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逐月∈网王》野狐禅

68、回忆（壹）

　　第六十八章回忆（壹）

　　不对。
　　有很多的事情……不……不对劲。
　　本能地察觉到事情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但此刻脑袋里就好像充满了无数的碳酸气泡，昏昏沉沉——无力思考。
　　在出云的世界迅速崩坏的时候，有一个一直隐匿在出云内心深处的声音无比悠远地在断瓦横砖的半空中响起：【放弃思考…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神本就自黑暗中诞生，你带来的从来都不是光明，只是因为世界是比黑暗更黑暗的黑暗。放弃思考，随波逐流，爱，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你是谁？
　　出云疑惑地抬头望向虚无的铅灰色天空。
　　【你记得我的名字，不是吗？爱……】
　　——你的……名字，是啊，我记得。我记得你叫——恨。
　　【很久没有听到你唤我的名字了，真是让人怀念啊，姐姐——】
　　头要炸开了。
　　“不对……我不认识，不认识你。我是……出云……逐月……弟弟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有过！你到底……是谁？”
　　嘭地一声，出云跪倒到满是沙尘的地上，冷汗滴落在地面上，精致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与纠结。
　　“痛，要死了的痛。”
　　【爱，放弃这个身体。跟我一起……回归吧。】

　　——回归。
　　不同于人类的自然的轮回，灵体自存在之时开始出生，自消失之时毁灭。
　　回归到创始之初，回到【the Archetypal World】——原之世界。
　　“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些记忆到底是什么！啊啊啊……不对，我是出云逐月，不是爱！痕，告诉我……告诉我……”
　　“边否定着自己，边喊着被你否定的人的名字？‘容器’你就像这样一直生活在矛盾之中吗？”
　　从半空中走出一个神情冷漠眼神高傲的男子。
　　明明从来没有见过那张脸，出云对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有着绝对的把握，但这一次出云犹豫了，不愿意以卑微的姿态面人，勉强撑起急速败坏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直。
　　“不止矛盾，还是个骄傲的人。只是……”男子顿了顿，原本悬空在半空中的男子身形一晃，还没有等出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张陌生却熟悉的脸已经贴到了眼前。
　　“我……我认识你吗？”不去思考那种类似与魔术的行为，出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男子就要贴上来的脸。
　　——没有呼吸。没有温度。
　　“你不是人。”
　　没有恶意，只是一时失去了控制，话就这样说了出来。
　　但，的确不是人类，出云潜意思地喜欢着人类的温热与心跳，天痕出现的是出云的内心世界。只是曾经被天爱占据的飘渺空间已经消失地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剩下的……是残垣断壁，悲风弦月。
　　这里才是出云的世界，真正属于她的内心。
　　“我却是不是人，叫我天痕，——天爱的容器。”天痕打量着这个如碎片一般一点点剥落的世界，“原来一旦揭开了那华美的伪装，这个世界竟然如此不堪。怕是曾经一个个被你迷住的少年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们心心念念的人，只不过是个破败的容器，得到天爱你是高高在上的圣子，失去了她，就露出了那如泥潭一般坑坑洼洼的真相。真是……恶心。”
　　漂亮的脸顺便变得苍白，出云惨白一笑，“恶心么？可这是我的心，不是么，痕？再不堪再丑陋，也都是我的啊。我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从来没有做错！……从来，没有。”
　　“告诉我啊，你不是人是吗？那就由你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明明……我要的，一直只是简简单单的生活就好……高高在上的圣子？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出云笑得身体都在颤抖，“尊贵到只能靠着药物才能生活下去么？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外公，是生我母亲的人！边说着想念逝去的母亲，边给他唯一的血脉种下禁制，还……还那么温柔的笑。知道禁制是什么东西吗？就是毒品！早就在八年前，我登上那阶梯尽头的王座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自由。我自愿放弃世间仅有的四分之一解药，放弃吧，一起堕落好了。”
　　“可是你还坚持着你的骄傲，如此无奈、悲哀的骄傲。”天痕擦去出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泪，将颤抖如秋叶的的出云拥入怀里，心疼无比，“你明明不是天爱，你是个人类啊。可是，你分明就是天爱。为了the Archetypal World连自己的命都献了出去，这回，你穿越成人类，学会的却只有伤害自己。”
　　“不。我欠他们太多……”
　　“爱，你成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渴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你把自己一样样分割成块交了出去。他们得到过你，却因为太贪婪而无法满足而已。不要再责怪自己了，爱。忘记他们吧。”
　　“不要！我不能这样对他们。我不想忘记，直到死我都想记着。等到有一天为我举行葬礼的时候，他们的记忆是我唯一的曾经努力活过的证明。我不可以忘记……”
　　“切……明明已经体无完肤，还留着做什么。”
　　出云笑着推开了天痕，“是你提醒了我。”
　　“什么意思？”天痕跟天爱异常相似的凤眸危险的眯起。
　　“我因为执着而活着，如果没有了那一份无奈、悲哀的骄傲，我就不是出云。从我在千叶醒过来的时候，主导的人一直是我，不是天爱。这九年的记忆是我的，所以我不能丢。即使我记得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但并不代表我是天爱。天痕，在诅咒被天爱破坏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消失了。你明明感觉到了不是吗？”
　　“你想骗我放过你吗？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会杀了你？”
　　天痕的出现只是为了杀。
　　这一点，只要出云的心境平稳下来，就会明白。
　　而随着出云镇定下来，原本不断凋零的世界渐渐地止息了下来。
　　世界安静地回响着出云淡然而坚定的声音。
　　“不，我的确很想死。但，我出云逐月绝对不会这样死掉，我还有仇没有报，还有债没有还。我要活着，活到我死为止。”
　　“哼，人类的花言巧语！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得到天爱的魂珠。”
　　“魂珠？”出云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自己的灵魂世界，“我想我没有那个东西。就算有也应该已经碎了。”
　　隐隐约约想起在那次昏迷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在心房处破碎，流出了温热的暖流——那个就是天爱的魂珠吗？
　　她，救了自己？
　　一个万知万能的神救了肮脏的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我费尽心机让爱重生到你的身上……把你藏在这个世界……不可能！”
　　天痕的脸逐渐变得疯狂。
　　继承了‘天之恨’的天痕本就不同于天爱的温和无害，是极具攻击性的狂暴灵体。
　　“你说什么，这一切是你安排的？”
　　“不错，我，我要你吃尽天下所有的苦，夺取你的守护者之印，让你的一生坎坷曲折，尝尽人世所有的痛苦。”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鲜红，“可是我只想让你懂爱。”
　　听着天痕如此叙述，出云伸手遮着自己的脸，却掩饰不住泄露的痛苦“原来都是你。呵呵，报应，真是报应。你安排我的人生，却又同时毁了天爱。你爱她对吧？天爱不懂爱，可是我懂，那个教会我爱的人正是你啊！所以我感受得到，天爱对你的感情，呐，你想不想听？你做那么多，不就想知道个答案吗？”
　　出云大笑着，她知道立场瞬间互换。
　　“天痕，你也是神吧？”出云的本性从来不懦弱，相反，她有着跟天痕相同的疯狂。
　　敛去笑容，表情冷漠如冰，伸出双指指着满是灰尘的地面，“跪下来，求我我就告诉你。”
　　“你敢？！”天痕愤怒地瞪着出云，这个卑微的人类——
　　“是在偷偷骂我吗？”摸着耳垂，“据说有人在背后偷偷说坏话的话，耳朵就会发烫哦。那——让我猜猜，高傲的神一定在对卑微的我表示着不屑，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可是你亲自教出来了。你费心为我安排了十三年的人生，只是让你一跪，不算过分吧？”
　　“我一定要杀了你。”
　　“可在这之前，你还是得跪啊，高傲的神。呐，你想知道天爱的感情吧？千万年的苦涩暗恋，为她背叛了整个世界，操纵我的人生，一定是想知道想疯了吧？”
　　“我杀了你——！！！”一把光剑从天痕的手心幻化成形，往前一指，刃尖抵着出云的喉。
　　“心像被无数蚂蚁啃咬着吧？渴望着，却苦苦压抑着。天爱的身体是不是很美？”
　　“住口！”
　　“就算死掉之后，你还是忍不住要了天爱不是吗？那场欢爱，天爱可是一直都记得，不敢忘记。”
　　“你胡说，那个时侯我确认过爱明明已经死了。”
　　“可你留着她的魂珠啊。天爱是天地间第一个出生的灵体，王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让天爱自我封印了60%的力量。可就算这样，她还是成为守护者之首，这样的能力，你真的认为她死透了吗？”
　　“你骗我，为了活下来才编谎话来骗我。说啊，说你骗我！”
　　出云看着天痕，冷冷笑着，这样的感觉让出云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骗不骗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现在只问一句，你跪不跪？”
　　扑通。
　　出云话语刚落，天痕的双膝就屈了下来，“我求你。”
　　“呵呵哈哈哈哈，你让我如何担得起您的这一跪？”
　　“我想要答案，告诉我。”语气也软了下来，天痕清楚，天爱已经消失了，而出云是唯一可能记得天爱记忆的人。
　　可能，不是绝对。
　　但，为了要一个答案，天痕跪下了他高贵的膝。
　　天痕不同于天爱。天爱有着守护众生的责任，对着天下人一样的慈悲温柔。而天痕从一开始 就不是，继承了天之恨，代天惩戒。天爱所守护之人，是有德之人。而天痕所惩之人，是应死之人。
　　天痕对人类更多的是无视与冷漠。他在意的人，千万年来只有一个天爱。
　　爱，都要爱得疯了。
　　“呵呵，那我就告诉你。天爱说……”
　　“抱歉打扰了，不过我想说，或许，天爱的话我也有资格听一听吧？”
　　又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是你？！”

　　为了满足亲们的好奇心，狐狸就发上一章，亲有没有稍稍释疑些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