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金满盈 ...

  •   “你爹娘为何不愿出门?”赵菡边赶路边笑问。
      何修义摇头道:“不晓得。爹娘从来不出山村,每次去赶集也都是严叔带着我。”
      赵菡转头问道:“爹,和叔与安婶为何从不出门?”
      “他们......,哎。”赵桓瞥一眼何修义,答道:“他们自有苦衷,既然你爹娘不愿提起,就不提了吧。”
      赵菡原想替何修义打听缘由,不料爹爹守口如瓶,也只好作罢。一眼瞅见何修义失望的神情,不禁抚摸怀里的兔子暖声道:“你离开这里伤心吗?小乖,你不要难过,姐姐会照顾你,每天都给你吃好吃的。”
      赵桓听女儿对兔子言语,实则是在安慰何修义,便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在前领路。
      赵菡问:“修义哥哥,这么说你是第一次出远门?”
      “嗯。”何修义答。
      “黎州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也只去过市集。每次赶完集,严叔就催着我回家,我也不知道黎州有什么地方好玩。”他羞愧道。
      赵菡从小跟着父亲四处闲逛,走遍楚州的大街小巷,这次更是来到了黎州边境。她心疼这个未见过世面的哥哥。“到了楚州,我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那时候,你可别嫌我烦哦。”
      何修义少年心性,听说要去玩,高兴的很:“妹妹可别唬我,我可要当真的。”
      “怎会唬你,楚州好玩的地方多着呢。你可要跟紧我。”
      “艾。到那时,我一定紧跟着妹妹,一步也不离开。”何修义郑重的答道。
      赵菡“噗嗤”笑出声来,自懂事以来她还从未听过如此耿直、毫不修饰的话语,对眼前这位木讷的小哥哥又添了一丝好感。
      三人一路嬉笑进入沧州地界。
      “三位客官,吃点什么?”跑堂伙计热情招呼道。
      “酱肘子,鲁花肥牛,油焖春笋,麻酱鸡,再来碗沧州名酒沧茗酿。”赵桓如数家珍。
      “哟,客官是个行家。这些都是沧州最有名的菜。您几位稍坐,小的这就去置办。”
      “爹,你怎会知道这些名菜?”赵菡问。
      “有什么是你爹不知道的?”赵桓道。
      赵菡挑一挑眉,嘲笑道:“我看啊,准是向祥叔打听来的。哪回出门,您不是惦记着这些吃食。”
      “哎呀,我说丫头,你爹就这点喜好。论舞刀弄枪,爹可比不上你大伯。论下酒菜,哪一样爹都不能落下。来了沧州,当然要尝尝天下闻名的酱肘子。修义,你说是不是?”
      何修义听他报菜名时就猛咽口水,这会儿早就等不及了,忙把下酒菜往嘴里送,哪有功夫回话,连连点头附和。
      赵菡笑道:“可惜大伯不能教我武功,否则我定能独自闯荡武林,做个行侠仗义的女侠客。”
      何修义问:“为何你大伯不教你武功?”
      “因为他大伯早就尸骨无存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赵桓与赵菡心里咯楞一下,吃惊不小,齐齐向那人望去。何修义直指隔壁桌上独酌的穷书生惊呼:“是你。”
      赵桓直勾勾盯着这个左脸颊上盘着条细长伤疤的书生,板着脸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盘绕左脸的伤疤像蜈蚣爬行般扭动起来:“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她大伯的?”
      赵桓神色严肃,不经意间攥紧手中的小口杯。赵菡见状,调和道:“阁下怎知我大伯尸骨无存,想来阁下是我大伯的好友了?”
      书生移目望向赵菡,‘蜈蚣’又爬动起来:“你这小姑娘倒不怕我这副丑样?”
      赵菡不惧反笑道:“武林之中打打杀杀,哪有不受伤的。只不过,你的伤留在脸上罢了。既然你不怕人瞧见,我又为何要怕?”
      “不愧是他的后人。”书生赞许道。
      赵桓可没心情耍嘴皮子,显然快崩不住了,若不是顾及身边这两个孩子,他早就安耐不住,即刻就要窜起而攻之。书生慢条斯理的说道:“赵公子不必担忧,金某虽不能称为正派人,但也佩服她大伯是个大仁大义、铁骨铮铮的汉子。”
      赵桓仍未放松警惕,不住地环视四周问道:“金兄为何跟踪我们?”
      书生摇头道:“我比你们先到半个时辰,怎得是我跟踪你们,难道不是你们跟踪我吗?”
      赵桓若有所思,他们一路上小心谨慎,未曾与人有过冲突,更不曾引人注意。进入酒楼前,此人确实坐在旁桌。他缓缓松开手中的酒杯:“是在下唐突了,无冤无仇,狭路相逢而已。”
      “赵公子说的是。”书生也不介意,继续嚼着饭菜。
      赵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角落里射来的一束‘光线’牵引,他警惕的偏头一瞧,却见那人盯着的竟是旁桌的穷书生。他心神不宁,催促道:“这几天累坏了,快点吃完,咱们早些上楼歇息去。”孩子们会意,大口吃起来。
      角落里敞开的朱窗下坐着一双青年男女,女子的脸庞在冷冽月光的映衬下煞白无比,毫无血色。她紧咬下唇,目光灼灼的锁住远处的穷书生,像是要将他硬生生的塞进眼里,揉碎了一股脑儿嵌进心坎里。她身边的青年男子避开她炽热的、能燃起熊熊火焰的眼眸,眺望暗夜的星空,默然无语。
      竖着两个发髻的小女孩挡住了她的视线,朝她晃晃小手中捏着的半只玫瑰型水晶饺嚷嚷:“姐姐,包不起来了。”她正想伸手去接,被赶来的店家一把抢过,信手一捏,扔在桌上。店家毫不怜惜的拎起小女孩的后襟,斥责道:“你怎么跑出来了,给我进去,别打扰客人雅兴。”
      女子脸色突变,勃然大怒,骤然跳起,举拳就要挥出。青年男子反应迅捷,急忙挡下。她冲店家大吼大叫:“她找我包饺子,你骂她做什么?你扯她做什么?她做错什么了?她不是你亲生的?啊?”
      食客们闻声一震,纷纷朝她望去。只有穷书生闷头吃饭,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店家被突如其来的咒骂声,吓得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女子不依不饶的破口大骂:“你扯她做什么?我问你话呢,她做错什么了?你说啊,你说啊。你干嘛扯她?”青年男子见势不妙,拦腰将她抱住,半拉半扯的拖出店外。直拉到小巷的墙角边,试图平息她的怒气:“好了,好了。他不在了。”
      “他为什么骂她?你拉我......你拉我做什么?”女子怒火中烧,双眼透着红光,恶狠狠的回道。
      “好了。他不在了。别再想他了,我们不该来这里。”
      “不该来?”女子怒气未消,呼呼的喘着气:“谁不该来?”
      “我们不该跟他来这里。你非要跟来。”男子埋怨道。
      “我没让你跟来。你可以走,现在就走。”女子双目一瞪,虎起脸来:“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东西。”
      “好了,好了,别骂了。是我自己要跟来的,是我不对。”男子讨饶道。
      “骂他怎么了?他不该骂吗?”女子越发气恼,眼看又要暴怒。
      “该骂该骂。我这不是怕你气坏了身子嘛。”
      “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女子像是非要出一口恶气的样子,朝酒楼跨近一步。
      男子慌忙扯她回来喝到:“芳年。你再骂,再骂我就亲你了。”
      女子微一愣神,瞬间止住脚步,双颊绯红,难以置信的凝视他的双眸。这些年来,她追着穷书生东奔西跑,男子不声不响、默默地守在她身边,从不问前路在何方,也从无僭越之心。她当然知晓他的心意,既然他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她便乐得心安理得,也不避讳男女之嫌,出双入对,游走江湖,只为追寻穷书生的脚步。她非要寻到穷书生不可,寻到他之后,狠狠地骂他一顿,骂的他狗血喷头,骂的他无地自容,骂的他恨不得拿剑自刎、含恨离世。可当真的寻到他了,她却不知如何是好,竟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只得一路跟着他,他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有时候,跟着跟着跟丢了,她又开始满世界寻找他的下落,心想着找到他一定要骂的他找不着北。可当又一次找见他之后,她自己竟先找不着北起来。只得又一路跟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好像生活的目的就是跟着他似的。
      男子一直都在她身边,像她追着穷书生般追着她跑。几年下来,仍是不离不弃,也无半点怨言。今天是第一次,第一次冲她吼,也是第一次向她表露心迹。
      “别再跟着他了。”男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幕盛。”金芳年喃喃道。
      “别再跟着他了。你跟着他又能怎样?他心里只有家国天下,只有袁公子,没有你。”
      “幕大哥,你也怨我?我做错了吗?”金芳年眼含热泪,像丢了魂儿似的:“是我做错了吗?”
      “不,不,芳年。你没错。你没错。”幕盛双手扶着她颤抖的双肩,深情的注视着她:“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事是什么吗?就是遇见你。我很高兴你竟然允许我陪你闯荡江湖。对我来说,你是最好的,芳年。”
      “幕大哥。”金芳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哭倒在他怀里。
      穷书生在小巷入口处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的隐入浅墨色的黑夜中。

      “你认识那书生?”赵菡问。
      “不认识。”何修义道:“在野狼坳的市集上见过一面。赵叔,你也不认识那个书生?”
      赵桓摇摇头:“没见过。”
      “那他怎会知道大伯?”赵菡好奇道。
      “可能他见过你大伯,也见过我。”赵桓道。
      “见过你,你却不认识他?”何修义不明所以。
      “艾,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在我眼前走过,你不认识我,我却见过你。”赵菡道。
      “你见过我?”何修义仍是一脸闷。
      “啊呀,我是说他也许见过我爹,但我爹却没注意到他。所以他认识我爹,我爹却不认识他。”赵菡耐心解释道。
      “哦......。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何修义似懂非懂。
      赵菡嫌弃的撇撇嘴,继续问道“爹,他是什么人?”
      “我猜想他应该是金满盈,江湖人称金瓦罐。”
      “金瓦罐?”赵菡忽闪着眼问:“这名字奇怪。”
      “听说他是前朝京城的贵族子弟,家里的金银码放在陶罐里,堆满好几间屋子,照的屋顶上的瓦片金光莹亮。有人趁夜摸进他家,竟被满屋子金银闪花了眼,困死在那几间屋中。他成年后做了袁府的幕僚,江湖人就直呼他为金瓦罐。”
      “他脸上怎会有条刀疤?又为何打扮的像个书生?”
      “爹也不晓得他脸上的刀疤是哪来的。前朝覆灭,他家首当其冲,遭了重大变故。那时,他追随袁公子在外闯荡,才逃过一劫。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真可怜。”赵菡同情道:“从腰缠万贯到穷困书生,又成了这副模样。”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何修义道。
      赵桓眉头一拧,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可又说不上所以然来。金瓦罐与他素不相识,不会故意来找他麻烦。何修义初出茅庐,与金瓦罐毫无瓜葛,自然也不会是一路跟着他来的。看来他真是比我们先来一步。

      “啊......。”刺耳的尖叫声划破清晨的雾霭。
      楼下传来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何修义束衣窜起,三步并做两步,冲出房门。哪知,赵桓父女已一脸担忧地立在他门前。“外头怎么了?”他问。
      赵桓摇头道:“下去看看。”
      才出店门,就见大街上早起的人们都往同一个方向奔去。赵桓拉住一人问道:“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啊呀,出事了,出大事了。”那人一脸忧虑。
      “出什么大事了?”赵桓问。
      “听说前街卖豆腐的马老爷一家被杀了。大伙儿正赶去瞧呢。”
      “被杀了?”赵桓问。
      “是呀。昨儿个,我还买过他家的豆腐呢。今早,人就没了。”
      “为什么杀他?”
      “这哪知道啊,他们一家都是老实人呐。哎哟,我得快去看看。”
      他们跟着那人跑到马老爷家。黑压压一群人围在门口东张西望,个个捂着口鼻叨叨。几个妇人推开争先恐后的好事人群一脸惊恐的倒退回来,双手不住抹泪,嘴里喃喃自语:太惨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赵菡走在前头,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踮起脚尖向里张望,尚未进门,“啊呀”一声惊呼。迅速躲至赵桓身后,双手捂脸,不敢再看。此时,赵桓与何修义也看清了屋内的情景,顿感毛骨悚然,汗毛直立,竟觉有些站立不稳,晃晃悠悠起来。何修义不自觉地向赵桓身边靠了靠。
      马老爷一家五口不论男女老少,均被齐腰斩断。马老爷的头顶贴着他老婆流了一地的殷红肚肠,下半身连着他儿子的双脚,鲜血铺在他们隐约可见的肋骨之下,半干半湿。他们被上下拆解,拼凑组合,聚成一个血肉相连的“马”字,赫然印在马家大院的青石地上。可是他们的脸上竟荡漾着欢喜的神色,仿佛刚看完一出好戏似的。
      人们义愤填膺,议论纷纷。“马老爷这是得罪什么人。”“就算得罪了人,也不至于杀人啊。”“没见过嫂子与人发生争执。”“太狠了。三娃才刚会走路,就这么没了。”“这么老实的人竟然不得好死啊。哎。造孽啊。”
      “这杀人者,才不得好死呢。要是被我撞见了,非得将他千刀万剐。”一女子恶狠狠的说。
      “芳年,不可信口胡言。”幕盛向她摇头示意,迅速的环视四周。
      “难道杀手在这里?”金芳年小声问道。
      “难说。”幕盛警戒的护着金芳年:“手段这般残暴的杀手,多半不会杀了人就走。”
      “他还要欣赏自己的杰作不成?”金芳年咬牙切齿道:“竟会为了杀人沾沾自喜。简直毫无人性。”
      何修义听见他们的耳语,转身问道:“这位大哥你是说,杀手在人群里?”
      幕盛瞥一眼何修义道:“我是说,有可能。”
      “嗯。可能还未走远。”缓过神来的赵菡接口道。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赵桓眉头紧锁,拉走赵菡与何修义,对幕盛二人道:“小兄弟,你们快离开这里。江湖仇杀,招惹不得。”
      “多谢提醒。”幕盛作揖回道。

      “爹,爹,你为何走这么快啊。爹。”赵菡上气不接下气的唤道。
      “回去的路还远着呢。爹答应过你和叔,要将修义带回家。”赵桓一脸凝重道。
      “爹,你是怕那个杀手吗?你知道那个杀手是谁?”赵菡问。
      “不知道。你爹早已远离江湖,怎知道这些打打杀杀的事。”赵桓时不时停下脚步回头探查。
      “那你怕什么呀。”赵菡天真无邪的问道。
      “爹怕你们无故卷入事端。”
      “赵伯伯,马老爷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何会死的这般凄惨?”何修义问道。
      “江湖恩怨是非难辨。有时候,有理也说不清。这杀手太过凶残,连三个孩子都不放过,”
      “所以爹让我们快走,是怕我们撞见那个杀手吗?”赵菡问。
      “你可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有些事一旦不小心沾染上,想摆脱都摆脱不了。我们现在可不是江湖人。”
      “我看啊,我们身后的那对男女就是江湖人士。”赵菡回顾幕盛和金芳年道:“他们应该不是凶手。”
      “就你机灵。”赵桓怪道:“不要胡乱猜测。你们记住,出门在外,定要时时记得人不可貌相。知道吗?”
      赵菡与何修义双双点头附议:“嗯。知道了。”
      “站住。”金芳年大喊,一个箭步窜出数丈,奔到他们前头去了。
      “芳年,你等等我。”幕盛旋身一跃,瞬间移到金芳年身旁。
      赵菡见状,二话不说紧跟其上。待何修义与赵桓反应过来,已来不及阻止,只得迅即加快脚步。奈何赵菡武艺平平,脚下虽不停歇,却哪里追赶的上。讪讪然落了半程,眼睁睁看那二人在她面前消失无踪。“哎。爹爹,为何我追不上他们。”
      “他们轻功了得,你根基尚浅,自然是赶不上。”赵桓担忧道:“爹刚嘱咐过你,你怎得转身就忘?”
      “爹嘱咐我人不可貌相嘛。女儿记着呢。所以女儿才要追上他们,好分辨他们倒底是不是真如相貌般良善。”赵菡扯皮道。
      “赵伯伯,刚才他们追的人,像是昨日遇见的那个穷书生。”何修义道。
      “啊?金瓦罐?是金瓦罐吗?”赵菡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他怎么也在这里?他们为什么去追他?”
      “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爹说过什么,江湖之中恩怨纠葛,切莫插手。”赵桓略显焦怒。这丫头让我给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别一不留神给我整出点幺蛾子来。我还是赶紧带他们回去,也好对和老太爷有个交代。
      金瓦罐为何在此地,他昨日不是早已经离开了吗?一丝疑云泛上心头。那两个年轻人为何追着他不放。马老爷一家又是触怒了何方神圣,竟遭如此毒手。患匪鼠盗,狱官酷吏也不会这般凶残。报仇雪恨,杀人偿命足以,何需以残躯示众。仿似在昭告天下,“马”氏一族已被赶尽杀绝,斩落马下,血溅当场。
      赵桓久未涉世,今日见这等惨象,心神恍惚,冷汗涔涔。改朝换代数载,偌大的江湖看似风平浪静,波光涟漪,实乃暗流涌动,纷争不断。他实在不愿再豁出身家性命去趟这浑水,一左一右夹紧赵菡与何修义叮嘱道:“莫管闲事。”
      “赵伯伯。”何修义欲待开口,赵菡惊诧的秋波横来,立时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再瞧赵伯伯额角沁珠,想必是被马家的命案震慑住了,便不再问话。可心头的疑虑却久久挥散不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