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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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在爆炸响起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杰森脸上那莫名其妙的平静让他有点不安，不好的感觉一直徘徊着未曾落下过。
杰森是个矛盾体，他热爱着自己的生命，这无疑是绝对正确的结论，从地狱里讨回来的着一条命可以说是他十分宝贵十分呵护的存在，但是同时，杰森也是最不要命的存在。他的战斗完全都是以命搏命的方式，血液和伤痕遍布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毕竟他连随身带着用着，甚至放在家里偶尔当做装饰用的头罩都是一个炸弹，你还指望他把自己的命放在哪里呢？
蝙蝠侠的心沉到了最底处。
要改正掉他这个坏习惯，蝙蝠侠想，这一点必须改掉。没有什么比他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他们在争斗中伤害着，却又互相留着手。蝙蝠侠虽然在武力上占据着自己的优势，但他却可以感觉得到他是在被勾引诱惑着走进陷阱的那个人。周围不断变换的场景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分出几分思绪来想这里是哪里，杰森的目的是什么。
伴随着最后一拳的落下，杰森被重重的打倒在地，他这一次摔在了地上却没有再选择起来继续后退逃窜，而是站了起来，站在了原地，就那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蝙蝠侠。
“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蝙蝠侠说，回忆起变成猫的这些日子里，他是知道的，这个孩子身上一直都有着那份温柔的色彩。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有些沉痛，“但我试图救你，杰森。”
“我现在就想救你。”
“难道你觉得我在意这些吗？”杰森看着他，反问道，“是你没能救我这件事情吗？”
“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你这么想，是愧疚感还是陈旧的道德观？那些都不重要。”他说着，举起手中的枪，“布鲁斯，我原谅你没有救我。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
杰森的目的地到了，在他话语落下的一瞬间，蝙蝠侠意识到了什么，他忽然想起了最开始他追查杰森的目的，杰森捉走的那个人，一切的起源，一切的开端。
——小丑。
蝙蝠侠的目光一点点从周围一圈打量过去，这里是一个破旧的阁楼，紧闭的房门还被上了锁，厚重的锁链因为杰森被他踹开撞上去的时候发出点点声响，在陡然安静下来的环境里格外的突出。
杰森拍了拍自己衣服上因为打斗而沾染上的灰尘脚印，他撑着身后的墙壁缓缓移动着身躯，抬手指腹自唇角一蹭而过，抹去血液的流淌，连同心里最后的几分挣扎和柔软。
昨天脑子里的东西在诱惑哄骗着他自己去做出决定被他反应过来拒绝了，除却他不想要别人来掌控自己的思想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决定权一直都在谁的手里。不是在他的手里，而是在面前这个人的手里。
他从醒来后知道的现实状况，小丑仍旧存活在世上为非作歹，好像他的死亡只是个笑话，甚至是世界都不曾记住有一个罗宾曾死去过。杀人者消遥法外，法律无法给予他应有的惩罚。被害者在地底哀鸣悲嚎，同生者生离死别。
杰森从头到尾真真正正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那远比复仇更加重要。你的原则，你的法律，和我这个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污点在你面前，到底谁更重要一些。
杰森缓缓抬手，指尖落在身后的锁上，腰上的钥匙已经被他取了下来，握在手里十分用力，手心都被刻印出了钥匙的痕迹。他在蝙蝠侠的目光之下，缓缓打开了他身后的那道门。
小丑正坐在里面的椅子上，面朝着大门口，被绳子牢牢的捆在上面。杰森捆的很结实，让他从头到脚都难以动弹，更别提什么挣脱出去了。唯独那双眼睛是自由的，随意看着，肆意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位。带着无数的恶意和戏谑的神色，那是杰森从始至终最厌恶的样子。
“哦——原来所谓的熟人，是这种意思啊！”小丑的目光在蝙蝠侠身上停顿了一下，而后落在了一边的杰森身上。他对杰森熟悉的感觉如今算是终于有了门道，他认出了那张脸，同数年前那个少年逐渐重合在了一起，使他有些震惊，但是震惊之后的，是满满的快乐，“哦哦……是那只被我折断翅膀送入死亡的小鸟啊！真的是太惊喜了，你居然还活着！”
小丑癫狂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扰乱着蝙蝠侠的思绪，让他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集中精神去想事情。
“谁给着孩子一点奖励？”他问，“他死而复生从地狱里爬回来，就只是为了这次的重聚！谁带相机了？先帮我和着孩子合张影，然后我和你合影，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合一张影！多么的美好啊，不是吗？”
杰森目光微微下落，落在他的身上，而后抬脚就是狠狠的一踹，正对着小丑的后脑勺，将他重重摔在地上，拿他的脑袋当作自己的垫脚石。他手里的枪调转了对着蝙蝠侠的方向，而是朝下对准了小丑的脑袋。
杰森压低了声音，宛如恶魔的呢喃，“你最好给我闭嘴，不然我让你脑开花。”
小丑叹了口气，语气还展露出几分可惜来，“真是个扫兴的家伙，你可没蛋糕吃了。”
杰森充耳不闻，只是看着面前的蝙蝠侠，他步步逼问，“就算忽略他过去犯下的罪行，不假思索，毫不在意地草芥人命，多少同伴遭受他的折磨和摧残。知道吗，我以为……”杰森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我以为经过我的死，你不会再让他伤害任何人。”
说到这里，杰森手里的枪已经有一些握不住了，他的情感在哀嚎，他的心口在痛苦着，“要是换作是你，被他打得血肉模糊，要是他从我身边夺走了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掘地三尺，上天入地也要把这无可救药的人渣杀人狂揪出来，我会亲手送他下地狱！”
……蝙蝠侠看着面前十分愤怒的杰森，他想要说些什么，出口的话语却变成了别的，“你不明白，你永远不会明白。”
“什么？”杰森说，“不明白什么？你的道德准则过不去吗？要穿过这条线就这么难吗？”
“不，不是这样的！那样的话，就太简单了。”蝙蝠侠摇摇头，“我又何尝不想杀了他。我哪一天不曾想过，以其人之道，分毫不差的还治其人之身，最后再把他杀了。但要是我真那么做了，我真的纵容自己堕落到那种地步，我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
所以，我就可以回头吗？抛弃到所有的怨恨痛苦，毫无杂念的回到你的身边？回到已经不需要我的那个蝙蝠侠的身边去？
杰森想问他，那自己的死去到底算什么，出口却又害怕提及这些是自寻痛苦，虽然他已经在往自己心口上捅刀，但是他还是希望那份疼痛可以少一点。
没有人可以无视疼痛，能做到的仅仅只是被麻木而已。
“为什么？又不是让你去杀企鹅人，稻草人或是双面。”杰森指指身下的人，“我是说他，唯独是他。就是因为……”
“他从你身边夺走了我。”
许久的沉默，蝙蝠侠缓缓抬头，平淡的语气吐露着最为残忍的话语，“抱歉。”
“我办不到，对不起。”
在下面的小丑突然笑了出来，“这一幕可真是感人啊。”
杰森内心其实算不上震惊，蝙蝠侠这么多年都没有杀掉小丑，其实已经告诉了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失去他之后的悲痛之下蝙蝠侠的理智都还在束缚着他自己不会去动手，那么现在，在杰森回来的现在，他就更不可能做出另一个选择了。
只是心里有点喘不过气来，很难受而已。
“可你今天没得选。”杰森说着，手一抬，将自己握着的枪丢了出去。手枪在空中旋转，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准准的落在了蝙蝠侠的手中。
蝙蝠侠双手捧着手枪，从没有伸手去握上那个枪柄，“我做不到。”
“今天必须有个了断。”杰森斩钉截铁，“就我们三个，你，我还有他，你该决定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把自己熟悉的枪来，对着小丑身边的绳子开了两枪，绳子应声而断，杰森弯腰拽着小丑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手里的枪对准了他的额角，“要是你不杀了这疯子，就由我动手。如果你想要阻止我，那就只有杀了我。”
“我要崩了这神经病的脑袋，你要是想阻止，就开枪，对着我的脑袋来！”
蝙蝠侠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枪，这并不是他喜欢的武器。夺取他人的生命对于他来说就是一道绝对不可能跨过的分界线，象征着两个世界的距离。他一直以来坚守着这个信念，所以绝对不可能轻易就选择将它打破。
他的掌心向下转去，任由那把枪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转身离开，头也不回，不打算再次纠缠下去了。
杰森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吗？
“杀他还是杀我，你必须得决定！”
“现在就做决定，现在就做！”
在杰森声嘶力竭的喊着要求蝙蝠侠给他一个决定一个答案的时候，一直盯着蝙蝠侠的小丑却发现了什么，蝙蝠侠的手臂轻轻一动，有什么东西滑到了他的掌心里。熟悉的动作让小丑猜测，那可能就是往日伤害过他用来对付他的蝙蝠镖。
蝙蝠侠的不理睬是点燃杰森心口火焰的最后一点火种，他举起的枪朝着蝙蝠侠的背影开了一枪，还没有忘记微微下调枪口，避开打到蝙蝠侠的要害之处。蝙蝠侠早有准备，身形一转手里潜藏的蝙蝠镖就脱手而出，旋转着往前飞去，目标精准的超着杰森手里的枪口甩去。
但是下一刻，他的目光就顿在了那里。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小丑动了。他狠狠的往侧边一撞，撞在了杰森的身上让他朝侧边倒去，自己就势从威胁中脱身出来往后摔去。
旋转的蝙蝠镖在空中划过，因为目标的动作，最后从杰森的枪口转换到了杰森的脖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丑倒在后面的地上，却是大声的笑了出来，伴随着杰森捂在喉咙上的掌心，点点血液溢出落在了地上，开出了漂亮的花朵。
“难以想象，你居然做到了，哈哈哈哈哈……”小丑赞赏着，“你果然是高手啊，十足的百发百中，暗黑风的神枪手呐。”
“我爱死这一套了！你总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但其实是两败俱伤吧？”
杰森咳着血，脖间的伤口太大，他甚至一时之间无法止住血液。似乎蝙蝠镖还伤到了他的声音，此时此刻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咳嗽的声音都沙哑得可怕。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杰森想，他索性不愿意强求着自己说话了，而是从口袋里掏出炸弹的□□来，在蝙蝠侠的目光下，摁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