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风月》姑且这样

5、第 5 章

　　这是秦晚第一次遇着大事，难免有些拿不准，但是林书言心里还是有些赞赏这个小皇帝的。这几年与皇帝朝夕相处，亦师亦友，发觉这个孩子还是挺聪慧的。颇有些大智若愚的味道。想来有那样一个急流勇退的母亲，儿子自然也不是什么蠢笨的。
　　“林大人，你说，安排谁负责粮草之事呢？”秦晚回到宫里，立马问道。她在一路上想了很多，总拿不准主意。朝堂上需要左熙之□□。通晓兵事，又有调动粮草银钱能力的人，实在不多。且还要信得过。
　　林书言道：“户部尚书周任可堪重用，令他负责粮草事宜，让其属下葛塘暂代户部尚书。”
　　秦晚想了想便令人拿了圣旨来写。写完命人前去传旨。
　　又取了圣旨交于齐允，让他即日起前去总领京城兵马。
　　待齐允走后，秦晚有了一刻的空闲，转头看见林书言在皱着眉看着地图。
　　有一瞬间，她想将那眉间的皱纹抚平。待林书言察觉抬头看向她，她突然惊觉自己看了他很久。
　　“林大人，这是我写的两份密诏，你和赵建拿去。”林书言接过，忽略了心头的异样。他看了内容，眸色深了深。
　　“林大人不知打算何时出发？”秦晚心想，也可为他准备些路上用的。
　　“臣打算明日便出发，先打着征兵的名义去。”林书言说道。
　　“一路艰险，大人还望保重。”说完，又补了一句“朕在京城等你的消息。”
　　“多谢陛下厚爱。臣自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望。”林书言躬身一礼。
　　秦晚摆了摆手，正要回寝宫，打算给他准备东西。“陛下，臣已经命人将太妃偷偷接入京城，想来明日便可到了。以防贼人另作他想。”
　　秦晚回过身望向他，灯光下的他眉眼疏淡，每次看进他的眼里似乎总有山河星辰，引人不住地回望。秦晚鬼使神差地开口道：“大人此次事毕，也该成亲了。你是有功之臣，对这个江山尽心尽力，也该得享人伦。”
　　林书言讶异地看向她，只见她狡黠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林书言笑叹，还是个孩子。心下也不禁想，是否确实该成个家了。从前不知命途走向何方，怕牵累他人，身边也没有亲人打点，官僚之间玩笑也不曾当回事。或许自己也该找个人，延续宗庙香火了。
　　心头突然闪现小皇帝今日在兵营的笑颜，有些不舒服。林书言赶忙收拾了笔墨准备回家。
　　已经回到寝宫的秦晚，立马命碧婵去准备些出征的东西。吓得碧婵以为陛下要御驾亲征。
　　秦晚笑道，“这是给林大人准备的。多带些易保存的吃食，还有衣物。”
　　碧婵虽应了，但开口道“这些自有林大人家里人准备。陛下何必操这份心？”
　　“唉，他没有亲人，孤身一人，甚是凄惨。”
　　碧婵没有反驳。她只是觉得陛下对这位大人实在过于关照了些。若陛下是寻常女郎，倒可……唉。她可怜的陛下啊。
　　秦晚不知碧婵在想什么，只是煞有介事地看着侍女准备东西，还不时嘱咐几句。又命人连夜送到林书言的府上。
　　林书言接到这包东西的时候，正在书房与管家吩咐离府的事宜，听到门报时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圣上改变主意了？但是，当他打开太监手中的一包东西时，心里还是暖了一下，若是陛下一直这般仁慈，或许自己的结局会好一些。
　　林书言从受先皇重用开始，便作好了这辈子可能死无全尸的准备。毕竟权臣这条路是难走的，若是新皇心性坚毅，他的路还好走些，若是不堪扶持，为了这大魏江山，他便得硬气些，直到这江山托付给下一代。下一代啊。。。。。。回来后，皇后的人选也该甄选甄选了。
　　皇宫里，秦晚听到太监回报，才放下心。碧婵看到陛下如此挂心林大人，便屏退了宫人，对皇上说，“陛下，太妃娘娘来信了，她说，子嗣的事情她有计较，只是皇后的人选在这次事情之后怕是要有人提出了。还要您多琢磨琢磨。”
　　秦晚听了，心里有些烦躁。该如何？皇后不立，口诛笔伐，子嗣来历不明，依旧动摇国本。可是立了皇后，自己又不是真的男的，又该如何？秦晚翻来覆去了一晚上，直到天将亮才受不住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