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逐月∈网王》野狐禅

85、答案

　　第八十五章答案

　　青学与冰帝最后以两胜两负一弃权的结果进行了第六场替补队员的比赛。
　　冰帝派出了在迹部之后的下一任网球部部长，以武入道的日吉若。这巨大的优势在青学越前的出现后被瞬间打破。
　　许是被上一场手冢与迹部的热血感染，又或者是因为坐了那么久的冷板凳心里憋了一股气，青学这位只有一年级的小不点以令所有人惊讶的实力干净利落地拿下了青学的胜利，也为他接下来挑战日本学生网球界众巨头奏响序曲。
　　迹部景吾，真田弦一郎，手冢国光，幸村精市。
　　在出云时代里大放光彩的少年们会被这个只有151的小不点挑战，然而这个少年会踏着他们的肩膀走上了日本网球界的巅峰。
　　而现在，谁也不知道未来。

　　出云看着青学众人离开之后，方才踏进医院。
　　刚踏进大门，口袋里的手机大声作响，立刻引来无数人的注目。
　　出云拿起手机，明紫的大名在屏幕上闪烁，眉微微地皱起。
　　发生了什么事？
　　刚准备摁下接听键的手指却被一个好心的劝诫打断。
　　“医院里不可以打电话哦。”白衣的护士指了指墙壁上贴着的‘NO PHONE’，提醒道。
　　出云不好意思地一笑，移开了手指，关机。
　　“请问，刚刚是不是有个因为打网球手臂受伤的学生？他现在在哪里？”

　　在护士好心的提醒之下，出云推开了手冢所在的休息室的大门。
　　刚踏进门口，出云就感觉到手冢凝视的目光。
　　“你来了？”
　　还是那熟悉的问候，出云的心微微地一震。“啊。”
　　……我来了。
　　原本打算剖白的话语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相识将有十年，可岁月变迁，两人已不复年幼当时，出云已经不是那个龟缩与自我世界的流浪儿，但手冢还是拥有着那让出云想要依赖的温度，从未改变。
　　“手冢……”
　　“我知道你有话想要对我说。”
　　“……恩。”
　　“我在这里等你说。月想对我的说的一切，无论你想要说什么，我都在这里，听着。”
　　心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再翻搅，绞痛。
　　出云深吸了一口气，手握上了胸口的御守，“或许我没有告诉过你，但我知道你一直都懂。当那天你向我伸出手的时候，你带我用新的目光去看待这个世界。而你，是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就算我们之间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可是我就知道无论我做过什么，是谁，面临着怎样的绝境，只要你在，我就一定有地方可以休憩可以安睡。”
　　“……”
　　“我一直不明白那样的信念代表着什么，我只是任性地使用你给我的一切权利，去从你的身边拿走关心拿走爱护。当我失去了记忆，躲回自我的保护壳的时候，我选择忘记每一个人，忘记我的责任我的感情，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做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我欺骗了我自己，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本能比我的理智更加的诚实。”
　　出云第一次对别人如此坦白。
　　她拥有太多的秘密，每一件秘密都是如此的沉重，找不到任何可以述说的对象。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已经习惯了把所有的心事都埋藏在心底。
　　痛苦，悲伤，难过。
　　出云跟普通人一样，受伤了会流血，被人伤害了会心痛。
　　家族的覆灭，那畸形的身世就像一块巨石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出云的胸口。
　　她不是不痛，只是比常人坚强那么一点，更会忍耐那么一点。
　　在那重压之下，出云依然站立着咬紧嘴唇试图微笑，那骄傲的脊骨挺得笔直笔直的，直指苍天。
　　这就是出云逐月。

　　“我没有想过我喜欢你，可是当我想到这个的可能的时候又会想我为什么不喜欢你。明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事情，一旦考虑了，一切都变得那么的顺理成章。我喜欢你，喜欢你拉着我的手带我看这个世界，喜欢你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喜欢你在网球场上热情如火的坚持。你的每一处都好像可以撞击到我的内心一样，到现在我为止，我已经无法不喜欢你。”
　　“月……”
　　“听我说完，好么？”出云走到手冢的身前，伸手触摸着那张清冽干净的脸庞，“你是我最美丽的梦想。”
　　“……”
　　“我想每一个女子都有着这样的梦想。想要做小王子那独一无二的玫瑰。世上有无数的玫瑰，繁华重叠，炫彩斑斓。但正是由于王子的选择，这一朵玫瑰才变成了世上最美丽最幸福的玫瑰。”
　　“我希望我是你的王子，月。”
　　“太迟了，手冢。”出云摇了摇头，“我恢复之后一直没有找你，是因为我没有办法在你跟小市之间做出选择。我无法忍受我自己的感情会伤害到你们两人，我也没有办法委屈你们任何一人。直到现在……”
　　“你的选择是谁？”
　　“对不起。”
　　不需要再说什么言语，这声道歉就已经宣判了两个少年的胜负。

　　“我错过你了吗？”手冢沉默了很久之后，轻声问道。
　　“对不起。”
　　“不需要。”
　　“什么？”
　　“你永远都不需要向我说对不起，月。”
　　“呵呵，……谢谢你。”出云沉静的表情上漾起一抹微笑，“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有变。”
　　“可是，你选择的人不是我。月，我想知道。如果我在幸村之前跟你表白，你现在的选择会改变吗？”
　　出云看着手冢，想了一会之后，“会。可是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
　　“为什么？”
　　“因为你跟我一样，明明把彼此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却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但小市不一样，他掌握着完全的自我。在我们都对感情懵懂无知的时候，你选择了在我需要你的时候给我依靠，而他则选择了占据我的每一天每一秒。”
　　“……”
　　“小市的温和里掺着强势的霸道，而你，对我就像温水一样，温暖但永远达不到沸点。我曾经以为你就是那样的人，但今天看你比赛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你有着所有少年都有的热情执着，但你的热情你的执着并没有给我，而是给了你的网球。”
　　“月，这就是你的答案吗？选择幸村？”
　　“……”出云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手冢的眼睛，就好像要透过那眼睛看到手中的灵魂一样。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我的答案。”
　　没有什么话语，只是用力地把出云抱进了怀里。修长的双手环抱着怀里的少女，因为用力而显露出长期锻炼后的肌肉，那流畅的线条此刻微微地颤抖着，却依然小心地保护这少女不被他弄痛。
　　少年感受到少女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胸口，那里是心脏的所在。
　　痛么？
　　还只是淡淡的遗憾？
　　少女错过了少年微笑里的苦涩，她只听见少年用那熟悉的语调在她的耳边说。
　　“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大意地追求你的幸福吧，我的月。”
　　“恩。”

　　“月，护士说你在这……”
　　门被人推开，一个紫发少年站在了门口，他的声音闯入了气氛凝重的休息室。然而话，只说到一半，就因为两人的拥抱而停了下来。
　　“小市？！”出云推开了手冢，即使明明没有做什么，但在幸村的紫眸注视下，总有一种自己做错事的错觉，“我，他…你……”
　　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出云见幸村一脸沉默的离开立刻拔腿追了上去，“小市，你听我说好不好？”
　　被遗落在休息室里的少年就这样站了一会，胸口上依然残留着出云的温度，可是他知道在出云踏出这个门口的时候，出云就已经不再属于他而是属于那个闯入的紫发少年。
　　遗憾么？
　　真的只是一点点的遗憾么？
　　感情永远也达不到沸点，是不是也就代表了心不会被灼伤？
　　那，心口的痛，又是因为什么呢？
　　用并不习惯的右手整理着网球包，一张仔细保存着的照片自钱包里滑落到了地上。
　　在那张照片里，一个银发的女孩正对着他灿烂地大笑。夸张的表情因为年龄的幼小而显得十分的可爱。
　　左手捡起滑落的照片放回了钱包里，大概是因为伤痛的缘故，少年的手颤抖着。
　　“月，我并不是喜欢你。”

　　爱，不分轻重，没有高低。
　　只要付出了真心，就一样的珍贵需要珍惜。
　　而当爱被遗弃的时候，那痛会直接作用与心脏上，流经血液，在一遍遍循环中记住了那刻骨铭心的感情。

　　“而是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