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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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秦简便拿着通行证连夜出了城。
沈玉书又去了一趟月如钩酒楼，便回了家，陪母亲吃了饭后，便在花园里来回闲逛。
周易来的时候，她正坐在亭子里看着宣宗给她的字条发愣。周易便拿扇子拍了她一下，吓得她一哆嗦。
周易往凳子上一坐，道：“瞎愣什么呢你？”
“你不陪公主来我家做什么？”沈玉书瞪他。
“合着陪公主还是我的职责了？”周易撇嘴道。
沈玉书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抬头看着天幕上的圆月心思深重。
周易拿扇子在沈玉书眼前晃了晃，道：“喂，你当真不理我啊？我今日去了停尸房，又仔细看了下尸体，你不想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你竟然带公主去了停尸房？你……你好大的胆子！”沈玉书一惊，直想抬手锤死他这个赖子。
周易往亭子角落一躲，嚷嚷道：“喂，人家公主还没什么意见呢，你着急什么？我这谈案子呢，你能不能认真些，我可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发现什么了？”沈玉书眼睛一亮。
“我发现那个波斯使臣的确是被毒死的。”周易道。
沈玉书疑惑地看着周易，以为他还有后话，却不想他半天也不说下一句，道：“这还用你说？”
“你别急啊，我还有但是呢！”周易一脸欠揍的吊人胃口，眼看着沈玉书都要上来揍他了，他才道：“但是，我觉得怪得很，明明他是中剧毒身亡的，我用银针检验毒性时，他的血竟然是红色的。”
沈玉书满脸疑惑，道：“难道他没死？”
按常理而言，人一旦中了毒，毒蔓延全身，血也会被毒浸得乌黑，仵作验尸时只需用银针插入血管，便可验出受害者所中的是什么毒。中毒身亡血色还能是红色的，此等怪事沈玉书和周易从未见过。
“不可能，我确定他已经死了，他既没鼻息，体温也几乎散尽了，甚至还出现了尸僵的现象，活人是断然不会这样的。”周易摇头，郑重其事道。
“这便怪了，莫不是下毒之人手段实在高明，我们才检验不出？”沈玉书猜测道。
“许是吧。”周易无奈的撇撇嘴。
沈玉书右手扶额，沉重地叹了口气。
见玉书这般模样，周易又一脸欠揍地凑到沈玉书身旁，道：“我还发现了其他重要的线索，你想听吗？”
“你说啊！”沈玉书又是一激灵。
“我看你是查案子查得魔怔了。”周易瞥了眼玉书，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道：“你猜我今儿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看见什么了？”
“你个浪荡子，能看见什么好玩意儿？”沈玉书撇撇嘴。
周易一噘嘴，道：“你不要随便贬低别人好不好？我告诉你，等我说完，你肯定要对我千恩万谢！”
“那你快说啊。”沈玉书急迫的催他。
周易脚下慢悠悠的踱着步，嘴上神秘兮兮的道：“我在唐掌柜的寿材店里……”
沈玉书一下子炸了毛，道：“你！你还带公主去了寿材店？你是要气死我是吧！这要是被传出去……”
“你等等，听重点好不好，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在那家寿材店里发现了和月如钩那晚一模一样的棺材！”周易强调道。
沈玉书脑筋一直，愣了一下，激动道：“真的假的？你没看错吧？”
周易把手中的扇子开开合合，炫耀的：“看没看错我明日和你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样敢情是好。”沈玉书心下欢喜。
“刚刚是谁话还没听完就瞎责骂人来着？”周易一脸嘚瑟。
“我这不是急坏了，怕出岔子吗？”沈玉书辩解道。
周易笑着看向玉书，道：“那你打算拿什么来谢我？”
“都叫你陪公主长安一日游了，多大的面子啊，这还不叫感谢吗？”沈玉书俏皮的眨眨眼。
周易眼睛睁得更大，抱怨道：“这叫哪门子的感谢？你那丰阳公主那么任性，直把我当她的小厮使唤了，我这条胳膊到现在都还累得抬不起来呢。”
“你往长远了想嘛，也许丰阳此后就对你一往情深，非你不嫁了呢？混个驸马当当也是不错的不是？”沈玉书逗他。
“可不敢，让我娶公主还不如让我去读书呢！如今这公主哪个不是阎王似的，说不得，怠慢不得，你这不是活活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周易头头道道的说着，直把玉书给逗笑了。
“哪有那么可怕？”沈玉书乐不可支。
“就有！”周易据理力争。
“明明是你又瞎扯。”
“我说有就有！”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次日，西市，寿安堂。
沈玉书随周易进了店里，一眼便看到了那方黑色的雕花大棺，细细一看，和当日在月如钩见到的棺材果真一模一样。
沈玉书心下一喜，走到柜台前，指着那方棺材问掌柜的：“唐掌柜，那方棺木你们店可有出售过？”
唐掌柜被问得一愣，看了看玉书所指的棺木，想了老半天才慢条斯理道：“这……我得想想。”
“那麻烦你快些想，我实在是急着知道。”沈玉书着急道。
唐掌柜好奇地看了一眼沈玉书，道：“小娘子莫不是要给家中老人订棺木，怕与人重样了？我这里还可以单独定做的。”
唐掌柜刚说完，周易“噗嗤”一声笑了，玩笑道：“掌柜的，她是想把你们店的棺木都给包下。”
“这……”唐掌柜一惊。
沈玉书眼睛瞪得溜圆，赶忙解释：“掌柜的，他拿我打趣呢，我就只想问问那方棺木有没有卖给过别人，此事事关重大，还望您细细想一想。”
说罢，沈玉书掏出一贯钱放在了柜台上。唐掌柜看了一眼，片刻，一拍脑袋，道：“我想到了。”
“您快说！”沈玉书笑道。
“这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儿，那天，快打烊的时候，进来一个带着黑色幂篱的男人，他也没细细挑样式，就给了我好些钱，叫人把那个棺材抬走了。”唐掌柜缓缓道。
“那你有没有看清他的长相，或者他的身份？”沈玉书追问。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又包的严实，付过钱就走了，倒是那两个抬棺材的我好像认识。”唐掌柜道。
“那你知道那两个抬棺材的是谁吗？”沈玉书眼神一亮，问。
“就是街对面聚来鲜的伙计，一个叫王五，一个叫赖子。”唐掌柜回忆道。
沈玉书心下有了盘算，谢过唐掌柜，便带着周易去了聚来鲜。
去了聚来鲜一打听，那王五和赖子都歇了假，回家去了。玉书叹气，只得打听来他们的去处，去家里找他们。
一出门，便看到一抹白影掠马而去，沈玉书愣了一下，那道白影竟又策马回来了。
“你们怎在此？”那白影说罢，便下马往玉书这边走。
“秦兄？”周易眼疾手快的朝白影打招呼。
沈玉书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出了城打听事情的秦简，他一身白衣已是风尘仆仆，面上也满是疲惫，眼睛更是红得吓人，玉书看得心里说不上的辛酸。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沈玉书弱弱的问。
“我怕误了你，便快了些。”秦简不轻不淡的说道。
“那你快回去歇息吧，我和周易先去王家庄看看，回来再与你商量石秀兰的事。”沈玉书担心他吃不消，便让他先回去。
“不必了，我昨夜在一家小客栈里睡了一个多时辰，不碍事的。”秦简摇头道。
沈玉书一时哑言，“那……”
“我同你们一道去。”秦简言简意赅。
沈玉书还想劝他回去休息，可到底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开口说，倒是周易，很热情地搭上秦简的肩，笑道：“秦兄如此不畏辛劳，玉书该让圣上给你颁个慰劳制书才是。”
秦简依旧习惯性的忽略掉周易的聒噪，不理他，也不烦他。
一路上，秦简与玉书和周易说了下自己查到的关于石秀兰的消息。
听罢，沈玉书又是连连叹气，果真如她所料，这个石秀兰一点也不简单。
当然，她的真名也不叫石秀兰，而是极富异域风情的蓝图娅，她原本竟是苗疆一个专门制毒的族长的外系门徒，自幼便精通制各种毒，尤擅制情蛊。
如石秀兰之前所说，她本有一个丈夫，是个商贾家的贵公子，风流倜傥，却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听当地人说，石秀兰对他用情至深，似是对他的情妇下了那最恶毒的蛊，凡是他丈夫喜欢过的女子，都不明不白的死于非命了。
那公子哥儿实在受不了如此恶毒的娘子，就下定决心要休了他，石秀兰一气之下便给他下了“情爱蛊”，让他不得不爱自己。谁知，她由于太心急，竟没把握好用量，导致她的郎君自此昏迷不醒。
没了儿子，她郎君耶娘便日日当着街坊邻里咒骂她恶毒，她受不得这样的辱骂，便拿了金银首饰来了长安，开了这月如钩酒楼。
“这故事倒比话本上还有趣呢！”周易打趣道。
“也就是说，这个石秀兰也会制毒，那么她就有可能下药毒害察尔米汗。”沈玉书分析道。
“可……她与这察尔米汗非亲非故的，又怎会下此毒手？”周易反问。
沈玉书叹气，道：“你可能还不知，昨日我问她话时，她好几次对我说了谎，若非心虚，她何必要说谎？”
“实乃怪哉！”周易感叹。
秦简目视前方，道：“我倒觉得，她来长安，绝不只是想换个地方另谋生路。”
“我也是这么想，她对她郎君用情如此至深，怎会这么快便另谋生路？”沈玉书点头，只觉细思极恐。
眼前景致已不复长安城的繁华，四目望去绿水青山，连个人家都很难寻到。又骑马走了许久，才看到一个小村庄，大抵就是那王家庄了。
寻至王五家，几人下了马，走进一看，却发现房门紧闭着。问过了邻居才知道，这王五两日前便匆匆回来收拾了行囊，不知去了何方。
沈玉书觉得不对，又带着秦简和周易去了那赖子家，竟也是屋舍紧闭，四下寻不到人。
“看来这王五和赖子是跑路了。”沈玉书沉重道。
一条线索又断了。
“他们不就抬了一下棺材吗？我们又不会治他们的罪，为何要跑路？”周易不解道。
沈玉书两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沉默了片刻，道：“这买棺材的人定然不简单，很有可能，他给了王五和赖子一笔钱，让他们做完事便换个地方，好让我们寻不到他。”
“难道察尔米汗是他害死的？”周易道。
“有可能，可石秀兰也脱不了关系，这事儿，复杂了。”沈玉书手牵着马的缰绳半天不动。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