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九零》惹眼

28、第 28 章

　　在袁莉莉的唠叨声中，一家人出了门。

　　第一站，花城茶楼。

　　花城早茶闻名全国，明蔷薇早就心生向往，捧着菜单看什么都想吃，点了一大堆茶点。

　　“点那么多能吃得下吗？”袁莉莉忍不住唠叨，“别浪费了。”

　　明医生笑劝道：“难得出来玩，就不要管太多了。我看这些东西种类虽然多，但每样也没多少，能吃得完。”

　　明蔷薇咽下虾饺，举起大拇指，咧嘴：“包我身上。”

　　明蔷薇又给谢恂和吴若雨、柯小艾等好朋友发了美食照片，其他人很快都有回复，只有谢恂的头像还暗着。

　　还没上线吗？她想。

　　用完早茶，一家人去逛当地有名的步行街，这里是全国有名的商业街区，到处都可以看到拿着黑色大塑料袋来批发衣服的生意人。

　　超低价格激发出袁莉莉买买买的热情，她像蝴蝶迷恋花一样流连于各个店铺之间，脸上的笑容饱满绽放。

　　拎着大包小包的明蔷薇和明医生互相交换空洞的眼神。

　　中午一点，袁莉莉终于大发慈悲，宣布采购告一段落。

　　上午吃的早茶还未消化干净，午饭就简单点了三份肠粉。在等待出餐时，明蔷薇拿出手机，打开企鹅号。

　　她先回复了几条留言，又点开那个始终黑着的头像。

　　怎么还没上线，不像是谢恂平时的风格。她想。

　　她又打开浏览器，进入贴吧。

　　除了看小说和玩企鹅游戏外，她上网还喜欢逛贴吧水论坛，平时最爱逛娱乐八卦吧、小说吧、角色扮演吧和本地吧，不过只潜水不发言。

　　她点开的正是天远市的地区吧，从这里可以了解到很多本地的新闻。

　　最新一条帖子引起她的注意——

　　“听说没有，京南高速发生油罐车爆炸事故，死了好几个！”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看到这条新闻，明蔷薇下意识点了进去。

　　这座楼已经有好些条回复。

　　“油罐车爆炸也太可怕了吧！盼平安！”

　　“是真的，我表姐她们医院昨晚接了好多急诊病人，都跟爆炸案有关，听说伤得很重，没死也够呛。”

　　“什么原因造成的楼主知道吗？”

　　“翻页，我就说昨晚怎么高速大堵车……”

　　“死了这么多，算重大安全事故了吧？”

　　“又是安全问题，有关部门真要好好整治整治。”

　　“别提了，我是安全相关部门的，已经接到上级通知，严格排查此类事件，现在正在去高速路值班的路上。”

　　“我昨晚正好路过发生事故的地段，幸好是早一小时……”

　　“楼上的好幸运，赶紧去买彩票。”

　　京南高速，回吾市……好像被她遗漏了什么。

　　明蔷薇皱着眉仔细思索。

　　“薇薇，别玩手机了，赶紧吃饭，不然你妈要不高兴了。”肠粉已经端上来好一阵，袁莉莉见女儿迟迟没动筷，眉头拧了起来，明医生赶紧小声提醒。

　　明蔷薇如梦初醒，放下手机提起筷子，匆匆扒了两口。

　　不得不说，花城当地的肠粉果然名不虚传，鲜嫩香软，爽口滑腻，比她过去经常和谢恂吃的那家肠粉好吃。

　　想到谢恂，她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僵住。

　　等等，好像谢恂比赛的地点就在回吾市？

　　不会吧，不会那么巧吧……

　　“爸，妈，我出去打个电话。”她扔下一句话就冲出店外。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七月的午后阳光炽烈，明蔷薇却感到阵阵寒意。

　　明蔷薇拨到第三遍的时候，明医生也出来了，见女儿面色惨白，担忧地问：“薇薇，怎么了？”

　　“爸爸，”明蔷薇几乎要瘫软在明医生怀里，嘴唇颤抖地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怎么办？谢恂、谢恂可能、可能出事了……”

　　弄清事情原委，明医生当机立断：“我给陈清打电话。”

　　明蔷薇睁大眼睛盯着爸爸，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所幸电话接通。

　　“……人没事就好，把我们薇薇急坏了……没事没事，她这孩子就爱瞎想。”

　　明医生凝重的脸色渐渐舒展，他对女儿做口型：没事。

　　明蔷薇咧开嘴，一滴晶莹从睫毛上滑落，隐入阳光中。

　　“谢恂人没事，这下高兴了吧？”明医生拍拍女儿的脑袋，“以后遇到事情不要慌，着急解决不了问题。”

　　明蔷薇吸了吸鼻子：“那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回我消息？”

　　明医生：“他手机在去考场的路上摔坏了。”

　　明蔷薇想到什么，点开手机通话记录，有一个陌生号码，没有打通，时间是昨天晚上她洗澡的时候。她见号码不认识又是外地的，以为是骚扰电话，就没有拨回去。

　　她有种预感，这就是谢恂打来的。

　　明蔷薇再次和谢恂联系是当天晚上，还是昨天那个陌生号码，这回明蔷薇毫不犹豫接了起来。

　　“我是谢恂。”听到谢恂的声音，明蔷薇激动得狂点头。

　　“谢恂，我今天差点以为你出事，可吓死我了。”她说起白天的乌龙事件，仍心有余悸。

　　谢恂仿佛能看到明蔷薇眼角泛红的样子，语气中染上一丝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抱歉，下回再遇到这种事，我肯定第一时间联系你。”

　　昨晚他拨打电话未接，以为明蔷薇睡着了，也不敢再拨。

　　明蔷薇考虑谢恂手机是借来的，不好说太多，约定等她从花城回来以后再联系。

　　“是谢恂？”她挂断电话，往脸上拍水的袁莉莉冷不丁问。

　　“嗯。”明蔷薇没留意老妈古怪的眼神，继续翻今天在景点拍的照片。

　　趁女儿洗澡的功夫，袁莉莉找丈夫说悄悄话。

　　“老明同志，你觉不觉得，你女儿和谢恂的关系有点……”袁莉莉斟酌着用词，“过于亲密？”

　　明医生眉毛微挑，朝她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你是想说，薇薇和谢恂在谈恋爱？”

　　“也不是这个意思，这俩都是乖孩子，我相信他们不会早恋，可是……”袁莉莉满脸纠结。

　　“可是，你又觉得两人不像是正常的异性朋友。”明医生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

　　袁莉莉默认了丈夫的话。

　　明医生：“对于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有好感也是正常的事，你也别干涉太多，免得适得其反。”

　　“可要是——”

　　“可要是影响学习怎么办？”明医生哪会不知道妻子的想法，开玩笑道，“跟年级第一谈恋爱，怎么看都是我们女儿赚到了吧？”

　　“正经点，有你这么当爹的吗？”袁莉莉瞪眼。

　　明医生：“放轻松，薇薇是个自觉的孩子，谢恂就更乖了，我相信他们会把握好这个度。再说，我们薇薇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大咧咧的性格，说不定她在这方面还没开窍。”

　　“什么没开窍？”明蔷薇擦着头发，推门从浴室出来。

　　“没什么，在说你爸一个朋友。”袁莉莉抢答。

　　“哦。”明蔷薇目光清澈而愚蠢，没有继续探究，准备吹头发。

　　明医生对妻子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看，我没说错吧？

　　袁莉莉：“……”好吧，希望是她多心了。

　　***
　　花城之旅结束，明蔷薇第一时间带着特产来找她的好友们。

　　谢恂家她可太熟了，保姆阿姨见到是她，笑呵呵地打招呼：“薇薇，好久没来啦。”

　　“魏阿姨好。”明蔷薇笑眯眯地递上一盒鸡仔饼：“您尝尝，花城带回来的。”

　　“你等下，我去叫小恂。”

　　“不用，我自己上楼找他就行。”明蔷薇换了拖鞋，拎着伴手礼往楼上跑。

　　不出明蔷薇所料，谢恂正在看书。

　　谢恂也爱读书，但与明蔷薇的口味完全不同，他看的是都是些极其深奥、完全看不懂的数理方面的书。

　　明蔷薇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走入，打算吓他一吓。

　　但没等她蒙上谢恂的眼睛，后者就转过头，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谢恂没被吓到，反而是她本人受了惊吓。

　　“你吓我一跳！”明蔷薇先发制人告状。

　　谢恂也没辩解，给她搬来一张椅子：“坐。”

　　明蔷薇把包翻过来往椅子上一倒：“喏，这些都是给你和叔叔阿姨带的。”

　　有特产小吃，也有纪念品。

　　“你一定要尝尝这个，可好吃了。”明蔷薇拿起一包老婆饼拆开，取出一块递到他面前，“啊，张嘴。”

　　谢恂下意识张开嘴。

　　香甜的味道瞬间裹满口腔，齿尖穿透疏松酥香的外皮，内陷软糯弹牙。

　　“好吃吗？”明蔷薇两眼弯弯，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老婆饼整体不太甜，比较符合谢恂的口味，他点头。

　　“我就知道。”明蔷薇笑得更灿烂了，她也塞了块饼到自己嘴里，两腮鼓鼓的，活像只贪吃的小仓鼠。

　　边吃饼，明蔷薇边向他秀在花城买的各种伴手礼，都是按她的喜好挑的，多以具有地方特色的明信片、书签、冰箱贴这样的小玩意儿。

　　谢恂安静地听她叽叽喳喳，偶尔插一两句嘴。

　　过了会儿，房间里又安静下来，谢恂在看书，明蔷薇捧着他的手机玩游戏。

　　夕阳斜穿过落地窗，给浅色木地板上镀上一层金，空调向外吐着冷气，时间好像在此刻停滞，一切都那么静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