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小猫咪》鹤见鹤

4、第 4 章

　　1
　　“学姐，那个……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怎么？不能在电话里提前说？我下午就一节课。”
　　“也不是不能说，就是……我妈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温稳拿手机的手一抖，差点没握住，“真巧啊学弟，我妈也给你准备了……”
　　两人晚上吃饭的时候，交换双方父母给对方准备的寒假礼物。贺应诩倒是没有在电话里口气那么紧张，却轮到温稳不好意思起来。
　　贺应诩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桌子上。虽然表情镇定，却还是难得露出了点腼腆，“我寒假的时候回去跟我妈说了声，于是她给了我这个……说让我带给你。”
　　那黑色的木盒子略显陈旧，从上面雕刻的暗纹却看得出金贵，温稳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水头很好的翡翠手镯，随便放在谁眼里，都晓得价值不菲。
　　温稳握得稳极了，生怕一不小心没把盒子托住，“这怕不是你随便跟你妈说了声吧……”
　　贺应诩看着她的眼，“我是随便说来着，可我妈一直知道，我不是随便的人。”
　　从头至尾，只相中这一个，紧追不放。
　　2
　　温稳汗颜，“巧得很，我妈也给你备了点薄礼。当然，绝对比不上你这个贵重，贵重得我都不好意思收……”
　　温稳还没从包里拿东西，就被贺应诩握住了手，镯子也被他三两下套进了她手腕上，“媳妇儿才是最金贵，只有你一个。”
　　这下温稳更不好意思拿住亲妈给贺应诩准备的东西了。她迟迟疑疑，他却向她摊开手，“看看。”
　　温稳咬咬牙，从包里掏出一个细长的大红盒子，“我老娘送你的……”
　　温稳妈说是温稳二十年来铁树开花头一回，虽然还没见过，可怎么着也得犒劳犒劳小伙子，太不容易了。
　　那盒子里躺着一条大金链子，链子底下坠着只金雕弥勒佛，傻兮兮笑得愉快。无论是长度还是粗细，拴狗都没问题。
　　温稳看着贺应诩忍笑的表情，只好挠头，“别……你别笑，再笑我就把镯子撸了啊。”
　　贺应诩把金链子收回去，一脸郑重其事，“嗯，我会好好收着，仔细保存。”
　　如果抽搐的眼角没出卖他的话。
　　3
　　“小十一，你是不是快生日了？”
　　“寒假里过掉了，不重要。学姐，我已经十九了。”
　　温稳一拍脑袋，她居然把贺应诩的生日给忘了。不，应该说，从来没认真注意过。
　　他生日那天，她在干啥来着？哦对，她那天好像来例假了，痛得四六不着，眼睛都睁不开。
　　而他，隔着电话，轻声细语安慰了她一天，没有断过。期间她还因为肚子太疼，狂躁症发作一样骂了他两句。想到这里，温稳忍不住哀嚎，男朋友第一个生日她没记住也就算了，还因为生理痛怼了人家一顿。
　　她自己都觉得太过分了。
　　倒春寒冷得钻心，力求补偿的温稳抱着小纸袋站在贺应诩所在的男生宿舍楼下，纸袋里装着一件藏蓝色卫衣，跟她身上穿的同款。这还是她第一次给贺应诩买东西，虽然是迟到的生日礼物。
　　电话接通，温稳发现自己牙齿冷的发起了抖，“我在你寝室楼下，你快下来。”
　　那头的贺应诩仿佛有点吃惊，“你怎么突然来了？”
　　“少废话，叫你下来就下来。”
　　不到两分钟，宿舍楼门口就露出了贺应诩的身影，他的神色里似乎有点慌张和不知所措，“学姐……”
　　温稳把纸袋一推，“喏，这是补给你的……嗯，勉强算是生日礼物吧。下次我就不会忘记了，当然，更不会在你生日的时候凶你。”
　　他却没在意，只把手里带着的另一件外套笼在了她身上，“找我也要讲究基本法，有让女朋友大冷天等男朋友的吗？”
　　她笑，“你是没叫我等，我长了腿跑过来的。”
　　寒风中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她心里被种下的籽开出的花。
　　4
　　贺应诩把自己对温稳送的生日礼物的喜爱之情表现在了行动上，连续穿了一星期。
　　吃午饭的时候，温稳忍不住凑过去闻，“我……知道你喜欢，但是现在虽然天气冷，不用天天换衣服。但你一周也不换一件，太做作了吧大兄弟。”
　　贺应诩没事人一样，“放心放心，不会变味的，穿到这周末我就洗掉它。而且……”他忽然把温稳拉过去，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天天洗澡，很爱卫生。”
　　温稳：“……”
　　喂！并没有人想知道这个好么？
　　5
　　温稳一贯没有跟陌生人做好朋友的兴趣。可最近总有陌生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她的微信号码加好友，毫无疑问都被她拒绝掉了。
　　温稳上着课，微信里蹦出一条好友请求验证消息，简介上写的是：“我可以跟你公平竞争贺应诩同学么？”
　　温稳嘴边露出一个绝对嘲讽的笑容，将那个账号拉进了黑名单。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种狗血的戏码也就只适合发生了小女生之间了吧。
　　至于她？抱歉，她宁愿多花点时间想想怎么收养目前常驻在投喂点的小胖子三花。
　　6
　　温稳不一定有嫉妒心，但是难免有一颗好胜心。
　　“小十一，今天有人跟我立战旗，说要公平竞争贺应诩同学。不知道你对此有没有什么看法。”
　　“不足为惧，也不足为虑。”
　　“那些个烂桃花，小贺子全替哀家挡了吧。”
　　“嗻。”
　　7
　　无论是谁的恋爱，都注定不会是一片坦途。
　　海洋科学院一向出男神，很不巧贺应诩就占了其中一个位置。大一的女生们还在演戏模式里没摸清地方底细，没想到已经被温稳捷足先登。
　　贺应诩粘人的本事又是一等一，一张俊脸长期在文学院晃来晃去。
　　文学院的论坛里甚至炸了锅，一个叫“文学系老牛吃嫩草，还我小鲜肉！”的咆哮帖迅速占领了置顶。
　　余倩倩打电话过来时，温稳和贺应诩正在给三花买罐头改善伙食。当然，贺应诩负责实操工作，温稳站在他身后边指点边刷论坛，恰好刷到那个帖子的八卦高潮，其中细细控诉了某文学学院大三老女人如何勾引了隔壁男神院的入世不深小鲜肉。
　　温稳难得跟余倩倩吐槽，“我不是还让了她们小几个月么？这都没把小学弟追到手。啧，一群弱鸡。”
　　在她身后，贺应诩正抱着满手猫罐头，皱着眉头在手机上发消息。
　　等温稳电话打完，再刷论坛时，已经显示“该帖不存在了，请移步其他帖子哦亲”。
　　她立刻转过头，满脸狐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干的？”
　　贺应诩面不改色，笑眯眯地说：“怎么会？我是有素质的人。”
　　温稳嘴里溢出一声哼笑，伸手扯过贺应诩的衣领，威胁道：“那你也觉得某个大三学姐老牛吃嫩草咯？”
　　贺应诩腾不出手，只好快速低头在温稳额头上亲了一口，“怎么会？她们都错了，那是长了獠牙的食人草，把漂亮的血精灵小姐姐给吃了。”
　　他长了一岁，声音也跟着低沉些许，混在周围的一汪空气里，把温稳整颗心层层包裹起来。
　　8
　　等到晚上温稳躺在被窝里再刷论坛时，另一个标题叫《细数室友苦恋女神求而不得疯狂追逐的二三事》的帖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迅速炒热起来，连评论数也已经远超上午那一个，正被疯狂顶帖中。
　　发帖人：海科院男神二号本人，是贺应诩的室友文从理。
　　她下意识向下翻评论，一眼就见到了其中一条评论，来自ID叫“十一”的用户。
　　十一：学弟费了多大苦心才追上意中人，求求各位别再搅混水了。学姐才是珍宝，不接受任何反驳。
　　因为发帖人文从理在这条评论楼下点赞，立刻炸出一大片人，纷纷质疑这个ID是不是本尊出现。
　　温稳右眼一跳，迅速关上手机，闭眼睡觉。然而嘴角却是勾着的，脸颊边的梨涡好险快要藏不住。
　　在外人眼里这小半年不到的轻松攻克，是她恋爱史上的里程碑。她好像变成了鱼缸里那条愚蠢的金鱼，用仅有的七秒游进他的捕鱼网里，然后在以后的每一个七秒里，都看着他。
　　与王小波的骆驼式浪漫如出一辙：我把我整个的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恋爱像个透明箱子，她在一点一点把整个人都放置进去，她的聪明机智，连同果断凶残，外加一整颗玻璃心。
　　9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春季开始整天整夜的细雨，足球场上也依旧充斥蓬勃热情和躁动的荷尔蒙。
　　温稳穿着套头衫，抱着两瓶水，看贺应诩跟海科院的男生们踢球踢得正欢。他在人群里带着足球跑得又快又轻盈，脚下的力量爆发起来相当有看头。偶尔还会转过头来，朝温稳站着的地方挥手，像只羽翼饱满的鹤在朝爱慕的雌性亮出自己一双修长翅膀。
　　休息时间，贺应诩走过来，接过温稳手里的矿泉水。
　　“想不到，你踢球还挺厉害。”
　　“学姐没想到的地方还……”
　　贺应诩猛然把她往怀里一拉，温稳只感觉到脑后有声音炸开。她埋在他怀里转头一看，一只足球正骨碌碌滚到了一边。原来是足球不知怎么的骤然飞过来，贺应诩立刻抬手，在它落在温稳头顶前拍开了。
　　远处有男生挥了挥手，“真不好意思啊兄弟！”
　　温稳终于反应过来，朝贺应诩眨眨眼，“贺同学，你身手这么好，跟个宅女在一起真是屈才了。”
　　贺应诩俯下身，把鼻尖上的汗顶到温稳鼻尖，“身手都是为女朋友准备的。而且，虽然我不宅，但是很喜欢陪你窝在一起，陪你看剧打游戏啊。”
　　温稳心中的小动物“嗷”的一声，再次芳心中箭，应声而倒。
　　10
　　时光如白驹过隙，眼看着大三即将结束，考研在即，温稳准备在外面租个房子，到时候把常驻投喂点的三花接到身边养着。冬天都过去了这么久，它却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有点不大爱动弹。
　　蝉鸣声越来越响，三花对身边两个已经开始舔起了冰淇淋的愚蠢人类非常无语。吃完冰淇淋就算了，还喝酸奶！是草莓味的！
　　它急得在旁边伸长了爪爪刨起地来：为什么不给我也来点儿！
　　温稳揭开酸奶的盖，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贺应诩，“你说……三花能吃点酸奶么？”
　　贺应诩伸手把撒泼打滚的三花抱上膝盖，偏头仔细看了看温稳手里的酸奶配方，“这盒号称无添加，你把盖给它，能吃一点。不过不能吃多了，会挑食的。”
　　温稳“哦”了一声，把接下来的酸奶盖递给贺应诩，由他充当人形投喂支架。
　　不一会儿时间，三花已经摊开肚皮躺在了贺应诩腿上，伸着舌头舔他手里的酸奶盖，顺带伸长了腿，要求愚蠢的人类呼噜肚皮，表情一本满足，活像嗑多了猫薄荷。
　　潮湿的雨季已逝，悠长的夏日即将来临，充满鲜甜的气息，猫也会羡慕两个人坐在公园被树荫遮挡的长椅上，消遣没完没了的暑天。
　　11
　　贺应诩经常跑到温稳上公开课的课室里，伪装文学系的男同学跟温稳一起上课。俩人坐在公共教室最后一排，一人耳朵里连一只耳机，中间放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贺应诩在纸页上端端正正写了她的名字，末尾画了颗娘里娘气的小心心。
　　他的字写得不错，一看就是练过，端正里透着股狂气。温稳咬着笔杆看他，想起这人的确是杰克苏本苏，完全找不出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还越长越开，人更好看了不说，连个子都隐隐又抽高了一截。
　　哎，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范蠡吧。
　　她在纸上写道：“我准备大四在外面租个房子，上次带三花去医院体检，医生说它已经快步入中老年了，我准备到时候把它接过去养，让它正儿八经成为有主的猫。”
　　前头老师认认真真在上课，俩人不能说话，贺应诩看着她无声地笑了会儿，才在纸上写下：“我也是有主的，你怎么不接我过去一起住？”
　　温稳招架不住，一时语塞。半天才缓过来，伸手在贺应诩大腿上掐了一把，无声地冲他比了个口语：呸！
　　12
　　暑假长得吓人，为了避免重蹈寒假覆辙，贺应诩找了一个大晴天，跑到了温稳老家所在的城市。
　　温稳老家在一个火锅城市，不管春夏秋冬，大街小巷都能随时随地飘出一股重辣牛油汤底煮开的味道来，是独属于这里热火朝天的人间味道。
　　温稳接到贺应诩电话的时候，正换好短袖凉拖，准备去市图书馆泡一天。
　　“什么？你来我这儿了！”她连忙放低声音，才想起亲爹陪亲妈去逛街了，于是咳了两声，“外面三十九度，好热的，你别中暑了，在哪个地方？跟我位置共享一下，我马上就到。”
　　二十分钟后，她见到了贺应诩，后者见到她就龇出一口大白牙，一直盯着她看，“寒假的时候就想跑过来，怕你不乐意。”
　　温稳扎了个丸子头，又因为出门着急，没换上约会的小裙子，看起来倒像比贺应诩更小一点。她被贺应诩盯得不好意思，拉起贺应诩的手就往一边走，“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还没吃午饭吧？带你去吃火锅。”
　　他被她拽着走，笑得灿烂，“就是好看，才要多看。”
　　“你爸妈知道你来我家这边了么？别是偷偷跑出来叫人担心。”
　　“知道知道，全家都知道我出来约会了。”
　　13
　　为了照顾贺应诩这个外地人，温稳点了个鸳鸯锅。可贺应诩却比她想象得要能吃辣，这点倒是她完全没料到的，毕竟大学在北方，放辣椒的菜并不多，所以平时也没见他正儿八经吃过什么辣椒。
　　温稳见他吃得头顶冒汗还没喝几口水，连旁边的小碟子里堆的也都是小米椒蒜蓉加生抽，连忙把冰可乐推过去，“你看上去不太像能吃辣的人啊，是我之前对你有什么误解么？”
　　贺应诩在九宫格里夹了一个鹌鹑蛋放在温稳碗里，“还好，之前有特意练过。”
　　“什么叫练过？”
　　“第一次去了家重庆火锅，回家之后被辣得拉了三天肚子。”
　　“之后呢？”
　　“之后我成了那家店的常客。”
　　温稳比了个拳，“壮士，说起强迫自己这点，我可真是技不如你，甘拜下风。”
　　想当初老羊告诉贺应诩：会长不愧是会长，老他妈猛了，辣椒拌饭一整碗吃下去不带喘的。从那个时候起，他虽然嘴里说着要放弃，心里却早已经为了如今的目标开始准备起来了。
　　谁能轻松赢在起跑线上呢？我更愿意为了你一点小小喜好，也顺带改变那么一丁点。皆大欢喜，多好。
　　14
　　因为贺应诩是打着来偷偷见温稳几面的目的，所以没有正儿八经地提前预约温稳父母，所以两人就商量好了现在先不登门拜访，等贺应诩过完二十了，再提前通知温稳父母，正式登门拜访。
　　于是温稳准备带着贺应诩去市中心交通比较方便、又离她家不太远的酒店，准备给他开个房间住。
　　两人拉着手在一家商场旁边经过，贺应诩问道：“学姐家有几个房间呀？”
　　“别想多了，就算是让你跟我爸睡，你也休想睡我房间。”
　　“这点小心思真瞒不住你。不过，我是想问学姐的房间靠不靠近客厅，到时候我在客厅打个地铺，就睡在你门口，四舍五入一下，就算是同床共枕啦。”
　　“那你去跟我妈商量好啊，看她同不同意。不得打断了你一双腿我跟你姓。”
　　就在两人走过停车场的同时，有辆小车正好从里面开出来。经过他们身边时，车窗缓缓摇下，露出温爸温妈震惊的脸，温爸战战兢兢伸出手指，指着温稳身边的贺应诩，“幺儿！这是哪个？”
　　15
　　温稳家灯火通明。
　　温爸温妈正襟危坐，温妈笑眯眯地贺应诩倒好果汁，招呼他不要客气。温爸在一边训斥温稳，“你看看你！男朋友来了，哪里有不带回家让爸妈看看的道理？”
　　温稳扶额，“他这次只是路过这里来看看我，准备之后再正式登门拜访的噻，就没带回家咯。谁知道能这么巧撞上的？”
　　“来来来，小伙子，我屋里幺儿太没礼貌了，怎么能要你住外头？真是。”温爸顺手给贺应诩开了一支烟，被温稳劈手夺了过去，“他不抽烟的。”
　　温稳爸：“……”
　　亲爹非常没面子的摸了摸脑袋，温稳妈已经在他一边坐下了，按住了他的手，笑眯眯地打量起了贺应诩，“蛮精神的男孩子，之前我们家温稳已经说过啦。你第一个学期就拿奖学金的吧？学海洋科学的一听就很厉害。我们这一面见得匆忙，家里也没准备好，乱糟糟的，不过温稳屋子里床铺蛮大，要不你就将就一下？”
　　她咕咕唧唧一大堆，中间夹杂着温稳爸的“那好不错的！”“一看以后就是个上进的娃子。”“小伙子不抽烟那简直不阔楞。”等等等等。
　　贺应诩连忙回以微笑并推拒，“阿姨过奖了。不过，这次冒昧过来没有提前告诉叔叔阿姨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而且也没有带礼物正式登门拜访，是我的疏忽和失误。然后，我可以睡沙发的。”
　　温稳坐在贺应诩身边，脸上保持僵硬微笑，心里在鬼哭狼嚎。
　　天，被亲爹妈卖掉的感觉好可怕。
　　16
　　贺应诩只呆了短短几天，凭借一张讨喜面孔和乖巧脾气，已经迅速把温稳爸妈成功拿下。温妈甚至兴致勃勃地叫他下次可以直接带户口本过来接温稳去民政局把证什么的顺带扯了，最后被温稳以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的科普终结话题。
　　当事人温稳对此只能抱以微笑：爸妈，这么容易就相信这条腹黑狼狗，你们真是太年轻了。
　　其实贺应诩来的另一个原因，是N大安排了院里几个学生去参加一个海洋科学相关的重要实验参观记录，有一部分保密性，所以可能在开学之后两人有一段时间会见不到，于是贺应诩暑假大老远跑过来告知温稳，免得她到时候记挂。
　　送他去机场的路上，两人牵着手，贺应诩倒表现得比温稳更不舍得，“学姐，异国恋诶……大半年见不到，也不能有任何联系，你会不会跟别的狗跑了？”
　　温稳踮起脚，反手一巴掌拍在他头顶，顺势扯了扯他的耳朵，“我倒是要问你会不会跟一起做实验的小姐姐小妹妹眉来眼去才对，你哪儿学来的先反咬一口？”
　　“就是要先咬一口，给你做个标记。”贺应诩趁机屈指弹了一下她额头，才乖乖转身走向安检口。
　　她突然想起来他的机票还在她手里，连忙叫住他，“诶！十一，你忘了拿机票。”
　　快走到安检的贺应诩闻言，几乎是反身一个箭步冲过来，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去吻她。温稳被闹得脸红心跳，没想到这厮忽然偏过头，闷笑一声，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她刚反应过来，脸更红了，还没来得及捶他，他又迅速捕捉到她的唇瓣，将她还没说出口的话以吻封缄。
　　他说的是：“我故意的，学姐。”
　　17
　　温稳坐在车上，想起这次开学之后，就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了。她朝车窗外呼出一口气，轻轻握拳：没关系，要准备考研，她也会很忙的。
　　回家后不久她就收到了已经落地的贺应诩的消息。
　　“学姐，我好像已经开始想你了。”
　　“宝贝，那么多美好都要消失，庞贝古城都免不了毁灭，何况你我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离愁别绪。所以，你不要担心。”
　　“学姐不愧是学文学的，什么话说出口都好像很有道理。不过这声宝贝，是不是我来叫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