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小方士》公子千岁忧

19、判官七

　　莲香坐在床板上，她右手前倾，迅速的从床板底下拿出一把剑，用剑鞘在司马善存后脑处重重一击。
　　司马善存背对着莲香，竟然毫无防备，被当场敲晕在地。
　　“司马！”“莲香！”李珐琅和闻白同时出声，竟然没料到莲香如此动作。
　　“放心，我那一剑力道适中，只是将他敲晕了而已。”莲香将司马善存慢慢的放在地上，柔声说道：“司马，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对不起，我还不能离开。”
　　李珐琅这才想起假扮大妖的莲香本身就是一位出色的剑客。
　　闻白认真的劝到：“齐翼，你的哥哥状况非常危险，若你们离去，只怕下次齐冀将不复为人！”
　　闻白话语刚落，却见黑色的铁链从莲香脚下迅速窜出，直直的向李珐琅冲过来。
　　靠在她身侧的李珐琅随后身体一倾斜，环抱着闻白绕过铁链攻击。
　　李珐琅从身后抽出琅轩剑，抵挡在身前。
　　莲香身下的影子逐渐慢慢的立起来，成为一个完整的人，那是一张雌雄莫辨的绝美脸庞，正是在台上献舞的绝世美人齐冀。
　　齐冀手持铁链挥舞的瑟瑟生风，铁链甩在墙上砸出一个拳头大的洞。随后又像是涨了眼睛似的向两人飞来。
　　李珐琅伸出轩辕剑格挡，发出碰撞的声音，铁链缠上了剑身，铁链冲着两人脸庞飞过来。
　　李珐琅只能抱着闻白屈身躲避，抱着闻白他全身也有些体力不支，腿都发软了，铁链仍紧追不舍。李珐琅一手抱着闻白在地上翻滚，一手拉住铁链，拴在房梁柱子上。
　　齐冀身后伸出九条同样的铁链，九天铁链并行，挥舞的飒飒生风。铁链所过之处，方圆十里都是禁地。房间之内桌椅碎成木粉。
　　李珐琅和闻白被铁链分开，分到房间南北两处，被逼到了死角区域。李珐琅想到那日黄岐山就是被这铁链砸成了稀巴烂，不知道一会儿自己的死相会是何样。
　　齐翼下定决心不让两个人出去，出手毫不留情，挥剑刺向李珐琅。李珐琅无暇分心去关心闻白。
　　齐冀身后涌出数十根铁链围着闻白追击。闻白起身，围着房间内绕圈奔跑，锁链在后紧追不舍，伺机逮住闻白动作停滞的空隙，一击制胜。
　　闻白跳出房间，从二楼跑到大厅内。影子只停顿了数秒中，随后追逐着闻白而去，两根锁链抬起头跟随主人窜下大厅。
　　齐冀凭借铁链拴着楼阁厅柱，从楼上跳下大厅。
　　大厅内的人群吃了一惊，尖叫着逃向四方。锁链不攻击别人，冲着闻白迅疾而猛烈的攻去。
　　闻白一面闪身躲过众多锁链攻击，一面绕柱而走。两根锁链来不及变换方向，硬生生的缠绕在房柱上。
　　齐冀见一击不中，二楼房间内五根锁链忽而转向闻白，从空中朝着闻白站立的方向刺去。
　　闻白见锁链从头顶上向自己袭来，作势欲往左边逃跑，锁链严防左侧，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锁链网。闻白趁机向着右侧疏松的地方逃跑，她迅捷的速度让锁链只捕捉到移动的双腿。
　　闻白为防双腿被拴住，一个侧身翻倒向另一侧的房柱，随后围绕着房柱几个侧空翻，锁链不出所料再次被栓到了房梁柱子上。

　　相对于闻白，李珐琅的压力要小了很多。齐翼虽然剑术高超，但毕竟是女子，力气有限，几个来回已经气力不支。她被李珐琅压制在角落，正对着齐冀下方，赫然看见那三指粗的锁链竟然是从齐冀身体里面长出来的。
　　齐翼又惊又恐：“哥，停下，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齐冀却并没有停下动作，他看了一眼齐翼，慢慢开口道：“让我杀了她。”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因为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变得沙哑。
　　闻白道：“齐翼，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若是痴迷不悟，你早晚会妖化，不再为人。”
　　齐冀怒吼着，声音里也充满着愤怒：“是吗？妖又如何，人又如何，黄岐山那样的就配做人嘛？这楼里的嫖客们，有几个能配做人？”
　　来客乡竟然还留下了几个躲起来看热闹的嫖客，此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齐冀指着其中一个嫖客，大笑着：“那他，为了迎娶歌姬，杀害了老婆，把自己的母亲气死了，这样的混账配当人吗？”
　　齐冀手指的瞬间，一根锁链瞬间从指尖窜出，从嫖客胸中刺穿而过。嫖客挣扎了一下，立刻断了气。四周的人惊叫着逃窜而去，眼中是对死亡的惊惧。
　　李珐琅顺着楼梯一边走，一边安抚着:“齐冀，你先别激动，你的故事我们都听过了。”
　　齐冀看着他，声音变得凄厉：“是吗，你听过了？你听过那些含冤而死的冤魂，在阴曹地府的哭声吗？你听过他们在汤水里被灼烧，被腐蚀，全身溃烂时痛苦的哀嚎吗？你听过那些饿狼在黑夜里吞吃腐烂的尸体的磨牙声吗？我听过，我看到他们就在我面前挣扎着，融化成一滩黄水。我见过地狱，那些牛鬼蛇神都披着人皮。
　　闻白想起方士之间的传说，内心阵痛，这转阴阳肉白骨之事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就像是鬼门关里面走一遭，多少人因为熬不过这过程中的痛苦而死亡。齐冀活了下来，其性格坚韧之处可见一斑。
　　李珐琅没想到齐冀竟然经历了如此之痛苦，然而听他的语气，还有别人也被施乐法术，这真的是黄岐山一人所为？他究竟是什么人？还有谁也在做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李珐琅语气变得严肃，问：“你们？还有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齐冀：“哈哈，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吗？你以为恶霸只有黄岐山一个人吗他们有数不清的齐冀，看不见的眼睛遍布整个长安，遍布大街小巷，遍布朝廷每个角落？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闻白看到齐冀的眼睛从黑色逐渐转变为红色，四周燃起红色的火焰，惊呼道：看他的眼睛，他已经开始妖化！
　　齐冀看到此景，大喊：“哥，不要！”
　　齐冀浑身变得通红，笼罩着一股奇异的妖氛，身后的锁链也变得通红，如同在火焰中燃烧过。
　　齐冀神志慢慢的模糊，他感觉自己在一片通红的迷雾中游走，他发了疯的奔跑，却找不到来的方向，迷雾中似乎有羌笛声传来，让他头痛难忍。他想逃，却挣脱不得。
　　齐冀猛然发力，拽动拴在房柱上的五根锁链，将两人粗的红木柱子从中间硬生生的折断，拴着尖利红木梁柱向李珐琅攻去。
　　李珐琅刚欲向右突围，正要躲开攻击，未料一旁的齐翼竟然直直的冲了上去，迎着锁链狠狠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