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九零》惹眼

13、第 13 章

　　这次半期考明蔷薇超常发挥，成绩总是在五到十名徘徊的她，居然一下子考到了全班第三名。

　　明医生大喜，奖励女儿一个mp3。

　　明蔷薇高兴坏了，上学放学，写作业时都插着耳机听歌。

　　她专门买了个笔记本，是时下最流行的黑白猪的封皮，用白雪牌圆珠笔工工整整抄上自己喜欢的歌词。

　　她最爱的歌手是周杰伦，偶尔会因为周杰伦和潘玮柏到底谁最火跟同桌吴若雨吵架，胜负率各一半。

　　她偶然间学会了用mp3看电子书，从此告别租书屋，成为网文一族。

　　听着S.H.E的《不想长大》，她的初潮来了。

　　那是个阴雨天的下午，上着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的声音时高时低，让人不敢走神。

　　明蔷薇的心思却不在黑板上，她捂着肚子半趴着，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从下午上课开始，她的肚子就隐隐有些不舒服，一开始只是闷闷的，现在那种痉挛性的腹痛越来越强烈，让她有种不妙的预感。

　　当她意识到身下有温热滑出，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来那个了。

　　她之前没来过那个，但已经从袁莉莉和言情小说了解到月经是怎么一回事，知道这玩意会弄脏裤子，而她却没带卫生巾。

　　很不巧，今天吴若雨请了病假没来上学，她连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她有意放慢速度，拖拖拉拉地收拾书包。

　　谢恂来找她，她挤出一抹尬笑，找借口：“我还有其他事，你先走吧。”

　　谢恂的目光落在她失去血色的嘴唇上，眉心轻轻拧起。

　　“你快走吧。”她再次催促道。

　　谢恂走了。

　　值日生也走了。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明蔷薇松了口气，撑着课桌站起身。

　　她低头检查自己的□□，随即暗叫倒霉。

　　果然，一抹暗红透了出来。

　　她把书包袋子调到了最大限度，希望尽量遮住裆部的异常。

　　走出教室，她突然被叫住，面带惊恐地转身，不知所措看着谢恂越来越近，大脑一片空白。

　　一件还带着温度的外套被系在她腰间。

　　谢恂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送到家楼下。

　　习习晚风中，少男少女一前一后，始终保持一米距离。

　　“那个……谢谢。”沉默了一路的明蔷薇终于开口，眼睛却盯着自己的鞋面，“外套等洗了以后还你。”

　　谢恂微微点头：“不急。”

　　直到男孩颀长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明蔷薇才收回目光。

　　她下意识拉了拉腰间的外套，牙尖轻轻咬住唇肉。

　　***
　　“完了完了，我忘了带鞋套！”

　　下节就是信息技术课，要到机房上课，明蔷薇才发现自己没把鞋套装进书包里。

　　信息技术老师很严格，第一节课就表明，没穿鞋套不能进机房，要在机房外站一节课。

　　吴若雨对她投来同情的眼神，出主意：“要不然去其他班借一下？”

　　明蔷薇心慌慌：“今天早上就我们班有电脑课，肯定借不到。而且我也不认识其他班的人，怎么办啊？”

　　吴若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只能站外面了。”

　　明蔷薇欲哭无泪，双手捂住下半张脸，小声尖叫：“好丢脸啊！”

　　她没注意到有人靠近自己。

　　“诶诶诶，你竹马来了。”吴若雨拉住她的袖子，悄声提醒，同时偷偷整理了下自己的刘海。

　　明蔷薇盯着躺在桌上的一双鞋套，又看了看谢恂离开的背影，一时怔忪。

　　“蔷薇，你竹马这是什么意思？他把鞋套给你用吗？”吴若雨有意压低又克制不住兴奋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响。

　　“是、是的吧？”明蔷薇低下头，努力压下嘴角上扬的弧度。

　　吴若雨“啧啧”两声，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还想说什么，脸色倏然一变。

　　“喂，苏芳菲看过来了，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你小心点。”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苏芳菲跟明蔷薇不对付，苏芳菲的那个小团体有事没事总是撩拨针对明蔷薇。

　　明蔷薇翻了个不标准的白眼：“怕她？”

　　信息技术课，谢恂不知又从哪里借来了一双鞋套，这让暗中观察他的明蔷薇松了口气。

　　讲完操作后，老师留出15分钟的自由时间，明蔷薇趁机登上企鹅号，打开空间。

　　第一件事，是到留言板看看有什么新留言。

　　“踩踩、留下我漂亮的脚印。”

　　“偶来啦，记得要回踩哦！”

　　“涐們嘟楆幸諨呀。”

　　明蔷薇一一回复了留言，又打开其他好友的空间留言互踩。

　　与谢恂没有任何装饰的空间截然相反，吴若雨的空间花里胡哨，各种闪亮的彩色字体和摩天轮爱心图片能把人晃晕。

　　吴若雨是个狂热的空间达人，加了好几个空间群取经学习，一天到晚都在研究怎么把空间装饰得更好看。

　　“你的空间太丑了吧，要不要我给你布置一下？”正留着言，吴若雨的消息就来了。

　　明蔷薇：“你肯帮忙当然好啊，不过先说好，我没Q币哦。”

　　吴若雨：“切，小气鬼，免费的不好看啊。”

　　明蔷薇发了个刀子的表情：“那你帮不帮？”

　　吴若雨：“帮帮帮！”

　　两人约定周末到吴若雨家装饰空间。

　　然而还没到周末，吴若雨就出事了。

　　周五一整天，吴若雨明显心神不宁。明蔷薇注意到她的异常，不由询问缘由。

　　“没什么。”吴若雨勉强挤笑。

　　当她再一次掏出红笔写作业，明蔷薇忍不住拔去她的笔，严肃地问：“若雨，你到底怎么了？”

　　在明蔷薇的穷追不舍下，吴若雨终于吞吞吐吐道明真相：“怎么办，我好像得罪社会上的人了……”

　　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吴若雨在某空间群跟人起了争执。

　　一个女生在群里分享自己的空间装饰成果，吴若雨评价了句不好看，就被记恨上。

　　“那个女的是初中的，听说有个干哥哥混□□，很有势力。她说今天要给我个教训。”吴若雨哭丧个脸，把脑袋埋在明蔷薇肩上，“蔷薇，我好害怕！”

　　明蔷薇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笨拙地拍她后背宽慰道：“也许人家只是说说而已，放狠话罢了。”

　　吴若雨：“万一是真的呢？”

　　明蔷薇：“那，那你跟她道个歉？”

　　“道明寺都说了，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吴若雨很悲观。

　　“要不然告诉老师？”明蔷薇再出主意。

　　“千万不行！”吴若雨立刻反对，“要是让老师知道，那我妈肯定也会知道，她肯定会不让我玩电脑，那我还不如被打一顿。”

　　明蔷薇一筹莫展：“这不行那也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算了，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挨揍，只要大人不知道就没关系。”吴若雨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

　　“不然我跟谢恂说声，放学不跟他走了，我陪你一起回家。”明蔷薇提议。

　　吴若雨也不是真就那么勇敢，眼泪汪汪地点头：“呜呜，蔷薇你真好。”

　　明蔷薇很快就发现，好人不是那么好做的。

　　当她意识到自己和吴若雨好像被人跟踪时，已经错过逃跑的机会。

　　吴若雨回家要经过一片废弃的厂区，附近人烟稀少，车流也不多。两人正是在这里被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人围住。

　　“冰蝶凌雪是吧？”一个厚刘海、松松垮垮穿着初中校服、挽着裤腿的女生冷笑着走上前。

　　吴若雨脸色刷白，浑身抖个不行。

　　明蔷薇很有义气地挡在好友身前，色厉内荏：“你要干嘛？”

　　“小妹妹，我想找你朋友私下聊一聊，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哦，否则不会对你客气。”

　　明蔷薇能感觉到吴若雨抖得更厉害，她其实也很害怕，但只能硬着头皮回应：“我们跟你们没什么好聊的。”

　　“小美，不要跟她们废话了，早点搞完早点结束，我还要去做任务。”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不耐烦喊道。

　　“既然你们这么要好，那我就成全你。”那个叫小美的女孩子狞笑着靠近两人，举起胳膊。

　　不好！

　　在极度紧张恐惧的情况下，吴若雨整个人呆住，也不知道要躲。明蔷薇见状不妙，赶紧推了好友一把，那一巴掌落在她的书包上。

　　“你还敢躲？”小美一掌落空，反而把自己的手拍疼了，更是气愤，想再来一次，胳膊却被拽住。

　　“你谁啊？”小美眼底的火焰在见到谢恂的一瞬间熄灭，“小帅哥，你愿意当我干弟弟吗？”

　　明蔷薇：“……”这位大姐变脸水平一流。

　　谢恂没理她，只是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他挡在小美和两个女生之间。

　　小美脸色大变：“喂，不要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敢动你，姑奶奶我认你当干弟弟是给你脸，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伴随着她的威胁，她的那个几个朋友也围逼上来。

　　谢恂依然很冷静，他举起一部手机：“我已经报警了。”

　　“妈的！”那个黄头发直飙脏话，“小子你找死啊？”

　　谢恂不动声色：“警察应该马上就来了。”

　　几个小混混互相交换眼神。

　　“这次就先放过你们，下次你们给我等着！”几人扔下一句好话就匆匆跑没影。

　　“走吧。”谢恂转身对两人说。

　　明蔷薇扶着双腿发软的好友，呆呆地盯着谢恂：“小恂，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今天怪怪的，我不放心。

　　吴若雨尖叫着打破沉默：“啊！怎么办，警察要来了，我妈肯定会知道——”

　　“放心，我没报警，刚才是骗他们的。”谢恂打断她。

　　“啊？”两个女孩子目瞪口呆，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

　　“你不怕他们发现是假的吗？”明蔷薇心有余悸。

　　“他们不敢赌。”谢恂淡淡道。

　　这些人充其量不过是小混混，跟真正的□□不一样，警察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威慑力不小。

　　“可是就算这次逃过了也没用，他们说以后还会来找我们。”吴若雨再次陷入焦虑。

　　“不会。”也不知谢恂哪来的自信。

　　“可是……”

　　吴若雨还想说什么，被明蔷薇打断：“若雨，你就相信小恂吧，他从来说话算话。”

　　闻言，谢恂眼底浮现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