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公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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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公式
打开手机的时候，明紫的名字不断地闪现。
长长的列表就好像能传递出明紫焦急的心情一样，出云皱眉点开了信息。
殿下，教皇大人公布了四圣的身份，并宣布圣战将在半个月后开始。请你尽快回到梵蒂冈。
殿下，我已乘专机回到日本，教皇要求你立刻返回。
殿下？我在东京的住处，请尽快回复。
殿下，教皇下达了终极命令，十二影部也已经到达日本。
本来就烦躁不已的出云在看到讯息之后更是烦躁，把手里的手机狠狠地砸了出去，像要发泄心里的烦闷一样。
可恶！
为什么她会跟幸村走到这个地步？
确定了自己心意的出云以为她跟幸村之间就再也没有其余的阻碍，既然两情相悦就一定会得到幸福。
可身份被揭破之后，幸村的反应超出了出云的理解范围。
这样，出云才知道自己在感情里还是太过天真。这样的想法让倔强的出云更是钻进了牛角尖，完全失去平日里的写意风度，她此刻就像一个受了委屈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孩子一样，怨天尤人。
不，正确的来说不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而是出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错了。
幸村的病发昏迷也还是没有让她意识到，真正阻碍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久久没有听到预期中手机落地的声音，出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却看见两个少年并排走了进来。
“迹部？真田？”
两个没什么理由走到一起的少年同时出现在出云的面前，让出云感到很是奇怪。
“大小姐发脾气了么？真是不华丽啊。”
迹部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眯着笑了起来，让到了一旁，出云这才看见真田手里的被她扔出去的手机。
虽然知道自己刚才差一点有扔到人，但此刻的出云完全不适合说抱歉这两个字。
真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手机递给出云。
“以后不要再乱扔东西。”
……
“你们怎么会一起出现？”
出云接过手机，还是摁上了关机键。
“本大爷是来找你的，外面为了你闹得满城风雨，终极命令都下了下来，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迹部背后的家族代表了教廷在日本最大的势力，出云自然猜到了迹部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啊，我知道。”
“我是来看幸村的。”真田也说明了来意。
提起这个名字，苦涩的感觉止不住地泛起，出云想要让自己微笑，“他刚刚服药睡着了。”
“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什么事……”
微笑应该只是勾起唇角，牵动肌肉吧。从什么时候开始，微笑都变成了高难度动作？
真田拉了拉帽子，轻易地揭穿了出云的伪装，“你笑地很难看。精市怎么了？”
提步向幸村的病房走去，衣角却被出云伸手拉住，“他刚刚昏迷了，医生检查过说要到晚上才能醒。”
“……幸村为什么会昏迷？”
“因为我。”
没有推卸责任，即使出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可她伤了幸村的心这个事实无可否认。
“月，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做尽快做出决定。并且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你一定不会伤害幸村。”真田提起了出云在那次通话中给真田许下的承诺。
“我是决定了，我也没有想过要伤害他！”
想起自己的决定，出云觉得上天真的跟自己开了好大一个玩笑。
从前她不够懂爱，却挥霍这每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的感情。
可当她终于明白自己的选择的时候，她所选择的人却告诉她，我已经无法再相信你的爱。
她就像那个放羊的孩子，因为先前的懵懂而伤害了幸村的真心，等到她终于回头说爱的时候，幸村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她话语里是几分真心几分敷衍。
……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爱上了啊！
“我以为你会选择精市。”
听到出云的回答，真田以为出云最后的选择不是幸村才会让深爱出云的幸村情绪波动导致昏迷。
出云这次真的笑了起来，但却是苦笑。
连向来严肃的真田也要跟自己开这种玩笑么？
“你错了，我选择的是小市，不是手冢。可是幸村他告诉我说，他已经不会再相信我了。”出云无力地垂下手臂，细碎的银发耷拉在耳边，表情充满了迷惘与痛苦。
“为什么？”
既然出云并没有放弃幸村，那幸村又是因为什么而昏迷？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血液鼓动着想要发泄，出云觉得自己就好像要爆炸了一样，充满了要破坏的欲望。
迹部看出了出云情绪的波动，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真田，想了想说道。
“既然幸村君要到晚上才会醒来，不如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我想有一个地方很适合你们。”
“休息？”出云对这个古怪的提议感到困惑。
“本大爷只是看不惯你这个不华丽的样子，帮你找地方休息一下。有意见么，嗯？”
或许出云真的需要休息，等她从昏昏沉沉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迹部口中那个适合休息的地方。
“真田你怎么也在这里？”
到现在才发现，真田表情严肃地站在了对面，气势冷冽。
“因为本大爷从来不做这个不华丽的运动，既然你需要‘休息’的话，就只要让他来陪你了。”一旁的迹部懒懒地开口替真田回答道。
不华丽的运动？……
手臂就好像经历了漫长的缓冲，直到迹部开口后才感觉到手中握着异物的触感。
木刀？
对面的真田也拿着另一把木刀，如松木般笔挺地站在那里。
原来，迹部口中休息的地方是剑道馆么？
“月，你的心乱了。”
站在出云的对面，真田完全可以感到出云那暴风骤雨般的起伏不定的心情。
“我知道啊，可是我控制不住。”
嘴上说着话，身体却淡淡地施礼，手臂伸出，双手握刀。
起手式……
两人静默如岩，谁也没有先采取什么动作，只是气势却在不动中蓄势上扬。
出云心中的不解，委屈与固执就好像能化成实体般凝结在出云的周围。
看到这样的情况，真田从一开始就没有松开的眉皱成了一个川字。他也明白了迹部口中所谓的休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云需要休息，需要把心中的郁结发泄出来。
不止对与幸村感情上的不解，还有这么多年来因为各种身份无人告解独自吞下的负担。
各种让人艳羡的身份对于出云而言并不是什么福利，相反，因为这一个比一个让人望尘莫及的高贵地位，出云失去的东西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
因为出云家族的贪欲，她失去了母亲，失去了亲情。
因为教廷教皇的绝对控制，她唯一活下来的亲人——父亲，却亲手把她的女儿推向了不见天日的囚牢中。她的家族在她的眼前自我毁灭。
还有【天爱】，这个身份是所有人类梦中最美好的想象，神！
神……汇集了无数想象与赞美颂歌的词语啊，可偏偏这个身份却是一切噩梦的源头。
她的命运，她的生活，甚至连她下一秒要经历什么，都被安排，被预定好了。
这一个一个的身份早就压得出云喘不过气来。
她的确比常人坚强那么一点，可所该有的痛苦并不会因为她的坚强而减少那么一分。她一样会痛，一样想哭，一样会流血会绝望。
那些足以让常人痛不欲生的痛楚施加在这个身材瘦弱的少女身上，又有谁可以看得到！
出云忍耐下所有的痛苦，因为在她的心中有着光明，幸村，手冢，真田……每一个被她承认的少年都是她活下去最深刻的理由，是她对于这个世界最不可分割的羁绊。
每一个少年都是出云心中最完美的王子，这样的信念如此坚定，甚至坚定到盲目，但出云还是这样坚信着。
可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囚牢中，又有谁可以将她拯救？
她用她嘶哑的声音在地牢里哭泣，求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
出云崩溃了。
她选择了把记忆埋葬，放逐自我。
如果生命可以重来……这是多么美好的愿望啊，可是生命从来都不会倒退，不会重新来过！
她把自己陷入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的折磨，内心的空洞。
但她还是活了过来，手冢的细心照顾，幸村的生病，提醒着出云她拥有的不止有黑暗与寂寞，她也有过光明与美好。
所以她重生了。
但重生之后的她，跟之前还是不是同一个出云逐月？
这一点，谁也不清楚。
一根紧绷的弦在多重的压力下终于崩坏，即使重新装载后，如果不能舒缓那些压力，那么新装载的那根弦用不了多久还一样会崩坏。
琴弦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重装，而出云不是物件，她是人！
出云不可能做到在一次崩溃后经历又一次崩溃。
所以，她需要休息。
只有把所有的郁结都发泄出来过后，出云才算真正的重生。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幸村跟手冢都没有发现的症结，却被迹部一眼看透。
出云的脚终于动了，身体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弧度后，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嘭，刀锋撞击的声音从真田所在的地方传来。
只见真田反手挡住了出云的攻击，分毫不让。
“月，你真的是教廷的四圣之一？”
真田也开口了，随着他的问话，出云手中握着的刀山传来巨大的压力，出云不得不屈膝全力抗拒，才得以站稳。
“你也看到了新闻？原来，我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么？”
出云脚下施礼，借由真田的力量退了两步，刀横于胸前。
“你以为精市是因为这个生气？”
真田猜到了模糊的原因，出云与幸村之间的问题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些年来在两个人中间早就沉淀了大多的疑惑与不安，而圣子事件不过是引爆这些问题的一个导火索而已。
“什么叫以为？”
出云不喜欢真田的语气，心中的郁结就好像火一样要把什么都燃烧干净一样，刺激着出云的神经，“小市他介意我的身份！他根本就不肯相信我的答案。可圣子怎样，公主又怎样！我是他爱着的逐月，也是爱着他的逐月，这一点是事实啊，他凭什么不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他为什么要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我也想要做一个普通人啊，出云家的小公主，梵蒂冈教廷的圣子，这一个个身份都是狗屁！”
刀自手中挥出，就好像带起了出云所有的怨愤与痛苦一样，那几乎要实质化的黑暗情绪。
刀向真田劈了过去，出云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已经杀红了眼。破坏的情绪就要把出云所有的理智都吞噬干净一般，出云眼看就要再次迷失了自我。
嘭！
一道雷霆自半空中劈落，出云手中一麻，刀已落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一道雷霆只是真田手中的刀而已。
她，输了。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迹部带着微笑走进场地，弯腰捡起出云被打落的木刀，只看见出云的刀上此刻有着一个凹陷黑色的缺口，甚至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好一个动如雷霆。”迹部挑眉看向真田，显然真田的实力超乎了迹部的意料。
真田拉了拉帽檐，不满意地说道，“还没有完全成熟，应该会被劈断才是。”
说着，真田放下木刀走到依然呆愣的出云面前，“月，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把怨愤的矛头指向幸村，可是幸村跟你一样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你不喜欢被盘问，幸村他咽下了八年来所有的不安，没有问你一个问题。你分不清你的感情，他就收起所有的心酸，只是对你微笑。你不喜欢被约束，他把本来准备向你求婚的戒指变成了单纯的礼物。你总是时不时的失踪，他明明是那个最不安的人，却还要安抚着别人。在你沉浸在自我世界，埋怨全世界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幸村他为你付出了多少？”
“……”
“你说你没有错，可是在我看来，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感情不只是单纯的相爱就可以得到幸福。你把你所有的问题都选择一个人背负，可这样一个大包裹挡在你的眼前，你还看得见幸村他为你的付出吗？即使那个包裹是多么的沉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幸村他从来不会介意，他想要的是能够跟你一起分担，一起渡过难关。而不是两个人明明生活在一起，却貌合神离，幸村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在想着些什么？你以为，这就是幸村想要的爱情吗？”手不自主地扬起，真田就好像在训斥着队里的部员一样，恨铁不成钢。
“真田，我……”
出云闭上了眼睛并没有躲避。
真田的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手掌大力地挥下，带着风声呼啸而至，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缓缓地睁开眼睛，却看见真田的手停在了脸侧，疑惑地看着真田，却看见真田黑着一张脸，说道，“我从来不打女人。”
笑意，就这样晕染开了。
“谢谢你，弦一郎。”轻轻地拥抱一下眼前高挺的少年，出云这样感谢。
“咳…咳。”一旁的迹部不爽地挑眉，“不要在本大爷……”
高傲的话语戛然而止，出云同样给予了一个拥抱，“还有小景，一样谢谢你。”
“知道就好。”嘴上说着不服输的话，脸却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我想我已经耽误了很多的时间，我现在要回去看小市了。”出云对两人挥别，往场馆的大门跑去。
“出云逐月，”迹部叫住了出云，“不要再让本大爷看到你那不华丽的样子。”
“我知道了。”
“还有，爱情什么的，既然彼此相爱了，剩下的就是感受对方的爱不就可以了么？”
爱=深爱+被爱。
作者有话说第87章 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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