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苏荏

12、第 12 章

　　彗星把Kobe送的东西一个个摆好，然后走到善皓身后一把搂住——这时的小孩儿已经恢复了微笑。
　　“猜我今天接到谁的电话了？”
　　“谁啊？”
　　“我爸！哈哈！他说在杂志上看了我照片，还说照的不错！”
　　“真的啊！”善皓转过身，搂住彗星的脖子，由衷地为他高兴，“这么说，你爸爸原谅你了？”
　　“差不多吧！那个犟老头，能做到这样，真是不容易了！”彗星兴奋地说，“他还叫我周末回家吃饭，说什么我妈让他传达的，真是别扭！”
　　善皓终于知道今天彗星为什么这么开心了，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善皓知道爸爸的不谅解，一直都是他最难过的事情，今天，这几个月来的心结终于解开，也难怪他高兴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周末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彗星灿烂地笑，连眼睛里都闪着光，“我跟他们说我认了个弟弟，到哪儿都要带着他！”
　　善皓点点头，这个时候，贴心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扫彗星的兴的。

　　于是周日下午，两个人回家跟彗星的父母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晚上——应该可以称得上美好，如果善皓心里没有杂念的话。
　　彗星的妈妈温柔可亲，大概是之前听说了善皓的遭遇，对他好得不得了，弄得善皓都有些受宠若惊。彗星的爸爸是个严肃的人，但可能是太久没有见到儿子，也总是忍不住对他们露出笑容。彗星偷偷凑到善皓耳边说：
　　“我爸笑起来像不像脸抽筋？”弄得善皓忍俊不禁。
　　晚饭的时候，爸爸拉两个男孩子陪他喝酒，喝着喝着，心里话就出来了：
　　“彗星啊！是爸爸不好，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爸爸向你道歉！”人到中年的父亲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话，弄得彗星不知所措，眼眶也红了起来，连善皓也快要感动得哭了。
　　“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你的照片登在杂志上的时候，我有多么自豪！我终于知道，我儿子走娱乐圈这条路，也是会有出息的！”爸爸感慨地说，“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望子成龙，现在看到你这样，真的满足了！”
　　彗星听得一愣一愣的，咬着嘴唇点头，然后转过头去偷偷擦眼泪。
　　妈妈的眼睛也红红的，在一旁插嘴道：“你爸生你的气，赶你出去，其实都是为了你好，你有出息，他是最高兴的！彗星啊！你不会记仇的是吧？”说着，一个劲儿地向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说点儿软话。
　　可惜彗星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善皓看了看他，急忙微笑着说：
　　“彗星哥每天念叨着叔叔呢！老早就在计划挣第一笔钱要给叔叔买什么，怎么会记仇呢？叔叔您放心吧！”
　　彗星的妈妈看着他，感激地点头。
　　“买什么东西？”爸爸已经有点儿喝高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自己花就得了，不用管我们！我和你妈还能赚！等到了不能赚的那一天，你生个孩子给我们养，我们就知足了！”
　　听了这话，彗星的脸色顿时苍白了，犹豫地看了善皓一眼，善皓只能对他笑。
　　“是啊！我们就想早点儿抱孙子！”妈妈似乎很高兴可以从刚才悲伤的气氛中解脱出来，急忙接下去，“儿子啊，工作这么多天，认没认识几个美女啊？有中意的没有？”
　　彗星清清嗓子，尴尬地说：“哪有美女，再说就是有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谁说的！”妈妈抗议起来，“我儿子最帅了！一定能找一个又漂亮又贤惠的！是吧？老头子？”
　　已经喝晕了的爸爸一边给自己灌酒一边捣蒜似的点头。

　　当晚在彗星妈妈的极力要求下，彗星和善皓留在家里过夜。晚上，彗星搂着他的小孩儿睡的很香，却不知道怀里的善皓其实一直没有睡着。
　　半夜，仍然无法入睡的善皓起身上厕所，回来的时候被彗星一把扯在怀里，嘴里嘟囔着：
　　“小孩儿，别乱动……”
　　善皓惊讶地望着他，发现他其实是睡迷糊了，并没有醒，才放心地靠在他怀里。
　　“小孩儿……”善皓喃喃地自言自语，“你老叫我小孩儿……其实我根本不是小孩儿，我比你成熟着呢！”
　　他抬起头，在黑暗中注视着面前那张俊美的脸：“你的家庭多幸福，你爸妈对你的期望值多高，你知道吗？……他们希望你有出息，有幸福的家庭，让他们抱孙子……”
　　可是这些，都与我无关……善皓抿抿嘴，阻止自己的表情变得悲伤——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连假装的笑容，都快做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