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的江湖行纪》什么也不想说

82、第 82 章

　　此事本就是九江盟的事，杨云看在两家交情的份上不顾伤病前来相助，还救了剑十八一条性命，方歌感激不尽，怎敢再多奢求、怪罪？见杨云呕血方歌心中愧疚不已，急忙扶着杨云坐在了剑十八身旁：“云哥千万别说这话，你快坐下，别再动气了！”

　　杨云根本是放心不下。如今堂上高手虽多，但姚、张几人皆是叛徒，风、赵二人在于姚野对战时都受了伤，剑十八失血需要休养，冯秋生虽江湖有名但武艺不精，与其余众人都是平平之人，不能指望。若是别人还好，秦锋傲慢极端，身边有元无这等高手，还有一个不知藏在何处的黑影，方歌实在是力单。

　　秦锋见杨云站都站不住，更是嚣张，尾巴扬上了天，要把多年被杨云压制的怒火一通发泄出来，好似打伤杨云的是他：“杨云啊杨云，不是说你不败吗？不是说你算无遗策吗？你怎么也有今天，还正好撞在我的手里，真还是老天有眼啊！”

　　纵然冯秋生对杨云有些成见，也看不下去秦锋这小人模样，当即道：“你既然是钦差大臣，自然以公务为要，与杨云少侠有何干系？如今赈灾物资已经运抵中州，九江盟内叛徒也已揪出扣押，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你还想怎样！”

　　“尘埃落定？”秦锋笑着反问，脸上尽是奸诈之色，“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说这四个字！你们说是姚野扣着物资不准发运，证据呢？要我看分明是他们方家与杨家勾结，被姚野发现，正要灭口，让我们给撞上，来人，把他们全都抓回去，本大人我要细细审问！”

　　众军得令正要上前，武官呵道：“且慢！小秦大人，来时陛下有命，一切以救灾为要、运粮为要，问清情况，尽量避免与江湖人不必要的冲突。如今九江盟已经运粮，也抓了拒不听令的主使，我们又何必非要将方、杨等人抓回去？更何况此地还有丐帮弟子，人多派杂，这么胡乱行事，只怕有违圣上旨意。”

　　这武将之前就逆着秦锋行事，秦锋对他很是不满，如今听他这么说秦锋当即冷了脸：“徐将军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要不听号令、包庇罪犯？”

　　徐将军也不惧他，泰然道：“小秦大人为朝廷钦差，本将奉命辅助，自然不敢违逆，只是圣上有言，本将也不敢不顾，故而才劝谏一二罢了。本将看着九江盟中处处白幡，堂上还摆着方平牌位，这方小公子年纪不大说话也诚恳，所言并无不妥之处，不知为何小秦大人咬定了此事是方家与杨家勾结。不说本将，秦、杨两家多年世交，皇上心里也清楚，小秦大人今日就是放过这两人，回去复命时圣上也断然不会说小秦大人有意偏袒的。”

　　秦锋恨地咬牙：“你是说我因为厌恶杨家故意找茬？”

　　徐将军拱了拱手：“本将不敢，只是事关重大，本将认为还是不要感情用事的好。”

　　秦家势力在兵，朝中将领多与秦家交好，只是这徐凤是皇帝一手提拔，对秦、杨两家都是不亲不近、很一番独善其身的做派。此次来江东秦家本想让秦锋一人前来，可皇帝虽然同意，却偏偏派了徐凤前来，就是要束缚秦家、要秦锋小心办事的意思。秦家人一再与秦锋强调要他好好拉拢徐凤、不要与他起争执，可秦锋哪里会听呢？几次献好不成便将这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徐凤公然打他的脸，他自认不可忍气吞声。

　　秦锋眼珠子转了转，看着徐将军笑道：“你说我没理由抓他们，那如果他们当着本大人的面杀死证人呢？”

　　徐将军一时没反应过来：“小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秦锋没再说话，他身后却走出来一个人，元无。元无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存在感，没什么威胁性，站在这里这么久都没人注意。他沉默而寡淡，就像一个普通平凡的下人，在一群龙章凤姿的人中龙凤之中毫不起眼。

　　可杨云和剑十八知道他的厉害。“小心！”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丐帮长老打出一棍，风意为踢出一腿，赵舵主拍出一掌，剑十八剑还未起，杨云力有不逮，被孙氏兄弟死死压着的姚野已毙于元无掌下。

　　姚野七窍流血，双目圆睁，至死都没明白自己为何会死、为何会如此轻易地死去。张舵主腿都软了，当即瘫倒在地，望着元无瑟瑟发抖。

　　冯秋生拽着包缘与梁梓珉退到方歌身边，九江盟几位舵主全都上前将方歌围了起来，剑十八用剑撑着身子，挡在众人身前。若是平时，九江盟对上元无也有一战之力，可现今，死的死伤的伤，他们只能尽力保住方歌了。今日之前他们中也有人不满方歌，不服他接管九江盟，但如今，方歌在、九江盟在，方歌亡，九江盟就只能拱手让与朝廷。

　　“秦锋，你这是何意！”震惊过后，徐将军怒不可遏，直呼秦锋名讳，质问于他。

　　秦锋满不在乎：“方歌怕姚野指正，先下手为强将人除去，大家都目共睹。元无，还不把他们拿下！”

　　“住手！”徐将军跳下马来两步跨进堂内，拦在元无身前，怒道：“众目睽睽，当场行凶，还嫁祸于人，你当我是何人！”

　　秦锋眼中尽是狠厉：“你若看见方歌行凶，咱们还是同朝为官，你若没看见，只怕也要被方歌灭口了！”

　　“你！”徐凤怒气冲天，可大军还未调动，随行的都是秦家亲兵，他知道，秦锋说到做到。徐凤攥紧了手中长刀，他常年作战，所思最多是行军布阵，武艺虽未放下，可与元无这类高手比，并没什么信心。不如就先如秦锋所说，将人抓回去，以后再从长计议……

　　元无向前跨了一步，徐凤并没有动，秦锋得意地笑了起来：“还不把他们拿下！”

　　丐帮长老拄着棍子上前：“九江盟的事，我们一群叫花子本来不应该掺和的，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捎来了信，说这位方歌小公子在中州修河堤、赈灾民、帮着叫花子们过活，我们丐帮弟子承了人家不少情。而杨公子，在江湖行走更是没少帮咱们的忙。咱们叫花子啥都没了，只有一腔义气，这位大人，你今天执意要抓方小公子和杨少侠，咱们丐帮就只能犯一犯天威了。”

　　秦锋又怎会将区区丐帮放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群要饭的也敢跟朝廷作对？那就全都拿下！”

　　方歌浑身发冷。筹谋这么久，抓了姚野、定了九江盟，可秦锋一句话，一切努力付诸东流，还要连累丐帮。方歌有理由相信，自己父亲的死与秦家也脱不了干系。如此大费周章，这么多人的性命，也只为了权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