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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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不安
“小市，你听我解释。”
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也会遇上这种状况，出云懊恼地追着幸村的脚步，却被关在了门外。
出云用力地拍打着门板，细眉微微地皱起，她讨厌被误会的感觉。
“小市，我知道我前阵子的失踪让你很生气，弦一郎也有跟我说伯母的事情。”
幸村的母亲……
自小没有父母照顾的出云并不明白父母的真切含义。在她的字典里，感情是她一个人的事情，除了相爱的彼此之外，谁也没有权利去阻止反对什么。
同样，在出云的脑海里，电影里那种因为父母阻挠而不能厮守如罗密欧与朱丽叶之流均是笑话。
也就是说，这对出云而言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不论其他，出云本身就是个非常惹人疼爱的孩子，出色的外貌，善解人意的性情，知书达理每一方面都臻至完美。
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幸村的母亲会反对她跟幸村的交往。
可，事实还是发生了。
——幸村的母亲并不喜欢出云，甚至一度要求幸村离开她。
如果不是每一次幸村都态度坚决的拒绝了他的母亲的话，出云从梵蒂冈回来的时候就不会见到幸村。
“可现在我终于知道我到底要什么，我真正在意的人是谁。”出云知道幸村听着她在说话，“你打开门好不好？难道你真的不想见我，不想知道我的决定吗？”
门，微微地松开了一条缝。
了解到幸村并不是真的不理会自己，出云担忧的神色骤然散去，轻声地走进了病房。
病房内，穿着病服的幸村靠在床沿，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杂志，淡淡地看向窗外。
“小市……”
“你说的对，就算再生你的气，我也还是想要知道答案。”幸村鸢紫色的眸子看了出云一眼，那眼里是跟话语不相符合的冷漠，“所以，说吧。”
“……”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好的感觉，出云不理会心里的不安，诚恳地看着幸村，“我知道你看到我跟手冢在休息室的拥抱才有误会，可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以前我不明白，可现在的我已经确定了我想要的人是谁。手冢是第一个带我走出封闭世界的人，他对我的确很重要。你笑我也好，不信也好。我跟那些刚出生的雏鸟一样，对第一个走进我眼前的人有着无法抹灭的深刻印象。”
出云走到了幸村的床边，蹲下了身子仰头看着少年，“但，雏鸟情节跟爱情并不一样，他为我打开了一片新的世界，可是为我的世界涂上色彩的人是你。我知道在这之前，我还没有理清自我的感情就擅自接受你的宠爱是我的不对。可是，请你相信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掺杂一丁点的虚假。我以前只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陪伴我，可现在我知道我爱你。我的答案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
“从今以后，我出云逐月只爱你幸村精市一人，全心全意，不死不休。”
这就是出云的誓言，确定了答案的她有着比所有人更火热的心。
她就好像沙漠里迷路的旅人，在历经了无数苦难后终于找到了绿洲。这样的感情不会比任何人逊色。
总有人问，爱情是什么颜色的？不懂爱的人有千千万万种回答，可对于出云而言，爱情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沙漠里水的颜色。
是她最后的救赎。
“月，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幸村定定地看着出云，表情恍惚地让人捉摸不透。
“当然啊，我永远都不会欺骗你，不许胡思乱想！”
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出云掩饰不住她的惊讶站了起来。
“胡思乱想？”幸村看到出云的表情，淡淡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有着自嘲，也有着讽刺，“月，我或许早就该胡思乱想一下才对。至少这样才不会在知道事实之后会那么惊讶。”
“事实，什么事实？小市你到底在说什么？”眉皱的更深了。
“现在还想继续欺骗下去么，月？或者说，圣子大人？”
……
到了这个时候，出云才看清幸村手中一直拿着的杂志。
【教廷四圣子身份首度曝光！圣战将临！】
红字的大标题下，四个穿着高贵容貌出众的身影犹如天使一般高傲地站立着。非常轻易地，出云看到了自己的面容，Gabriel几个大字犹如烙印一般印刻在她的照片上。
身份曝光！圣战将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出云抬头看着幸村，嘴唇张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圣子的身份在确定之后，就一直是教廷的绝密。
除了四圣各自的势力之外，知道圣子真正身份的人不是教廷的核心掌权者就是世家家族。
圣子对于教廷的影响太过重大，除了他们是下一任教皇的人选之外，每一个圣子背后的势力都足以动摇教廷的根基。为了避免非教廷的势力干涉教廷政事，每一任圣子的身份都是梵蒂冈教廷的绝密，从来没有过曝光的先例。
但，这一次……
出云只要想象一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就会有种全世界都已经疯狂的感觉。
先前说过，在圣子身份决定之后，每一位圣子都会接受大量的各个方面的训练，同时会给出长则十年短则数年的历练时间敛聚自己的势力。
这样的举措不止是为了最后的圣战做充分的准备，更重要的是通过四圣的能力来掌握全球的经济政治的脉络。
如果将全世界各种明暗势力看做一条线的话，那么如果有人能在顶端俯视的话，就会发现无数的线纵横交错，时而相连，时而平行，组成了一张巨大的复杂的神经脉络。
而教廷就是连接一切神经至关重要的中心。
明处通过宗教的影响力左右人心，暗处每一代四圣沉淀下来的势力一旦现世就足以震撼天地。
单单出云一人，通过明紫培养的直系势力就已经令人心惊，更何况还有无数根本就不知道出云身份的势力在为教廷效力。
如果说教廷是世界的心脏的话，那么每一代的四圣就是左右世界行动的四肢。
四圣的曝光将会带来的问题的严重性，出云不敢想象。
而她也无法明白，教廷怎么会允许这样事情的发生？！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
哪怕下一秒世界崩坏，火星人统治地球也要滞后处理，出云现在心里眼里有的只有身前的这个少年。
从重重心事中回过神来，出云看着眼前带着失望神色的幸村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我没有存心想要瞒你，只是……”出云的话说了一半突然止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幸村却淡淡地接过出云的话，“只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告诉我。”
“……”
“所谓隐瞒，就是故意掩盖事实不告知或者告知对方错误的事实。我对你而言根本就构不成隐瞒两字。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你的身份告诉我。或者说，在你的心里，我只是你闲暇之余的消遣。”
“我没有！”
出云着急地想要反驳，却在幸村冷冽的目光下消音。
“我所爱的月，骄傲地像一只猫咪，对所有人都抱着防备的眼神却惟独喜欢在我的怀里撒娇。她有着千变的性情，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真诚。她会为了所想要的一切而努力，说到做到，从不屑欺骗。”
就算因为生病而显得苍白的脸也无法削弱幸村此刻散发的凌厉气势，天生上位者的气息就如同传言中的一样，让人呼吸困难四肢僵硬，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不战而胜。
但，她不该是对手！
出云伸手想要抓住幸村的手，手指却如同被针扎一样，被抗拒地推开。
“你真的是我的月吗？”
“小市，你不可以怀疑我。”
幸村与出云都是理智凌驾于感情之上的人，虽然有着年少的冲动，但早熟的性情早就赋予了他们控制情绪的能力。
此刻，幸村的决绝超乎了出云的意料，已经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你不得不让我怀疑，我曾以为我能够走进你的心，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我看到的你都是假象。你要我怎么信任你？我怀疑你对我的心，怀疑你一边在日本布下陷阱看我为你痛苦的同时，又在梵蒂冈保持着天使的表情冷眼嘲笑。我爱你，我比所有人都爱你。可是，我却是那个最不懂你的人。出云逐月？Gabriel？你到底是谁？”
因为深爱，所以不安。
八年的等待。是谁也没有办法想象的漫长时光。
在出云决定为幸村展开心扉的那一刻，幸村同样感受到了出云的决意。
他以为自己握到了出云内心宫殿的门把，却在他准备踏入的时刻。出云失踪了。
一切的美好就如同虚幻一样，幸村的心从天堂落入了低谷。
寻找，却找不到。等待，却等不着。
一年后，出云终于回来了。然而，她的身边却有着另一个少年！
赤诚的心在怀疑与不安中动摇。
他没有询问，想要信任，幸村努力维持着一切安好的表象，他也在等待。
等待着出云的答案。
等待出云说爱他的一天！
讽刺的是，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却发现，他爱的月，只是水中倒影，镜中虚像。
这些年来所有的疑惑，所有的失望在这一刻爆发变成了尖锐的刺。
理智被冲动碾碎，爱被不安所驱动，甚至在少年都无法控制的时候，刺伤彼此。
“小市，你不可以怀疑我。”
空气有毒。
自鼻息间呼、吸，进入肺部循环。
名为‘爱情’的化学物质在毒气中变质，接连不断地破坏身体的机能。
先是控制不住泪水的滑落，然后是血液被冻结，喉头涌上了铁锈的腥味。
“你不可以这样。我爱你，小市。我爱你啊——”
“我也爱你，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相信你了。”
……
出云的脸突然变得恐慌，就好像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声音在尖叫却没有办法传递进他的耳膜里，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小市……！”
谁也喊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声音为什么那么的悲伤。
身体好沉重，世界在晃动。
光芒在渐渐地远离，黑暗张开了大口将他一点点吞噬。
作者有话说第86章 不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