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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番外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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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紧贴着邝露,邝露细腻的皮肤,灵动的眼睛,她眼角那颗泪痣和微微翘起的嘴唇,此刻都像是落入润玉心中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他的欲望,那种想要占有的冲动终于让他清醒了些。如何占有?他压在身下的是个男人啊……
终于发觉自己失态的润玉,面对这样的场景不知该如何收场,干脆装睡吧……邝露见凑在她唇边的润玉竟然就靠在她肩头睡着了。
邝露侧眼看着睡着了的润玉,看着他浓密微翘的睫毛,笔直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想到刚刚润玉说的话,喜欢她?邝露的心还在疯狂的跳着,脸颊烫的要命,心想,润玉这么说因为喝醉了?难道润玉对自己有意?!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女子吗?若是不知道……那他喜欢的是……男人?!邝露突然心凉了半截,若润玉当真是喜欢男子的,那……自己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其实不是男人呢?
邝露稳了稳情绪,叫了魏甄来,两人一起把润玉从屋顶带回了房里,润玉闭着眼躺在床上,他听着魏甄和邝露关上房门离开了才把眼睛睁开。想起刚刚屋顶发生的事,他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当真是喝多了?怎么能对邝露说出喜欢?还差点就吻了她?!那是荀雪的心上人啊,是个男人啊……即便那天确定自己可能不太喜欢女人,可……也不该是个男人吧……
润玉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嘴唇,脑子里全是邝露的脸,她的眉眼她的嘴唇…
润玉不敢继续想了,两个男人怎么能……润玉心里已经乱做了一团,他一把拉过被子把脸盖在下面,‘明天见了面可如何自处啊……’
次日清早,早膳时候,润玉只是闷头吃饭,连头也不敢抬,生怕看到邝露不知该作何反应。邝露也是尽可能的不看润玉,自顾自的吃着。彦佑捏着筷子,看着饭桌上这二人奇奇怪怪的样子,打趣道:
“怎么?你俩昨夜……”彦佑话没说完,润玉只听到昨夜二字便差点呛到。邝露偷瞄了润玉一眼,见他咳的厉害,想帮他拍拍后背,最终还是忍住了。
彦佑看着润玉坏笑了一下,接着说:“昨夜是让饿鬼上身了?今早吃饭吃的这么急?”
润玉刚想说话,一个下人来报,宫中来了一个传话的內侍,说是昨夜云泽殿起火,离妃受了惊吓,召润玉进宫。
听了这话,润玉的脸瞬间没了血色,邝露见他放在桌上的手在微微的颤抖,昨夜听润玉说了儿时那场大火的秘密,她当下便已经知道,云泽殿昨夜的火绝非意外。
“母……母妃可有伤着了?”润玉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回瑾王殿下,离妃娘娘只是受了惊吓,您还是速速进宫去看看吧。”
润玉当即起身进宫去了,只是所有人都没发现,坐在那里的彦佑脸色也是不好了。
润玉急匆匆的赶到了云泽殿,只见荀雪已经在正殿陪着离妃了,离妃虽然眼盲,可是润玉在那双无神的眼中仍然看出了恐惧,好像是听出了润玉的脚步声,离妃双眼微微一亮,问道:
“是玉儿来了?”
她伸出双手,似乎这样就能摸到润玉一般,润玉赶忙走上前去拉住了离妃的手。
“孩儿在这,母妃受惊了,都是孩儿不好……”
离妃用颤抖的手摸索着润玉的脸,然后是他的肩膀,胳膊,直到确认润玉没事,离妃才笑了笑,说:
“玉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些年来,那日润玉被內侍按在地上的样子,仍会时常出现在她梦里,那时,她才明白,帝王的宠爱就是一柄夺命的利剑,只要稍不留神,便会要了她和她孩子的命。她曾经幻想过,以润玉的才智,有朝一日定能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可是那天之后,她只要润玉平安的活着便好,那个王座,谁要去坐都与他们无关。
离妃冰凉的手指划过润玉的脸颊,就像是一把匕首划过了他的心,看着离妃如此紧张的确认着自己是否安好,他知道,在他来到云泽殿之前,离妃一定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当日的情景会重演。润玉眼尾泛红,好在昨夜的火起在了偏殿,若是烧在了离妃的寝殿……想到这里,润玉的一颗心像是被一刀一刀的扎着,每跳一下都是疼,这疼,化作了心中的一团火,他感觉整个身体都在烧,非要烧尽了他所有的隐忍,释放他所有的愤怒才能熄灭,这让他清醒的明白了,若是有人要杀他母妃,即便他受尽屈辱,也救不了。
润玉在云泽殿待到正午,离妃午睡之后他便走了,走前叮嘱了荀雪要好好陪在离妃身边。回到瑾王府,润玉便把魏甄叫到了书房,魏甄一见润玉便忧心的问:
“殿下脸色怎么这么差?”
润玉摆了摆手,眼神冰冷的说:“没事,明日的冬狩我要你去安排一下……”
润玉和魏甄在书房待了个把时辰,等润玉交代完了,魏甄便回道:
“殿下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妥当。”
润玉应了一声,想要起身回房间里去歇一会,不知为何他感觉周身疲惫的很。魏甄转身去给他推开书房的门,只是刚刚推开门,却听到身后一声响动,回头便发现润玉竟然倒在地上,他紧忙跑过去将润玉扶了起来,只觉得润玉身体热的烫人。魏甄将润玉送回房中,着人去请了秦太医来,秦太医来诊过之后,便说润玉是忧思过重,郁结于心,以致热症复发。开了几副有助降温的药,秦太医便离开了,毕竟这病症也不是药能医好的。
一直到深夜润玉才醒来,持续的高热,让他觉得口干舌燥,连呼吸都觉得烫人,此时只想喝些凉水。
“魏甄,给我倒杯水…”
水杯递到跟前,润玉撑起身子斜靠在床榻上,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似乎是杯子里的水不够,他还是觉得喉咙热热的。
“再给我倒一……”润玉将水杯递了回去,抬眼才发现,给他倒水的居然是邝露,昨夜屋顶的画面一下次出现在眼前,润玉紧忙转了视线。也不知是因为热症还是因为邝露,润玉觉得心慌慌的。
邝露有些尴尬的接过水杯,又去给润玉倒了一杯水拿过来,润玉握住水杯,问:
“……怎么是你,魏甄呢?”
“魏甄说有事要办,交代我照顾好你。”
热症烧的润玉晕乎乎的,这才想起他有事安排了魏甄去做。他喝着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会子,屋里倒是安静的很,就连润玉吞咽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既然殿下醒了,那我去把药热一下拿来。”邝露见屋里气氛尴尬,便想找个借口出去待一会。
“药?什么药?”润玉晕倒,并不知道魏甄找了秦太医来。邝露将太医给他诊病的事告诉了他,润玉说
“不必去拿了,这热症怎么也要十天半月才能消,那药也没什么作用,又苦的很,不如不喝。”
那药润玉之前是喝过多次了,确实药效甚微,而且那药太苦,润玉实在不喜欢喝。
“既然太医开了药,还是喝了吧,我去拿来。”
“别去拿了,不喝。”
邝露眼珠一转,问道:“难道殿下是怕药太苦?”
润玉听了便是一笑,说道:“怕苦?说笑~本王岂会怕药苦。”
“那我去把药拿来,殿下喝了吧。”
邝露说完直接出去了,润玉靠在床榻上,心想,上当了……
不一会,邝露把熬好的药端了来,润玉端着那碗,看着碗里红褐色的药汤,还没喝嘴里便觉得苦了。
“殿下快些趁热喝了吧。”邝露看着润玉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
润玉轻轻叹了口气,咬咬牙,一口气把药了个精光。
邝露接过润玉手里的药碗,递给了他一杯蜜茶,润玉喝了一口,嘴里的苦涩之感马上就没有了,润玉又把茶杯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甚是清爽好闻。
“这是什么?”润玉问。
“用殿下花园里的花煮水烹的茶,魏甄说殿下怕苦定是不会喝药的,我在里面加了些蜜糖,能去除口中汤药的苦涩。”
“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心思倒是细腻。 ”
润玉喝药把茶杯递给邝露,邝露看他脸色极差,便不自觉的伸手去试了一下润玉的额头,只觉得润玉的额头热热的。
“这么烫,明日的冬狩殿下不要去了吧。”
润玉愣愣的看了一眼邝露,随即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说:“明日冬狩我必得去的。我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
邝露见润玉的反应方才发觉自己有些越矩了,她急忙收回了手,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对于昨夜屋顶的事,二人谁也没提起。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就不开口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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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殿里,荀雪已经回去了,伺候离妃的婢女正在打着瞌睡,离妃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唤了婢女来,婢女迷迷糊糊的扶着她坐到了桌边。离妃虽然看不见,却感觉到有人在一旁看着他。
“谁在那?”她对着身侧一处地方问道。
旁边的婢女却是吓了一跳,她看看周遭,哪有什么人啊,连点声音都没有。
“娘娘,没别人在,您别吓奴婢啊。”婢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看着的那个地方,是彦佑隐了身形站在那里。
离妃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昨夜偏殿起火之后,她对一丁点响动都听得清清楚楚。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她便吩咐了婢女再去煮了来,待婢女离开,她一人坐在寝殿里,便又感觉到旁边有人在。
她站起身来,摸索着走过去,却不小心被身前的椅子绊了一下,
“干娘!”
快要摔倒的时候,彦佑扶住了她,却一时心急,叫出了声。离妃心里一惊,踉跄的退后了两步,她手摸到了桌子才站稳,问道:“谁?”
“在下……是瑾王殿派来保护娘娘的。”
“玉儿玉儿让你来的?”
“是。”
离妃一听是润玉派来的人,而且此人的声音听起来便让她觉得安心。她摸索着椅子坐下,问道:
“听声音,你不是魏甄,不知本宫该怎么称呼你?”
“娘娘可以叫我……鲤儿。”
“鲤儿?”
这时婢女从殿外走了进来,彦佑赶忙小声对离妃说“娘娘,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这。”说完便有将身形隐藏了起来。
婢女放下茶水,离妃便将她遣到殿外去候着了,寝殿里只留了她和彦佑在。
“你刚刚叫我……干娘?”离妃问道。
“……是,娘娘与我干娘长得极像,刚刚心急,才叫错了,娘娘不要怪罪才好。”彦佑说。
“本宫与你干娘相像?若是本宫能看见,真想见见她。”离妃笑着说。
彦佑看着离妃,眼里却露出了些难过的神情。
“干娘她……不在了。”
没能见到簌离的最后一面,一直是彦佑心里的一件憾事,养育之恩还未好好报答,为簌离报仇他也未能参与其中,当日和月下仙人在此处见到离妃时,他便心头一酸,回到九重天,他看了离妃的命簿,知道她此生也是命苦,变动了要来帮她改命的念头,只是这命要如何改,他却拿不定主意。听闻昨夜云泽殿又起火,彦佑也是不放心,便来此处守着。
离妃从彦佑的声音中听出了伤感之情,说道
“想必你和你的干娘感情深厚吧,虽是干娘,你却因她离世如此伤感。”
“是……干娘养我,教我,我都还未报答……”彦佑说着,儿时与簌离相处的一幕幕又浮现眼前,虽然簌离把他当成是润玉,可疼他爱他也是真的。
离妃伸出手,想要去拉彦佑的手,彦佑看出来便把手放到了离妃手中。离妃握着彦佑的手,说道
“既然我与你干娘相像,若是鲤儿不嫌弃我眼盲,我来做你干娘如何?”
“我还怕干娘嫌弃我……”彦佑说着,竟有些红了眼眶。
离妃笑着,她看不到,否则定能看见此刻彦佑眼中闪烁的光。
离妃取下了手腕上的玉镯放到了彦佑手里,
“干娘也没什么礼物送你,这玉镯我自小戴着,今日便送给你了。”
彦佑摩挲着手中那支玉镯,对离妃说
“谢谢干娘,鲤儿一定好好收着,过些日子我也送干娘一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