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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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简见她手上似乎无力，便拿过玉书手里的缰绳，替她牵着。
几人又沉默着走过了几户人家，突然，秦简脚下步子一停，低声道：“这个人会不会和石秀兰有关系。”
沈玉书猛地一抬头，利落的拉过秦简手中的马儿，慌张的：“上马！回城！”
她话音一落，几人匆匆上了马，飞驰出了村口，扬起大片的灰尘，天色都给染的灰蒙蒙了。
“是去月如钩吗？”周易问。
“嗯。”沈玉书点头，又扬起重重一鞭。
一路，沈玉书的心一直惴惴不安，她生怕回去以后发现石秀兰出事了，或者另一条线索又断了。
到了月如钩酒楼门前时，沈玉书的一身蓝衣已经过了一层沙似的，秦简更是狼狈不已。可实在顾不得太多，沈玉书下了马，甚至连马都来不及拴，便快步进了酒楼。
秦简素来是和沈玉书寸步不离的，见沈玉书疾步进去，他便也不管马儿，跟着便进去了。害得周易活像个老妈子，嘴上抱怨不断，却还是得拴完她的马拴他的马，最后还不能亏待了自己的马儿。
等周易进去时，已见不到沈玉书和秦简的身影，问过店里伙计才知道，他们已经急急的上了二楼房间找石秀兰了。
无法，周易只得上了楼一间一间的找，走到楼梯拐角最左侧时，才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他叹着气推门进去，便见沈玉书正襟危坐的在盘问石秀兰，而秦简则门神似的拿着剑眼巴巴的盯着石秀兰，生怕一眨眼石秀兰就跑了似的。
听见开门声，沈玉书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周易，便没理他，继续盘问石秀兰，“你明知那几个波斯人不是外邦商队，为何要对我扯谎？”
周易乐得清闲，在矮榻上随意盘腿一座，当起了看客。
“我没撒谎，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如此显贵，若是知道，我怎敢怠慢？”石秀兰一脸的委屈。
“你既看见了他们搬着金箱子进来，却告诉我不知道他们身份不一般，唬谁呢？蓝图娅！”沈玉书试探道。
听到蓝图娅这个名字，石秀兰面上闪过一丝错愕，然后是惊慌，但很快，她又一脸平静道：“奴从未和小娘子说过假话，不知小娘子为何这般针对我？”
“针对你？可我猜对了你的名字，不是吗？”沈玉书笑了，话间带着些许嘲讽。
“我不过就是个寡母，又哪里值得尔等费神去查探？”石秀兰面带着笑。
沈玉书摇摇头，笑道：“查你可不浪费时间，毕竟你的经历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丰富的多啊！”不等石秀兰再接话，沈玉书突然收了笑意，严肃道：“察尔米汗是不是你杀的？”
“官爷明察，我一介妇人，活着尚且不易，怎会做此等丧尽天良之事呢？”石秀兰一慌，扶着矮桌半起了身，膝上一跪，整个身子匍匐下来给沈玉书行了个大礼。
沈玉书眸色一深，沉声道：“可我怎么得知你还会制毒？这叫我如何能不怀疑你？”
“可官爷又不是没见到当日的棺材和尸体旁的金蟾，这分明就是五毒派在从中作梗啊！”石秀兰似有天大的委屈，两行泪夺眶而出。
沈玉书突然一笑，道：“单单是一口棺材和一只金蟾，我怎知不是你杀人掠财后故意要栽赃给五毒派？”
“冤……冤枉啊！小娘子怎能就这样轻易的给奴扣上这滔天的大罪！奴冤枉啊！”石秀兰泣不成声道。
沈玉书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秦简，秦简微微颔首，从怀里掏出一张白布，玉书接过往桌子上一摆，石秀兰瞬间脸色都变了。
桌上之物，正是石秀兰公婆对她罪证的控诉书。
“你们……”石秀兰一激动便要抢过那白布，却被秦简抢先拿了去，扑了个大空。
“给自己的丈夫下情爱蛊，还失手杀了他，说你犯了杀夫之罪你可冤？”沈玉书正色道。
“我……我没有！那情爱蛊不会致死的，待我找到解药，他便能醒过来了，我没有杀他！我怎会杀他啊！”石秀兰激动的眼睛绯红，活像是入了魔的怪物。
沈玉书眉毛一挑，道：“解药？你找谁拿解药？”
石秀兰突然不语了，好一会儿，她低声道：“我……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那还用说吗？自然送棺材那人？要我看，他们就是一伙儿的！”一旁看够了戏的周易插嘴道。
沈玉书没有接话，只是笑着问石秀兰：“我们猜对了吗？”
石秀兰突然抬头，面露青筋地看着沈玉书，心中似有千般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失手杀了自己的丈夫，你自己也不好受吧？你以为我不知吗？五毒派制毒厉害，解毒却也是世间一流。你为了救你的丈夫，便和人合谋害死波斯使臣，以引起朝堂动荡，再借机栽赃给五毒派，引他们出山，好求得解药，换得你一家团圆，我说得对吗？”沈玉书不慌不忙的说着，眼睛一刻也不离石秀兰。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又何必再拿此事来羞辱我……”石秀兰又哭又笑，脸上是写不尽的苦涩。待哭累了，她又委屈道：“可我根本就没杀那个波斯人，我给他下的根本就不是致死的毒药，我的目的只是想引出五毒派而已，我也不知道他怎就……怎就死了……”
“你没说谎？”沈玉书眉头一皱，看了周易一眼。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骗你作甚。”石秀兰心如死灰的垂坐在坐垫上。
“难道杀人的另有其人？”沈玉书嘀咕道。
“看来是了。”周易叹气。
沈玉书无奈，继续问；“和你合谋那人是谁？你和他谈了什么条件？”
石秀兰已不再反抗，顺从道：“我不认识他，是他找上我的，他说他有办法救我的三郎，事成之后还可给我足够的钱两让我们夫妇以后好好过日子，我便答应了他。”
“他让你办的事具体是什么？”沈玉书追问。
“他说，上元节附近会有波斯人来我朝朝贡，他会在路上袭击他们，逼他们不敢住官驿，然后引他们来到我的店里。之后，我再在酒水里做手脚，好将他们迷晕，再偷来他们的贡品交给他，剩下的事就都由他来办。事成之后，他便给我千两金银。”石秀兰有气无力道。
“所以棺材和金蟾都是那人准备的？”沈玉书问。
“是。”
沈玉书疑惑道：“你既只是想将他们迷晕，又为何独独察尔米汗死了？你给他下的药不一样？”
“是，他一直把那玉坂随身带在身上，保险起见，我给他的用量就更大了些，谁知……”石秀兰道。
沈玉书沉默了，思考了片刻，回身问秦简和周易，“你们怎么看？”
“要我看，杀察尔米汗的另有其人。”周易道。
“对。”秦简赞同了周易的说法。
沈玉书也点点头，问石秀兰：“你可知道找你那人长什么样？或者他住在哪儿？平时爱去哪儿？”
“他一直都带着面罩，后来找我也是让人送信来，我没看到过他的脸，也不知他的去向。”石秀兰无力的摇头。
沈玉书闭上眼睛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又道：“那紫金青铜树和蓝伽大玉坂你可有交给他？”
石秀兰突然笑了，道：“我将波斯人迷晕后，去他们房间翻找过，根本什么也没有，那个大金箱子里，都是些破铜烂铁。”
“什么？”沈玉书身子往后一萎，难以置信道：“可察尔米汗被扯断的指骨，难道不是你们所为吗？”
石秀兰依然摇头，道：“我看到他的尸首时也觉得奇怪，我们从未与他交过手。”
“难道还有人先你一步对这些宝贝打起了主意？”沈玉书心下一震。她只觉被雷劈中了一般，脑子混沌不堪。
一时间，他好像明白了宣宗赐给他的那四个字。敲山震虎，她如今只找到了山，却没震着虎。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