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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羁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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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語沒有想到會在上京與安澤再次相遇,彼時的她被郭湘和齊宣兩人拖著一起去看街上看花燈,不經意間就與安澤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酒楼内,郭湘看看凌语又看看安泽,然后主动打破了沉默。
「安公子什麼時候來的上京?」郭湘笑著問道。
「半個月前,送雅兒來拜師。」安澤笑著解釋道。
「拜師?」郭湘疑惑道。
「雅兒鄉試時奪得榜眼,拜了文淵閣大學士範大人為師。」安澤繼續解釋。
「厲害啊,凌語你說是不是?」郭湘故意Cue在旁喝茶的凌語。
「的確厲害。」凌語笑著點頭。
人與人之間的关系,隨著時間的流逝只會慢慢疏遠,更何況凌語的心思一直都沒有改變。
對凌語而言,愛情這種東西,並不會因為對方的優秀而產生。
「不知道會遇見你們,這麼些年,你們也沒有回去過,雖然你們沒有催我們還錢,但是欠了錢,還是要還的。」安澤看著她們說道。
「好,不過利息就算了,大家相識一場,用不著這麼生分。」郭湘笑著說道。
「親兄弟明算帳,該多少就多少,利息還是要算上的。」安澤堅持道。
「那…行吧。」郭湘有些个尷尬。
毕竟很多年没有见面了,能聊的话题也不多,在还完钱之后,也就分开了。
分開後,郭湘給一臉好奇的齊宣解釋了一下情況之後,她用手肘撞了撞凌語的手臂:「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你難道一點也不好奇安公子的改變?」
「沒有,不好奇。我與他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何必要擠在一個世界里?」凌語一臉冷靜地回答道。
「嘖,你總是這麼理性。算了,和你這個單身狗說這些乾嘛?你就守著你那些建築材料過一輩子吧,最好永遠也別踏進愛情這條河流。」郭湘拉著齊宣的手,對著凌語翻了個白眼。
「那便承你貴言。」凌語故意一本正經地說道。
頓時氣得郭湘拉著齊宣的手擠進人群中,不願再理她。
说到底,郭湘还是不愿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一辈子,可是心里也明白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话分两头,其实在遇见凌语和郭湘以后,安泽并没有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只是这些年摸爬滚打下来,他心中也想明白了凌语离开前对他说的话。
既然感情這種東西強求不來,他也就不強求了,只是每次當他嘗試著接納別人時,他發現最後的結果,都是無疾而終。
「為什麼過去這麼多年了,我還是這麼沒有出息?」客棧房間內,安澤捂著胸口,默默流淚。
因為荃州的改頭換面,凌語在謝玉的引見下被迫站隊,成為了皇太女陣營的人。
只是區別於其他站隊的人,她表現的太過漫不經心,以至於皇太女身邊的謀士想要利用男|色將她牢牢地捆綁在皇太女這艘大船上。
有一个医者好友,让凌语不惧这世间百分之八十的药物,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包括春|药,却是她躲避不了的。
正所谓没见过猪跑,还没有吃过猪肉吗?曾经生活在信息爆炸时代的凌语,在喝下别人敬的酒后,随着身体发烫,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情况不对。
在拒绝了几个长相艳丽拼命往自己身上贴的男子之后,凌语将自己关在酒楼的单独包厢内,泡在浴桶内。
可是春|药这种东西,哪里是泡冷水可以解决的?
将安雅送到上京之后,安泽原本是准备回去的,但后来又遇见了凌语和郭湘,虽然他一再告诫自己要远离凌语,可还是被对方的光芒所吸引,没有办法不在意对方。
所以當他發現凌語身上的不妥以後,他咬著唇,內心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滾出去!」察覺到有人在靠近自己,眼睛燒得通紅的凌語大聲呵斥道。
可是明顯進门的人,并没有被她的呵斥所吓到,而是义无反顾地走向她,靠近她,甚至是伸手抱住了她。
凌语是一个绝对理性的人,可是再理性的人,在欲|望面前都不是圣人,所以最后她还是向她的欲|望低头了,吻上了她怀中的人。
一夜颠鸾倒凤后,清晨安泽趁着凌语未醒,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酒楼,回到客栈匆忙收拾好行李离开了上京。
于是等凌语从昏睡中清醒,再经过多方打听找到安泽住的客栈,安泽早就离开了上京的地界。
凌语这个人,虽然不相信爱情,但是并非滥情之人,既然安泽为了救她赔上了他的清白,她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只是此时的她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根本没有办法去追回安泽。
而又因事关安泽的清白,所以她在请求郭湘帮忙时,并没有将她和安泽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对方,不过却告诉对方,她会娶安泽為夫。
「你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郭湘聽完她的請求後,一臉詫異地問道。
「這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等以後我再告訴你。」凌語不願深入解釋。
「行,那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郭湘拍拍凌語的肩膀說道。
「謝謝。」凌語道謝。
「朋友之間,用不著這麼客氣。」郭湘擺手道。
事实证明,一份很好的友情不逊色于一份爱情。
郭湘和齐宣追上安泽已经是五天以后的事情,彼时的安泽身体虽然依旧不爽利,但是凌语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
因而心思不够细腻的郭湘并没有察觉出不妥,唯有同为男子,又嫁为人夫的齐宣察觉到些东西,但他却不是一个喜欢多嘴多舌的人,所以郭湘依旧被瞒在鼓里。
护送安泽回到杏花村后,郭湘为了更好完成凌语交给她的任务,便拉着齐宣在村中住下了。
「這麼美的風景,為何你以前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被郭湘牽著手的齊宣,一臉好奇地問道。
「因为之前一直以為我有生之年不會再次踏上這片土地。」郭湘嘆氣解释道。
「是因為凌姑娘的原因?」齊宣猜測道。
「嗯,她似乎並不想回來。」郭湘點頭。
「讓我再猜猜,是不是因为她不想和安公子再見面?」齊宣大膽猜測道。
「嗯,安公子曾經喜歡過凌語。其實我一直以為凌語此生恐怕都不會回應安公子的感情了,卻沒想到她會突然回應安公子,並且還要娶他。」郭湘回憶起剛得知這個消息時的震驚,唏噓道。
「其實他們很配不是嗎?」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發現告訴郭湘的齊宣,尷尬地笑了笑。
「嗨,般配又如何?如果不是真心喜歡,還不如就這麼相安無事的好。」郭湘嘆氣道。
「相安無事?對,本該如此。」無意聽了牆角的安澤心想。
只是他以为的相安无事,很快便被他的频繁呕吐状况所打破。
于是等凌语好不容易解决上京的琐事趕回杏花村,她不僅要处理她和安澤的關係,還要考慮她马上就要升级的身份。
「有你這麼彎道超車的嗎?居然現在連孩子都有了。」郭湘打趣呆若木雞的凌語。
「你都知道了?」凌語搓了搓緋紅的臉頰小聲問道。
「當然,話說你可真不夠意思,快说,你是什麼時候和安公子看對眼的?」郭湘撞了撞凌語的肩膀揶揄道。
「沒有看對眼,事情是這樣的……」凌語將數月前在酒樓時的遭遇對郭湘坦白。
「那你們不是那啥…」郭湘支支吾吾道。
「嗯,就是那啥…」凌語臉紅道。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安公子恐怕不會想要和你成親。」郭湘根據自己觀察和聽到的話分析道。
「遇到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他願不願意的問題了,是必須要有所交代。」凌語又怎會不懂郭湘的意思,可為今之計卻只剩下拜堂成親這一種選擇。
情况正如郭湘所担心的,尽管安泽腹中已经有了胎儿,但他却不愿与凌语成亲。
「凌姑娘,你依舊沒有喜歡上我不是嗎?所以我們並不適合生活在一起。」安澤看著凌語的眼睛說道。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凌語告訴安澤。
「可是我們認識了七年時間,你都沒有喜歡上我,你為何肯定我們成親生活在一起後,你會喜歡上我?」安澤不顾疼痛,撕開心口上的疤痕問道。
「是,我承認你說得非常有道理,可是我不想就這麼什麼都不做,也許終此一生我對你的愛都不會像你對我這樣炽热,但是我卻可以向你保證我會每天都试着多愛你一點。」凌語一臉真誠地看向安澤。
「凌姑娘,我現在腦袋好亂,你給我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安澤的眼睛对视上凌語的眼睛,腦中一片混亂。
「好。」凌語點頭想要答應,可突然卻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眼見著上一秒還筆直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凌語突然就昏倒在自己的眼前,已經開始心軟的安澤自然沒有辦法再好好思考,而是連忙抱起躺在地上的凌語大聲呼喊道:「凌姑娘,你怎么了,你身上怎么会这么燙?郭姑娘,齊大夫,你們快來啊……」
之前就说了凌语身上虽然一直以来都佩戴着郭湘制作的药包,但是那些药包里的药物只能解决百分之八十的不利药物,还有百分之二十是没有办法的,比如春|药,也比如风寒感冒。
「庸醫!」喝完滿滿一大碗中藥的凌語,對著低眉順眼的郭湘,發洩心中的不滿。
「對不起嘛,可是這也不能全部怪我啊,你也知道像風寒這種小问题,本來就很難避免的。」郭湘對著手指說道。
「哼~」凌語依舊覺得好氣,但是也只能選擇原諒,畢竟就像對方所說的,這種常見症狀,真的不容易完全避免。
「不生氣啦?」察覺到凌語的態度改變之後,郭湘笑著問道。
「嗯。」凌語點頭。
「那我告訴你個好消息吧,我覺得你應該很快就能讓安公子和你成親了。你不知道之前你突然昏過去,他有多擔心,要不是我和我家聽到他的呼喊趕來及時,恐怕他腹中的胎兒不會僅僅只是動了胎氣這麼簡單。」郭湘告訴凌語。
「動了胎氣?那他現在要不要緊?」凌语一聽就急了,想要掀開被子下床。
「放心,有我夫郎看著,安公子他沒事,倒是你,這次要不是因為你風寒入體,我還不知道你身體虧空的如此厲害。」郭湘皺眉道。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凌語不願將郭湘他們離開上京後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故而便一筆帶過。
「行,那你可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郭湘抓著凌語的話柄要求道。
「好好,我一定記住。」凌語摟著郭湘的肩膀說道。
有個詞語叫「因禍得福」,雖然凌語因為風寒入體病了一場,但是安澤對待她的告白與求親終於沒有那麼強硬了。
正所谓趁热打铁,安泽态度一软,凌语便在村长李婶的帮助下定下了成亲的黄道吉日。
接到安泽的书信后,远在上京求学的安雅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杏花村。
对于凌语成为自己的嫂嫂,安雅自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虽然也会怨恨对方让自己的哥哥苦等了这么多年,但是感情这种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如今既然能够随了哥哥的心愿,她自然只会替哥哥感到高兴。
再次見到安雅,凌語看著曾經只到自己腰間的小姑娘,如今即將趕上自己的個頭,再想到自己即將轉變的身份,不免有些尷尬。
「凌姐姐,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我只希望你能夠對我的哥哥好點,再好點,因為他是真的很在乎你。」安雅看著神情尷尬的凌語,主動打破僵局。
「放心吧,我會對他好的。」凌語承諾。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凌语和安泽拜堂成亲的日子,考虑到安泽的身体状况,一切仪式从简,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有高堂,所以只能让村长婶帮忙。
对于安泽娘亲的事情,凌语并没有去调查追问,因为她想等安泽主动告诉她,当然,如果安泽一直都不想说,其实她也并不在意。
既然选择了一个人执手一生,那她便只会听他一个人说,也只会宠他一人。就像她心中时常高喊无爱者自由,可余光还是会忍不住看向了被爱者。
其实她也并非天生薄情,只是没有人像安泽这般执着地爱着她,为她不顾一切。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
凌语很清楚地知道,其实每个人都很普通,是你的喜欢给对方的身上镀了一层光,而如今的她只希望安泽在她身上看到的光永远都不会灭,为此她愿意终生努力,陪在对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