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的江湖行纪》什么也不想说

6、第 6 章

　　陈大少骄横少礼，在众人围观之下被区区一个酸腐文人刁难，面子自然过不去，心中愤怒，居然抽刀向王大人砍去。那武官还在马上，见状一跃而下，可毕竟还是有一段距离，陈家在江湖上虽不是一流，但在一方也有些名气，陈家刀法便是以快著称。陈大少脑子虽然不好使，可是武义方面颇得陈家刀法真传，这一刀横劈矫如脱兔，直取王大人胸口，速度极快，武官大跃向前，可也赶不及。

　　眼见刀刃要触到王大人，一人使剑从天而降，借势将大刀抵开，武官也后脚赶到，长刀一出攻向陈大少，陈大少转身与武官战在一处。武官招式简单朴实，不过劈挑砍刺，看着有些笨拙但却招招要命，陈大少虽练了身好武艺，平时就是欺负欺负学艺不精的下人、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遇上这蛮横的也是不敌，不一会儿便被一刀砍在臂上，险些连刀都拿不住。陈大少更是气愤，回头招呼家人一起上，谁知家人们早被士兵、捕头拘住，自顾不暇。

　　“你，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还把我们江湖人放在眼里吗！”

　　王大人凛然道：“天下百姓具是一样，难道你江湖人就比别人高出一等吗！闹市行凶，还意图谋害朝廷命官，来人，把他待会衙门！”

　　“你！”陈大少被衙役们拖拽，往日骄纵尽被人踩在脚下，恨得他目眦尽裂，挣扎间见方歌和包缘正在一旁喜滋滋地看戏，咬着牙道，“你抓我杀你，他俩杀我父亲，你怎滴就轻轻放过！难不成你记恨我打伤你，故意要害我！”

　　王大人不以为然：“令尊被人杀害你都不曾报官，如今要本官抓人，本官难道听你片面之词？你若让本官抓人，本官免不得要重新调查一番，你可同意？”

　　“有什么不同意，你要能找出杀我父亲的凶手，我们全家还要谢谢你祖宗十八辈儿呢！”

　　王大人也是个有决断的，当即说道：“好，既然如此，来人，速速去将仵作请到陈府，我们现在就去陈府一探！至于您二位，”王大人转头望向方歌和包缘俩人，“既然苦主控诉，还劳烦二位到堂上一座，来人。”衙役们即刻领命上前将方歌与包缘二人围住，不过举动倒是有礼许多。

　　身正不怕影子斜，方歌自然不担心跟着去衙门，他只怕这位大人真的查出男人才是杀害陈老爷的凶手，到时候要逮捕男人就遭了。

　　方歌一边同衙役们往衙门走，一边悄悄向刚刚救下王大人的男人使眼色，王大人见状朝男人拱手作揖，道：“刚刚多谢义士相救，若义士不嫌弃，还望义士可同去府衙内，待我回去必定款待义士，报今日之恩情！”

　　方歌死死盯住男人等着他拒绝，可男人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因为只是嫌疑，衙役们没将方歌两人关进牢里，而是同男人一起请到了府衙内堂，端了茶水点心让他们稍事休息，除了不能随意出入，并无失礼之处。待衙役们都各回其位，屋内就剩下方歌三人，方歌才急慌慌走到男人身边，低声对他说：“你趁现在快走啊，他们几个衙役也没看着你，你快跑吧！”

　　男人不急不慌地倒了杯水：“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人又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杀的，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那是何人将你救了出来？”

　　方歌一时语塞。

　　“可是他也不能抓你啊，你是为民除害，怎么就能抓你呢！”

　　眼看方歌着急地眼角都泛了红，男人心中觉得好笑，也有些感动，一旁的包缘也过来说：“别着急啊，王大人是个好官，没有证据他不会胡乱抓人的。这位英雄只是在客栈听到我讲陈府的事，心中替你不平，将你救出来了而已，怎么就是他杀人呢？况且他还救了王大人一命，王大人必不会冤枉如此一个大好人的！”

　　方歌这才放下心来，坐到男人身旁，替男人拿了块糕点递给他，道：“大侠，你我认识两日，你救我一命，如今又因我被困在这里，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交情了，你就开开恩，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又不会到处乱说给你惹麻烦！”

　　包缘耐不住寂寞，也凑上来附和：“是啊是啊，我们的嘴都是十分的牢靠，你如果让我们保密，就是来日去了阎王殿、阎王爷问我，我也会闭口不说的！你就告诉我们呗，实在不行你就是随口编一个名号也行啊，不然大侠、大侠地叫着，多疏远啊！”

　　男人不肯说自己的名字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多么不方便说出口、多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不愿意与无关的人有太多瓜葛，不过杀手的身份太过沉重也太过寂寞，他甚至希望这个王大人干脆把自己抓起来得了，也好过继续过这种生活。

　　男人沉默片刻，道：“剑十八。”

　　“剑十八，剑十八，”方歌认真低喃两遍，似乎要把他记在心里，“那以后，我可以叫你十八哥吗？”

　　包缘看方歌这傻乎乎的样子心里有些不高兴，傻高兴啥呢，这剑十八一听就是个假名！不过行走江湖，大家有的是故事，将自己藏起来的人不在少数，何况剑十八不像个坏人，包缘自然不会傻到纠结这个，便由着方歌小鸡追母鸡似的纠缠剑十八。

　　等天色变暗，王大人才从陈府回来，此时天色已晚，不宜升堂，王大人索性请了三人过来一同用餐，顺便了解案情。饭桌上，为了帮剑十八给王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方歌将陈府如何欺压百姓、如何强抢民女、自己如何帮吴家逃跑、如何被陈家污蔑一一道来，之后包缘接过话茬，讲述自己怎么听到陈家要杀方歌、剑十八怎么听到此事、剑十八怎么去救人、自己怎么帮方歌逃跑、方歌又怎么来救自己，包缘本就喜欢搜罗江湖趣事再讲给众人听，本就曲折的故事经他一编排更是高潮迭起险象环生，听得陪客的武官和县尉都忍不住击掌叫好。

　　王大人忍俊不禁地看了看一脸激动的武官，笑着问三人：“这么说，你们三人都未见到真凶？”

　　“没有，绝对没有！”方歌与包缘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