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学院学习日常》Paradoxon

6、魔法课

　　第二节课还是阿尔卡利先生的。

　　“今天，这节课是你们上的第一节魔法课。虽然有点深奥，但我所要讲的第一课，就是魔法的终极原理。”

　　“魔法的本质就是编辑规则。”

　　“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个通行的、遍布于每一个角落，充斥于每一寸空间的规则的，我们称它为本则。意为原本的规则。”

　　“而本则赋予了我们被广泛称之为灵魂的媒介，以及被称为精神力的能量——并非是宗教上的魂灵，这种能量，就是本则赋予我们的编辑器。灵魂就是本则留给自己的一个缺口，精神力可以通过这个缺口，由内而外改变本则本身。”

　　塔格特是不信教的，灵魂与精神力她也早已接触过相关知识。譬如说，灵魂定义的争论，精神力本质的争论，灵魂的构成以及精神力的特性等等，她都在书上略微接触过。

　　“只有充分了解本则，才可做到编辑，只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才可改变规则。翻开书本到第六页。”阿尔卡利先生双手虚按，防护的魔法阵法开启，以防新生为自己的精神力所伤。他们马上要进行一次运用精神力的小实验。

　　“精神力并非是与生俱来，这种能量和化学能、电能、机械能等等你们之后会学到的本则能量是可以互相转化的。而这个转化机制就是你自己。”利奇抬手一指，指向一众新生。

　　冯眨巴了下眼，怎么转化的？

　　当然是日后讲啦，今天是魔法总概念介绍。

　　“在漫长的时间里，符合本则的条件下，诞生了生命——日后会有讨论生命定义的时候，而此时，灵魂是还未出现的，它依然以一种漏洞的形式存在。精神力也只是一种几乎不会对世界产生影响的能量，它们围绕着本则，有着瓦解与重构规则的能力，然而能量本身没有运用自己的能力，必须有个意识去驱使它。”

　　冯用荧光笔划出了书上的句子：生命比灵魂先出现，生命的产生是灵魂出现的前提条件。灵魂是精神力的载体，灵魂对世界进行影响的能量为精神力。

　　她已经完全被阿尔卡利先生的课堂吸引了。

　　“生命是如何产生的还是未解之谜，但自从生命具有‘意识’，灵魂就出现了，规则上的编辑洞口本身也是一道规则，现在我们探索出来的理论是:有潜在编辑能力的物体，就能产生灵魂，灵魂就是链接你的意识与精神力的媒介。通过灵魂，你的控制精神力的指令由大脑发出，再被转化成行为，实际上，是灵魂控制着精神力。”

　　“你们通过漫长的进化，与生俱来转换精神力的能力，这个转换机制源于每一个细胞，每一个角落。因为本则存在于你每一个细胞，在你们产生意识的那一刻，哪怕是最初级的意识，你们就有了灵魂——并非无中生有，日后再讲。精神力不同于灵魂，它不仅存在于生命体，而是充溢着世界，有本则漏洞的地方就能产出精神力。当然，生物能自己产生精神力，转换的原料多种多样，但一般是通过化学能——吃饭，睡觉，生长，思考，精神力就会自然增长。”

　　冯又划了下来:生物转化精神力主要利用化学能。

　　“现在要提升你们的精神力，很遗憾，我们到现在还不能仿造这个流程，所以得靠你们自己的苦练。”阿尔卡利说着，摇了摇头，很遗憾似的。“现在，我们就来做一个精神力的小实验。”

　　冯早就注意到了，书上有一个奇怪的灰色方框，什么文字也没有，单单灰色，占了一整面。她的邻桌——一个黑发黑瞳的男孩——贵族的孩子，已经搞出了点名堂，他的灰页变黑了。塔格特的眼中是浓重的好奇。

　　“盯着它，那个灰色的方块，想像自己从周边空间抓取什么，把它按到了纸上。”现在新生的精神力还太弱，灵魂容量也太小，所以暂时还感知不到自己的精神力，故而只能用想像法感知周围的自然精神力。

　　自然界中的精神力更加浓郁，因为灵魂占去了自身的空间，自带的能量把精神力“挤压”了出去。除非等到正式开始训练精神力，否则生命体的精神力含量密度总是低于外界。

　　塔格特不大清楚自己的灵魂是什么样，也不清楚灵魂的知觉，她就干脆实质性地，随着想像抬起右手来，在空中抓握着，似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其他很多学生姿态各不相同，有的完全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有点紧盯着纸面，有的时而转动着身体，像塔格特这样的也有不少，但很少有人成功。

　　将近十分钟过去，仅有寥寥几个学生纸上出现了变化，那个贵族学生颇为娴熟地在纸上呈了一个橘色的网格，还在不断地改变图案，这明显是练过的。阿尔卡利先生都对他们点头示意，以示鼓励，不过似乎用魔法顺便屏蔽了他们的说话声音，防止影响其他学生。

　　塔格特看着右手，这真的能抓到精神力吗？她很想知道成功的那些学生都是怎么做的，但似乎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控制精神力的关键是灵魂，只有灵魂能够行使精神力。可她根本感知不到自己的灵魂。

　　想象往空中一抓…………抓出来无中生有的东西吗？能量如何被抓握呢？这显然不能。只有在那神秘的规则下，灵魂可以吸收精神力。

　　所以，我能相信自己有灵魂吗？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她现在对于灵魂没有感知，所以不可避免的有如此的怀疑，而这会大大影响到她的感知能力。若是本就不相信灵魂的存在，那么这种疑似唯心的成分就会被她的潜意识完全过滤掉。

　　所以说，现在感知精神力的过程，于冯，归根结底就是说服自己，为这种能量、物质的存在给出足够的期待，足够的理由。

　　她一手架在桌上撑着下巴，一手凭空托举着，沉思着望着自己的手，那里空空如也，或者是有着精神力。她相信吗？那里托举着一团唯心的能量？还是无物？

　　如果我相信这种物质的存在，由于它本就存在，所以说我就能感知到它。

　　如果我相信这种物质的存在，即使它原来不存在，由于我坚定地相信着，所以我就能在主观意识当中感知到它的存在。

　　因此，当我坚定地相信它时，我一定能感知到它，无论此种感知是真实客观的，还是一种幻象。

　　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它的存在呢？这里虚无，这里有一种未知的能量，这样的转化何乐而不为呢？我比起虚无，更愿意见到精神力。

　　于是冯维持着她的姿势，在微笑中，在全身感受到了周围精神力的存在，在有灵魂附着的手上，似是有什么更浓郁的能量。

　　据说每个人感受到灵魂的过程都不尽相同，这就是冯·塔格特的独特的道。

　　冯手部感觉延长出了一些东西，多了几个器官似的，有一种全新的感官浮现，手中模糊的感到浸没于水中的感觉，但是视觉上什么也看不到。

　　冯继续想象，接着，慢慢的，眼前的世界覆盖上了灰蓝色，而生命体都渐渐呈出淡白色，阿尔卡利的白色尤为庞大透亮。她感觉有水淹没了她，渐渐感到窒息。真实的场景与水中重叠，突然之间，她发现她的手上那一片水的折射率变了，光线透过她手上时变得扭曲。扭曲之中，一片黑色慢慢扩大，紧接着一瞬间占据了她的视野，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昏死了过去。

　　她意识的消失几乎没有动静，只是闭上了眼。然而阿尔卡利还是及时感知到了，他上前一掌拍在塔格特的额头上，驱散了过于凝聚的能量。

　　看着冯转醒，然后剧烈地喘气，阿尔卡利说:“这就是典型的意识夺取现象，你刚刚的全部意识都被灵魂吸走，无法控制身体，心跳以及呼吸都缓慢终止了。这是初学者常见的错误，一般无法准确控制自己的灵魂及意识就会出现这种状况。”

　　“不过你现在可以再次试一下。”

　　冯默默地点了点头，再次伸出右臂，双重视野重叠又出现了，“水”在她手中明显凝聚成了密度更大的东西，她把手按在纸上，可那视野中白色的手的影子还伸向空中。

　　这是灵魂。

　　塔格特努力感知着，最终，那条灵魂的手臂下压，整个灰色的纸都被覆盖，最终形成了一摊金红色的水渍。

　　“好了，一般情况下，意识夺取只会发生一次，不用担心再发生那种状况，你成功了。”阿尔卡利的血红双眼眯起，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