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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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书一挑眉，也伸出手，道：“请。”说罢，便领着众人进了房内。
李環一进到屋子里，就立马用手掩住了口鼻，嫌弃道：“早便听闻蛮人一身骚，他们莫不是要熏死本公主？”
好在李環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玉书几人听到了，玉书实在怕她再语出惊人说出什么让波斯人生气的话，便拉过周易，道：“节日还没过，街上还有许多好玩的东西，我今儿就放你个假，你带公主去城里玩一玩，让她玩开心了就好。”
“我？”周易一头雾水。
沈玉书朝他使了个眼色，道：“非你莫属。”
李環耳朵好使的很，玉书把声音压得那么低，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听到玉书要让周易陪自己，笑嘻嘻道：“好啊，就让周易带我去玩儿！这查案实在是无趣的很。”
周易一愣，看着玉书道：“我走了，你这案子怎么办？我总不能留你一个人……”
“我还有秦简啊。”玉书一笑，打断了他的话。
周易心有不甘，却也只得领命带着李環走了，倒是一旁的秦简，眼神微微一动。
打发走了周易和公主，沈玉书终于松了口气，看着波斯使臣，正色道：“阁下，你们头领的尸体为何会出现在月如钩酒楼，这你们知道吗？”
高帽子吹了吹胡子，道：“还不是因为路上遭遇了袭击，我们大人怕住驿站里再遭遇什么不测，便找了个小酒楼想下榻一晚，谁知……哼！”
“那……你们头领被害时，你们可在现场？”沈玉书问。
高帽子和其他几个波斯人说了几句什么，痛心道：“我们本来是在二楼的房间里吃酒的，后来我们大人看楼下歌妓胡琴弹得甚好，便下去想与她切磋一番。后来，我们几个不知怎的就睡过去了，醒来时大人已经遭遇了不测……”
“睡着了？”神玉书一愣。
“是，我们明明没有吃多少酒，可不知道怎么就开始犯困。”高帽子困惑道。
“被下药了。”秦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玉书背脊一窒，继续问道：“你们吃酒时，可有人进过你们的房间？”
高帽子细细回想了一下，道：“没有吧，只有店里的老板娘进来送过酒菜，之后再没人进来。”
沈玉书眸间亮光一闪，回头与秦简对视了一眼，算是交流。
“你们还丢了东西？”沈玉书问。
突然，高帽子双手扶额，情绪激动道：“那可是我们波斯国的圣物啊！竟然就这么被我们给弄丢了，这要我回去怎么和大王交代啊……”
“尔等先别激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告诉我那件宝物是什么，请相信我们，我们会尽力帮你们把东西追回来的。”沈玉书道。
“那是我们国王要赠给大唐皇帝的贺礼，名为紫金青铜树，价值万金。树枝是由青铜和紫金合铸的，树上雕有百鸟朝凤，另还镶嵌有三百颗渤海白珍珠和一千两金丝，用了十位波斯大匠历时两年才打造完成啊，从波斯装箱起运送到大唐的时候还好好的在箱中，怎知入了那酒楼贺礼就丢了……”高帽子说着便泣不成声，神情满是悔恨。
“除了这一件，可还有其他宝物？”沈玉书继续问。
提到另一件宝物，高帽子更加难过了，道：“还有一样便是蓝伽大玉坂，那是我们国王带给大唐的信物，国王要我们将他送与你们的皇帝，欲以这蓝伽大玉坂为证，与你们大唐永世修好，谁知……”
沈玉书一顿，悄声与秦简道：“你还记得那个死掉的头领断掉的拇指吗？”
“记得。”秦简点头。
沈玉书与他又对视了一眼，心下有了盘算，问高帽子：“蓝伽大玉坂可是戴在你们头领的拇指上？”
高帽子又与同伴商议了一番，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沈玉书沉默片刻，郑重道：“看来此事牵连甚广啊！”
随后，沈玉书辞过波斯使臣，与秦简策马来到月如钩酒楼。
路上，秦简问她，这个案子很难办吗？她嗯了一声。
经过前日的事后，月如钩再不复当初的红火，虽棺材已被京兆府搬了回去，店里却除了伙计和老板娘，连个人影都没有。所以当沈玉书和秦简踏入酒楼时，老板娘立刻满面春风，道：“郎君和小娘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沈玉书没有立刻回她的话，细细打量了一番她的穿着打扮。只见她生着一张鹅脸蛋，高鬓细肩，腰细似水蛇，头发高高的挽起，只别一枚红玉发簪。打扮精干老成，但年纪却不显大，按照周易的标准，这又是一个成熟而又很有韵味的美人儿。
片刻，沈玉书才笑道：“不打尖，也不住店，我们是来找老板娘你的。”
老板娘一愣，“找我？我一个孤母，素来无亲无故的，不知二位是？”
沈玉书把鱼符一亮，道：“坐下谈谈吧。”
“不成想竟是官老爷！”老板娘神色一变，赶忙叫伙计擦拭了桌子板凳，道：“二位官爷先坐，想吃什么尽管说，奴请了！”
秦简不理会她的笑脸逢迎，身子往旁边一让。
“不必了，我是来查案的。”沈玉书道。
老板娘神色一窒，道：“我们小店刚开业也没几天，素来守规矩，不知小娘子指的是……”
“你忘了前夜你店里死的那个外邦人了？”沈玉书打断了她的话，坐在了条凳上，顺便招呼秦简也坐下。
老板娘一下没了底气，低声道：“小娘子尽管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沈玉书问。
“奴叫石秀兰。”老板娘低声答。
“可有夫家？”沈玉书问。
“原是有一个的，后来遭遇了不测，就没了。”石秀兰道。
沈玉书紧紧盯着她道：“你可知那个外邦人是为何死的？”
“奴看到他的棺材时都吓坏了，怎会知道他是因何而死。”石秀兰委屈道。
“不知道？”沈玉书低声嘀咕道，突然又抬头看着石秀兰，“你店里明明有伙计，为何要亲自上楼给他们几人端酒水？石娘子这般好客的吗？”
“实在是当日店里客人太多，伙计忙不开，我才……”石秀兰道。
“是吗？那为何他们吃过你送的酒水后，都晕了过去呢？”沈玉书紧紧逼问。
石秀兰神色一慌，“小娘子，这个我实在不知啊，我这店刚刚开业，生意都是问题，我怎会做那等断送自己财路的事？”
“既怕断了财路，你店里摆着口棺材，你为何不报官，也不下来安抚客人情绪，还任那棺材在店里任人围观？”沈玉书道。
石秀兰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其实是苗疆人，我们苗疆有个说法，女子不得见亲人以外的棺木，否则祖上会不得安宁的。我当时又慌张的很，所以才……”
沈玉书眉头一蹙，看向一旁的秦简。
秦简点了下头，道：“苗疆是有这个风俗。”
沈玉书点了下头，盯着石秀兰的眼睛，似要将她彻底看清似的，道：“那事发当晚，你的店里为何会有药味儿？”
“药味儿？这……我也不知……”石秀兰低声道。
“那你知不知道那队外邦人在你店里丢了两样价值连城的宝物？”沈玉书问。
“这……奴真的不知道，当时看他们抬着几个大箱子进来，我只道他们是外邦的商队，是来长安采买的，并不知那里面还有什么宝物啊！”石秀兰慌张道。
沈玉书还是看着她的眼睛，半晌，云淡风轻道：“不知吗？那就当你不知吧。”
说罢，沈玉书示意了一下秦简，转身往二楼走去。走到楼梯中间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眼下面的石秀兰，边走边道：“知情不报、欺瞒朝廷官员是要下大狱的。”
想来是官府提前来要求过了，几位波斯使臣住过的房间还没有被收拾过，所以沈玉书一进去，便看见房间的空地上还有碎裂的酒壶和酒水洒落的痕迹，门板更是已经碎成了好几块，零散的落在地上。
她和秦简分头在屋子里找寻线索，突然，秦简道：“她没说实话。”
“怎么说？”沈玉书笑问他。
秦简指了指床底，道：“你看这里地上，怎么会有金粉？”
沈玉书手上的动作一顿，走到秦简身边蹲下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金粉，再探头往窗下一看，赫然摆着一个完好的包金黄花梨箱子。
“一般的商队怎么会拿包金的箱子装货物，这不是明摆着让别人来抢自己吗？”秦简又道。
“不错，石秀兰肯定知道他们身份显贵，所以才亲自上来给他们送酒水。”沈玉书恍然大悟，笑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呐！”
“所以人是她杀的？”秦简问。
“还不能这么说，我们没有证据，再合理的逻辑也只是猜想。”沈玉书叹气，又环视了下这间屋子，道：“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这里……”秦简一顿。
沈玉书笑了，道：“她若是有心，必不会让我们发现什么有利证据。”
二人出了酒楼，牵着马穿过两条曲巷子。秦简低垂着眼睫，问道：
“你要去寻五毒门？”
“即便我要去寻，你能找到吗？”沈玉书一愣，笑着打趣他。
“我虽不知他们藏身之处在哪儿，但你若非要找，我一定帮你找到。”秦简认真道。
“那……今后我若犯了圣上的禁忌，你会和圣上说吗？”沈玉书也突然正经了起来。
秦简脚步一顿，似是没想到沈玉书会突然说这个，道：“你不会的。”
沈玉书一笑，道：“我知道你会。”随即，又话锋一转：“是不是五毒门，仅凭一只金蟾蜍还不能断定，但无论凶手是谁，不需要我找，他们也会来找我。”
秦简疑惑地看着她，深深的黑眸里泛着亮光。
“他们的目的还没达到呢！”沈玉书笑了笑，上了马，秦简便也上了马。
他们骑着马在各个坊间逛来逛去，突然，沈玉书看着秦简，道：“你可否帮我去查一下这个石秀兰。”
秦简微微点了下头，也看了眼沈玉书，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也没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