条街。”
　　“放心，他会回来找我的。”
　　“借你吉言。到时候戴科长记得分我们一杯羹。”公孙朗终于交代完自己要说的话，可以专心补眠了，将另一只脚也搬进储物间，顺手带门的时候，又想到一件事，只能忐忑的对段淑良说：“还有一件事，吴局长让小许来报道。”
　　段淑良脑中浮现了那张满是雀斑的脸，也是个热血青年，和浩渺比起来，有些爱犯迷糊。但是个好苗子。
　　段淑良冷笑一声：“这么快就往我们这里塞人，打得好算盘。”
　　“局长也是放心不下，想给小朗找个搭档。”一直伫立在一旁的戴景天说道。
　　即使戴景天不说，段淑良也明白。浩渺的位置早晚会被人取代。过不了多久，自己对浩渺的印象也会越来越模糊。一切都会被时间带走。
　　“让小许下午来找我。”
　　看着公孙朗有些懊悔的脸，段淑良只能安慰道：“放心，我只是和他谈谈。我们还要一起找出凶手。”

　　公孙朗收起来往日嬉笑的习惯，每天沉浸在案件的各种线索里。段淑良看在眼里，公孙朗是因为浩渺一个人行动死亡才如此难过。他一定很自责。公孙朗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流泪。有一次在帮助风化科的行动中，被一个信息素泄露的犯人一刀插进腹部，他一声不吭，反倒制伏了袭击他的凶手。
　　在回去的车上，一直跟浩渺开玩笑，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要推倒自己只能趁现在了。公孙朗和严浩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直作为搭档活跃在刑侦科。昨天晚上公孙朗出去一个人喝酒，他没有哭，却把酒吧里闹事的人打了一顿。他身上挂了彩，也不叫。还是拼命的击打对方。
　　段淑良想劝解公孙朗，可这种行为实在不适合他的角色。回想以前，自己和公孙朗说不到几句就要生气，刑侦科的办公用品多半是被他扔坏的。现在两个人和和气气的谈论案情，谁也不说多余的话，整个楼层都笼罩在低气压中。
　　许立城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理论上，他是公孙朗的搭档。朗哥的前任搭档刚刚殉职。自己小心的不提这茬，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严浩渺在照顾，包括生活不能自理的上司。没有他，一切都开始枯萎了。自己就像是个在烈日下给花浇水的人。无论出发点是什么，自己都在犯错。
　　段淑良把错误都推到自己身上，到处抓人，然后审讯。但他抓的大多是购买“一两金”的小混混，最后把人都转到风化科了。戴景天无所谓，风化科里其他人简直不胜其烦。
　　戴景天将这几天捉到的小混混送走，借机看看段淑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