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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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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让我理解你们的可贵亲情,那你们是不是也要稍微克制一下,别没完没了的借着我父亲对不起她的由头来辱骂我,你是不是也应该少编排一下我父亲的黑料,同性恋、强/奸/犯、男公关,可事实真是如此么?他只是一个保安而已。”
“他确实是一个保安。”薛溪双目失神,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但我也没全说错。你会帮小松的吧,搬回去住好了,或者时不时的看看她,她需要你。”
“薛溪,我不可能再跟她生活了,也没有必要和你的小松经常见面。如果你真的为她好的话,就给她请个靠谱的心理咨询师。”
“你父亲的事你不想知道了?”
“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薛楠和薛溪在这件事上谈不拢,相看两厌,再也没办法待下去。薛楠想着赵澄,怕对方待着这种地方不自在,提议要回去。
两人慢慢往回走,日头已经西斜了,他听薛溪这个故事听了一下午,只能感叹人薛松薇那样目中无人的傲气和疏离感不是无中生有,是有很深的家庭渊源,他能理解对方,但远远达不到和解的地步。
“薛楠,你现在拒绝我,你会后悔的。”
薛楠嗤笑,觉得薛溪十分无聊,他瞟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认真地盯着自己,目光灼灼,闪现着某种莫名的坚定和执拗。
他觉得对方是在密谋着什么,不由地心生警惕起来。
回到第一次进去的主宅,薛松薇已经醒了,坐在椅子上跟赵澄说话,看到薛楠和薛溪进来,两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对方。
“醒了?”薛溪的姿态很随意,好像刚才薛松薇闹腾地要自杀的事情根本没发生一般,薛松薇笑了,回答对方,“嗯。”
薛松薇看向了走在后面的薛楠,“好久不见。”
薛楠看着态度温和的薛松薇,很是不解,她这是转性了?
紧跟着的后一句又拉长了尾音,“贱种。”
薛楠的微笑僵在了脸上,果然还是跟之前一个德性。
他没搭理薛松薇,直接跟赵澄说,“走吧。”
“我安排车送你们。”薛溪横了薛松薇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松你消停点。”
“不用,有公交车。”他拉着赵澄往外走,没想到这个时候薛松薇突然站了起来,向他这个方向跑过来,他纳闷地转过头去。
下一秒薛松薇就一脚踹向他的后腰。
薛松薇踹完一个趔趄往前倒了下去,滚在了地上。薛楠毫无预兆地受到攻击,脸的一侧着地,磕地整个都没了知觉。薛松薇也没好哪去,她踹这一脚让她失去了平衡,半个身子都趴在薛楠的身上。
薛楠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松开了赵澄,如此赵澄没受到波及,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
薛松薇这毫无预兆的打人举动让他失却了语言能力,他根本难以想象且无法理解,对方到底是出于何种动机才偷袭自己呢,为什么会有这种毫无理由的暴力。
“你疯了么。”薛楠艰难地爬起来,他的手撑在地上上半身还没完全起来,薛松薇的第二波攻势就又来了,她撕扯薛楠的耳朵,用拳头打薛楠,按倒薛楠直接拿脚踢,薛楠有点懵以至于没有反抗,任薛松薇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对他进行一切力所能及的攻击。
“阿姨你别这样。”赵澄见状要拉薛松薇,结果被薛松薇一脚就踹倒在地,趁着这个空隙,薛楠迅速地爬了起来,反剪了薛松薇的双手,将对方制住了。
全程薛溪都在冷眼旁观,直到现在他还是冷漠地看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楠压制着乱动的薛松薇,向薛溪吼道。
薛溪终于是冷着一张脸过来,他伸手摸了摸薛松薇的脸,轻声说,“别闹了。”
薛松薇倒是真的不闹了,待在薛楠的手臂里一动不动,薛楠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还给薛溪,“她得了什么癔症?你一定要给她请医生。”
“你走吧,快走。”薛溪催促。
薛楠后退了两步,擦了擦磕出来的血,转身离开了。
赵澄家的司机早早的就过来等了,两人也就没有去等公交。车上气氛有点沉闷,赵澄先开了口,“你被打了。”
“就是你看见的这样。”赵澄已经见了太多了,见到薛溪亲薛松薇额头,又见到薛松薇暴打自己,反正他不该看的已经看的够多了,薛楠也就对赵澄不再避讳。
“刚才你没进来之前,我和阿姨在讨论给我补习的英语老师,她说那是她的学生,我们聊了很久。那时候我感觉你妈很正常,虽然有些强势,但绝对是个正常人。”
“我知道。”薛楠也觉察出不对劲,刚才薛松薇的举动太过荒诞离奇,不可思议。
他和薛松薇一起住了十几年,从来没有那样过。以前薛松薇再怎么恨他,但都保持了理智,而刚才的薛松薇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可那种疯和在半山腰想跳下去的疯又不一样。薛楠感觉自己能抓住一点蛛丝马迹,但这点痕迹的联系太过微弱,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到底是怎么回事,比起他被打这件事,比起他被薛松薇怨恨这件事,他更关心这其中隐藏的谜团。刚才薛松薇疯狂地举动已经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到了市里,赵澄提议,“先去医院,你这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算了,都是皮外伤,我拿昨天jack剩的药膏擦擦就行。”
赵澄听他提jack立刻就要炸,不过他看见薛楠心神恍惚的样子,也不愿意跟对方发脾气了。
他想起了薛楠和他的那个拥抱,我喜欢你这句话差点就说了出来。
不过赵澄终究还是忍住了。
车停在了薛楠住的小区门口,薛楠冲赵澄挥了挥手,打开了车门。
他忧心忡忡地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房门大敞着,电风扇放在床边摇摆扇叶呜啦啦地吹,jack坐在床上玩手机,见到薛楠进来抬头一看。
这一脸伤痕地吓了jack一跳,“你脸怎么了,这是被谁打了,肖予轩!?”
“不是。”薛楠顺手要关门,jack阻止了他。
“别关,空调坏了,开着凉快。哦我已经给售后打电话了,明天来修。”
薛楠点了点头,松开了门把手,任大门敞着。
jack放下手机,又问,“那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这不重要,昨天剩那药膏呢,你先让我抹点。”
“哦。”jack慢吞吞地挪下了床,蹲下来翻抽屉,把昨天剩得那一管药膏翻了出来。一回头就看见薛楠用那种眼神看他。
柔情中带着点愤恨,悲伤中又带着那么点期待。本来是看心上人的纠结目光,结果他一回过身来,那样的神色就变幻成了惊吓脸。
jack把药膏扔给了薛楠,心里有些不舒服,“喂,你这什么眼神,嫌弃我难看。”
“视觉冲击力确实够大。”薛楠笑了。
jack受打击了,他低着头沉默不语,末了愤愤地说,“我一点都不难看。”
“嗯,不难看。”薛楠没怎么在意,他本来就是和jack开玩笑。他洗了手,拿干净毛巾擦了脸上的灰和残留的血,开始往脸上上药,他耳根后面也被薛松薇撕打了一块,还有背上也有。
背上够不着,jack踱到洗手间门口,明白了薛楠的不方便之处,“我帮你上,你看你又碰不着。”
薛楠白了jack一眼,“不行,我有男朋友,你避嫌。”
“嘿,”jack往前踏了一步,但不小心牵扯住他的伤口,引得他一阵咧嘴痛呼,“我是直男。”
“你蒙谁呢。”薛楠毫不客气地反驳对方,“你一直男去会所当陪男人的男公关?”
jack低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不也是生活所迫,赚钱么。为了我弟,他生病花了那么多,你以为我想陪男的,可我在女客部跟本没人点,女的么,都喜欢玉树临风,英俊高大的,男的口味就猎奇多了。在男客部才有点机会卖卖丑耍耍贱。”
既然定位这么明确,那天就根本不可能因为肖予轩嘲笑他丑而起冲突,薛楠的脸沉了下来,攥紧了手中的毛巾,“你那天撒谎了吧。你是故意激怒肖予轩的,就是为了引我过去。还有,吴经理根本不会为难你,因为是他指使你接近我的。”
“诶诶诶,你别生气,也不全是,我其实挺烦别人说我丑的,而且我弟已经好了差不多了,我也没必要在那干了。” jack正色道,“不过确实是吴经理让我接近你的。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愿意把这件事透露给你,免得你吃亏。”
“吴经理让你干了什么?”
“两件事,确认你今天会去南夏岭,还有就是让你和你男朋友尽快和好。你因为这吃亏了么?”
“我不知道,我现在还不知道。”薛楠茫然地摇了摇头,把手上的毛巾和药膏递给jack,“给我上药吧。”
他掀起上衣来,让jack把他上药。jack一看薛楠后背的伤,抓的,嗑的,咬的,“我艹你这究竟是跟谁打了一架啊。”
薛楠不说话,jack也就没继续问,随口说道,“我真这么像你男朋友啊。”
“之前在金悦见过他一次。但现在一想,可能是看错了,把你看成了他也说不定。”
想到这薛楠报出了那天薛溪带他去金悦那天的日期,问道,“那天你在顶楼出现过么?”
“没有,我那天休假,那天我弟出院,我记得很清楚。”
薛楠内心巨震,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流失掉了。他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什么,却不敢往深里想,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他以为他会为此疯掉,但不是,此刻他出乎意料地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地平静。
待了许久他才说道,“你很像他,背影像,所以我不太想让你转过身来。你不转过来还能慰藉我相思之苦。我跟他吵架了。”
“嘿你这人。”jack抹好了药,将药膏随手放在一边,“我告诉你别批评我样貌。”
jack顺手给薛楠扯了一下背心,一扭头,就看到门口有位不速之客。
jack从未见过这么俊秀的男人,简直要闪瞎他的眼一样的英俊。
那人盯着他的手,又看了看薛楠撩起的上半身,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薛楠和jack面面相觑,jack最先反应过来,撅着豁嘴,“你男朋友啊,你倒是赶紧追啊。”
薛楠冲了出去。
这是误会了么,jack一瘸一拐地挪回到床上,默默地拿起自己的手机,毫无心理负担地开了一局游戏。
说出来就好,他不欠薛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