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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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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老师家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的事情了,祝锦元压力山大地走出门,婉拒了两人送他的想法,一个人朝着南街走去。
所有事情都做完了,他需要买点粮食和日用品,家里的粮食不够他吃几天的,又马上临近过年,他又有赚钱的想法,有些东西就得尽早买下来。
到了南街,祝锦元先去看了一下张阿姆他们,发现俩人已经不在那里了,问旁边摆摊的老伯,才知道两人已经卖完了笋,似乎去买东西了。这么大一条街直接去找人太慢了,祝锦元就打算自己先逛逛。
他先去了一趟米铺,里面林林总总摆放了不少种米面,米铺老板见他进来直接迎过来。
“这位小哥儿要买什么?”米铺老板问道。
祝锦元蹲下来,看着眼前这袋大米,“老板,你这里大米都怎么卖?”他吃不惯粗粮,偶尔当当佐剂还好说,要让他天天吃绝对难以下咽,因此主粮还是要买大米。
老板给他介绍了几种大米,祝锦元选了个二十文一斤的买了二十斤,够他吃一段时间了。二十文的大米算是比较贵的一种了,老板因为做成一单生意笑眯眯地,说话温和了不少。
祝锦元四处看了看,问老板:“老板,你这里有卖适合做点心的面粉吗?”
老板笑呵呵的:“有,有!这位客人稍等。”老板转身从里面拎出来一袋面粉,打开袋口给祝锦元看了一眼。
粉质细腻,颜色白净,正是他需要的低筋面粉,不过要比现代的粗糙一些,也可以接受。祝锦元露出一个微笑,“就是这种,这样的面粉要怎么卖?”
老板把袋口系上防止进入灰尘,才回答他:“这样的面粉稍微贵一些,要十六文钱一斤。”
祝锦元想了想,尝试和老板讲个价,“老板,我多要一些,用的好了以后还会来你这里买,能给便宜一点吗?这次先要五十斤,我是拿来做点心卖的。”
老板也是个爽快人,听他这么说就点头了,“那我也不和你还价,凑个整算你十五文钱一斤如何?”每斤便宜一文钱,买多了便宜的就不是少数了。
“好的,谢谢老板,那麻烦帮我称五十斤吧。”祝锦元买完米面,又在这个米铺里买了一壶油,他让老板先帮他看顾一下,准备去城门口雇辆车送他回村,毕竟东西太沉,不好让刘大爷家帮着拉回去。
城门口停了很多辆车,正是置办年货的时候,难免有人会买多东西带不回去,所以经常雇车,这些车一次要收五文钱,比刘大爷收的要贵一些。
雇好车,祝锦元就让对方跟着自己,又去买了一大罐蜂蜜,这都是留着做点心的食材。
去买肉的时候,祝锦元在那里见到了张阿姆俩人,他们正站在肉铺面前,似乎在商量卖肉的事情。
“张阿姆!”祝锦元打了个招呼。
张阿姆回头,见他身后还跟着一辆牛车,很是疑惑,“怎么还有辆牛车?”
“我买了点东西,太沉了,不好用刘大爷的车。”祝锦元解释着,探头看了看肉铺,“张阿姆要买肉吗?一会和我一起坐车回去吧,刘大爷的车肯定特别挤。”
张阿姆应了一声,“正准备割点肉回去吃,天气冷,放外面也存得住。你买这么多米面干什么?”
祝锦元笑眯眯道:“做吃的呀,晚上回去再说,我也割点肉吧。”
他们各自割了点肉装上车,张阿姆要去布庄扯一些布做新年的新衣服,祝锦元也跟着去了。布庄在南街的一端,更接近中街的方向,相对要安静一些,进了门,零星几个顾客在挑选布料。
张阿姆看中一匹暗红的布料,颜色低调,是棉布,价钱有些小贵,她纠结得很。她家一直不富裕,过年也比别人紧巴巴的,但是一年就一次的年节,她也不想让孩子们过得太委屈,因此咬咬牙,扯了够两人的分量,准备给自己和小芒做一套衣服,又扯了几尺暗青色布料给当家的和儿子。
祝锦元有重孝,不能穿鲜艳色彩,就扯了点孔雀蓝的布料,打算找人给缝个新衣。
扯完布料后,祝锦元陪着张阿姆买了点菜,这时代的冬日没有现在的大棚温室,没法种出多种多样的菜,市场上卖的大多都是白菜和萝卜这种抗冻的蔬菜,这些农村家里基本都有种,因此张阿姆只买了一些地里没有的小菜。
这时候大概是下午两三点了,张阿姆家买的年货两个背篓都快装满了,就不打算再买,祝锦元只去一个卖容器的店铺买了几个坛子回来,家里还有半篓笋等着他去腌呢。
东西都买完了,三个人就坐上了回程的牛车,晃晃悠悠驶向城外。刘大爷就在城外等人,他们就交代了一声自己雇车回家了,刘大爷不肯占他们便宜,还还给他们每人一文钱。
刘大爷车上坐着几个已经买完东西回来的村民,见他们买的东西那么多,还雇了牛车回村,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他们离开。
“这老张家的和那个元哥儿这是有多少钱买了这么多东西啊!”一个妇人感叹道。
旁边有爱嚼舌根的,又有些嫉妒,就撇撇嘴,“谁知道呢,要我说张家不可能买那么多东西,八成都是那元哥儿买的,祝秀才肯定给他留了不少钱!也不知道祝老二家的看到了气不气。”
那妇人有点不相信,“祝老二可是在祝秀才家住了小半年,难道还连银子也翻不到?”
旁边那人一脸讥笑,“有啥不能的,张家穷成啥样谁不知道?指不定那元哥儿把银子藏起来了呢!”
这嚼舌根的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是牛家的大儿媳,她素来是哪有事儿哪到,谁过得不如她家她就越开心。昨天祝家的事情她也在,本以为祝锦元很惨,谁料对方今天满面笑容很得意的模样,她自然嫉妒得不行,因此含沙射影地讽刺人。
坐在牛车上的也有和她不对付的,翻个白眼,“就你啥都知道,你是去人家家里翻过不成?”
牛大嫂立刻尖叫:“你别瞎说!要是那元哥儿不把银子藏起来,哪来这么多钱买东西?!那牛车也是他雇的!”
“人家雇车是人家的事,就算他有钱和你有啥关系要你在这里嚼舌根?真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怼她的人一直看不惯她,因此怼得不留余力,直把牛大嫂说得面红耳赤,最后不了了之。
这边牛车上发生的口角祝锦元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别人说的再多手也伸不到他家来,还能管到他过日子不成?对付这种人,只要你过的越好,他自己就会郁闷。
祝锦元他们到家的时候天还亮着,赶牛车的大爷帮他们把东西搬下车,结完账就回城了。
张阿姆临回家的时候让祝锦元今晚到他家吃,因此祝锦元归置完东西就直接去了张家。张家距离他家并不远,只隔着两户人家,盖着三间土房。
张家原本日子还行,但是张阿伯的父亲不靠谱,沉迷赌博,他母亲又管不住父亲,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就找他们要钱。后来张阿伯父亲终于欠了五十两银子的大债,赌坊说不给银子就砍掉一只手,张阿伯母亲自然又求到了他家。张阿伯还有两个哥哥,母亲偏爱哥哥们,因此只让张阿伯家多出银子,张阿姆也不是好欺负的,碍于孝道不好不管张父死活,家里积蓄还了债后就分家了,多年没有往来。但是因为积蓄都用来还债,家里就一分钱都没有了,分家的时候又只分到这三间土房子,因此日子一直过得很辛苦。
好在张阿伯和张小磊是个争气的,每天出去打工赚钱,家里负担并不大,几年下来也攒了一些家当。
祝锦元到张家的时候,张家已经做上饭了,袅袅炊烟从烟囱里升起来,空气中都是食物的香味。张小芒拉他进了屋,从盘子里拿了一颗花生糖给他,“我在祥云铺买的,很好吃的,你尝尝。”
祝锦元咬了一口,里面的花生不多,糖很甜,吃起来倒还好。
“改天我给你做更好吃的。”祝锦元说着,往厨房看了一眼,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屋外搭了个草棚,下边垒了两个灶台而已,张阿姆正在那里炒菜,“我去帮张阿姆做菜?”
张阿姆听见了他的话,擦了擦额角的汗,笑道,“你和小芒唠唠嗑,不用你帮忙,马上就好了。”
张阿伯和张小磊从外边进来,手里拎着几把菜交给张阿姆料理。
祝锦元打了个招呼,就被张小芒拉去他的小屋说话了。张家三间土房,一间是张阿伯张阿姆的住处,另一间是张小磊张小芒的房间,还有一间是杂物房,但是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虽说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小哥儿,又是亲兄弟,为了避嫌,张小芒就在杂物房隔出来一个隔间住在里面。
不大的杂物房中间隔着一道帘子,帘子后边就是张小芒的床和小柜子,空间虽小,却也被张小芒整理的井井有条,东西整齐地摆放着,床铺也十分干净。
张小芒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是两个木簪子,雕着花样,他将其中一个递给祝锦元,“送给你吧元哥儿,我今天用卖笋的钱买的,还挺好看的。”
祝锦元逛街的时候看到过卖簪子的摊贩,这样一根普普通通的木簪就要十文钱一个,没想到张小芒买就买了,竟然也给他带了一个。作为一个现代男人,祝锦元是不会梳长发的,要这簪子其实没什么用,但是张小芒一片心意,他没有拒绝,想着以后也要回送给张小芒一个,“谢啦小芒。”
他收好簪子的时候,张小芒已经把自己头发簪好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一头长发挽在脑后,有两缕垂下来,显得很有气质。
俩人又说了一会,听见外面张阿姆叫他们,“饭好啦,快来吃吧!”
张阿姆做饭味道不错,但是调料单一限制了味道的发挥,倒是食物的原味没有被掩盖,吃起来也算清香。
饭毕,祝锦元就端坐好,准备和他们商量卖烤板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