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当剑修》白夜一

18、姐弟

　　这段时间有两个人我见得特别多，一个是简心，另一个是简衍。见简心是因为我总是去万造阁买材料，对于我这种不断花钱的重要客户，简心抓住了当然就不可能再让给别人，每次都亲自接待。而买完材料之后，我就直奔造物峰，将它们交给简衍师兄打造小山印的简化版。

　　第一眼看上去，这两人长得并不是很像，当然这主要是因为简衍身为一个男人居然长得比简心还要好看，但见得多了之后，我还是发现了一些相似之处，比如他们的五官都很精致，再比如都是高挑的身形。这让我产生了一些比较八卦的联想，比如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都姓简，莫非是兄妹？或者姐弟？

　　我在两人面前假装无意提起过另一个人的名字，结果两个人都没反应，我自然也不好再多问。直到有一天，在木楼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了一具没有启动的傀儡。

　　它有着一张酷似简心的脸。

　　严格来说，是一张比简心还要好看的脸。简心的底子很好，但长年在商行的迎来送往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世故的痕迹，如果不是这样，她本该更加漂亮——或许就像那具傀儡一样完美。

　　这两人肯定互相认识，只不过不愿意再别人面前透露。知道这一点后，我越来越想问个明白——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八卦之心被勾引得蠢蠢欲动，还因为……

　　好吧我也不知道还因为什么总之就是想八卦一下。

　　“别乱晃。”

　　“哦。”

　　刚刚在想这些事情，想着想着就走神了。我正在简师兄的木楼里当他制作新傀儡的模版，按照他的要求摆出各种姿势，然后保持不动，任由他用各种奇奇怪怪的法器在我身边比来划去，但好在他没有要求我摆出太过奇怪的姿势，所以为了我的仿制版小山印，我也只好忍了。

　　身体不能动，动动嘴总是可以的，为了避免太过无聊，我一般都会跟他聊聊天，不过聊天的模式主要是我问一句他答一句，如果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简师兄，你这里这么多傀儡，该不会每造个傀儡都要找个人来这么折腾一通吧？”

　　“不用。”

　　“那这个怎么就这么麻烦？”

　　“这个新傀儡我准备用新的禁纹来驱动，构造也更加复杂，为了让她的动作更自然，需要……”
　　一谈及傀儡，简师兄的话顿时多了起来，这几天我已经习以为常，因此也不着急，耐心等他说完这段我根本听不明白的话，然后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简心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

　　“姐姐。”

　　简师兄刚说完两个字，就意识到说漏了嘴，立刻闭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应该是生气了。

　　但我是不会因为他生气就停止我的八卦：“你的姐姐也很漂亮啊，你们平时来往多吗？你姐姐怎么没有进灵脉宗？咦……等等，你们姐弟一个让我去买材料，一个卖给我材料，该不会故意装作彼此不认识，好合伙起来骗我的钱吧？”

　　简师兄当然不会再回答我，他冷冷地对我说：“现在换成这个姿势，保持一刻钟。”

　　我被他要求摆出一个单脚站立的别扭造型，一个无论是傀儡还是正常人类都不可能做的奇怪姿势，顿时反应过来：“你这是在报复！”

　　“不准乱动！否则我们的交易就取消，仿制小山印就另请高明吧。”

　　“你……”

　　当天结束之后，我感觉手脚好像都不再属于自己了，但为了及时把仿制小山印所需要的新一批灵材买回来，我还是咬牙坚持往云澜城跑了一趟。

　　万造阁的会员包间里，简心乐呵呵地从我的玉牌中又转走一千点数，然后就吩咐手下调货去了。
　　等待的时候闲着没事做，我们就如往常一般闲聊起来，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寒暄几句之后，就单刀直入地问道：“我们宗门里造物峰的简衍师兄，是你的弟弟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早已向对方坦承我不过是灵脉宗的一个普通弟子，之前所谓的“剑修前辈”不过是个误会，如今我问起简师兄的事，简心略一迟疑后，便没有再遮掩，坦承说道：“是啊，他是我的亲弟弟，他在宗门里过得如何？”

　　听起来姐弟两人平日里联系不多。我如此想着，口中答道：“很好。其实我这段时间来你这里买这么多材料，就是在拜托简衍师兄帮我仿制小山印。”

　　简心眼睛一亮，开心道：“原来如此。”接着又开玩笑似地说：“看来以后我卖给你的材料，得再打个折才行啦。”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我却知道她在高兴什么，便说：“简师兄炼器水平高超，在造物峰众弟子中可算是数一数二的。”

　　简心一听，果然更加高兴，点头道：“那真是太好了。”

　　既然有了简衍这层关系，我们两人之间也亲近了些，聊了几句后，简心又问到：“不知沐妹妹在灵脉宗哪一座峰担任职务？”

　　灵脉宗与万造阁平日里来往密切，我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必要再特意隐瞒，便如实说：“我在掌印峰，如今担任宗主侍剑。”

　　简心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她愣了片刻，突然朝我行了一礼，苦笑道：“沐妹妹的身份还真是扑朔迷离，最开始是剑修前辈，接着是灵脉宗普通弟子，最后原来是侍剑大人。之前招待多有怠慢，还请见谅。”

　　对方修为层次比我还高，此刻却如此多礼，全因为我头上顶着个灵脉宗侍剑的名号。我急忙站起来还礼，说道：“简姐姐何必如此。”

　　简心一笑，说：“以后简衍也请侍剑大人多照拂啦。”

　　我急忙说：“简师兄是我师兄，哪敢说什么照拂，以后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另外简姐姐不要再叫我侍剑大人了，听着挺别扭的，继续叫我沐妹妹就好。”

　　听我这么说，简心也没有坚持，改回了以前的称呼。我想起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便问到：“姐姐既然被万造阁聘为高级炼器师，在炼器方面自然是天赋过人，当年为何不与你弟弟一起进灵脉宗？”

　　简心听完，却没有立刻作答。

　　我见此忙道：“如果不便说，不说就好，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对方摇摇头：“对沐妹妹没什么不便说的。我家是云清山脉附近的一个散修小家族，我和简衍从小便展现出不俗的炼器天赋，家族将我们培养到合适年龄后，决定将我们送入大宗门，如果能在大宗门里有所成就，未来家族也能跟着沾光。”

　　我“嗯”了一声。

　　简心接着说：“简衍和我的天赋足以进入灵脉宗，可对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小家族来说，光是要进入入宗试炼的候选范畴就已经千难万难，当年家族几乎倾尽所有资源去打通关节，最后也不过争取一个参加试炼的名额。也就是说，家族在我和简衍之间，必须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