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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

  •   扫尾工作皆交由沈氏军队去做,晏纤纤眼神死寂有如一个木头人一般任由别人牵扯。

      残存的一百二十八名朱雀军红着眼眶捧走晏斯辰的尸首,晏纤纤麻木的坐在桶中任由茯苓替她洗去身上的血垢灰尘。

      而早上不知去干了什么的宫水澜在晏纤纤沐浴时身上沾着血浑身悲意的回去了怀王府,她扔给俞之州一张京中中毒大臣解毒的单子目光无神的坐在了椅上。当苏木红着眼难忍痛意的将怀王殿下薨了的消息告诉她时,宫水澜只是沉默许久,淡淡应了一声哦。

      望着一头栽倒床榻上的怀王妃,谁都无法再说些什么。

      皇宫中的尸体足足处理了一天,直到天黑了下来,尸体才全部被搬运出皇宫,而地上染的血迹不知拿水冲刷了多少遍,却依然留有淡淡的痕迹。

      换好衣服,站在檐下,晏纤纤目光无神的望着柱上自小她与三哥还有月华比划身高而刻下的划痕,不知不觉间,晏纤纤已经泪眼婆娑。

      许浮梦进来时便看到了眼神空洞无物的晏纤纤,她心下大抵能够懂得她的哀痛,沉沉哀叹一声,想起对她而言同样重要的事,犹豫片刻,许浮梦低声说道,“公主,逝者已逝,还请您节哀顺变。”

      晏纤纤仍怔怔看着栏杆没有理她,许浮梦抿抿唇,挣扎了一下道,“主帅…自从公主走后第三天便昏迷不醒,至今仍未醒来,军中大夫均束手无策,公主,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晏纤纤猛然回头眼睛骤缩恐惧望她,许浮梦沉痛着面点点头。

      亥时三刻,马车急速从皇宫驶出,直直奔向老沈府。

      清秋阁晏纤纤不是第一次来,但她从未有一次,来的是这样恐惧。

      烛光点亮,清秋阁照的如同白昼,晏纤纤疾步进来,一眼就看见失了一条臂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沈月华。

      晏纤纤脚下一个趑趄,差点没摔倒地下,幸得茯苓搀了一把她才站住。

      晏纤纤蹀躞前行,她深怕再看到的,又是一个失了呼吸的。而她所有一切的惊恐,在望见那人的呼吸时全都消散了。

      她的心慢慢放缓下来,然而下一秒,她就发现了不对。

      沈月华身上的伤口犹如新添的一般,完全没有结疤,不,不能说没有结疤,而是,伤口,被无数次撕裂导致根本无法结疤。

      晏纤纤眉头紧蹙转头就要问这是怎么回事,不等许浮梦给她说明,晏纤纤,再一次,亲眼目睹了她曾见过的场景。筋肉一块块鼓起,沈月华整个身子都膨胀起来,由于身体的膨胀伤口不得已被挣开,而沈月华冷汗直冒,全身都痉挛了起来。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不会,不会。”晏纤纤不可置信脸色发白的摇着头,她的手颤的厉害。

      许浮梦皱眉,公主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她启口想问,然晏纤纤已经站起像风一般冲了出去。

      “来人,来人!去给本宫找!木香茝夏梵恒谁都好,去给本宫找西梁的人!!!”

      晏纤纤颤抖着大叫,守候在沈府的新兵面面相觑,公主说的这些人,都已的无影无踪,哪里能去寻找。但看气息即为不稳的晏纤纤,无人敢反驳,其中一个有职位的,快速领命跑了出去。

      许浮梦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听到晏纤纤的吩咐,她眼中疑虑不定,难道,主帅所中之毒与西梁有关?可是主帅究竟是什么时候,怎么中的毒。她想去找霁阳公主问清楚,可当她刚走出第一步时,站在阁中央的晏纤纤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晕倒在了地上。

      当晏纤纤再次醒来时,三日已经过去了。晏纤纤做着噩梦大叫着从梦中惊醒,当她睁眼之时,她再一次清楚的认识到,那个会哄着她,会给她睡前讲故事的佻达的人已经不在了。

      蜷成一团,晏纤纤咬着被子梗咽的哭出了声。

      “喝些药吧。”清冷的声音从被外传来,宫水澜端着热汤静静的吹散热气。

      “嫂嫂…”这时晏纤纤才察觉到宫水澜一直守在她身旁,慌乱的抓着眼睛压抑哭声,晏纤纤不想把悲痛传染给宫水澜,拼命扯出笑意,她从被中缓缓起身唤道。

      宫水澜微微弯了弯唇,将药递给晏纤纤。

      “昨夜,沈夫人与陈儒平安回来了。跟随他们一同回来的,还有八十七名将士。据其所言,与陈洵交接之后,斯辰便察觉到了不对,他本可以全身而撤,然而陈洵却用江城百姓以及沈夫人与陈儒的命威胁。”

      宫水澜在一旁洗着帕,平静冷淡的说着,晏纤纤听着以掌捂面声音梗咽。

      “汾王殿下逝前将潜伏在京城中的月氏大宛几族的奸细已经找了出来,名单我已给了俞之州去处置,而晏简凝已在牢中自尽了。斯辰与汾王已经入殡,我定在了两日后下葬。”

      宫水澜极为冷静的一一交代着,不知为何,晏纤纤心中生出些不宁的感觉。

      发觉晏纤纤握着药碗发愣不语,宫水澜微张的嘴默默合上,沉默了几刹,宫水澜抽过了晏纤纤手中的空碗,将她洗好的帕子又塞了进去。

      “随心,我想让你帮我照看一下。这些日子府里事情不好,他又闹着要见斯辰,我真的有些心力交瘁,照顾不过来了。”

      依旧是清冷的语调,只是那语气中的浓浓的疲惫不堪却遮盖不掉。晏纤纤知宫水澜心中的苦,没有多言,她轻轻点头应下。

      见晏纤纤点头,宫水澜面上终于浮出了一点点笑意。

      晏纤纤回笑握住她的手,宫水澜食指抵鼻微微侧过身,眼中多了一些微不可察的湿润。调整好情绪,她道,“沈夫人来看过你,看其样子,应该是有事要与你谈。”

      宫水澜一提,沈月华那痉挛的样子立刻出现在晏纤纤脑海中,心莫名的抽搐了几下,晏纤纤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小厮掌灯在前领路,晏纤纤跟随着掌灯迈入沈夫人的庭院。霁阳公主要来拜访下午宫中就传出了消息,此刻沈夫人已备好茶水在正卧等候着晏纤纤。

      踏入卧中,晏纤纤注意到卧中没一人,她想沈夫人应是有什么话要与她单独说,她便将随从与茯苓一同留在了屋外。

      屋内沈夫人见晏纤纤来,起身过来迎她。晏纤纤一看,赶忙过去扶着沈夫人。

      沈夫人笑笑没说什么,晏纤纤扶着她坐下来之后,晏纤纤方才坐了下来。

      岁月流淌,在沈夫人身上留下了平和优雅。晏纤纤望着沈夫人清明的眼中隐隐泛着一丝回忆与迷惘,她悄声静静等候着沈夫人开口。

      直到一盏茶的时候过去,沈夫人才回神,看着晏纤纤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而后那祥慈的声音响起。

      “公主,清和身上的毒是和西梁有关吗?”

      晏纤纤摩挲这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她点点头。

      不知为何,沈月华至今仍未醒来,而他身上的毒也是发作的越来越频繁。那毒发的模样,与当年在宝华山茝沅毒发的样子一模一样,晏纤纤深信她不会记错。

      对面沈夫人闻言沉默了一会,而后才问道,“清和怎样中的毒,为何中的毒公主可有头绪?”

      这正是晏纤纤想不明白的地方,听沈夫人问道,晏纤纤神色暗了下来摇头。

      “是吗…”沈夫人淡淡叹了口气,晏纤纤也沉默了下来。

      手扣在桌角,沈夫人手指蜷缩起来,又叹口气,她道,“也许,我知道。”

      闻言晏纤纤一惊,瞬时就抬起头看向沈夫人。

      沈夫人不言,只是从袖中默默掏出了用布包好的一块菱形血玉。她还未言语,而晏纤纤望着那块血玉已经震撼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

      这菱形血玉,与当年在宝华山,茝沅藏在身上的那块菱形血玉,几乎完全一样!

      声音干涩她颤着音问道,“沈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晏纤纤如此大的反应,沈夫人微微诧异了一下,淡淡垂下眼,她不急不缓的吐出一句话,而这话,却让晏纤纤彻底怔在了原地。

      清和,并非我与逸之的亲生骨肉。

      马车急速而平稳的驶在路上,车内晏纤纤神情呆滞,眉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沈夫人的话直到现在还在她脑海中盘旋。

      “当年西梁联合大辽趁虚而入入侵天乐,由于担心逸之,老身便也跟去了军营,后来便有了孩子,但是因为难产,刚出世孩子不足月便死了,那时老身万念俱灰。而当时恰逢逸之攻下嘉兴,在城中搜寻时逸之无意间发现了个弃婴,我们夫妻两一致认为这是老天将我那死去的孩子又送回了我的身边,于是我们便收养了这个孩子,起名为月华。而这枚血玉,当时就放在月华的襁褓里。”

      不可能,这不可能,晏纤纤猛烈摇头试图说服自己,然而无论她怎么说服,都压不住心底那她不敢想象的念头。

      怪不得,怪不得。她最终无力的将头埋入双臂之中,怪不得她总觉得茝沅与月华相像,怪不得她总是觉得茝沅熟悉,原来,他们二人是亲兄弟!

      而若是没错,月华,就是那谈太后的亲生子嗣!

      西梁史书上的记载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十皇子茝殊,谈太后之子,未满一岁,于嘉兴夭折。

      晏纤纤苍白着脸无声苦笑,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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