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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俞小俞 ...

  •   严叔回来顾摊,一眼看去,摊上最好的两张皮子不见了。喜逐颜开道:“那两张狐皮卖了?”
      何修义点头:“卖了。”
      “哦呦,你小子能耐。比你严叔能耐。”严叔忍不住夸赞道:“这两张狐皮值钱的很,抵得上我们好几年的收成。今天回家前,咱两下馆子吃顿好的。”
      “嗯。我要去春熙馆吃八宝鸭。”
      “好咧,就八宝鸭。”严叔笑道:“银子拿来,严叔将它们藏好了。”
      何修义将钱袋递给严叔。严叔倒出银子,数了又数,心想不对呀,两张皮子只有二百五十两?这小子难道又把价码记岔了?还是他偷偷把钱藏起来,买新鲜玩意儿去了。若是他记岔了倒还好说,若是偷藏货款,我非替他爹教训教训他。
      严叔谨小慎微的问道:“我问你,白狐皮多少钱?”
      “一百五十两。”
      “嗯。那黑白的那张呢?”
      何修义瞄一眼严叔的脸色,低头闷声道:“五十两。”
      “什么?你再说一遍。”严叔正色道。
      “五十两。”
      “何修义,你多大了?学着撒谎了?啊?”严叔铁青着脸,唬道:“一张白狐皮一百五十两,另一张五十两,那另外这五十两哪里来的?要不要回去对你娘说?啊?”
      何修义卖低了价,心虚不已,慌不择口地将总价记错了。听严叔要将此事说与娘听,心乱如麻,求饶道:“严叔,我......,是我错了。我卖少了银子。你罚我吧。”
      严叔见他认错,继续问道:“另一张狐皮卖了多少?”
      “五十两。”
      “还是五十两?”严叔怒瞪双眼:“你还说五十两?”
      “是五十两。严叔,我没骗你。白狐皮卖了二百两,黑白狐子卖了五十两。总共二百五十两。”
      “啊?什么?白狐皮你多收了五十两不说,还把那张黑白狐子卖了五十两?”这下严叔更是着恼,简直暴跳如雷:“你知道那张狐子怎么来的?我和你几位叔叔花了八年时间,挖了十几处陷阱,才将那只狐狸逮到。那张狐皮是所有货品中最值钱的一件,光开价就得五百两银子。”
      “对不起,严叔。”何修义耷拉着脑袋道歉。
      “你他娘的才卖了五十两?五十两银子?哎哟,气死我了。叫你柏叔知道,非给你一顿打不可。”
      “严叔,您别生气。我再多卖几条兔皮,您看成不成?”何修义最怕叔叔们生气,他们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每次都能将他逗笑。
      “你还笑,你小子笑什么?你说你卖给谁了?”
      何修义道:“卖给一对少男少女。”
      严叔见他脸颊一红,全然不似往日,心念一转,收起怒气道:“少男少女?”
      “是的。严叔。”
      “那两人长什么样?”
      “那少年是个富家子,器宇轩昂。那少女......。”何修义望见严叔盯着自己的眼神,胆怯的说不出话来。
      “那少女怎样?怎么不说了?你是不是见人家貌美,将那狐子送了?”
      何修义被严叔猜透了心思,不好辩驳,又不想承认。躲开严叔的审问,拍打没卖出的皮毛,终于拉下脸皮叫嚷道:“卖皮子咧,上好的皮子。快来看啊。”被他一吆喝,路人纷纷围将上来。
      严叔不便当众发问,招呼起生意。何修义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忐忑不安,回去怎么和几位叔叔交代。爹爹又该怪我惹叔叔们生气了。
      严叔偷眼瞧他。虽说费了老大劲才弄到的狐皮,被这小子贱卖破了个大财。但原本也是觉着好玩,干完农活,闲的无事才去打猎。憋着一股劲斗智斗勇也要捉到那只令他们几人难堪的狡猾狐狸。没想到这小子竟将这得之不易的狐皮送给一位刚见面的姑娘当了见面礼。真是......,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悲。男大不中留啊。可怜他柏叔还为这张狐皮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回去定要好好劝劝他柏叔,不可与小孩一般见识。

      扒面摊前
      “叔,不是说吃八宝鸭吗?怎么吃扒面来了?”何修义盯着眼前冒烟的面碗道。
      “八宝鸭?你把柏叔的宝贝送了,还想吃八宝鸭?”严叔睨他一眼:“有扒面吃就乐吧。”
      何修义也知鸭子早飞了,又许久没进食,便张嘴胡噜起扒面来。听得面摊上歇脚的买卖人嚼舌道:“你瞧这事怪不怪,老干夫妻半夜三更,一前一后在野树林里散步。”
      “他们不怕狼群吗?”
      “可不是嘛,这几日狼王闹得很。他们怎敢去那里晃悠。”
      “若不是去那里晃悠,也不会横死。”
      “横死?对咯,真是横死。死的太过离奇。”
      “怎么个离奇法?”
      “你不知道。大俞小俞兄弟两在土房前遇上老干夫妇后,便在土房里睡着了。没想到,早上一醒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你猜猜。”那人卖起关子来。
      “这还用猜,不是死了嘛。”
      “艾。是死了。死倒是死了,可这死法......。”
      “这死法怎么了?你快说,别打哑谜。”一人急问。
      “这死法奇的很。”那人兴致勃勃道:“大俞小俞一早醒来,发现老干夫妇都不在房里。出门一看......。”
      “怎么了?”众人瞪大双眼,正听得津津有味,催问道。
      那人故意钓众人胃口,吞一口面条,砸吧嘴缓缓道:“门外血洒一地,老干夫妇身上的肉都被狼啃没了,只剩些碎肉挂在两具白骨上。”
      “哎哟,太惨了。”听闲话的众人纷纷摇头叹息。
      “惨呐。大俞小俞当时就摊在地上动弹不得了。”那人喝口茶,压压惊道:“你们猜怎么着,老干夫妇的两张老脸却好端端的,一点都没有被啃过的痕迹。”
      “啥?你说啥?狼没有吃脸上的肉?”有人疑问。
      “是啊,你说奇怪不奇怪?这狼吃肉还分脸面和身子?”
      “我可是头回听说这等奇事。”
      “还有更奇的呢?”
      “什么更奇的?”
      “你猜猜。”
      “又猜?我哪猜的出来。”
      “我都说给你听了,你怎么就不会动动脑子?你猜。”
      “嗯......。狼吃了肉,却不吃脸上的。难道狼认识他们?给他们留个脸面?”
      “什么留个脸面。你这个脑子......我说你怎么想的。”那人迫不及待道:“狼能认识人?我刚不是说了,还有大俞小俞嘛。你想啊,他们四个人都在房里,怎么老干夫妇死在房外?”
      “对了。我想想。”那人做沉思状,好半天说道:“他们早上醒来出门赶路?”
      “不会。”那人摇头:“听大俞小俞说,老干媳妇腿上受了伤,要走也走不出多远。”
      “他们为何不等大俞小俞兄弟两一起走?”有人问道。
      “你们还没想到关键处。”
      “什么关键处?”
      “你想啊,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狼怎么只吃老干夫妇,却不吃大俞小俞?他们兄弟两的肉可比老干夫妇新鲜多了。”
      “艾。”那人一拍桌子道:“对啊,我要是狼,我也准挑大俞小俞下手。老干皱皮疙瘩,精瘦如柴,都没几两肉。”
      “就是啊。就算有肉,老成那样,肉都是酸的了。你说这事怪不怪。大俞小俞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老干夫妇倒给狼吃了。”
      “会不会是老干夫妇在深夜踏入狼王的地界,得罪了狼王。”说话之人浑身一颤。“难道这里的狼,真的认人?”
      “怪不得这里叫野狼坳。”众人闻言都是一震。想像着传说中的狼王龇牙咧嘴冲老干夫妇扑去的画面,眼前的扒面简直难以下咽。
      一人突然想起些什么问道:“大俞小俞兄弟两怎样了?县老爷没抓他们?”
      “瞧你说的,连狼王都不吃他们。县老爷怎敢拿他们问罪?听说,两人都吓傻了,连爹娘都不认得。”
      “呵呵。我倒是想会会这野狼王。”众口一中,一个不同的声音响起。
      何修义循声望去。那人粗布麻衣,随身一个浅色包袱,一条细长的伤疤印在左脸颊上。众人见他开口,纷纷低头扒面,不再言语。
      严叔结完账,拉着何修义往家赶。何修义想了一路,耐不住问道:“叔,你去过野狼坳吗?”
      严叔道:“没去过。”
      “你说,野狼坳的狼王真的认得人?”
      “不晓得。狼啊、狐狸啊、狗,他们都是通人性的。就连家里那头大黄牛也认得人。”
      “那狼王也是认得的咯?”何修义问。
      严叔仍是摇头:“狼王是群狼之首,自然有它的能耐。”
      “我也想见见狼王。”何修义好奇道。
      严叔瞪他一眼,忙道:“小孩子不可胡说。”
      “叔,你刚没听人说吗?它不但认得人,还懂得给人留脸面。这么聪明的狼,你不想见见?”
      严叔猛摇头道:“你可别胡说了。狼王也许认得人,群狼可不见得都认得。那对老夫妇是不是遇见了狼王还说不定呢?”
      “叔,你是说不是狼王吃了他们?”何修义问。
      “叔可没说。小孩子家的别瞎琢磨。我们得快些赶路,不然明天中午就到不了家了。”
      “难怪那个脸上有疤的人说想见狼王。”何修义心想:“不是狼王干的,那对老夫妇是怎么死的?”

      黎州与津州边界下的小山村
      次日中午。
      “爹,孩儿回来了。”何修义冲进屋门,手里拎着一只大白兔道:“娘,你看我抓到了什么?”他微一愣神,见堂屋中多了两个陌生人。
      和荣蔍喜道:“修义,快来见过你赵叔。”
      何修义见爹爹身边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正笑盈盈地端视他,想必就是赵叔,毫不犹豫的唤道:“赵叔。”
      赵桓一本正经的上下打量他:“好。这孩子好。”
      何修义正纳闷这赵叔是从哪儿蹦出来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赵叔身边的少女吸引过去。那少女明眸皓齿,杏腮桃脸,正忽闪着大眼瞧他。
      和荣蔍说道:“修义,这是赵叔叔的女儿,赵菡妹妹。”
      何修义不好意思开口唤她,耷拉着脑袋捋着大白兔的毛皮。赵菡见他害羞,甚觉有趣说道:“爹爹,我想要那只兔子。”
      赵桓会意,笑道:“那是修义捉来的,你得问你修义哥哥。”
      赵菡起身步到何修义面前,问道:“修义哥哥,这只大白兔可以送给我吗?”
      何修义从小与爹娘和叔伯们生活在一起,哪里见过这般自来熟的姑娘,低眉顺眼的将兔子递了出去,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赵菡接过兔子,欢喜的抱在怀里灿笑道:“谢谢修义哥哥。”
      和荣蔍与赵桓相视一笑,心中起了同一个念头。安星蕊抿着嘴笑道:“这孩子倒是有些像你。”
      赵桓道:“她从小喜欢跟着我,她娘总怪我带她到处闲晃,其实都是她要出去玩,总缠着我。我是没法子,拗不过她。”
      赵菡嗔道:“爹,我哪有缠着您。”
      “好好好,是爹爱玩。”赵桓继续道:“荣蔍,都这么多年了你们就一直窝在这里,没想过出去走动走动?”
      和荣蔍看看安星蕊道:“这里依山傍水,环境优美,能自给自足,轻松自在。再说,我们住惯了,能去哪走动呀?”
      “也是,你沉稳惯了,不像我耐不住性子。”赵桓道:“我这女儿啊,也像我,连她娘都管不住。我真想找个人替我管教管教。”说话间,瞥了何修义一眼,看来对他甚是满意。
      赵菡噘着嘴唤道:“爹,你又胡说。出门前,娘说了让我看着点爹爹,不能让你信口胡言。”
      “我......。是是是,你娘说的对。”赵桓想起秦音,忍不住赞同。
      安星蕊瞧他那副千年怕老婆的样,笑问道:“音妹妹好吗?”
      “好。好的很。虽然我们赵家没有她......没有她家富裕,但规矩不比先前多,人就松快了。现在啊,胖的滚圆了。”他不敢提起“秦”家,改朝换代后,“秦”家对他媳妇来说也是致命的痛。
      赵菡从碗里夹起一块点心喂给兔子:“小乖,小乖,你吃啊。好吃的点心。你怎么不吃啊?”
      何修义见状,去厨房拿了一小截胡萝卜递给她。赵菡放下点心,将胡萝卜喂给兔子。兔子大口大口吃起来。赵菡眯眼一笑:“谢谢修义哥哥。”何修义摇摇头,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赵桓道:“我看这孩子挺好,老实巴交的。习武了吗?”
      和荣蔍道:“教了些基本功。你知道我那些功夫只够防身的,教不了他多少。倒是他跟着那些叔叔伯伯们学了很多生活技巧,论打猎他是一把好手。”
      赵桓关心道:“可惜了他的好身板。对了。你们不打算去看看家人?”
      “家都没了。爹和荣固他们过得好,我们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和荣蔍道。
      “你为了你媳妇,连你亲弟弟和妹子的婚礼都不出现。哎。你们可真是逍遥。”赵桓话里明显透着责怪的意思:“事情都过去十六年了,那什么......当年的“吴大帅”早把她忘了,你媳妇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
      “这些年,多亏了你和音妹妹照顾我家。兄弟感激不尽。”和荣蔍与安星蕊双双举杯向赵桓敬酒。
      “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两什么关系。别给我来这套。我赵桓可不吃。”嘴上说着不吃这套,酒倒是没停下,一口闷一杯。“我说荣蔍,男儿志在四方,你们打算把这孩子一辈子困在这里?”
      和荣蔍道:“这个我们也想过。可外面的世界,我和他娘都不想再涉足,也过不惯那样的日子了。这孩子......,若是他想,也是该出去历练历练。总不能让他一直陪着我们。”安星蕊点点头,赞同丈夫的话。
      “要不?”赵桓道:“我带他回去见见你爹,也好让他认祖归宗?”
      和荣蔍与安星蕊面面相觑,彼此心照不宣。安星蕊拉过儿子的手,轻声软语道:“修义,你从未见过爷爷和叔叔,还有你小姨,你想不想去看看爷爷?”
      何修义一直坐在旁边听着大人们谈话。过去的事情,爹娘和叔叔们从来没有与他说过。他以为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从未想过原来他的家不在这里。当他听到“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听到“当年的吴大帅”,听到爹娘连叔叔的婚礼都不出现时,一头雾水。到底发生过什么,让爹娘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出门,甘愿窝在这人迹罕至的小山坳里。
      安星蕊瞧他闷头不语,又问道:“修义,你想去看看爷爷吗?”
      何修义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转,不假思索的回道:“想。”见娘亲收回了手,怕伤了爹娘的心,又道:“修义想见爷爷,修义也愿意一直陪在爹娘身边。”
      赵菡噗嗤笑出声来:“糊涂话。”
      何修义问道:“怎么糊涂了?”
      赵菡看看爹,又看看和叔与安婶,见他们没有怪她插话的意思。便道:“你一个大男儿怎能永远陪在爹娘身边。”
      何修义随严叔赶了三回集,看见外面的花花世界自然是兴奋异常,每回去了都意犹未尽,好似新奇事物怎么也看不完。可是越看越想看,越往外走就越想走的更远。特别是这回遇见了云環,还有那个刁蛮的“白狐子”,他心里欲望的口袋被越撑越大,他想再见一见她们,他甚至也想多听赵菡叫他一声“修义哥哥”。可是爹娘怎么办......
      安星蕊懂得孩子的心思,说道:“好孩子,你爹会照顾娘。而且,还有你叔叔伯伯们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们。”
      “是的,爹会照顾你娘。你爷爷肯定也想抱抱孙子。他老人家定是在心里怪我们千遍万遍了。你要是愿意去,也算替我们敬孝了。”和荣蔍心里愧疚。南朝覆灭,他不愿儿子为朝廷所用。可作为父亲,自然希望儿子能够大有作为,而不是像他们这样苟且偷生。
      “好啊,你个小兔崽子,把老子的狐皮送给小丫头了。”人未到,声先至。
      何修义蹭的窜起,尚未逃开,被一人拎住衣领,挣脱不得。大叫道:“啊哟,柏叔,疼。”
      柏叔膀粗腰圆,声音洪亮,骂道:“小兔崽子,你还知道有你这个柏叔啊?我的狐皮呢?”
      众人不知所以然,茫然地看着他们。
      何修义双手护脸,赔笑道:“卖了,卖了五十两呢。”
      “五十两?五十两还不够我那些药渣子钱呢。我在床上白躺了三天,你小子倒好把我的狐皮子送人了?”柏叔气鼓鼓道:“送给哪个小丫头片子了?啊?快说。”
      “云......。”何修义差点脱口而出,转念一想自己与那位姑娘只是一面之缘,压根就不认识。便道:“不认识。柏叔,快放开。有客人在。您老......。”
      “什么客人不客人的。”柏叔越加气愤,正欲教训他。朝桌边一瞥,见真有客人,手劲松了松道:“有客人,我还是你柏叔。”
      和荣蔍这才开口道:“二弟,你们说什么?”
      柏叔朝何修义两眼一翻,松开了手。回道:“大哥,你这娃大了,管不住了。”
      和荣蔍笑道:“我和你嫂子正打算让他去外面走走。也好少给你们这些叔伯添乱。”
      “走走?他要去哪?”柏叔急问:“你放心让他出去?”
      和荣蔍握着安星蕊的手问道:“你放心吗?”
      安星蕊握紧丈夫的手,暖声道:“你舍得,我便放心了。”

      安星蕊在屋里替儿子收拾包袱。嘱咐道:“儿啊,外面的世界大的很,大到你无法想象。你去了那里,多学点本事。别光顾着玩乐。”
      “艾。娘,孩儿记住了。”何修义为能走出山坳而高兴,应允道:“孩儿会好好学本事的。”
      “有什么不明白的,多请教你荣固叔叔和赵叔。不可欺负你赵菡妹妹。知道吗?”
      “娘,你放心。孩儿不会欺负菡妹妹的。”
      “那就好。”安星蕊喜道。若是自己的儿子能与赵菡这么机灵的姑娘在一起,她就真的能放心了。
      爹娘、叔伯一行为他们三人送行。何修义问道:“柏叔呢?”
      严叔道:“你柏叔在屋里生闷气呢,要不是你柏婶拦着,他要随你一起去了。”
      安星蕊道:“你柏叔最疼你了。”
      何修义心里明白,朝柏叔的屋子大喊道:“柏叔,修义会很快回来陪你抓狐子的。”
      “谁喜欢狐子,你倒是带个婆娘回来给柏叔瞧瞧。”带着浓重鼻音的回声从屋里传出。
      和荣蔍道:“快启程吧。路上多照顾你赵叔与菡妹妹。”
      “爹,娘。孩儿走了。”何修义忍着离别的伤痛,生怕勾起娘的泪水。
      “去吧。好好照顾自己。出门在外,小心为上,不可意气用事。”安星蕊嘱咐道。
      “知道了,娘。”何修义三步一回头,随赵桓父女两离开了生活了十六年的小山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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