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排排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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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排排坐
感情不是过家家，我们也不是小孩子。喜欢跟爱是不同的，让每一个爱着自己的人排排坐，等待你去分糖果，出云逐月，这太自私了。
天气是难得的清爽，出云的生活即使让狐狸处理起来是一团乱，但在她本人看来，一切都很好。
出云浅野在那之后就搬到了雁羽去疗养，所谓眼不见为净，出云并不愿意一直被提醒着她真正的出生。
而特地请来的神经科医生也已经着手为幸村治疗。虽然涉及到神经方面的问题很复杂，但并不是不可以医治。几位医生也在商量着手术的可能性跟成功率。
真正体验过痛苦与崩溃的出云清醒之后，在感情方面也变得更接近平常人。对于每天呈数量级增加的‘幸村后援团’里那些护士闪亮亮的眼神，出云的嘴也越撅越高。
喜怒哀乐，这样直观的表情让她的心思不再那么地难以捉摸。
幸村伸手摸了摸出云的银发，柔软的触感显得那么真实而美好。
“好啦，你再翘上面都可以放个苹果了。”
“哎，小市想吃苹果吗？我去买。”
出云一脸惊喜的问道。
从开始为手术做准备起，幸村一直注射着一些出云叫不上名字的药剂，这让他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看起来更加的莹白——玻璃一样的颜色，易碎的感觉。而与之一起的是幸村越来越差的胃口，什么东西也不想吃，勉强吃下去也会一直想吐出来。
出云逼不得已，只能看着医生在幸村的点滴单里多加一份葡萄糖跟盐水。因此，只要幸村想吃什么，哪怕是月亮上的月兔肉，出云也是一脸OK没问题的表情。
想到这里，幸村无奈地笑起来，驱散了不少虚弱无力的感觉。
“可是我怕月买到的苹果不能吃。”
“哪有？”出云半跪在床边，拖着下巴，好让幸村能够不用抬起头就可以看见自己。
“太酸了。”
“…………小市，你笑我。”出云瞪大了眼睛，一脸后知后觉的表情。
“呵……”
出云的陪伴让幸村不再觉得寂寞，虽然一年前不愉快的记忆一直盘踞在脑海里，幸村也选择视而不见。
“唔，医生说注射完那个药剂之后，整个人会觉得很累。你要好好睡一觉才行。”
“那月你呢？”
“我出去给你买苹果，回来再陪你？”
“嗯。”
出云站起来在幸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眨了眨眼说道，“这样买回来的苹果就会甜，不会酸啦。”
“……”
幸村再次笑了起来，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如出云所说，渐渐发作的药效让幸村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看着幸村带着淡淡的微笑安稳地睡着，出云再次在他的额头上印下郑重的一吻，才轻轻地打开门离去。
幸福，并不需要人们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懂得了珍惜珍爱身边的一切，幸福就会自己敲着门走进。而往往人们在名为寻找幸福的道路上走得太急，忘了回头看看自己的家，自己身边的人。或许，只有当他们在历尽沧桑之后，回忆过往才发现，幸福一直站在他紧闭的家门口，等待着主人来给他开门。
自选超市。
一个银色短发休闲衬衫的女孩在水果摊前徘徊不前，好看的眉微微皱起，手里抓起一个又一个的苹果，不断地比较着。
“诶嘟，如果真的买到酸的怎么办啊？这个到底是酸的还是甜的？”
“小姐，我们这里的苹果都是最好最新鲜的，请放心购买。”一旁的营业员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热情地解释着。
“你尝过？”女孩拿起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凑到了营业员的面前。
“没有……”微笑。
“那你怎么知道？”
“这边有试吃的部分，刚刚切下来的，您可以品尝一下。”微笑着递过一根牙签，女孩接过尝了一口。
“嗯，果然很甜。”
女孩点头。
微笑。
“我要这个苹果。”牙签指着切了之后还剩下一半的苹果。
“这边有没有切过的。”微笑。
“可那些我又没有尝过，我怎么知道是甜的还是酸的？小市难得想吃东西，绝对要买最甜的。”相信我，这个女孩子真的是出云。
“……这个跟那些苹果同一个地方出产的，请放心食用。”
“概率是多少？”
“嘎？”微笑僵住了。
“我是说这么多苹果中是甜的概率是多少？”
微笑。微笑。微笑。
“…………”
“根据数据显示，这些苹果是甜的概率为95%。”一个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出云回头看去，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乾？”
对于青学网球部的众人，出云只是见过几次而已，努力回想之后，才记起来眼前这个带着眼睛留着海胆头的少年的名字。
“逐月桑的记忆力果然十分出众。”
镜片上白光一闪，少年也不知从哪里掏出本子跟笔刷刷开始记起来。
“乾也是来买东西吗？”出云疑惑地看了遗言少年身前推车里各种奇异的物品，微笑也跟着僵住，“哈，呵呵，好有风格，好特别。”
那些蔬菜出云勉强还认得，鲜红的醋，绿色的芥末，墨绿色的海带，黄色的沙拉……好大一个榴莲。
……
“是为了能够快速补充体力的能量型饮料。逐月桑也有兴趣吗？”
“……不，不客气。”
“那真是太可惜了。逐月桑是在挑苹果吗？或许我可以帮上忙哦。”
“啊，那真是谢谢了。”虽然乾的前半句让出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一听到后面的话，出云觉得之前只是错觉，错觉。
“如果要挑选一个优秀的苹果，不仅要看它的色泽，形状、重量、触感、香味都是需要考虑的。”
“嗯。”
“首先，这个色泽根据数据显示一般在绛红色与深红色为最佳，最大半径应不大于四点五公分，最小半径不小于一公分。有自然果香，触感光滑不粗糙，重量在……”
……
“好厉害……”
出云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乾，第一次觉得数据网球的形象是如此的高大令人仰望。
终于挑选完所有苹果之后，两人走到营业柜台前结账。
“小姐？营业员？有人在吗？人呢？”
为什么等两人从数据中回到现实的时候，整个超市已经人去楼空了喵？
“逐月桑最近很忙吗？”
“恩，是有点。”
两人走出超市后，意外地发现目的地在同一个方向，就这样边走边聊了起来。
“关东大赛已经开始，下一轮我们将会对上冰帝。不知道逐月桑有没有兴趣来看一下？”
“今年的比赛也已经开始了？”
“是啊。今年青学来了一个新人，大家都十分期待今年的比赛。”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谢谢。”
“逐月桑，有些数据逐月桑一直没有在意到吧？”
闪着白光的镜面下，看不见乾的眼睛。
“……”出云没有说话，两人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
“除了那位神奈川的幸村部长之外，手冢的目标也是带领网球部夺得全国大赛的冠军。”
“我……知道。”
手冢对于网球的热忱，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个严肃又不苟言笑的冰山少年，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有什么东西能够像网球一样激起他潜藏的热血。
把尊严与骄傲都托付与球拍之上，挥洒的汗水里是少年独有的青春与坚持。
青春总是热血而果敢，坚持着我会赢不会输的信仰，每一个攀岩的少年都想要看到绝顶之上，一览众山小的风景。
“可是根据数据显示，单是这一周，手冢皱眉的次数是69次，比同期增长了49次。走神的次数为27次，罚跑的次数为43次，平均一天6次，每次罚跑圈数以30为计量单位。逐月桑知道是为什么吗？”
乾透过反光镜片看着神色动摇不定的出云，语速缓慢不疾不徐，却一字一句地砸在出云的耳边，让她无路可躲。
“对不起，连累你们受罚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43次中有18次是不二刻意挑衅，12次是菊丸跟越前打闹，4次是因为乾汁，5次是因为河村buring毁坏了物品，4次是因为桃城迟到偷吃。完全没有逐月桑的缘故。”
“对不起，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
乾看着眼前的出云，突然不忍心继续再说下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失忆之后，我只想回到手冢的身边，每天晚上只有他的味道才能让我摆脱噩梦。我明明已经失忆里不是吗？可是为什么，我从岛根一个人回到东京，就只想找到他。”
“…………”
“我忘记了一切，却记得小时候的他走到我面前的画面，他跟我说他叫手冢国光，他会当一个天才，会保护我。明明那时候的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出云微微笑了起来，“乾，你的数据里有没有失忆，知不知道失忆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没有，我不知道。”
“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就算你站在烈日之下，也看不到一点的阳光。你跨出脚步，可你不知道你在往前还是往后，向上还是向下。可是当我看到手冢的时候，虽然他跟我记忆里的样子变得不一样了，可是心里就好像有个声音在跟我说，啊，就是他了。就是这个人了。”
“你对手冢他……？”
“我不知道，我一直把他当做我最好的朋友。是最特别的人，却从来没有考虑过爱情。我以为我跟他之间也就会一直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改变。”
“可是已经改变了。”
“是啊，那个亲手改变一切的人还是我自己。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我的本能选择了他。我的这里，”出云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比这里更诚实。”
“那你怎么办？”
“我不会离开幸村，更何况他现在生病了，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似乎，被舍弃的那个人总是手冢。从出云搬到神奈川开始，出云的选择项里，手冢的比重永远也比不过幸村。
“逐月桑，感情这个东西总是超出我的数据范围，所以我也从来都资格去告诉你接下来的球是后场球还是吊短球。但有一件事情我很清楚。”
“……”
“感情不是我们小时候的游戏。每一个人的真心都必须认真对待，而不是让每一个爱着你的人排排坐，等你去分糖果。如果，你对手冢只是刚刚开始喜欢的话，长痛不如短痛，下手狠一点，我们不会怪你。”
“乾……我……”
“他是我们的部长，部长想要得到全国大赛的冠军，我们每一个部员都会全力以赴。我这次来，是希望逐月桑能够快一点做出决定，与其三败俱伤，不如舍弃其中的一个，全力给另一个人幸福。至于部长，我们这群让人伤脑筋的部员也会自己想办法让他开心起来。”
“我没有想要伤害手冢，我也不可能想要伤害他。”
“……可是我的数据告诉我，你已经做了。”
“那你的数据有没有告诉你，我爱他，我爱手冢国光。就像他爱了我那么多年一样，我也爱了他那么多年。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蠢得一直都不知道！”
泪没有落下，只是眼眶泛红，拳头紧握。
第一次将心中的事实说了出来，出云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让人心疼。
静默再次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在那街道转角的阴影处里，有一个少年突然谈谈地叹息了一声，“月……”
作者有话说第82章 排排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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