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卜卦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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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白警惕的看着他，江湖三教九流，最怕的就是这些捕快官差，拿着鸡毛当令箭。闻白默默的掏出烟雾弹，戏看不成了，也不能惹一身骚不是？
李珐琅脑海里转了几圈，看着女子的路数并不像武家人，更像是那个早已消失的门派：“你刚用隐身术？你与李淳风是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术法？只不过是藏在桌子底下罢了。各位公子，本姑娘暂行一步，后会无期。”闻白往前一用力撞，眼看就要碰到李珐琅的鼻子尖，李珐琅本能的伸手将她往后一推。
闻白冲他敏捷的一笑，一个后翻身就从二楼跳了下去。
李珐琅连忙冲过去往楼下看，楼下人声鼎沸，早已不见了闻白的身影，然而就刚才一瞬间，那人在他耳边留下的话语还萦绕在他脑海中。“谢谢打赏！”
李珐琅知道这少女是说了谎话，这桌子不过丈宽，又放着几条宽凳子，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完整的人。她分明是在他眼前使了障眼法，可惜法术稍有不足，才会有那一寸的红线不断出现在他眼前。长安城里有这样的女子，真真有趣。
“李珐琅，你怎么搞的？亏你当年还吹自己是武状元，就凭你这身手，连个小姑娘都抓不住，还不如我手下的一个打更的。”司马善存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哪里来的冒冒失失的小姑娘，白白浪费了一杯美酒。”
李珐琅将琅轩剑放到身侧，顾左右而言他：“这安乐坊的剑舞好是好，但是也没有艳惊长安的道理呀？”
“急什么，这安乐坊自称天下第一坊，自然有他的道理”司马善存得意的说：“这安乐坊的主人妙就妙在是个胡人，不但能够搜罗各地美女，还能广罗天下奇珍异宝，还有那些传闻中的祥瑞鬼怪！”
正说着，楼下的歌舞暂停，丝竹声停，轻柔的纱曼落下。李珐琅按耐不住好奇心，走到栅栏旁。
一曲闭，莲香告退。司马善存也缓步走到栅栏旁，“好戏上演了！”
台下闻白换了妆容，一顶瓜皮帽，两撇小胡子，躲在远远的角落里，时刻警惕着楼上两位活债主。这处境虽危险，但这戏是不能不看的。
纱曼后烟雾弥漫，一狰狞妖物突然从纱曼中脱出，那大妖的脖子后有一圈小小的符咒，散发着金色的光华。
那妖物一米九，男身女貌妖尾，浑身布满青色的鳞片。一出场它便做狰狞模样，着实将场下观众吓了一跳；随即又化成弱娇娘，凄凄惨惨哭了一出，唱了几句；最后它穿上锦绣衣衫，一扇一剑，扮作翩翩书生。
此时退场的剑舞者随即又登场，拔出剑来去挑拨妖物。闻白瞪大了眼睛去看那妖物，身形矫健，如灵蛇一般游走舞台。剑舞者技法高超，一招一式之间进退有距，虽然剑上并无杀气，但他能孤身一人面对这庞然大妖，也算勇气非凡。
“喂喂，你听过有关大妖的传闻吗，这大妖之前出过人命吗？”闻白想起师傅的警告，对大妖的事情格外好奇，便随口问起围观的人群。以刚才大妖的能力，在大庭广众之下杀几个人也不是什么难题。
“闹过，怎么没闹过？听说一年前有商队经过沙漠的时候，就遭遇大妖伏击，商队头领的头咬了下来，血肉模糊。”旁观的客人说起八卦眼冒红光，丝毫没有一丝对危险的惧怕。
“那你们就这样看表演，你也不怕大妖一个不开心，张嘴吃了你？”闻白看着围观的人群，他们面色涨红，丝毫不觉得自己已经在虎口边缘。
“怕什么，你没看到楼上的司马大人，金吾卫的头头都在这里，咱们怕什么？”围观的人发出哄笑声，反倒嘲笑起闻白的孤陋寡闻了。
二楼，李珐琅也问了司马善存同样的问题：“你们金吾卫就这样看他们这样进城，在坊间表演，你也不怕皇上查你个渎职之罪”
“你先别急，你看看那大妖和人长得是一模一样，恐怕所谓的传言也是这群波斯人编造出来的，为的就是招揽生意，也就骗骗那些没经历过世面的。”司马善存走到栏杆前，看着楼下的人群，不经意的说着。“这安乐坊的掌柜黄岐山就是波斯人的幕后之人，你想他敢让人在他的客栈表演，自然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听说这黄岐山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术士。”
“你听说过李淳风创立的‘鉴元司’吗？查妖兽异象，保国迮平安。而且太后当政以来，越来越热衷于这些宗教仪式和符咒，收留了一大批男女术士。反而我们这些正统的金吾卫越来越不受重视。可是好笑的是，这术士越多，妖兽异象却是越来越猖獗了。”
“司马，慎言。”李珐琅眉头紧皱，看了周围一眼，如今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句多余的话不敢讲也不敢听。
“抱歉，一时感慨忘了你的身份。其实你也不必太过紧张。虽然太后未必喜欢你，但是面子上你毕竟是皇室子弟，她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说远了，你看着人群中说不定就有‘鉴元司’看着呢？而且你以为我真是来喝花酒的，金吾卫也不是吃软饭的。”司马善存笑呵呵的拍着他的肩膀，打了个酒咯。
李珐琅心里默默肺腑，就你这样才不让人放心。
他看向楼下，果然从人群中看出几个身着便衣，举止规整的官人气质。不过鉴元司自李淳风去世之后就被没落了，也许刚才那个少女也是从前鉴元司的人吧？
楼下的丝竹声高昂，观众发出阵阵欢呼声，剑舞者和妖物缠斗在一块儿。妖物眼睛越来越红，它脖子后的符咒突然绽放金色光芒。
闻白看到此幕，大叫不好，妖物这是要突破禁制。她手捻口诀，扔出一个定身符咒。
剑舞者似乎也没察觉出异样，仍向前出剑。妖物怒目圆睁，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噬了剑舞者。
一时间，观众呆立在现场，突然一声嚎叫，顿时散作鸟兽状，向外逃去。
闻白扔出的定身符咒飞向妖物，妖物竟似知道那是何物，灵巧躲开了定身咒，向着人群冲过来。
李珐琅飞身跳下二楼，拔出琅轩剑，挡在观众前面。
司马善存跳下高台，掩护百姓撤离。
“哥……”一声凄厉的哭喊，莲香竟然冲向高台。那剑舞者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竟在她眼前被妖物吞噬，难免悲痛欲绝。
司马善存飞身而起，拦住莲香，莲香痛苦哀嚎，狠狠朝司马善存的胳膊一口咬下。司马善存手一松，莲香冲了过去，去捡剑舞者丢下的剑。妖物飞身而起，嘴巴张开，马上吞噬莲香。
闻白一发定身咒，妖物闪身躲避，司马善存趁机一个翻滚抱住莲香，一记手刀将她劈晕。
“司马，这边有我，你先安置莲香姑娘和受伤的百姓。”李珐琅挡在司马善存面前。
“你们撑住，我马上带兵救你们。”司马善存点点头，手一挥带着莲香撤离现场。
闻白连发四道定身符咒，妖物身形矫捷，化作蛇形躲过符咒，游走在人群中。
四道符咒接连不中，落在奔嚎逃跑的看客身上，他们或趴在地上，或金鸡独立站在空中，惊恐和绝望显露在脸上。
李珐琅几个起落间跳到看客们身边，揭下他们脸上的定身符，看客立即奔跑呼嚎，逃出安乐坊。
李珐琅看向闻白，“你能扔的准一点吗？妖物没定住，全把拖后腿的给定住了。”
闻白正与妖物缠斗在一起，听罢没好气的回应：“你若不服气，自己上来。”
李珐琅飞身而起，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骤然飘落至那妖物身后，拔剑挥出。那妖物尾巴一摆，意欲用尾巴将它甩出一侧。
李珐琅不待此招，左手已拍到那妖物头部，那妖物闪身躲避，尾巴甩他小腹。瞬息之间，他连出四剑，攻击那妖物，然而妖物行动敏捷，周身防御，全身似乎毫无空隙。李珐琅只得后退几步，饶是他武功盖世，此刻也毫无办法。
一旁，闻白头上的铃铛发带已被她解下，变作三尺长的红菱，末端拴着拳头大的铜铃。闻白见李珐琅一击不中，脚步错动，避过妖物，身形闪处，伸指戳向它七寸之处，妖物随即闪身躲避，李珐琅见机行事，拔出剑刺向妖物，妖物闪躲不及，被刺中身体，流出鲜红色的血液。
此时，闻白中掷出铜铃，猛向李珐琅撞去。李珐琅躲闪不及，铜铃缠上琅轩剑，闻白一用力将琅轩剑拽了过去。
李珐琅脸色登时煞白，那封书信正藏在琅轩剑鞘之中！
“好好一把降魔剑，被你当成破铜烂铁，真是暴殄天物！”闻白右手持剑，扔出剩下的一枚定身符咒，定身符咒发出金色光芒，朝向大蛇飞去。
大蛇被定身符咒缚上，全身散出金色光芒。闻白见状紧握琅轩剑，嘴里念念有词，符咒化成一张金色大网，将大蛇紧紧的裹在网中。
李珐琅担心剑鞘中的密信，飞身而起，抢夺琅轩剑。闻白念咒之时，无法分身，被他轻易的夺了剑去。
符咒一时失去了琅轩剑上的法术加持，光芒黯淡，大蛇从网中脱出，飞身冲向空中，消失在安乐坊中。
闻白和李珐琅连忙追过去，抬头看向屋顶，安乐坊屋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洞。
“要不是你，我就要把这个妖收服了。”闻白怒气冲冲，质问李珐琅。
李珐琅紧紧的握着琅轩剑，当今皇上的性命就握着他手中，他无法向闻白解释，亦无法当众拆开剑鞘检查，只能转身离去。“这件事，以后我会给你个交代！”
“喂，你！“闻白气的直跺脚，愤恨说道，“谁要和你有以后，我希望以后永远不要遇见你这个丧门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卜卦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