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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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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安澤的年齡已經過了最佳的生育年齡,所以為了降低他生產時的風險,自從成親以後,凌語時常拉著對方在杏花村中轉悠,而對於對方的飲食也是相當地上心。
可儘管如此,安澤依舊消瘦的厲害,關於這個問題,郭湘告訴凌語很可能是心理上的問題。所以凌語便打算找個時間和安澤好好的談談,只是對方似乎並不打算配合。
在又一次安澤打算利用犯困混過去的時候,凌語不準備再縱容對方了,而是反抓住對方的手腕,強迫對方看她:「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好嗎?」
「談什麼,你只是想要我腹中的孩子不是嗎?所以又何必假裝關心我的情緒?」安澤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情緒不穩地說道。
「誰告訴你我只是想要你腹中的孩子?」凌語忍住心中產生的怒氣。
「難道不是嗎?若不是因為我腹中的胎兒,你願意和我一起?」安澤抬頭眼眶泛紅地追問。
頓時凌語心中剛升起的怒氣,在安澤的淚水中漸漸消散。
「傻瓜,我是會做賠本買賣的人嗎?倘若我只是想要你腹中的孩子,我怎會賠上我的自由與你成親?你將我想得太好了,其實我本質上是個十分自私的人,若不是察覺到自己有些喜歡你,對你動了心,就算你有了骨肉,我恐怕也只會在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後,每年給你些錢,讓你撫養他長大而已。所以,你看,我是一個多麼自私的人,你怕不怕?」凌語苦笑著對懷中不斷掙扎的安澤坦白心跡。
「我不怕,不過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喜歡上我了?」安澤扭頭一臉驚喜地看著他背後的凌語。
「真的,你知道的,我對你從不說謊。」凌語捏了一下安澤的鼻頭,輕笑道。
頓時安澤突然發現,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凌語的目光已經一直在他身上停留了。
「那,從現在開始你只許疼我一個人,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許欺負我罵我,要相信我,別人欺負我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了你要陪著我開心,我不開心,你就要哄我開心。」安澤摟著凌語的腰,抬頭看著她,蠻橫霸道地要求道。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凌語親吻著安澤的額頭回答。
雖然有人說承諾只有在愛的時候才作數,但是凌語卻有信心承諾就算沒有愛,她的承諾也作數。
在對安澤動心前,凌語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唯有對你好跟喜歡你是最靠不住的東西。所以要好好提升自己,多愛自己一點。可是在對安澤動心之後,她才突然明白為什麼電影電視劇中男女主角之間經常會說:「因為有你我心甘情願套上枷鎖。」
沒有人會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人,凌語也不列外。所以很多時候她都忍不住慶幸自己沒有弄丟了深愛著自己的安澤。
雖然這個世界上,無奈的事有很多,不是努力了就有結果,但是如果能看清現實依舊能勇敢的走下去,那麼這些艱難,就不會變成磨難了,而是變成一種,有意義的體驗。
怀孕這種事情或許會傳染,在安澤懷胎六月的時候,齊宣肚子里也有了好消息,看著比她當初知道消息更傻的郭湘,凌語在對方要求自己掐她時,成全了對方,狠狠地掐了對方一下。
「靠~,你真下得了狠手,胳膊都被你掐紅了。」郭湘疼得直哼哼。
「不是你讓我掐的嗎?再說當初你不是也這麼對我的嗎?」凌語撇嘴。
「小氣鬼,居然這麼記仇。不過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就不和你計較,嘿嘿~,我也當娘了。」郭湘一臉興奮地說道。
「出息!」凌語嘴上說著嫌棄的話,但眼中的笑意,卻清楚地表達出她為郭湘感到高興。
時間在安澤和齊宣的養胎過程中到了年底,眼看著安澤的預產期即將到來,一向冷靜的凌語也開始緊張起來。
這日睡下之後不久,安澤便感覺到自己腹痛得不太正常。
「小澤,你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自從進入預產期之後,淺眠的凌語立刻抓住安澤的手,關心道。
「疼~凌姐姐,小澤好疼…」安澤忍不住哭著說道。
「別怕,咱們生了這個就不生了。」凌語一邊安撫著安澤的情緒,一邊快速將對方的上衣穿好,然後自己再匆匆忙忙套好禦寒的衣物,衝出房間去找住在隔壁的齊宣以及預備好的產公。
分娩這種事情,凌語是幫不上忙了,但是沒有長輩的她,也知道此時的自己不能慌,為了不讓自己在這期間胡思亂想,她拉著身邊同樣不知所措的郭湘去燒熱水,準備孩子出生所需要的襁褓等東西。
也許是凌語在安澤養胎過程之中養得精細,所以安澤的生產過程有驚無險,最終父女平安。
凌語自認為她是一個淚點很高的人,但是當她從產公手中接過皺皺巴巴像個小猴子的女兒,她卻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
都說生兒方知父母恩,養兒才能感受到父母養育自己的不易,看著自己懷中的女兒,凌語突然就釋懷了凌父凌母對她的苛待。
在遇到安澤之前,凌語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也會遵循普通人的生活軌跡,並非她想要離經叛道,只是她時常覺得像自己這樣脾氣古怪,不討喜的性格,終其一生都不會遇到喜歡她的人。
就算有幸被人喜歡,這份喜歡也是不會長久的,畢竟,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隨處可見的漂亮女人和男人,隨處可見的有錢人,和隨處泛濫的愛情,卻唯獨缺少了愛情里本不該缺失的那份責任感、安全感還有忠誠。
所以不得不说有些人能夠遇見,真的是生命中的禮物。
為了彌補自己曾經給安澤帶來的傷害,凌語在日後照顧對方時越加用心,這一度讓他們的女兒凌茉小朋友很是吃醋,時常做出離家出走的舉動。
「我說你們夫婦之間感情好歸感情好,但是可不可以稍微收斂一點點,不要時不時刺激得我家乾女兒離家出走?孩子還這麼小,萬一走丟了怎麼辦?」郭湘一臉憂愁地看著趴在凌語肩膀上玩累睡著的凌茉。
「放心,我心裡有數,而且你別看她小,機靈著呢。」凌語不以為然地說道。
「再機靈也不行,反正你們兩個不能再讓孩子吃醋了,否則,還不如將茉茉放在我家一起養,省得抱來抱去。」郭湘摸著凌茉的後背說道。
「行行,行,你如今是越來越囉嗦了,我記住了,還不行嗎?」凌語一臉無奈地應和道。
「光會說知道,你倒是改啊……」郭湘又忍不住想要嘮叨幾句,不過被早有眼色的凌語識破。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先抱著孩子回去了,有空再聊!」凌語抬頭看看天,抱穩手中的凌茉對郭湘說道。
「行,那你慢點,小心點孩子。」郭湘嘆了口氣道。
「嗯,走了。」凌語點頭。
抱着凌茉回到家中,凌语看着房间里收拾包裹的安澤,眼神變得柔和。
「把茉茉抱回來了?」安澤抽空看了一眼站在房間門口的凌語問道。
「嗯。」凌語笑著點頭。
「你說你也是的,茉茉還那麼小,你也不知道讓讓她,非要和她爭雞腿,兩個雞腿都給她,也沒什麼啊,非要搶一個給我。」安澤收拾好包袱,一臉哭笑不得地看著凌語。
「誰說沒關係的?明明有兩個雞腿,為什麼不能留一個給你。」凌語一臉不贊同地說道。
「可是我又不是小孩子,吃不吃雞腿,根本就無所謂。」安澤拉著凌語的手笑了笑。
「誰說的?明明我們家有兩個小朋友,怎麼可以厚此薄彼?」凌語一本正經地說道。
「妻主,哪裡有你這樣當娘親的,我都已經 ……」安澤聞言,害羞地將腦袋埋在凌語的懷裡说不下去了。
「都什麼?都已經和我拜堂成親,生了孩子了,是不是?可是啊,就算是這樣,也不是不能做我小朋友的啊!」凌語抱著安澤,親吻著對方的頭髮笑著說道。
「可是別人會說我為老不尊的。」安澤從凌語的壞中探出腦袋,臉頰緋紅地說道。
「放心,有我在呢,誰說,我替你教訓誰。」凌語親了親安澤的額頭說道。
「嗯!妻主,你真好。」安澤抱著凌語的腰,腦袋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
於是等凌茉小朋友一覺睡醒跑去找自家爹娘,她再次被無意間餵了一嘴的狗糧。
「娘親,爹爹,外面打雷下雨,今晚我要和你們一起睡。」凌茉拖著自己的小枕頭,可憐兮兮地說道。
「行,那你過來吧!」安澤對凌茉敞開懷抱說道。
看著歪歪扭扭跑向他們的凌茉,凌語雖然很想質疑對方怕打雷这句一听就很假的謊話,但一想到自己很快便要去上京一趟,也就默許了對方睡在他們中間的要求。
再说三年前,凌語為了追求安稳的生活,利用自己超前的眼光设计出了许多利国利民的东西,帮助皇太女奠定了继承人的稳固地位,如今三年时间过去了,当初的皇太女已经成功登基,变成了女皇。
按理说,没道理还需要凌语为她出谋划策的,但人就是这么的奇怪,正所谓远香近臭,不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又念起了你的好,所以接了圣旨的凌语也只能往上京跑一趟了。
凌语离开后,安泽就一门心思地打理着自己的绣庄和照顾活泼可爱的凌茉,日子过得倒也轻松。
可到了上京的凌语,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对于想要将自己安排进工部的女皇,她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凌姐姐,你若不想進工部,我可以讓老師幫你在陛下面前說說。」看著為此煩惱的凌語,安雅開口道。
「別,這件事情,我自己解決。」凌語開口說道。
「這件事情,明顯是有人從中作梗,你一個人要怎麼解決?」在凌語和安雅愁眉不展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凌語的耳邊響起。
「謝大人,你怎麼來了?」凌語一臉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謝玉。
「認識了這麼久,你還是這麼見外,都說了,叫我名字便好。」謝玉假裝惱怒。
「叫習慣了,再說我如今的身份也只是個平民百姓。」凌語笑著解釋道。
「算了,隨你吧!」謝玉看著凌語嘆氣。
然後繼續說起進門來的話題:「其實我大概可以猜到是誰在從中作梗,如今朝堂之上被分為兩派,以秦將軍為首的崇武,以楊太師為首的崇文,本來兩派相處的也算和睦。可是自從秦將軍的女兒看了你的設計圖紙之後,就棄武從文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秦將軍讓我去的工部,目的是成全秦小將軍?」凌語一臉驚訝地問道。
「嗯,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到陛下讓你此时進入工部的理由。」謝玉對著凌語點頭。
「若真如謝大人你所猜測的,倒也容易解決,你也知道,我本就不願入朝為官,秦小將軍若真是對我的設計感興趣,我指點她一二也未嘗不可。」凌語想了想說道。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在谢玉的牵线下,凌语见到了秦小将军,在跟对方沟通过后,才彻底明白,原来所谓的“弃武从文”只不过是秦小将军,战术上的“醉翁之意”,其真实目的不过是想要通过在工部的历练,设计出在战场上使用的武器。
关于战场上的武器设计,凌语虽然算不上精通,但也粗略懂些,毕竟她所学的专业杂糅了许多其他的东西在里面,因而她便在整理回忆过后,指点了秦小将军几句。
春去秋來,眼見著秦小將軍已經將所學的知識靈活運用,凌語再次面前女皇,請求回歸故里。
「准奏!」女皇終於愿意放她離去。
没有离开过家的人,不会知道那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虽然她只是前后离开了一年时间而已,但是她已经明显感觉到凌茉面对她时的生疏与胆怯。
明明她极力想要避免将她与凌茉的关系处成她与她父母的关系,可如今却无限地接近了,不过好在她意识到了,还有时间去弥补这一年的空白。
孩子哪裡有不渴望父母疼|愛的?再加上凌語對凌茉也足夠耐心,所以在雙方都有意修復關係的情況下,也就半個月的時間,凌茉又變回了原來的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女孩。
在教育孩子这个问题上,凌语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是区别于她父母的言语暴力,她明白应该张弛有度,不勉强自己的孩子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有句话叫做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所以凌语在要求凌茉做好的同时,只会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
比如她要求凌茉要将字练好,她便会陪着对方一起练字,再比如她希望对方能够扩宽眼界,她便会陪着对方一起看书,带着对方和安泽一起去踏青,去许多地方旅行,让她遇见形形色色的人,让她自己去思考,然后从中启发对方。
对于凌茉而言,凌语既是自己的娘亲也是自己的老师,比起学堂上夫子教授的四书五经,她无疑是更喜欢凌语教她的东西。
凌語對於凌茉的愛,或許正應了那句話:「有人懂你的奇奇怪怪,也有人陪你可可愛愛。」
时间从来不为人的意愿所停留,一转眼那个还需要凌语牵着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并且拐跑了隔壁家的孩子组成自己的小家。
凌语其实也没有想到凌茉会颇有心计的悄悄拐跑郭湘家的郭霖,让他们这些大人完全被蒙在鼓里。
不过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除了耳朵根子不能清净,每日都被郭湘唠叨上几句之外,其实也没什么。
凌语也早就明白,人生就是一列開往墳墓的列車,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很難有人可以,自始至終陪著走完。當陪你的人要下車時,即使不捨,也該心存感激,然後揮手道別。
所以当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之后,她其实一点也不害怕最后时刻的到来。
人生最后的时刻,她看着头发花白的安泽和郭湘,她满足了。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是,在她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郭湘突然告诉了她一个埋藏在她心底许久的秘密。
「難怪你如此在意我過得好不好,原來你就是那個撞了我的馬路殺|手。」凌語手指顫抖地看著一臉愧疚的郭湘。
「對不起,隱瞞了你這麼多年,如果現在都不把真相說出來,我怕到了地下還是會沒有勇氣告訴你。」郭湘握住凌語的手指祈求原諒。
「你這老傢伙,算了,我原諒你了,反正我這輩子過得也算順心如意。」凌語看著一臉愧疚的郭湘笑著說道。
頓時郭湘脸上,便出现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人生到了最后,凌语突然明白,也许自己身边的人,就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值得珍惜的财富。
这世上从不缺让人心动的新鲜感,但长久的陪伴卻實屬難得,餘生很短,一定要去愛一個:「一見你,就笑。一見,你就笑的人。」最浪漫的遇见大概就是:你刚好转头,他刚好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