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世界》江陵春

141、Charlie

　　集合点在海上，对接之后却是直接将我们带往秘密地点进行集训。

　　另三名正式成员和一名候选出自科兹莫军校，两名候选则是刚工作不久的特别行动处下属机构人员。
　　就年龄来看，我的年龄是最小的。

　　集训地点是在一四壁封闭的圆形建筑，其实看成员组成就很容易猜到，集训主要由军部负责。

　　在训练官老生常谈的开场白过后，就是叫我们几个互相介绍，这一步是为了成员间熟悉起来。

　　大家都是简略说一下自己的履历，科兹莫的四人是在16岁中学毕业后进行报考军校。军校主要是为星球培养士官人材，学习作战指挥，起点便和普通士兵不同。

　　也并非所有所有军校毕业生都会进军籍——被分入军人阶层的有两种途径，一是报考军校，培养成为军官或者特殊技术人员，这样的人获得的是终生军籍；第二类则是未被军校录取，通过参军服兵役，或者繁衍署通过统计分析发现服役军队人数不足时，向预备公民中招募，这些人便要从士兵开始服役，退役之后便恢复公民身份。
　　这也是很合理的事，可以保证武装力量都处于壮年。而服役的军人有先杀抗辩权，退役的军人却不可再享有这样的特权，这也是为了社会的稳定。同时，恢复退伍兵的公民身份也是为了使得军队常备人员年龄保证年轻化，而非由退休人员把军籍人数撑得虚高。

　　以平均死亡年龄100岁来算，退伍年龄为40岁，则如果不清退退伍老兵的军籍，则40-100岁年龄的老兵会远远超过当值的18-40岁服役兵，将有大量的“僵尸兵”挤占在军籍人员的数字中。
　　而有特殊技能以及中高级以上的军官才能获得永久军籍。这也很好理解，作为将官来说，自身作战能力并不被要求，无需必须处于黄金年龄的要求，相反年龄的增长对指挥的经验、心理素质是种积淀。不少高级将领确是上了年纪的。

　　所以考得上军校是获得永久军籍的第一步，第二步是在毕业时学业水平被承认分入军中得到一个初级的军官衔，多从少尉、中尉开始，此后还必须在退役年龄前必须达到上校级别，否则——到了四十，还是请回家吃自己。

　　从士兵出身自然也可以走这条路，起点却是后了人家三步开外，能以士兵在退役前熬到上校更是难上加难。

　　这些军校生自然是以终生军籍为目标的，无论是正式成员还是候补，能得到这一次机会，都是希望今后有所进益的。

　　至于另外两个民间来的候补，年纪不大，都是才工作第一二年的年轻卫国者，都透着一股气息，安分。

　　至少一时在这个初见面的场面上所有人都显得客气极了，一时之间谁都像好人。

　　我心里有数，这只不过是因为接触才刚开始，都摸不清互相的底。竞争是肯定会有的，不说其他的，这些人之间身份就有差，正式和候补，同样拉出去一圈，候补的就跟个陪练似的到外星观光旅游了一次，你自能说这样不干活混次公费旅游也很好，但混得到这份上的人，所求自不是这样的蝇头小利，谁都是奔着“上进”来的。

　　等最后一人介绍完了，教官即说：“现在大家也互相认识了，你们推选一个队长吧。”

　　我才刚想竞争不至于那么快来，竞争就来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小陆同学可是声名赫赫的异能者。”首先开口的是另三名正式成员中的最年长者马克西米兰·杰玛尔。

　　如果不是他脸上表情诚恳，语调轻松寻常，这样的场合，我都要以为是他在开嘲讽了。

　　马克西米兰甫一说完，周围几人竟是微笑着毫无意义，就差拍手赞同了。

　　这等等……

　　“队长是要为全员的行为负责的，要有一颗责任心，不仅如此他还要有卓越的战略意识，决策果断。”我打断他们，“除了战斗能力，更需要的是判断能力与领导能力。我觉得应当推选马克西米兰上尉，他战斗能力突出，且已经参加过两次同等赛事，经验丰富。”

　　他连连摆手，极力推拒。

　　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在表明拒绝，对我的态度客气得有些过分了。

　　“行了，我们都才刚认识，上尉如果实在推辞，不如先担任临时队长，到时候有能者竞之。”我说道。

　　我这话倒像是一锤定音了，众人都无反对，马克西米兰也只好带着不安地答应了。

　　选出队长过后，训练官便让队长出列训话，马克西米兰一脸被赶鸭子上架的无奈，不过他确是能力突出的人，能第三次参加星际杯就可见官方对他能力的承认。就算不知道他的能力，光听他说话就言简意赅又思路清晰，就绝不是凡品。

　　这样一个不是凡品的人却在第一天解散后和我走在了一起。

　　我发现一说解散的时候所有人后一个下意识地动作就在看我——事实上从到这里后教官每一个指令后大家都在看我的反应。
　　对我来说这也不算很少见的事，在学校的时候，我的许多同学就靠看我的反应对师长察言观色。所以我心里便也有了数。

　　这些人似乎都想上来和我套近乎，但套近乎这事儿也要论资排辈，见马克西米兰过来和我说话，其他人都散开了。

　　“陆同学真是谦虚。”他似乎犹豫了下怎么称呼我，我没有军衔，没有级别，也没有工作职业。叫同志在我们这些年轻人来说有些滑稽，叫先生对他的背景来说也不适宜，除上流社会无论年龄以先生相称，通常人多是觉得先生要叫上了年纪的男性。
　　故此只能叫同学，虽然以他已经工作的军官身份来说，这样也很别扭。

　　“叫我陆就可以。”我说。

　　他笑了下，应得自然，“那您也别叫我马克西米兰上尉，名字就好。”

　　“先去掉敬称，上尉。”我玩笑一句，“我还是宁愿叫你军衔，你的名字可不是一般的长。”

　　“难怪连我的上司也这么叫我。”他同样也是轻松调侃。

　　这是一个可称得上年轻有为的人，年纪大我两三岁，中学毕业后申请了军校，毕业后顺利分入太空军担任上尉，而大多军校生是从下尉中尉开始。
　　这样一个人对着我客气，我也看得出并非是刻意讨好来麻痹我好在后面阴险一击的伪装，那这样的客气就更奇怪了。

　　回到了房间，在我们的通讯已经被监管的情况下，塞德里克倒是接入了一次通讯。

　　“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同伴人都还好吧？”他意有所指。

　　我说：“都很客气很友好。”

　　“当然客气了，这样的人越是想往上爬的，态度就越好。”

　　“你说的我不明白了。”

　　“装什么傻。”塞德里克哂我一句，“别说今天没人讨好你。”

　　“可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说了，想往上爬。”塞德里克道：“军队是个等级最分明的地方，也是下对上最服从的地方，真正的官大一级压死人。”

　　相比较来说，小公务员间的抱怨就不值一提了，那只不过是被领导骂两句不能顶嘴而已，也会有小年轻实在憋不住愤而暴起。军队中却是绝没有这样的事，讲得是服从，真正的还大一级压死人，比如某场战役就是要放弃部分士兵为大部队争取时间，被下令驻守的士兵必须服从，而不是临时再去讨价还价“为什么是我张三留下不是隔壁李四留下”。
　　换而言之，军队中上级要求下属去死也必须执行。

　　命都在人家手上，还有什么好讨价还价？像小白领一样有了不满能和老板理论，甚至炒了老板自己走人的就更不可能了。
　　想要不被随便处置了就必须往上爬，让自己成为领导，而不是一句话就被牺牲的炮灰。而想要往上爬就必须讨好上级——因而后来我发现，军队中的阿谀奉承之风比官场更胜。

　　长官不但决定着下属的前途，还生杀予夺。谁都知道这道理，通常是同一层的几个下属竞相讨好。故而有人说奴才相。

　　这几人军校背景出来的，对这样的世故只会比我懂得更多。能在同龄人中被选出来，自是佼佼者——不仅仅是战斗能力，还都会来事儿，真正的活络又精于世故的人。

　　“他们当然要笼络你，都想往上爬……我问你，能力差不多的几人，要选一个提干，你选谁？”塞德里克问。

　　他一说我就懂。

　　我自是可以说，按照条件、性格是否和职位匹配来选。但实际操作的时候，负责判断的是人，是人便会引入许多非理性因素，或多或少都会带上主观情感。
　　最简单的例子，哪怕是学生间竞选干部的投票，也不能保证每个人每一票都出于公心。

　　人情是提干之时难以避开的因素。

　　“可我难道能影响他们未来？”我很是惊讶。

　　“哦，你忘了你是个特供品，还有既定的前途了。”塞德里克说道：“提前和你这样有远大前途的人交好是划得来的事，如果能成为同盟是更好的事。”

　　“就现在？似乎也想得太远了。”

　　“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不说他们了，那你呢？”塞德里克隐含深意，“你有没有想过也在军队中投资一个支持者？”

　　几乎所有高官和军中有默契，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们讨好你，你就没想过，这件事的好处是双方的。”

　　他这样说真是叫我……厌烦，什么事到最后都扯上利益。却又是我的现实情况。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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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性章节写得精疲力竭，索性一次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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