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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   我不得不说,我是一个失败者,至少在感情上。好像有一种默契,铭仿佛知道了我另有新欢,打电话给我的次数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他在法国是不是也勾搭上一个类似于邦女郎的美女侠客。也许,这样就可以从我手里解救这个人称所有女人都想要嫁的好男人了。我承认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很自私,铭去了法国之后对我的关心并不亚于在杭州的时候,只是我似乎对他很没心没肺。没有一次地过问他在那边的状况。我也没有说,我跟那个送我花的男人谈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恋爱。
      那是一个set aside临近关门的夜晚。小男孩,也就是那个服务生,他叫萧楠,因为他有双大眼睛,再加上他的腼腆,我便天天喊他小男孩。那天他下班之后我本来应该要关门上楼继续我那磨叽不休的小说创作,可能是天意吧,我竟没有上楼。厌烦了在电脑前打字,我便拿了本草稿纸,咬着笔坐在楼下,苦思冥想得像一个小学生要完成老师前一天布置的作文一般。
      “还有咖啡吗?”一个潜意识里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被吓得震了一下。我已经习惯这个时间点一个人独自坐着了,那天却突然被这个陌生人打乱了生物钟,心里不禁冷抽了一口气。“没……是你?”正想转身回绝他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是他,那个陪着我玩遍苏州的男人。“怎么?不欢迎啊?”他笑笑,很自然地坐到我的对面,似乎很是出神地望着玻璃墙外不远处的西湖。老实说,我们一起游玩了那么久,却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似乎是谁都没有意识提起,仿佛两个人就是多年的老友一样。他长着一张让我很喜欢的脸,浓眉,狭长的内双眼,高挺修长的鼻子,还有柔和的脸部线条,让人不禁想到现在当红的韩国明星李俊基。后来我想也许,就是因为他柔美得不似别的男人般的刚硬的那张脸,我才会对他产生那样朦胧的所谓情窦初开的朦胧爱情的感觉吧。“没有,有钱赚谁不高兴。我给你泡一杯。”我站起身来往吧台走去,一脸拜金相地笑着。
      “泡?”他眉毛轻佻地看着我,也走到吧台来对着坐下,探过头来对着正在埋头寻找咖啡的我,说,“你不是写着都是煮的吗?”我笑笑,继续低头寻找我的雀巢,随口漫应道:“可门口也写着本店的营业时间只到十点为止啊,所以……煮的咖啡也只到十点而已。”“你的嘴还是这么紧,不服输啊。”他仍是笑着看我泡咖啡,却没有阻止,“看来以后要喝你煮的咖啡要早点来。”“那是,本店的咖啡豆都习惯早睡早起。”
      我们就那么聊着互相开着那些无关痛痒的玩笑,直到凌晨。他真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连走的时候都没有问我的名字,只是说我泡的咖啡很好喝,咖啡厅的名字很特别诸如此类的寒暄。
      后来,每天晚上十点他总是会出现在set aside门口,等着阻止我出去关门的身影。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他:“你是夜猫子吗?”“为什么这么说?”他抬起眼看我,邪气地歪着嘴笑,手里却不停地搅拌着放在吧台上的咖啡。我散漫地咬了口卖剩下的蛋糕,满嘴奶油地答道:“总喜欢在人家要关门的时候来喝咖啡,晚上都不用睡啊!”他笑得更明显了,看上去好像那杯咖啡都被我逗笑了一般,无赖地反问我说:“看不到咖啡可能更睡不着。”我一愣,有些懵懂,却又明了,他的话里藏着什么东西让我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尴尬地低头收拾吧台。“看来你也是猫啊。”他低下头来轻吻我右边的嘴角,怔得我有些发慌。我急忙抬头骂道:“有病啊!”我一向讨厌男人碰我,我说过,那让我觉得恶心。可是那天他亲了我一下我竟然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就好象唐铭抱着我一样自然的亲密。
      后来他说了些什么,我至今仍记得很是清楚,我不得不承认书上写的初恋难忘确实存在。“我见过的吃蛋糕能吃成花猫的也就只有你了。”他的嘴角沾着从我嘴边擦走的奶油,一脸纯真地说道。那个时候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很没有抗拒地接受了他递过来的那个深情的吻。
      然后那以后每天早上开店的时候,我都会收到各种不同的鲜花,我将它们插在吧台的那个花瓶里,每天换一束。小男孩有点按耐不住了,开口问道:“翘,这花都是谁送的啊?”我笑着朝他身上扔过去一块抹布,故作生气地吩咐道:“别给我写错menu!”小男孩便讪讪地走开,招呼客人去了。
      突然有一天他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只是花,还仍旧在换。那是铭去了法国之后的第一个春节,我一个人坐店,给小男孩放了半个月的长假。他似乎有些不开心,我调侃他说:“怎么,半个月看不见老板娘你就要拉长个脸来抗议啦?那要是以后你被解雇了呢,岂不是要自杀?”一句话塞得他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我不知道,没有铭的这个春节我该怎么过,心里面却渴望着 “他”的陪伴。很多时候,女人总是会在潜意识里犯一下小贱,我也是女人,所以无可厚非地做了一次笨蛋。
      除夕的时候,铭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在看春节联欢晚会。“小哥,我正忙着给我那可怜的小说串词呢,一小片段一小片段地累死我了!”
      “看来你以后要成为一代文豪了呀!”
      “小子你别给我讽刺,什么时候学会说反话了?你以为去了趟法国会了几招菜谱我就治不了你了啊!”
      “哪敢哪敢!翘大作家的书小子我还是很希望能够拜读一番的,只是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啊……”他故作无奈地叹道,我直被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从电话里把他拖出来打一顿。
      我们一直聊到将近凌晨的时候,谁都没有睡意。我没有提“他”,因为不知道如何提起。我不知道“他”的来历,“他”的身份,甚至是一个名字。23:55,我忽然问了铭一个问题:“诶铭,你的初吻,什么时候?”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声音。我看了下电话计时器,只过了一分钟,我却好像过了很多个春节一般。怕冷场,我正准备替他顾左右而言他,他却说:“你下楼就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跑下楼的时候发现他正站在楼梯口。鼻子被西风吹得通红,戴着两年前我送的毛线帽,耳朵边放着手机,一副的楚楚可怜。“怎么回来了都不说,还把我给你的钥匙乱用……唔……”
      那是铭的初吻,却不是我的。那种感觉很奇妙,我好像被他给融化了,心跳放得很缓,很缓。没有“他”吻的时候那么紧张。那时时钟敲响了十二下,我又老了一岁。
      “这就是。”铭没有看我,径自往楼上走去。我站在楼梯上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地有些伤感,因为他好像没有说些什么让我特别感动的话,也没有如电视里渲染的那样跟我告白。二十一岁的那个正月,我拥有了两个男人的吻,却分不清哪个是我的,哪个不是。
      铭后来直到回法国都没提那天晚上吻我的事,我从来都是奉行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策,所以当然也不会提。
      令人神奇的是,铭走了之后,那个男人又出现了。他似乎是改变了战略,每天下午三点,总会很准时地坐在吧台看着我手忙脚乱地煮咖啡。每次他总会给我双份的价钱,他说我的咖啡卖得太便宜了。我笑说这房子是自己,少了租金,自然就不会乱加价。再说我也只是想赚一点小钱,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够用就行了。晚上他也会来,但总是抱过吻过之后便走了,也没有说过爱我。
      那天晚上,似乎是他不小心,又可能是他故意的,将名片落在了吧台。第二天却被小男孩给捡走了。
      “翘,这男人是谁啊?”小男孩坐在吧台前,挥着手里的名片问我。我低着头捣腾我的咖啡豆,瞟了他一眼,有点不耐烦地道:“这是名片,自己不会看啊?!”“哦……温宽,长青集团首席执行董事……”“长青集团?”我惊愕地抬起头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名片,“你哪儿捡的?”“这里啊。”
      “原来他是那个国内知名集团的董事,应该年岁不小了吧。看样子也知道是个情场高手。”我喃喃自语道,心里竟有些失落的感慨。
      那以后,我便将营业时间改为早上八点至晚上九点。
      我不相信爱情,所以我要在摇篮里扼杀它。我明白我得不到的,那就放弃,这样子谁都不会受到伤害。我刻意地躲着他,送来的花也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只是每天的下午三点,我们还是会坐在同一间咖啡厅,想着不同的人事,也许相同,只是我不想知道。
      我有时候忍不住了还是会偷偷瞄他,然后就会不小心地跟他相互凝望。他好像很怅惘,不明白我怎么了。后来,他终于按耐不住了。
      在一个下雨的九点,他站在set aside门口,像以前一样等着阻止我出去关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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