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ceik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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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呐，再见不应该是以后再见的意思么？
为什么，你就此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出现过，月？
我不是已经赢了那场赌注的吗？
故事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你放弃了复仇，我得到了你的真心，从此公子与王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到底是什么地方错了，月，呐，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岛根的出云本家在一年前毁与大火，据说当时正值深夜，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上下百余人全部死于烈火，尸骨无存。
而，你的父亲，那天病发……到医院后抢救了几个小时才勉强救醒。医生责备着说病人的身体从前被药物伤了五脏，而我做子女的却不迁就长辈，以至于情绪欺负过大才会出血昏迷。
做子女的……
他不是你的父亲么，那么，在你父亲念叨着逐月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的父亲在说对不起，在看到出云家毁于大火的报纸的时候泪流满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月，我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你，但为什么我再也听不到你的消息？
当真田明明是一肚子的疑问却又勉强而别扭的说着拗口的安慰话语，当那个被你看中而现在成为立海大王牌新人的小海带睁着眼睛说部长，教练很久都没有来了啊。
是啊，原来已经那么久没有见你了。
你现在在哪？
“嘭嘭keiko，ceko……ceiko……cako，嘭嘭ceiko！”
东京综合医院的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银色短发的女孩子，一看就知道珍贵异常的银链像游蛇一般自肘到腕缠住了女孩的半个手臂，自腕间垂下一个象征着信仰的镶嵌着红色宝石的十字架。
只是，这样一个价值连城的十字架却被随意对待，随着女孩幅度巨大的上下挥动，时不时撞在水泥制的台阶上，完全的糟蹋啊。
而取代原本带着十字架的脖颈上却挂着一只明黄色的祈福御守，同色的铃铛随着女孩的动作叮当作响。
女孩有着一张异常美丽的脸，细眉凤目，高鼻薄唇，简直就像是造物主最杰出的雕像一样，只是稚嫩的表情破坏了那张脸的完美。
那张写着无知两字的傻气表情让经过的人先是惊叹后，一致地摇头叹息。
天妒红颜，在给予外貌的同时，一定会夺去另一样东西以做交换。
然而，少女无视旁人的一样眼光，自顾自的玩弄着手中的蛋糕，一副想要偷吃却有不敢的表情。
“ceiko……嘭，ceiko！呵呵呵，ceiko！”
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女孩自台阶上高高跳起。
“Tezu……Tezi……ceiko。”
嘴里咕喃着模糊不清的发音，到最后索性用自己一直念叨的ceiko代替，女孩转身如愿看到了从医院门口走出一个身材颀长长相冷峻的少年。
“ceiko，ceiko，ceiko！”
双手抓着少年的臂膀，急切地想要表达着什么，但由始至终重复的一直是那个没有意义的单词。
“不是ceiko，是cake。饿了吗？”看看女孩手中都没有动过的蛋糕，少年的眉微微皱起，“不是特意留给你吃的吗，怎么都不吃？”
“ceiko~”女孩摸了摸肚子，又把手中的蛋糕递到男孩子面前，空着的左手在男孩的肚子上摸了一下，“Tizuka,ceiko……”
“Tezuka，不是Tizuka。”修正着女孩的发音，虽然看不出少年的表情，但还是能够感受到少年话语里的无奈与宠溺。
“Tuzu……”
“Tezuka。”
“Te——Tezuka，ceiko！ceiko……tizuka。”好不同意把音发正之后，兴奋过头的女孩五十音再次出错。
“算了，随你叫什么吧，月，我们走了。”
“爱。”女孩笑着的表情突然停了下来，用一直与气场不合的严肃表情别扭地纠正“tizuka，爱。”
发音还是有错，但这已经不是重点。
无论自己是Tizuka，还是Tezuka，手冢一直是手冢，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但眼前的少女，明明长着一样的脸，却完全失去了出云应有的一切。似乎现在站在手冢眼前的人，只是一个空有出云躯壳的行尸走肉。
“嗨，爱，天爱。”
手冢记得医院附近正好有一家据说很好吃的甜品店，看着出云吃完了整个蛋糕之后却还是露出像小狗般没有满足的表情，突然觉得无力。
出云在被他找到之后，就一直只肯吃甜食。
几次三番母亲煮了一堆的食物想让出云摄入一点其他的营养，但无论吃什么，只要不是甜品，出云都会吐。
这样的情况在手冢眼里看来越来越让人心忧，却找不到任何解决的方法。
在用尽各种方法之后，出云一次一次掏心裂肺的呕吐让手冢一家人不得不放弃让出云吃其他东西的企图。只是那么多的甜食吃下去，出云没有任何发胖的迹象，反而本就瘦弱的身体越来越单薄，下巴也越来越尖细。本来还可以维持在45kg左右的体重，上次费劲心思让出云去体检之时，已经40kg不到。
点了一桌颜色鲜艳的甜点，对面出云笑得异常满足的脸埋在了甜品堆里，都要看不见了人。
“吃慢一点。还是很饿吗？”
递上纸巾，为出云擦去站在嘴角的奶油，手冢严肃低沉的声线里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ceiko，ceiko！”
从桌上挑出一个盛着冰激凌的高脚杯推到手冢的面前，吐出的词语虽然毫无意义，但出云的脸上几乎写着给你吃哦三个字，这样浅显易懂的出云，手冢从来没有见过。
出云的身上背负着太多太多的秘密，手冢虽然从来都不问，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感觉。
少年的心思向来是最敏锐的，这群优秀到耀眼的王子并不是只纸张上二维的形象，他们有血有肉，还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心灵。
手冢看着那张跟眼前这张出云完全相同的脸，他不知道为什么逐月突然变成了这样，不仅完全忘记了他们所有人，甚至一度称自己为天爱——几个勉强能说清楚的单词之一——而且，只要手冢一提到出云的名字，一直傻笑的出云竟然会破天荒的产生反应，就像之前一样。
那么，这是不是代表，出云在否定着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当他找到出云的时候，出云会变成那个样子？
从出生后就没有剪过的银发变成了细碎的短发，背后形状可怖的两道伤口不断地出血，犹如血泪滴落不止。而本可以称作天才的出云，智商在测试之后竟然只相当于一个四岁的孩童。
四岁。
也是手冢遇见出云的那一年。
就手冢所知，也是出云成为孤儿，四处流浪的一年。
在知道这件事情，是在出云莫名失踪之后，就算以冷静著称的他也无法全然保持镇定。
流浪，怎么可能？
这个可以说离手冢无比遥远的名词，却活生生地发生在他最看中的月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当随着惊讶一起出现在手冢脑海里的，是第一次见到出云的那一幅画面。
穿着微微嫌大的白色衬衫，明明已经是夏天，衣服上的所有纽扣却扣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漂亮的脸显得气质安稳，周身是令人安心的气息。身体斜斜地靠在放着密密麻麻书籍的书架上，手里翻着一本他完全看不懂的厚重书籍。神色郑重，唇角微扬。
手冢远远地看着出云，只觉得这个画面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吸引力，让向来自持稳重的他止不住上前搭话。
走近的时候，看书的出云却看得笑了起来。
出云没有真的笑，只是扬起的唇角上扬了一个弧度而已，眉毛不自禁向上挑起。
——那一定是一本很有趣的书吧。
和谐的画面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手冢突然觉得自己心跳的声音变地好闹，扑通，扑通，这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
他与他的月。
吃完甜品之后，天色渐渐灰了下来。
手冢带着出云回到家，一家人甚至连手冢爷爷都在屋内开灯等着。
“o ji-i sann，mama，啪啪。”
只有一个四岁孩子的词汇量，不过好在家人的称呼出云早就学会——唯有喊手冢名字的时候发音总是有问题——因此打开门换鞋的时候，家里就响起了出云黏人的像小猫一样的叫声。
“小爱回来了，已经吃过东西了吗？”
“嗯。”虽然话不会说，但别人说的话出云还是听得懂的。
在手冢家住了一段时间的出云已经习惯了这个家的味道，或许就算在失去记忆的出云心中，这里还是一个可以停靠的温暖地方，接过彩菜递过来的甜食，虽然说已经吃过，但出云还是坐在了餐桌上跟手冢一家人一起用餐。
“爱不要吃那么多，肚子都已经鼓起来了。”
“Yada！”跟消失的记忆一起的是那温和的个性，现在的出云像一个贪吃的任性孩子，只为了能够一饱口腹之欲，完全不在乎自己瘦小的身体能否受得住。曾经就发生过吃多了而上医院的事件，因此对于出云的饮食量，手冢还是非常在意。
出云瞪大了黑色的眸子，不满意地嘟着嘴，然而，表情严肃的手冢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动摇，虽然疼爱出云，但在这个方面，手冢从来不会让步。
好像知道自己的抗议做着无用功，出云一脸沮丧地将身前的蛋糕碟往前推了推，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手冢叹了口气，在出云要哭出来的可怜眼神中拿走了餐盘。
“ceiko~”
语气也像向主人撒娇的猫一样，手冢甚至有着出云在他身上蹭蹭的感觉。
拿出备用的盘子，用叉子叉下一小块蛋糕，放到出云的面前。
果然，出云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ceiko~”
同样的发音，跟之前幽怨的语气不同的是等同于万岁之类的呼喊。
“只能吃这么多。”明明已经心软，手冢还是维持着万年不变的冷峻表情，“晚上绝对不能出来偷吃。”
“cei——ko！”
后面的音被填进嘴里的蛋糕埋没，出云吃的蛋糕的脸异常的单纯而满足。
看着这样的出云，手冢甚至惹不住在想，是不是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月才是真正的快乐？
虽然只是吃了一小块，但还是撑地不想动弹的出云懒懒地窝在沙发的一角，昏昏欲睡。
“爱，小爱？醒醒。”手冢拿着一个盒子，摇醒了要睡着的出云。
“Tizuka……ceiko~”这回的语气是困倦埋怨，出云摸着鼻子勉强睁开了眼。
“要先打完针。”
“ei……”
看见被打开的和子里排放整齐的全套针具，夹层里是大大小小的透明药液。出云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怯生生地，拼命地往角落里躲，显然是怕及了这个。
但手冢再次发挥冰山的作用。
本就无路可逃的出云在求饶无用之下，索性眼睛一闭把右手伸了出去。
手冢叹了口气，解下缠绕在手臂上的银链，放在一旁。
而当银链解下之后，白皙的手臂完全暴露了出来，青涩的血管清晰可见，无数细密的针眼像漫天星辰一样随着血管的走势排列着。
本来白皙的肤色因为不断用药的关系而微微肿胀发青，失去了链子的遮掩，这一切显得如此触目惊心。
手冢转过头，已经不需要止血带了，只用酒精棉在出云难得一块完好的肌肤上擦拭着。
“忍一忍。”
手冢边说着边将四五瓶药液混合在针筒内，排掉了针管内的气泡，低下手，将针尖以极低的角度插入血管，在确认之后进入血管之后，缓缓推动着针管，将液体完全注视了进去。
整个过程中，出云一声不吭，等到手冢拔出的时候，才发现出云已经咬破了嘴唇。
边用药棉揉着注射处，好让出云更好过一些，边将出云拥入了怀里，用难得的温柔嗓音在出云的耳边低语。
“没事了，睡吧，睡着就不会痛了。”
“Tezuka，ceiko you。”
作者有话说第67章 cei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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