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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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先走吧。”我尴尬着将张西杰送走，脸上一片惨淡。楚漠站在门边，没有表情地看着我。看着张西杰越走越远，我却不敢转身。害怕面对，所以我总是选择逃避。从温宽到易凌，再从易凌到楚漠，每一次的结束我都会装作若无其事。因为我也只是受了点小伤，一点难免的失落感。
“翘……”楚漠的语气小心得让我有点不适应。我心绪不宁地站着，没有转身。他停顿了很久，我模糊地听见他的叹息声，许多下。我想我应该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对我彻底死心，也让他知道我不会影响到他处心积虑要得到的那狗屁财产。“进来吧，我给你解释的时间。”我漠然地转过身去，一副看客的姿态。
给他倒水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手不能正常地无动于衷。我很讶异，我恐惧地感觉到自己的理性逐渐被这群男人的感性所zhan有。我有时候会莫名地微笑，只为了自己的一点小傻事；有时候也会突然紧张，只为了自己的一句错话；有时候也会小可爱，只为了拌嘴败落……后来张西杰给我写信的时候说，我是因他们而改变的，是他们让我一点点地明白爱情的感觉，可我自己却全然不觉。
“我……”楚漠坐在我对面，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他的眼神很无奈，也很难堪。“我……翘，我以为你会将我赶走……”他有些意外地盯着我看，我淡然的微笑竟让他心慌起来。“怎么这么说？”我端起眼前的水，一饮而尽。我本来并不喜欢一下子将水喝光，可那天我的手不听使唤，端着杯子的时候，里面的水平线总是波动，所以我别无选择。“你不像是一个会心软的人。”他笑笑，脸上现出绝望的神色，“所以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再继续了。”我别过头去，望着黑幕下的西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觉得那断桥其实比完整的更美，不是吗？”他好像震了一下，踟蹰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淹没了一切，然后卡住我的喉咙，他的喉头，一个难以接受，一个难以启齿。那所谓的原谅。
“唉……”楚漠自嘲地笑着叹息，声音里藏着不舍的眷恋，“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我承认，我没什么出息。本来我设计好了一切，我故意给你留名片，让董事长陪我做戏，跟你恋爱，然后……我以为引你入了圈套便什么都好办了。可并没有。我自信地以为绝不会爱上你，谁知……呵呵，也许是你的眼神……它很特别吧。”他端起水，却不喝，只是定定地看着里面的因颤抖而泛起的涟漪。“你错了。”我淡淡地打断他的沉思，“即使没有看到那封信，我也不会跟你结婚。如果我会结婚，那在两年前我就已为人妇了。”他惊得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慌张，“所以我们……”“我明天就要回美国了！”楚漠忽然拦住我的话，渴求的凄凉从他的身上缓缓散发出来，吞没我所有演练过的绝情。那句“我们之间不需要再有牵挂”的冷漠终是被他的温柔所掩盖了。
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不舍，但结果出人意料。楚漠回去之后的开始那一段时间，我整日无精打采。我每天想着的是他的那句“也许是你的眼神，它很特别”，还有张西杰的笑。他们都喜欢我的眼神，可是我却不明白。我希望看到爱情的踪影，只可惜这似乎很难。我只是在为他们的某一句话而芒刺在背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
“我的眼神很特别吗？”我懒洋洋地依偎在铭的身上，没有目的地问道。他翻着频道没有回答，装作没听到。“我的眼神特别吗？”我坐起来正对他，大声地问道。“我跟一个女人交往了。”他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神里，隐隐地藏着些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耳朵里蒙蒙的，完全听不到电视的响声，还有自己的呼吸声。那一瞬间我有些茫然，酸碱度好像也不对劲了，只觉得眼珠子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然后我就以为自己很自然地去了洗手间。我说我要洗澡了，你先睡吧。我听着水流的声音，踏着我心脏的节拍，一下，两下，蓦地两眼一黑，什么都没了知觉。
“铭，你现在先不要告诉她，翘翘这身子骨嘎弱，她会受不了的！”朦胧中我听见阿姨的声音，抽抽噎噎地让人心疼。“妈，纸包不住火你这又是何必……”“我说的你还听不听啊？！”阿姨的声音盖过了铭的，然后就再也没有谈话了，只是隐约地传来她的泣涕声。
很多事情我被瞒着，但愿那些都不是我想知道的。我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这样安慰自己。会不会是我得了什么绝症？还是铭的那个交往的女人很优秀？或者是铭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故作的镇定还是一点一点地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所击垮，坐立难安。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昏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难以自制，在听到铭的那句话之后。自那天以后我便不再留铭在setaside过夜，有意无意地避免与他亲密。因为害怕，害怕自己将他拖累。于是，每天晚上，我唯一的娱乐便是与张西杰在网上聊天。后来，他开始给我写诗，然后每天每天地寄。
“翘：
春天的风像一把刀，剪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喜欢杭州的诗意，还有你的眼神。不知道你现在还是否为自己的笨拙而担心，反正我是不会担心的。我很想念你的咖啡，还有总是会发错的音调。你问我爱情是什么，我想我也不能很准确地告诉你。这个东西太虚幻，也很不定性。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定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寻找答案。但是我深信，我们都很难发现自己真正所爱的人。我们每经历一段感情都会有所成长，我不清楚以前的你是怎样一个人，但是我猜以前的你一定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因为你的眼神。但你也一定发现自己有所转变了吧？在经历了那三段感情之后，你是否觉得自己很多时候都出现了他们的习惯？可你说你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觉得很难过，我明白，你难以认清自己。可又有谁能真正看清自己呢？
我曾经疯狂地追求过爱情，那7年我过得非常开心，然后就想着自己能够与她白头偕老。现在我觉得爱情是一件奢侈品，所以我选择不在乎。她为了能够拥有一辆奔驰离我远去，这让我很意外。如果你是她就好了，因为你不会为了那些而动容。”
“翘：
我不知道该给你写些什么，可是我却很喜欢每天拿着笔给你写信。学生们说我一定是疯了。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竟然还要用这么老土的方式沟通。可我喜欢，即使是浪费时间那又怎么样？我们这一生有太多的无聊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就好象谈恋爱的时候，我们咿呀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仍是很喜欢去浪费电话费。可能我老了，很多时候我都记不起来自己应该干什么。我看着我的学生，心里总是在想：可能我也需要一个孩子，这样我便可以不再那么想念你的眼神。我很想从里面探寻出一些什么东西，可是很难。你似乎不喜欢将自己的心摊出来给别人看到，所以你也封闭了自己的路线，再也不能明了自己的心了。你说你好像被你的亲人们瞒了很多东西，可是却不想知道，但又总是好奇。我也好奇，好奇为什么你会在你哥哥说了自己跟一个女人在交往之后开始变得心绪不宁起来。我觉得你很在乎他，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亲情这种东西都是你所依赖的，但又极力否认的。”
张西杰就好像长辈一般地呵护我的世界，还有我的不安。我以为我会很坚持地从此疏远铭，却没有想到自己仍是戒不掉对他的依赖，就好象我戒不掉烟瘾一般。
“杨钥，你怎么把单子给我递错了？”我吐了口烟，有点惊讶地问道。“哦，对不起。”她的声音轻得可怕，好似她的人也同这声音一般，轻飘飘的令人担忧。“你是不是不舒服？”萧楠有些疼惜的眼神让我不禁失笑，他们总是喜欢吵闹，整日没有安宁，可似乎现在恰似一对冤家了。“没……没事……”杨钥的走出吧台的时候脸色突然苍白起来，端着托盘的手一滑，跌碎了所有。客人都被吓了一跳，我不好意思地出来圆场，握着她的手不禁有些冰凉。“不舒服就回去吧。”我轻声吩咐道，她却摇摇头，蹲下来收拾残局。
“叮铃铃！”
“喂？杨钥，找你的。”我把话筒递给她，叫新来的那几个员工收拾东西，还没过个几分钟就听到“咚”地一声，杨钥昏倒在地了。萧楠抢上一步抱起杨钥，我叫他上楼的时候听见话筒里还有声音，于是我礼貌地接起了那通电话，却不知道那通电话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对不起，杨钥她人不舒服，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会转告她的。”
“哦，我是人民医院的，她母亲陈哲蕙在我院病故了，请您替我们转告她节哀顺变，不要伤了身体。”我突然愣在那里。
陈哲蕙，我努力地在脑子里搜索有关她的记忆，却全然一片空白。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